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面前离开吗？”
“不，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艾薇轻咬着下唇，“而且我不想伤害他……”因为现在她正处一件极危险的事情里，不想牵扯到他。
“得了吧，你这笨蛋！”尼尔断然否定道，“你们现在有什么？除了互相纠结得猜来猜去还有什么？”
“至少我们之间还有……友谊。”连艾薇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话是多么的心虚。
“NO！你和我之间，”尼尔用手比划着自己和艾薇，“是友谊。而你们，”她顿了顿，“是停滞不前，暧昧不明的爱情。你这样一直让他等下去才是最大的伤害！亲爱的，海涅说过：「女人使男人得到幸福的方法有一种；但使男人陷於不幸的方法却有三千多种！」”
“但拜伦说过「爱情对男人而言，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艾薇回答道，但很快她们的谈话就被尖锐的女人的叫骂声所打断。
尼尔和艾薇走出弹道分析室，看到一个黑人妇人正在拉扯着格瑞格，并大声得漫骂着：“都是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怎么回事？”尼尔转头，发现艾薇早就跑了过去，“爱情所需要的就是这种不用思考的冲动。”
“怎么回事？”艾薇赶了过来，而那位太太也在保安的拉扯下放开了格瑞格。
“没事的，艾薇。”格瑞格的整理着被拉扯过的衣服，向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格瑞格？山德斯，你杀死了我一个儿子还不够吗？现在连我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这是一个黑人太太，大约45岁左右，黑色的波浪发，穿着名贵的皮草，拎着爱玛仕的限量包，脚上是一双贵得吓死人的名牌鞋子，完全上流贵太太的打扮，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流露出与之并不相符的低俗。
“如果不是你把谢瑞的弟弟撞死，谢瑞也不会学坏，更不会抓进监狱里，他就不会死在那里！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儿子们！”女人指着格瑞格声泪俱下。
“玛格瑞太太！”艾薇站了出来，听了女人的话，她知道了她的身份，“我希望你能收回刚才的那些话。杀死你儿子的人不是格瑞格。”
“你是谁？”玛格瑞瞪着她。
“艾薇？乔，CSI。”艾薇看着她，表情平静，“我知道你儿子的案子，参加暴力集团，无缘无故得去杀死陌生人，只为了使自己的生活不再无聊。难道你的儿子没有错吗？”
“你胡说！我儿子根本没有，他是一个优秀的大学生，他……”
“玛格瑞太太！这里没有为了竞选议员的审判长，也没有拿着摄相机的记者，所以请你不要再打着悲情单身妈妈的感情牌，这案子的真相你比谁都了解。你口口声声说你儿子是一个好孩子，那么你了解他吗？你了解你儿子在学校里的情况吗？你知道你儿子平明都做些什么？你为你儿子做过什么？你除了说你为了孩子拼命工作之外，你还能说出什么对于儿子所做的事情？”艾薇直视着她，“你是一个母亲，但是你尽到了一个母亲的抚养和教育义务了吗？结果当然是没有！所以你才会把责任拼命得推给别人，以期来减轻自己心理上的负罪感！为了掩示你的心虚，你的失职，你拼命夸大儿子的优点来夺取别人的同情，把所有的罪行都推给格瑞格！这样你就好过了吗？”
艾薇直视着她，目光坚定，“你用眼泪换取了大家的同情，也为你换来了富足生活。看看你的样子，这是你儿子的生命换来的，你用得如此得心安理得，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些钱是你出卖你的儿子换来的吗？你难道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当时一个政治手段，是对于格瑞格的不公平的审判！你当然知道，只是你不想看清事实！因为这些钱，使你们过上了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你不再是苦情的单身妈妈，而是有钱的太太，你的大儿子也开始玩起有钱人的游戏。他犯了法，并不是因为失去弟弟，而是因为他富足的生活！他漠不关心的母亲！犯罪入狱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没有任何人逼着他，所以他得到这样的下场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与别人无关！”
“你清楚得知道这一点，但为了掩示你的心虚，你再一次将错误推给别人！推给格瑞格！以求再次换取别人的同情，来求得自己的心安。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花着钱，过着富足的生活！你儿子的死，你真的就完全没有错误吗？不，”艾薇瞪着，黑色的眼中隐约可见的愤怒，“你的儿子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完全是你的责任！因为你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才使得他们成长出了差子！是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儿子们！”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艾薇的脸上。
“你、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婊子！我、我要杀了你！”玛格丽气得满身发抖，用手指着艾薇破口大骂。
“玛格丽太太！”格瑞格抓她还要打过来的手，偏绿色的眼中闪烁着怒意，“这出闹剧应该收场了！”
“格瑞格！”艾薇轻笑着拉开他，“放开这位太太。”
“艾薇！”格瑞格看着她微微肿起的左脸心痛得皱眉。
“放开这位太太。”艾薇拉开格瑞格的手，“玛格丽太太，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打我的那一巴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可以重开你儿子的案子。单胺氧化酶A与特殊的变异与暴力行为有联系，缺乏单胺氧化酶A会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行为。你刚才的行为证实了你俱有强烈的攻击性。从遗传学上来说，这种暴力行为会遗传给你的儿子，所以你儿子完全拥有暴力因子，有动机去参加殴打别人的聚会。而且这也足以证明他当时试图攻格瑞格。我完全有能力让这个案子重开，到时候你不会遇到拉选票的法官，也不会遇到同情你的记者。你的儿子会被定义为一个暴力分子，而你获得的赔偿金将全额退还，你不再拥有这样富人的生活，你将变得一无所有！”艾薇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对了，我顺便还会控告你故意伤人以及诽谤，我记得你刚才骂我「婊子」对吗？”
“你……”玛格丽愣在那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玛格丽太太，我有得是时间和方法。我认识美国最好的律师，最有名的电视台里也有我的朋友，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我可以奉陪到底。怎么样，要重开之前的案子吗？”艾薇露出没有感情的笑容，晃了晃手机，“你当年的那一套，我可以做足百分之二百，怎么样，要试试吗？”
“玛格丽太太，我建议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罗素的声音传来，显然他刚从现场回来，“这场风波我们就当作一个误会。”说着他抬头看向一边，“保安，陪玛格丽太太出去。”
玛格丽有些发怵得看了艾薇一眼，转身离开，她只觉得那双黑色的眸子冰冷得可怕，好像无情的修罗，仿佛可以看穿人心，而且她的话自己无从反驳，因为那是隐于心底的最深沉的愧疚。
“艾薇，格瑞格，你们两个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其他人，”罗素看了一眼四周，“回去工作。”
“不好意思，罗素。”艾克利双手叉腰站在门口，“艾薇，你来一下。”
艾薇跟在艾克利的身后走进办公室，“艾薇，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保安去处理，你刚才的行为知不知道完全可能被控告为威胁？”艾克利叹了口气，“暂时不说这个。我现在要说的是你和格瑞格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同组人员是不可以恋爱的，所以……”
“格瑞格已经受到了一次不公正的对待，难道这一次还要这么对他吗？你当然清楚那次审判结果是因为什么。”艾薇打断他的话，“至于第二件事，您要开除我吗？”
“NO，是停职，暂时停职一周。”艾克利想了下说道，“等到处理结果出来后，我会通知你的。这件事，我已经向市长办公室打过电话了，他也理解我们的制度。”
“谢谢。”艾薇转身走出了艾克利的办公室。
“罗素，艾薇的工作你找人接替一下，她从今天起停职。”艾克利的声音整个实验室里没有一个人听不到。
“艾薇……”格瑞格有些担心得看着艾薇。
“没关系。难得的假期。”艾薇冲他笑笑，“也许，今天你下班后，我们可以去喝一杯，格瑞格。”
“好啊。”格瑞格点点头，眼中有些心痛。
这时，艾薇的手机响了起来，依旧是那个隐藏号码，接通时传来低沉的声音：“还不打算收手吗？这仅仅是开始。”
“如果你们敢伤害他，我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艾薇厉声道，她知道这件事是他们搞出来的，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得站出来。让所有的一切都冲着自己来，不可以伤害他，这个世上唯独他不可以！
“这完全取决于你的做法。”电话毫不留情得挂断。
宽敞的客厅，仿古式的壁炉，炉火烧得正旺。优雅的音乐从唱片机中流淌出来。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成为了此时的不和谐音。一只手接起电话，不和谐音就这样消失。
“她已经被停职。”
“狩猎开始。”回答得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
电话挂断，唱片已经开始播放第二首曲子，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第39章 午夜的无情警告 （4103字）
夜色笼罩着拉斯维加斯，这座不夜城散发着与白天不同的魅力，灯红酒绿中，有多少擦肩而过，又有多少人执手相望？
Miracle酒吧里依旧是热闹非凡，坐在吧台前的格瑞格有些心不焉。谢瑞的死让他想起五年前的那起案子，玛格丽的质问让那种几乎快要被他强行遗忘的厌恶感再次涌上心头，以及那远离的痛楚，虽然偶尔阴天下雨时，手臂会有点不适。不过，他没要想到，今天这种情景下，艾薇会站出来，那个单薄的身影就这样无所畏惧得挡在自己的面前。那一瞬，有一种被救赎了的感觉。其实她还是在意着自己的，不是吗？格瑞格这样想着，不由得看向门口，她说过要来的，这个时候应该快到了吧。难道她又要失约吗？
正当格瑞格胡思乱想的时候，Miracle的门被推开，一个黑头发的女人走了进来。
“嘿！这里！”格瑞格立刻举起手，意示自己在这儿，看到她穿过人群，最终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时，格瑞格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呢。”艾薇轻笑着，左脸上的指痕还清晰可见，这让格瑞格不由得心疼。
“还痛吗？”说着格瑞格伸出手轻轻得抚上她的脸。
“嘶。”艾薇微微皱眉，向后躲开，“你不碰它，当然就不会痛！”
“Sorry！”格瑞格急忙收回手。
“道歉是没用的，请我喝杯酒吧！”艾薇斜睨着他。
“好啊，Bellini还是Jack Rose？”格瑞格问道。
“Mint Julep。”艾薇答道。
“原来你喜欢这种酒，不过这种酒适合夏天喝。”格瑞格轻笑着，向酒保点了酒。
“尤其是加州灿烂的阳光下。”艾薇接口说道。
很快调好的酒端了上来，在薄荷叶的映衬下威士忌看上去散发着一种让人舒爽的气息，阴暗柔和的灯光下，清冽冽的酒映着艾薇的脸庞看上去是那么的迷人。格瑞格发现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夹克，艳丽的颜色衬着她的脸庞越发得娇艳。
“我差点忘记你出生在洛杉矶。”格瑞格笑道，“你自称County Gril，我还以为你出生在蒙大拿。”
“相对于洛杉矶我更喜欢蒙大拿。不过，洛杉矶唯一的好处就是，你随时随地都可能碰到明星。可能排在你前面买咖啡的正是安吉丽娜茱莉，转身去买衣服时，碰到了尼古拉斯凯奇在结帐，然后走出商店的时候就又和哈莉贝瑞擦肩而过。”
“哇噢，你的语气好像在为好莱坞的旅游业做宣传广告。不过，”格瑞格轻笑着，抬眼望向她，“很庆幸你可以来到拉斯维加斯。”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艾薇向他举了举杯子，接着用吸管吸了一口酒。
“今天的事……”
“吓到你了？”艾薇歪着头像个调皮的孩子。
“有点。”格瑞格点点头，“是因为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知道那件事，而且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说那些话。要知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对我说过那些话。”
“如果我说，我曾经搜索过你的信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艾薇眨着眼反问道。
格瑞格有些吃惊，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惊讶中夹杂着欢喜，“我、我没有想到……”
“亚奇给我介绍了一本关于拉斯维加斯黑历史的小说。”艾薇没有等他回答接说道，“然后被那故事吸引住了。后来他告诉我这个作者叫作格瑞格？山德斯，是他实验室里的CSI，一个会看成人杂志，喜欢摇滚，冷笑话，夸张的实验疯子。但我却这个疯子很好奇，于是有了一点小关系，意外得知道了他的很多情况。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向奥斯卡叔叔说想来拉斯维加斯的犯罪实验室，所以他就打了个电话，于是我就来了。”
“为什么我一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呢？”格瑞格微眯着眼望着艾薇。
“你想多了，我只是好奇。”艾薇轻笑着，“黑历史那东西在我眼里总是充满阴涩的，我一直以为写那种东西的人也是一样的，但你却很特别。”
“这是赞扬吗？”格瑞格轻笑着，“突然觉得这不公平，你似乎了解我很多事情，而我对于你，却一无所知。”
“这样不是很好吗？”艾薇喝了一口酒，挑了挑眉，“其实自从雷蒙的那件案子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酒吧。因为总是会想起当时的情景，但真正来了，才发现，没有什么好怕的，有些事只有试过了，才知道结果，不是吗？”
“确实如此。”
“你看到诺伊和我爸爸的样子了吧，我长成这个样子，从基因上来看，应该是返祖现象。亚奇是因为父亲是中国人，所以才长成那个样子，其实我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中国人血统，却拥有着纯正的中国人的外貌。”艾薇盯着面前的酒杯，又好像什么也没在看，“我有成功的爸爸，能干的妈妈，聪明的姐姐，可是这些很短暂。十五年前我的妈妈死于一场车祸，葬礼过后的第三天，我爸爸就带了一个年轻女人回来，原来那女人是他的情人。我一直以为天底下的爱情就像我的父母那样天长地久，但实际上，却是貌合神离。”
“你曾经问过我以前和什么样的男孩子约会过是吗？”艾薇看了眼格瑞格，“其实我读书的时候真的没有和男生约会过，因为他们都围着诺伊转。直到我高中毕业时，我一直都很喜欢的一个男孩，在毕业舞会前向我表白，并且邀请我一起出席毕业舞。我当时高兴极了，精心得打扮自己，可是到了约定时间他却没有来接我。当我出席舞会的时候，只见他牵着诺伊的手一起到来，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艾薇轻笑着，“那一瞬几乎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看着我，我就好像一个小丑一样呆呆得站在那里，我成了全校人的笑话。这就是我可悲的只有一天的初恋。从此以后，我不去理会那些男孩子，因为我知道早晚他们都会投向诺伊斯的，所以我选择无视。”
“艾薇……”格瑞格的眼中涌起一丝心痛，他没有想到她居然是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现在他似乎可以理解她的这种若即若离，以及面对诺伊斯时的那种笃定以及绝望的放弃。他握住她的手，手掌中传微凉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