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方五约他去酒肆喝酒,本欲趁他喝醉将能让人吐露真言的蛊给他中上,没想到成想这人竟是酒後吐了真言,不仅将自己的身世说了,还把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要知晓的消息说了也和盘托出。原来此人是佘长老的私生子,佘长老很是喜欢他这个儿子,知晓自己与阁主关系不太好,为保万一将他安置在了中原,远离夙暝阁的权力斗争。夙暝阁内自然给他这个儿子留足了人手,万一出了什麽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只是不料这个万一却成了真,他的生父,也就是那个佘长老竟然命丧黄泉。消息传到中原後,他十分的愤怒,认为他爹就是阁内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真正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
酒後之言难免令人难以信服,为此方五还是用了蛊,他只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听到的答案却如刚才一样,这下方五便有了主意。
这天夜里,那位佘公子本在卧房,突然有一把飞刀直直地的飞进来戳进了立柱上,上面的纸条清楚地的写道:“血海深仇若还报,月圆之时,城北破庙见。”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顿时有些心动。待到十五月圆之夜如约来到对方纸条上写的那座破庙里,不成想没想到在那里见到的却是那位方公子,几番对峙之後两人相互交了底,“你们要打听秦华做什麽,他是不是和药人有关系?”
方五笑而不答,这个叫秦华的到底是不是跟药人有关,主子尚未明说,眼下也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许是看出对方的顾虑,方五笑了笑:“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保证你想要的都会有。”
对方犹豫了半晌,抬起的眼里满是仇恨,“我要替我爹报仇!。”
方五挑了挑眉,故作友好地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这太简单了,这个秦华到底是何许人也?”
“秦华乃是夙暝阁的左使。”那人将秦华的身份道出,方五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之前早就听到这个答案,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秦华竟是夙暝阁的左膀右臂。
那人见方五不说话,便接著说道:“我爹留在夙暝阁的亲信说秦亲左使前些日子受了伤一直在调养,而且那段时间里,我的人曾经见过苗疆蛊王经常进出左使的房间,应是伤的挺重。”方五点了点头,将联络用的竹筒交给了他後便离开了这间破庙。
消息被很快的传回了碧云宫,正在和男宠玩乐的云鹰看到这个消息後不禁笑了起来,攀在他身上的男宠眨了眨眼,一脸迷恋地的看著眼前这个太过美丽的男人。,云鹰抬手摸了摸男宠的脸,将那一张纸塞到了男宠的口中,男宠一边努力地的将纸咽下一边求欢似的舔著他的手指。,那个消息最终被男宠吞进了肚里,云鹰奖励似的扯下了他的衬裤,狠狠地的贯穿了他,惹得对方淫叫连连。
欲望发泄过後,云鹰没有一丝怜惜地的将人推到了一边,男宠早已习惯了主子的喜怒无常,捡起地上的衬裤便心满意足地的离开了房间,果不其然在门外看到了那个主子最讨厌的人,他炫耀似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後面挑出一丝白浊来给那人看。云竹站在不远处抿唇看著那个小男宠,对方似是将自己也当成了伺候主子的男宠了吧。
云鹰慵懒地的靠在软榻上,方才探子的消息再加上云竹之前所偷听到的,他可以笃定这个秦华很有可能就是他要找的药人。云鹰眯了眯眼睛,看向自己右臂上的纹路,决定要赌一次。
要想将那药人擒来绝非易事,且不说秦华此人的武功有多高,就是那南海夙暝之地也非常人可以轻易进入。仇恨是激化情绪最好的药剂,有了一心想要父为为父报仇的夙暝阁的人里应外合,云鹰觉得此刻简直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第二十六章
叶云霆跟著几个小弟子跑到外面玩闹了一下午,等到肚子饿的咕咕叫了才想起来回别院去。这些时日可把他憋屈坏了,和最不屑的人住在一起不说,师父还对自己不冷不热。再怎麽说也是个尚未及冠的孩童,好不容易得了半日清闲,便约著原来的兄弟一起去外面玩耍了半日。
院落里安静得很,堂屋里早早的燃起了烛火,叶云霆并未在意那麽多,眼下填饱肚子才是正事。前厅里的桌上摆著一双碗筷,许是怕饭菜都凉了,几道菜都被碗碟扣了起来。叶云霆撇了撇嘴,暗骂那人多管闲事。自从两人成为了左右使的亲传弟子後,除了要住在一个院落里之外,用饭更是要在一张桌上。叶云霆少爷心性,最瞧不起的就是凌溪这种人,要他跟凌溪同桌吃饭,传出去简直是丢了他的脸面。要说起来那姓凌的小要饭的还是挺有眼色的,除了那次与师父们一同用饭的时候,基本都是夹一点青菜端著碗筷回屋用饭。叶云霆将一块红烧肉扔到嘴里,狠狠地扒了一口白饭。桌上的饭菜除了那盘青菜基本没动过,叶云霆哼了一声,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填到嘴里嘟哝了起来,“小要饭的是不是都不爱吃肉啊,怪不得长得跟个豆芽菜似的。”
吃饱喝足,叶云霆在前厅里活动了一小会儿便想著回屋休息,屋里还是早上起来的那派景象,乱七八糟的,让人看著就有些心烦。原本踏进去的脚步顿了顿,叶云霆扶著门框回头看了一眼对面仍有亮光的屋子,勾起一抹坏笑,将脚收回转身去了凌溪的屋子。
这会儿凌溪刚洗漱完,本想一会儿就上床休息也就没穿外衫。凌溪穿著一件单薄的内衫,趴在桌前练习著上午师父教他写的那几个字。桌子的正中央摆著一张宣纸,上面的字迹行云流水十分耐看,凌溪小心翼翼地临摹著师父教给的这几个字,口中念念有词。这些时日,秦华并未直接教授他武功,而是在发现凌溪不怎麽识字後便亲自教他读书写字,凌溪这孩子十分乖巧懂事,教起来也不用很费心。
房门被人叩响,来人不等屋里的人答话便推门进了屋。与自己的房间截然不同,凌溪的房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叶云霆撇了撇嘴,抬眼见对方有些诧异地看著自己,不禁勾起了唇角。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发现凌溪竟然只穿著内衫,手里似乎还藏著什麽东西。叶云霆走到凌溪身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页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写著几句诗词。叶云霆嫌恶地看了一眼,“写的什麽破玩意啊……丑死了!”说罢才意识到凌溪这麽大了居然还不识字,他讥笑道:“原来你不识字啊,哈哈哈!”
凌溪羞红了脸,心里十分难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量,竟然将那一叠纸从对方手中夺了过来,只可惜纸页因为两人的争抢撕坏了。凌溪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他没再搭理叶云霆,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写好的字抚平拼好。下午的时候师父明明还夸奖他写的很好,他明明很努力地去学去练……
叶云霆被推了个踉跄,後腰撞到了桌角险些将桌上的蜡烛撞倒。他有些惊异於对方竟敢反抗他。见那人单薄瘦小的身子背对著他蹲在地上,抚平那些被他弄皱的纸,他冷哼了一声,想要夺过那些东西的时候却发现纸上的文字被晕开了许些,叶云霆愣住了。
逃一样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叶云霆倚著被自己关紧的屋门喘著粗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逃回来,有些挫败地打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叶云霆一下扑到了床榻上,将自己藏进了锦被里。
次日一早,叶云霆是被自己师父从被窝里拎出来的。原本正抱著锦被睡得好好的,只觉周身一冷,叶云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竟然腾空了,面前是师父那张面无表情的美人脸。叶云霆有些紧张地挣扎了一下,身後触到一抹柔软,他回头瞧了一下,看到的竟是影卫姐姐,想到方才碰到的可能是什麽顿时羞红了脸。
叶云霆被扔到了地上,有些害羞地挠了挠脸颊,“你想要睡到什麽时候?”封时冷冷地开口,叶云霆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起晚了半个时辰,怪不得连师父都来亲自捉人了。他撇了撇嘴,看来昨晚是真的惹到那小要饭的了,以往对方都会在临走之前过来敲敲门,但是今天却没有。
凌溪一大早就坐在左使堂门口等著师父,等待的空档他捡了块石头在地上练习著师父教的字句。凌溪写得认真,就连秦华来了都没发现,“小溪,过来。”秦华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身边来。
凌溪丢下石块跑到了秦华的身边,对方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怎麽还这麽瘦,是不是吃不惯厨房做的饭菜?下次师父给你做。”
凌溪赶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吃不胖的……”秦华被他的话逗笑了,牵起凌溪的手带著他来到了後山的一处空地上。许是知晓左使大人要开始教授亲传弟子武功了,几个随行的影卫便没有进山。
秦华随手摘了一片叶子,低头看向身边的凌溪,“之前学的心法还记得吗?”秦华指的是夙暝阁中弟子都要学的基本心法,凌溪虽然也跟著学了但是因为这些下人没人带著,再加上不怎麽识字,故而悟不出其中道理。
凌溪摇了摇头,那些东西他根本不明白,再加上知晓自己是当下人的学会了也没什麽用处,也就没用心去记。秦华将那片树叶放到了凌溪的手里,“不记得也罢,师父教你更好的。”
午饭是凌溪一个人吃的,送饭的下人说右使大人把叶小公子留下了,说是要让他多站一个时辰的木桩,让他不要等了。等到叶云霆双腿打著哆嗦回来的时候,院里早已不见凌溪的影子,桌上的饭菜依旧被碗碟盖得好好的,叶云霆哼了一声,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意。
趁热打铁,凌溪吃完午饭便跑到後山练功去了,秦华中午和封时亲昵了一会儿来得稍晚了些。秦华所教的心法并非夙暝阁的心法,而是自己结合夙暝阁的内功心法独创的一路,凌溪的资质有限若是死板地学习夙暝阁的心法估计很难有所成就。
秦华靠在树上看著凌溪,一时兴起,他问道:“小溪,想不想学剑舞?”
“剑舞?”凌溪歪了歪头,似是回想起每次庆典时候自己偷偷藏在远处看的情形,带著些欣羡地狠狠点了点头。
秦华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当做长剑,将剑舞所有的招式在对方的面前表演了一遍。红衣如绸,似景似画,让身边的凌溪几乎都看呆了。秦华收了招,笑著揉了揉他的发顶,“来,我教你。”
☆、第二十七章
凌溪自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像模像样地学了起来。秦华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学会的这剑舞,但一招一式早已印刻在他的心里。看著凌溪努力的样子他不禁勾起了唇角,凌溪见师父笑了,还以为是自己摆的招式不对闹了笑话,顿时红了脸,低声唤了句“师父”。
秦华笑著眨了眨眼,本欲伸出去的手在瞬间转了个弯将凌溪一把拉到了自己身後。凌空出现的几个黑衣人将他们二人围住,手中拿著兵器向著秦华缓缓靠近。树上跃下一人,挡在了那些人的前面佯怒道:“混账东西,见了我们秦左使还不赶快行礼?”
闻言几个黑衣人跟著笑了笑,收了兵刃便要行礼。就在弯身的瞬间朝著秦华袭来,让人猝不及防。秦华眉头微皱拉著凌溪躲过了对方的攻击,见秦华如此灵活地躲过了自己的攻击,黑衣人有些气恼,冲其他几人打了个手势,几人迅速围了上来。交手间秦华只防不攻,想方设法带著凌溪往密林那边靠近。
若是放在平日里,再多上几十个人秦华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是现下他的内力尚未恢复,虽可见招拆招,但如此只躲不攻也不是办法,而且……秦华握紧了身後紧抓著他的那只有些发抖的手,他绝不可以让凌溪受伤。身侧不知何时冒出一人,似是看透他的弱点,照著凌溪的方向就是一刀。只听“刺啦”一声,红色的衣袖被刀剑撕裂,秦华有些气愤地瞪著那些黑衣人,“你们到底是何人!”来人的武功路数与夙暝阁很是相像,却又有些不同,像是为了对付自己而临时学的招数。秦华眯著眼,思索著自己在夙暝阁中是否有过仇敌。
黑衣人拿著长刀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可怖,“要你命的人!”
秦华哼笑了一句,好像对方的话在他看来是多麽的可笑。他轻轻拽了拽凌溪的衣服,示意他往密林的方向跑,只要穿出那片密林,就可以找到他的影卫……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跟这群人周旋,给凌溪足够的时间逃离此地。
秦华将撕坏的衣袖一扯,嫣红如凋落的桃花落在了地上,秦华抬起眼帘,轻笑道:“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缠斗中,黑衣人察觉到了秦华的异样,几番对招全凭那些个空无的招式,难不成……黑衣人挑唇一笑,原来左使受了伤是真的,而眼下的左使早已没了内力!秦华抓住机会一把将凌溪推离了自己,凌溪被推倒在地上,他没有停留马上爬起来想要往密林深处跑去。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会突然出现这麽多黑衣人,那些人为什麽要这麽做……凌溪跑了几步停下来想要看看师父是不是跟著一起逃了出来,回头望去,除却风吹起的密林枝叶没有任何动静。凌溪有些担心师父会不会出事,便返回去看了看,谁料看到的便是自己师父被几个黑衣人钳制住的场景。凌溪不知道秦华是故意被抓住,先前的缠斗早已让秦华疲惫不已,眼下他不能硬拼,与其拼个鱼死网破倒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跟著前去一探究竟,揪出幕後的那个主使和那些夙暝阁中的叛徒。小小的身影从林中窜出来,大叫著“师父”奋力跑过去一把将那个举著长刀的人撞开,原本制服住秦华的人被撞了个踉跄,对著凌溪抬手就是一掌。没有武功的凌溪根本无力抵挡,硬生生挨了一掌,但依然奋力地抱著黑衣人的腰想要让师父先走。黑衣人冷哼一声将凌溪推倒在地,“小兔崽子,找死!”
“小溪!不要!”秦华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不要伤害那个孩子,我跟你们走!”
话音将落,长刀贴著凌溪的脸颊插到了地上,而後又被缓缓地抽出,黑衣人看向秦华,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看来还是秦左使识相。”
黑衣男子让同夥将凌溪绑了起来,“好了,就劳驾秦左使跟我们走吧。”秦华不信他们会信守承诺放凌溪一条生路,仍然留守在凌溪身边的两个黑衣人便是证据,“要我跟著走可以,但必须保证不伤害他。”
黑衣人笑了笑,似是有些不屑。秦华看了一眼凌溪,冷声道:“夙暝岛岂是你们可以随意进出的,若我不从大可同归於尽。”
领头的黑衣人皱了皱眉,似是觉得秦华说的有理。秦华笑了笑,挣脱开禁锢,像往常一样蹲在了凌溪的面前。他轻柔地抚了抚凌溪已经哭湿的脸颊,将早已准备好的蛊虫喂给凌溪吃了,“别怕,”秦华声音里带著些颤抖,似是已然撑到了极限,“师父不会让你出事的。”
秦华站起身来,当著那些黑衣人的面,把另外的一只蛊虫也吞进了肚子里,“此蛊可以让我知晓他的生死,你们别想耍花招!”语气凌厉,仿佛依然是那个天下无敌的夙暝左使。
凌溪眼里含著泪,看著师父与坏人周旋,一瞬间他有些懊恼,都是因为他,师父才会被捉住的……“不要……师父,不要跟他们走……”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片漆黑,黑衣男子将凌溪打昏,“劳烦左使大人将您的影卫支走,否则这小娃娃的命……”
秦华紧握著拳头,原本从腰间拿出的短笛又放了下来,“我知晓一条暗道可以直接通往海边,大可不必惊动影卫。”
“老大,小心有诈。”其中一人轻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