白初宜对殷国情况却十分了解,她淡淡言道:“和王是殷先王的幼子,虽是嫡出,性子却最是软弱,并不受关注,但是,当年,凌晏固执己见,先王又无遗命,最后自是凌家掌权人说了算。在此之前,殷国朝中都认为最可能继位的是五王子,也就是后来的汝阳侯。他是很决断的人,被认为是近三百年来,最有可能收回王权的人!”
“你是说他不会甘于做傀儡?”易洛皱眉,“既然如此,凌图怎么可能……”他没有说下去,显然是明白了。
“很显然,凌晏是后来才失踪的!”白初宜看了一眼,说出他想到的那点,“具体事宜,王可以命易庭详细奏报。”
“嗯!”易洛未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若是这样,凌晏这一次为什么改变主意?”易洛说出疑问。
白初宜却不肯回答了,只是淡淡地道:“王上新任命的职方少卿想来对此十分清楚,王上大可向他询问。”
易洛有些惊讶地皱眉,却没有再问,而是转换了话题:“天官、春官一起拟的安置条程已经送来了,你看看!”言罢起身往书案走去。
“王决断即可,臣无异议!”白初宜不想看,或者说,不想过问政务。
“看看吧!”易洛取了奏简,递给她,态度十分坚决,“看完再说你有无异议!”
白初宜讶然,没有再坚持,接过来打开细看,心里却已经有些明白了。
奏简的内容很多,白初宜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完,随即将奏简卷起,很淡然地道:
“臣无异议!”
易洛扬眉,等她的下文,只见她冷笑:“这种死不死的,只看您的意思,不是吗?”
——东岚群臣坚持要杀华妃,以谢陈国民愤!
易洛点头:“没错!只是,朕也有些为难,毕竟归义公是她的儿子!”
——杀华妃固然是一个选择,但是,拟这份条程时,天官、春官并没有想,最后正式献玺的是陈瞬。
“王是想让她也去平奈!”白初宜不由皱眉。
“这也是一个选择,不是吗?”易洛没有否认。
白初宜垂下目光,淡然地道:“王知道吗?陈瞬出生时,华妃差点掐死他!”
话一出口,白初宜就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想不出来,见易洛也只是一脸惊讶,便没再多想,两人又谈了一会儿事情,白初宜便告退离开了。
白初宜离开后,易洛就坐在围榻上,习惯性地屈指轻扣矮几,良久未动。
“王上,该用膳了!”宫人上前禀报,易洛这才回神,看了一下宫漏,他起身吩咐:“朕要去昭阳殿,膳就摆到那儿吧!”
宫人讶异地对望一眼,却不敢多言,低头应诺便退下了,眼中却分明是暧昧的笑意。
易洛自然不会没有看到,但是,他有必须去见华妃的理由,
昭阳殿上下对接驾事宜是驾轻就熟的,很快就准备好一切。钟妍并不认为事情是宫人所想的那样,却也不好拒绝。既然如此,她也不想矫情,因此,易洛到昭阳殿时,钟妍十分恭敬地在殿门前迎驾。
酒是佳酿,食是珍馐,人是绝色。
易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看着宫人布好膳食,钟妍为他斟满玉盏,他伸手压住酒盏,淡淡地道:“朕有事想与夫人单独谈!”
钟妍一愣,抬头看向他,满眼惊诧,手却稳稳地放下酒壶。
“妾敢不从命?”钟妍轻笑着行礼。——他的眼中一片清明,显然是真的有事。
宫人行礼退下,神色都有些古怪,易洛与钟妍却丝毫不为所动,钟妍甚至很坦然地坐到易洛对面,微笑着等他开口。
易洛拿起玉盏,缓缓言道:“朕想与夫人做个交易,也算是再给夫人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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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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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消息
“晏,你真会给我惹麻烦!”镜缘斋后堂,白初宜饮过一杯香茗,拿着空杯在手里把玩,神色颇有几分无奈地笑叹。
晏很无辜地摊手:“紫华君大人,小的草民一个,哪敢给您惹麻烦啊!”
“让汝阳侯即位,难道不是你惹来的一桩大麻烦!凌晏!”白初宜盯着他,语气嘲讽,不过,眼中犹有笑意。
没错,这位便是殷国前摄政国相、失踪的凌晏!
凌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那家伙还是给安陆惹麻烦的多吧!”言下之意——少来这套!
白初宜不由失笑:“少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是怕你家那位老当益壮的大人太闲吧!”闲到满天下地找失踪的不孝子!
凌晏撇撇嘴,算是默认了,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他到底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让我不得不跟易洛多费唇舌!”白初宜说得理所当然。
凌晏、宁湛与风絮同时猛翻白眼!
“不开玩笑了!”笑过之后,白初宜正色道,“明天,你们最好都不要出门!可能会再次大索,晏,你们的身份可疑,必要时就把我的令牌亮出来!”
“知道了!”凌晏答应。
“子然,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风絮也不便再留在这儿。
风絮点头答应。
这种时候,白初宜与风絮不能久留,说明一切,立刻就要离开。
宁湛以主人的身份将两人送到后门口,凌晏却忽然追了过来,似笑非笑地递给白初宜一支竹简。白初宜不解地接过,看过之后,神色未动,竹简却在瞬间化为尘灰。
“我知道了!”白初宜淡淡地答应,白了一眼一脸唯恐天下不乱之色的凌晏,道:“你们知道便好,别给传扬出去!”
凌晏摇头:“你的那位王可是大大方方地跑去的!安阳宫中的各方眼线不少,恐怕这会儿,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宁湛不知道那竹简上到底写了什么,虽然那支竹简分明就是他家的东西,却也只能为自己交友不慎而悔不当初,眼巴巴地听着两人讨论着他完全听不懂的事情。
白初宜点了点头,没再坚持:“我知道了!”言罢就要走。
凌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本来还以为东岚王的眼界甚高,这会儿,不会是饥不择食了吧?”
说完,他立刻松手,身形疾退,堪堪躲过白初宜激愤之下的出手,可怜宁湛却因为反应慢了半拍,虽然一见凌晏的动作就知道不好,也跟着极力后退,却仍被掌风波及,连退数步,好容易卸去掌力,还是吐了一口血!
“我要杀了你们!”宁湛气急败坏,想找那两个家伙,却见白初宜早已不在,风絮站门口,笑得十分无辜。他只能找那个惹事的凌晏。
凌晏却不好一走了之,只能一边退一边陪笑:“宁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啊!”话没说完,宁湛已经纵身扑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
“表哥!”
“宁子华!”
砰!
尘沙落下,风絮目瞪口呆看着断裂的廊柱,而宁湛扶着墙,看着院中的情形,一脸欲哭无泪的神色,走廊另一头,凌晏抱着刚才忽然奔出的天羽,面色铁青。
“呃……我不能再留了!”风絮立刻开溜。
“我就知道,跟你们这帮人交朋友,就是误交匪类!”宁湛抚胸感叹,说完便再次呕出一口血。
凌晏却顾不得宁湛的情况,忙着检查怀中人有没有受伤,确认他安然无恙后,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却明显轻松多了。
“你扑过来做什么?想找死啊!”凌晏抱紧天羽,口中却厉声斥喝,“你半点武功都不会,还想逞英雄啊!都说了我们是朋友,再如何都是有分寸的,你突然扑过来,宁湛的反应慢半分,你不死也重伤!你知不知道……”
天羽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却也知道犯了大错,嚅嚅地道:“……对不起……我听到他……”
“以后别把他的话都人话!”凌晏放开了一些,瞪了宁湛一眼,又对天羽道,“他是商人,喊得越高,话越是不实!”
宁湛刚缓过气,一听这话儿,差点又要吐血。
天羽偏偏还煞有介事地点头应承。
“修理费用,你和她一人一半!”宁湛大吼,只可惜,他说的两人,一个不在,一个根本不当一回事,继续对怀中的人儿进行情景教育:“听到没?就像这样,你以后再听他这样喊,就直接当没听见,声音若是太高,你就捂耳朵!”
“知道了!”天羽答得乖巧。
宁湛也没力气再生气了,让下人收拾院子,自己走进屋里,凌晏与天羽也跟着进来。
“到底是什么事?”宁湛有气无力地问凌晏。
凌晏拉着天羽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天羽,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东岚王驾幸昭阳殿!”
闻言,宁湛刚喝的一口茶立刻喷出,把天羽吓了一跳,失手就摔了茶盏。凌晏再次瞪了他一眼,却纵容地拍了拍天羽的肩,重新倒了怀茶给他。
“你又跟她说了什么?”宁湛谨慎地放下茶盏。
凌晏忍不住莞尔:“我问她那位是不是饥不择食了!”
宁湛抚额,虚弱地呻吟了一声。——交友不慎啊!
“修理费从你的分红扣!”宁湛斩钉截铁地作了决定,不容分辩,起身就走。
凌晏叹了口气,对看得一愣一愣地天羽道:“像这样的话,一般就是实话了!”
*****
“卿是说,凌晏与殷和王的关系暧昧?”
安阳宫中,刚从昭阳殿离开,易洛便得知原召已在明华殿候驾,说完陈国余孽的事情,自然就问起殷国的事情,答案让易洛目瞪口呆。
原召的神色不变,眼中还有几分不解,为易洛竟有如此大的反应。
“殷国人不知道吗?”易洛皱眉。
原召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通,眼中闪过笑意,语气却还是淡淡的:“东岚有很长时间,生活艰难,人口不足,听说对男风也是厉行禁止的,王可能因此不知,其它诸国对此并不在意!”
易洛一愣,听原召继续道:“算是圣朝的习俗吧!王应该知道,圣朝极重血统,对子嗣的血统要求极其严格,若是在这上面犯错,处罚十分严厉,因此,圣朝对男风十分宽容,甚至视此举为高尚,非贵族不得行此事!”
易洛联想到对白王,其它各国从无侮辱之言,只有东岚国内不满之辞喧嚣尘上,不由半晌无语。
不过,原召不是专门来为东岚王解释这些的,见他半晌不言,便道:“王上,对陈国余孽如何处置!”
易洛仍没回神,却摆摆手道:“卿去见紫华君,此事由她处理!”言罢将早已写好的手诏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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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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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甲森严的军营,阵列井然,所有人等各司其职,连走动都两人成排、三人成列,这般严肃的气氛下,见到一袭白裳的白初宜,原召有半晌没有回神。
金质发围,紫巾束腰,披散的长发上犹有湿意,透着三分妩媚。
——原召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紫华君亦是绝代佳人。
一年多的杀伐征战让天下人都记住了紫华君的天纵才华,却遗忘了,在领兵之前,她承自父母的绝色容颜更加为世人所知。
原召也是如此。
或者说,在那之前,因为永寒的缘故,他便总是将紫华君当作东岚的核心人物,从未想过,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白初宜并没有准备这样见原召,只是,回到营中后,她选择了沐浴,而原召求见时,持的是王的的手诏,她不能拒绝,只能如此见他。
“果然是墨剑门?”
一贯的冷淡声音让原召骤然回神,随即低下头。
“怎么不说了?”白初宜皱眉。
原召一愣,随即明白,自己方才竟一直向紫华君禀明情况。
“……下官不知说到哪儿了……”他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白初宜的眉头皱得更紧,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足下方才说到,职方士追踪刺客,见他们进了墨剑门,一直未再外出。”
“是!”原召已经定了心神,继续道,“综合此前,间者上报的情况,下官以为,墨剑门就是陈国谋求复辟的核心组织。”
“陈睢在墨剑门吗?”白初宜更关心这件事。
原召被问到了,却只能回答:“目前仍未发现陈睢的踪迹。”
“他必定还在安阳城内!”白初宜轻扣面前的书案,冷冷地下令,“必须找到他!在此之前,职方司不得妄动!”
“必须找到陈睢吗?”原召皱眉,“下官以为,陈太子不能成气候,不必在意……”
“但是,会麻烦不断!”白初宜打断他的话,“若仅是陈国余孽还算简单,一旦陈睢被其它国家得到,他毕竟是陈太子,仅凭陈王怿的一道遗诏是否认不了他的身份的,到时候,事情会变得很复杂!很麻烦!”她下了结论。
原召一凛,低头领命。
很显然,今天不是一个沐浴休息的好日子,刚跟原召说完,风絮便匆忙求见,呈上紧急军报。
军报没看完,没来得及退下的原召与风絮便发现白初宜的脸色变得铁青,眼中的怒意根本没有掩饰的打算。
“我不会派援兵给他!”
白初宜扔下军报,对风絮冷言:“回复冯少瑞,三天之内再攻不下遂关,我就换人!想在最后抢功的人有得是!”
风絮却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很谨慎地劝道:“君上,冯将军更多是担心安陆大军已在潞水西岸集结……”
原召暗暗称是。与陈接壤的卫阳、安陆与朔阳三国,均已派大军越境,分明是要在陈国分一杯羹。
白初宜却冷言:“那又如何?你是说他不敢与安陆军对阵吗?本君这就换将!”
“属下绝非此意!”风絮大惊,连忙否认。若是让冯少瑞知道紫华君因此换了他,非杀了他不可。
风絮不敢再多说,也明白白初宜显然是心情不好,立刻应诺。他将要出门,白初宜又改了主意:“等等!”
“是!”风絮立刻回转,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安陆是何人领兵?”白初宜已经站起,手扶书案,皱眉细问。
风絮一愣,正要看手里的军报,原召已经代他回答了:“是安陆霍鸣霍子声。”他对这些情报十分清楚。
“是!”风絮肯定原召的答案,同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冯少瑞的军报上分明写得一清二楚。
“霍鸣是永寒的心腹……”白初宜抿唇,迅速提笔写了一份手命,递给风絮,“立刻送呈王上!”
风絮接过书帛,并没有看内容,收起便离开了。
白初宜再次看向原召,皱眉道:“你还有事?”
原召回神,行礼退下。正好与风絮一起乘车去安阳宫。
“君上……心情不好?”原召主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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