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努力都没白费，吴邪就有点得瑟，恨不得在小哥脸上涂上‘我的’两个油漆字。
“吴邪？”
条件反射的回头，秦海婷一双帆布鞋背着双肩包，显然是在逛街，“诶，你逛街啊，我陪合租的小哥买衣服啊，要不要一起？”
秦海婷笑着摇摇头，“还以为是你来买衣服，我不知道他适合什么类型，要是你我就一起啦。”明显的暗示意味。
吴邪突然有种跟秦海婷摊牌的冲动，他也这么做了，先跟站在身后的张起灵说叫他去店里逛一会，转头跟秦海婷对外面一扬头，“走吧，请你喝奶茶~”
两个人各捧着一杯奶茶在街边的长椅坐下，吴邪瞄了她的杯子一眼，“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喜欢薰衣草口味。”
秦海婷笑，“你不也还是香槟么。”
吴邪意味深长的摇摇头，“是原味，看着颜色是差不多，不过已经变了。”
秦海婷不笨，结合他的语气一下就听出他的意思，微微变了一下脸色，有点不敢置信，“吴邪。。。你是什么意思。”
“我有喜欢的人了，小婷，对不起。”
秦海婷把奶茶杯放在长椅上，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吴邪默然，他从来没想过会有拒绝初恋女友的一天，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眼前全是小哥的样子，他就明白了，无论张起灵是程序、是人，他都不可能放开手了。
又是这个女生，烦不胜烦。张起灵默默在吴邪身后站着看两个人说话，没料到吴邪转过头对他说，“小哥，你先逛着，我和小婷出去聊会，很快回来找你。”也只能答应。
百无聊赖的绕着店面走了一圈，他不太清楚要穿什么，穿吴邪的也很好，身上会一直有他的味道，真实的嗅觉会一直存在，还有伴随着味道深入心里的情绪。
可能是身上气压太低，没有店员跟在他身边，亦或是看他的脸想靠近搭讪的都被冷冷的眼神挡了回去，不想再逛，又不想吴邪回来找不到他，张起灵索性一屁股坐在店里供顾客休息的沙发上，思绪不知道跑到哪个硬盘去。
等吴邪的时间有点长。一个逛到女装区的女孩子看到他，不怕死的跑过去，想跟他合照。本来是不想理的，张起灵却突然想到自己的多人身体亲密接触计划，会不会也奏效能使具现化时长增加呢，试一试。
他看着眼前的女生没说话，过一会站了起来，吓得女生后退一步。摇摇头收回犀利的视线，还是没办法露出面对吴邪的表情，就这样吧：“我能抱你一下吗？”
“啊？可以。。。”显然是没意识到天降艳福，女生头点的像啄米。
虽然人不够，也可以算是做试验了，张起灵看着眼前的女生，长得并不难看，可是一点‘想’的感觉都没有，忍住心里的违和感，伸出手。
没了思想负担的吴邪一身轻松，回到刚刚的店里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小哥，远远就看见张起灵和一个女孩子站在那，不知道说了什么，刚想吐槽这闷油瓶子什么时候学会泡妞了，就看到让他气炸的一幕。
张起灵伸出手把眼前娇小的女孩子搂在怀里，那个女生显然已经看呆了，仰着脸不知怎么办好，他也低下头，两个人的脸渐渐接近。。。
吴邪忍不了了，吼了一声‘张起灵！！！’就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向外一拽，又急又怒的张口就骂，“你他娘的在做什么！！！”
闷油瓶听到吴邪的声音立刻顿住了，随即就被拉了一下，他生气了？连脚步都带着火药味。张起灵忍着胳膊因为被吴邪拉扯传来的清晰痛感，这一下是用了狠力气，搜索了一下脑内的文件，居然没有一句适合现在的场合。
吴邪一时间失去了理智，词在心里一码就劈头盖脸的说出去，“有我在你他娘的敢。。。”
说什么？怎么说？有我在你敢碰别人？你凭什么去碰别的女生，吓到别人怎么办？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女生，不是说好了感情模拟找我的吗？你这样。。。置我于何地？
别开玩笑了，吴邪，你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
心里有一个冰冷的声音重复着：我早就提醒过你，醒醒吧，别天真了，小哥变成人之后不可能是你独享，他会有自己的人生，结婚生子，你只是帮了他大忙的一辈子的兄弟，你凭什么管他这些？
太多话卡在心里说不出来，吴邪憋红了脸，他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蠢，像个女人一样为了一个程序拒绝了美丽有能力的女朋友，又像泼妇一样来这对着小哥破口大骂，让不相干的人看足了笑话。
“张起灵，你很好！”吴邪咬牙切齿的指着闷油瓶的鼻子，“过了河就拆桥！”说罢转身就走。
闷油瓶甩开那个女生就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急急的解释，“吴邪。。。你听我说。。。”
“老子不要听你说，你给我卷铺盖滚蛋！”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不能太引人注目，吴邪憋不住的火气让分贝提高了好几层，引得几个人纷纷看向他们，急吼吼就向前走，撞到个小孩都没心情去扶一下，绕开就走了。
闷油瓶急着追吴邪，没看到小孩撞完吴邪就跑到等候依旧的面包车门口，把一串闪光的钥匙递了过去，也许会有路过的行人听到车内的只言片语，“钥匙拿到了。。。马上送过去。。。”面包车风一样开走了。
“吴邪！”追到一个略偏僻的巷口，张起灵终于忍不住大力按住他，“多人身体亲密接触是否能够加快具现化完整的过程，我需要人做实验。”
年轻人盯着走进巷口的两人，轻按了一下耳机连着的麦，接受到另一边的来信：“钥匙送到，程序员准备就位。”
吴邪的小家被陌生人打开，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程序员拿着小盒子找到卧室，打开吴邪的电脑，直接打开K盘。“程序具现化实体不在范围内，拒绝强制回盘请求。”程序员摇了下头，拿出小盒子里的什么东西插到电脑上。
“。。。”吴邪消化了一会，哭笑不得，靠到墙上拉住他的衣领有气无力的质问，“你怎么想的这么毁三观的快捷方法？”
过了一小会屏幕上就出现一行字，“程序解码即将完成，具现化实体不在范围内不能回盘，请妥善处理。开始倒计时：10。。。9。。。”
“吴邪，我不知道你会不高兴。。。以后再也不会了。”张起灵把他扣进怀里，吴邪觉得右眼皮一直在跳，可能是刚刚气的吧，此刻在小哥怀里只有安心。
“小哥，你这么急，是具现化时长快完成了吗？”刚刚生的气消下去，吴邪拉住张起灵的手慢慢往外走。
“嗯，22小时了。”
“啊~怪不得这么心急，这次原谅你好了。。。”吴邪假装大方。一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怎么突然停住了，今天具现化太久了吗？
“3。。。2。。。1，倒计时完毕，程序开始强制休眠。”
张起灵在原地顿了几秒，然后身体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倒了下去。
程序员关掉窗口，扭头轻轻说了一句“可以把实体带走了，工具给我”，接过随行人员拿过来的工具，开始拆卸电脑。手法娴熟流畅，显然是对怎样拆卸非常熟悉，他的表情认真专注，轻轻柔柔的动作像在对待情人一样亲密，如果电脑有思想的话，大概也会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很亲密吧，因为，那张充满了认真的脸。。。
和吴邪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6、齐羽
“解总，这是您明天要开的会。”
秘书把行程表递到解雨臣办公桌上，然而对方像是正在被什么困扰一样，瞥了一眼立刻把椅子转到面向落地窗的一面，烦躁的拒绝，“全推了，去青藤茶馆给我约个位置。”
“可是解总，明天的会议是和国海讨论有关经费分配。。。”
秘书的声音被手机接触桌面的巨大声响瞬间截住，心惊胆战的看向鲜少发怒的上司，他正回过头来按着电脑看着什么东西，嘴里还吼着，“国海又不是我老子，你叫个人去跟他们商讨！我他妈明天还要跟国海的喝茶，他们怎么不住我家来算了！”
“好。。。好的，我这就出去通知。”
秘书连忙走出去，总裁万年都不发火，今天是碰见什么事了，他的姥姥，这阵仗估计再晚出来一会就要被炒了。
解雨臣看着电脑上的文件脸色更加阴沉，拿过手机看了那条信息良久：“不做这笔，解家破产，做完这笔再无瓜葛，文件会传到你的电脑里，给你两个小时做决定。”他盯着看了一会，按下了删除。
他解雨臣从没被谁威胁过，可是今天这场仗，他是彻底输了。他没想到国海找上他家的初衷竟然是需要在国内有一条稳定的渠道来走私军火，如今后悔也晚了，自己太嫩了，拉着解家的家业走上了这么危险的路。
座机响了，“解总，吴先生找您。”秘书认识吴邪，不过今天解总的朋友也有点不对劲。
“嗯。”解雨臣调整好状态，过一会吴邪就急冲冲走进来，“小花——”
电话响了，解雨臣被扎了刺一样弹起来去拿，对吴邪打着手势示意他等一会，快步走出办公室接起来，“喂。”
“花儿爷想好没有。”另一边的黑眼镜把玩着古币，手机拿开看了一眼，今天电话打的太多了，该充电了。
“做。”抵在墙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真是好商量的人，那成，我明天就报回去，合作愉快。”
回到办公室吴邪已经不在了，不是有事要找他么？算了，也许他去泡咖啡。。。自己现在没有那么多脑子来思考这些没用的事情。
打完这个电话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解雨臣坐在椅子里失神的看着依然亮着的电脑屏幕，上面还停留在瞎子传给他的国海军火走私资料页面上。。。等等。
他出去接电话了，然后。。。吴邪。。。吴邪看到这个了！
解雨臣双手冰凉的捂住脸撑在办公桌上，脑子却一刻不停的在转，他仔细回忆着吴邪来办公室到他接电话前的表现，那会吴邪显得非常急躁不安，刚要开口却被自己的电话打断。自己公司的事情从来都不会瞒着吴邪，他一定从自己的脸上看到什么端倪，又看到电脑上的内容。。。
解雨臣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吴邪找他有什么急事，他只知道，他的发小，从小玩到大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现在一定恨死他了。
吴邪失魂落魄的从解雨臣的公司走出来，被打的后脑还在隐隐作痛。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一天之内受到的打击让心里的痛苦积累起来堵得他快要窒息了。
他的小哥消失了。
他的小花，在走私军火。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开始有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来，吴邪毫无知觉的走在街上，走过两个人一起去过的超市，走过两个人一起去过的服装店，走过两个人一起住过的家。
他不想回去，那什么也没有。没有一进门就能闻到的饭菜香气，没有早上会落到额头和嘴唇上的凉凉的早安吻，没有他的小哥。
现在那里只是一个空壳，他现在无处可去。
雨哗哗的下大了，街上的行人越发少起来，有上完晚自习的女生忘记带伞，把校服罩在头上挡雨，叫着笑着踏着水花奔跑回家，偶尔会有人看一眼这个不带伞走的慢吞吞的年轻人，也会立刻明白并且感叹一声：肯定是失恋的啦。
大雨浇在头上，吴邪望着铁青色的阴云密布的天空，不管雨水是不是会流到眼睛里。费力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冰凉的手指哆哆嗦嗦划开屏幕，拨出胖子的号码，“胖子，我把小哥弄丢了。”
流进眼睛里也好，这样我就不会以为自己在哭。
胖子快手快脚的把电磁炉关掉，盛出小锅里的姜汤，把杯子放上杯套递到一脸怂样的吴邪手中————他正披着浴巾打喷嚏，刚洗完澡出来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看你那衰样儿，跟胖爷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胖子转身找了块毛巾丢在吴邪头上，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准备听故事。
吴邪擦擦头发，喝了一口姜汤。液体带着辛辣的味道顺着食道滑下去，在他的胃里燃起一团火，也相反的让他的大脑冷静下来。他略微整理了一下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胖子说了一遍。
他看着小哥在他面前晕倒，随即自己也被打晕。醒来之后已经躺在家里，家里一切都没变样，连钥匙也在自己的衣兜里。只是翻开电脑吴邪就知道自己的幻想不成立，对方‘客气’的把张起灵带走了，硬盘和身体。没有破坏他任何东西，连吴邪电脑硬盘都给装了新的，价格不菲。
吴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全是棉花的坑里，摔的不疼，却无法爬上去，还快被满嘴的棉花搞得恶心又憋气。
“按理说。。。没有别人知道小哥的能力啊，也就咱们几个聚会时候能见到他，你爸妈更是今天才第一面，如果说小哥被以这种方式带走，那么那些人很可能是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只不过是现在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带走他。”胖子的脑子并不像体格那样都是豆腐脑，飞快的就分析出一条不可能但想想却十分合理的理由，“天真，你说小哥的软件是在你电脑里面融合的？”
吴邪点点头，胖子又想了一会，突然恍然大悟。
“娘的，胖爷也玩了这么多年电脑，见过的乱融合的软件都他娘的成了病毒，没一个变出小哥来的，这玩意儿铁定是带走小哥的人设计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到你电脑里了！”
吴邪被手里的姜汤烫了一下，索性不喝了，“你是说开始就没有融合这件事，小哥是被人专门设计出来的，而他在瞒着我？”
“不。。。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这件事。”胖子一脸凝重，“还有你说的小花走私军火这件事，胖爷我要亲自查查是不是那回事，妈的，幺蛾子都攒一起出来了，这还了得？！”
吴邪站起来，“胖子。。。我必须把小哥带回来，我跟他有约定。”
胖子也在愁这件事，摆了摆手，“你的事就是胖爷的事，之前怎么着来着，小哥已经能变身快一天了是吧？就冲这节骨眼咱也不能掉链子。”还想劝几句什么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胖子正要回身把凉了的姜汤拿走，就听见吴邪在自己身后小声说了一句。
“胖子，我好像喜欢上小哥了。”
胖子站起身来转过去面对吴邪，这两个动作也仅仅用了几秒的时间。他大脑里的决定也迅速形成——其实不用决定，“你怎么这么后知后觉，胖爷我早看出来了！”他笑着拿杯子磕一下吴邪的脑门，“放心，找小哥的事情，胖爷出手。”
黑眼镜站在挂着‘重要生物标本研究室’字样牌子的玻璃窗外，看着里面坐着的人。他从进来到现在过了四五个小时也没有变换过坐姿，虽然看似呆滞可明眼人却能一眼看出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着处于戒备状态，而且他醒来之后只说了两句话。
“吴邪在哪里。”“你们是操控病毒的人。”
“呵，”黑眼镜嘴边逸出一声轻笑，“如果不是总部说你没有身体缺憾，真以为是个哑巴。”
电话被穿着白大褂的手接起来，“嗯，已经基本完成，等待输入实验体了。。。没有什么失败率。。。明白了，明天就能开始。。。”长着跟吴邪一样脸庞的年轻男子挂掉电话，从文件架里抽出其中一个文件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白色的袍子在充满钢铁气息的全合金走廊里柔柔飘荡，偶尔有同样穿着白色袍子的男女遇到他都会点头问好致意，“齐主任。”
显然‘齐主任’在这里的地位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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