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不羡与谁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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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不羡与谁依-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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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因为没了黑衣人的跟随,也可能是方才的话惹怒了女子,对方毫不怜惜地再次用白绫将秦华的手腕绑了个结实,就这样带著他一路往山上走。
  远看此山与普通的山峦并无太大异处,只是走近了才发现那都是些幻象,这种情况他曾在苗疆见过,用蛊可以制造幻境,也就是说,对方定是用蛊的高手。
  两人一大早就上了山,而女子又有意带著他绕路而行,徒步半日早已是饥肠辘辘,秦华索性放了力气,被女子一路拽著走。等到了一处山涧峡谷附近,秦华的眼睛突然一亮,不远处树上的果子又红又亮,看上去很是鲜美。秦华停下了脚步,指著那边的果树嚷嚷了起来,“姐姐啊,那是什麽果子啊,好不好吃啊?”
  “闭嘴,快走!”女子喝了一声,谁料对方又耍起了无赖,蹲在地上就是不走。
  女子皱了皱眉,无奈之下只得带著秦华去摘了几个果子。秦华将鲜红的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张口想咬的瞬间愣了一下,眼珠一转,嬉笑道:“这个没毒吧?”
  女子勾唇一笑,从对方手里拿过一个果子,秦华原以为对方会先尝尝,不料那人却一下将果子塞到了他的嘴里,逼著他咽了下去。本以为酸涩的果子却意外的有些美味,秦华眨了眨眼,刚想再多摘几个的时候,被女子拉著离开了。
  啃了三四个果子,也算是稍稍垫了垫肚子。两人穿过一片密蔽的树林後来到了碧云宫的入口,秦华看著一旁宽敞的大路不禁恨恨地想,这个恶毒的女人肯定是在折磨他!
  女子将身上的密令放到了地上,向著南面的方向走了三步,尔後又向著西面走了五步,好似一种阵法。紧接著一旁的石壁开启了,里面走出一人,身著黑衣,走向他们二人。就在对方弯身捡起密令的瞬间,他将长剑挥向了站的最近的女子,在女子惊异悔恨的眼神中,将秦华带进了碧云宫。
  “他不是你的同伴吗,为何要杀她?”秦华冷声质问男子,男子不答反笑,停下脚步後盯著秦华看了看,微微蹙起眉似是回忆起什麽,紧接著反手将秦华弄晕,发出讯号让人将他带下去,自己则是去了西苑,禀报云鹰。
  云鹰本在西苑同男宠戏耍,听到魏七说人已带到宫中,便不再理会男宠的厮缠,披上衣服去了前厅。这一天他等了近十年,云鹰觉得此刻十分的畅快,那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他终於可以亲手……毁掉。
  云鹰一路进了前厅,一撩衣摆坐到了主座上,一旁的侍女赶忙奉上茶水。魏七带人进来的时候,发现主子正斜靠在高座上慵懒地饮著茶,云鹰吹了吹茶水,眼皮抬都没抬一下,“人可带来了?”
  “回主子,人已带到。”魏七命人将秦华丢在地上,主座上的人这才抬起眼来瞧了一下。
  秦华早已换回一身男装,只不过眼下看上去有一丝狼狈,凌乱的发丝遮掩住了他的长相,云鹰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地在那笼中鸟身上审视了半晌。魏七见状有些犹豫是否要动手将人弄醒,只见高座上的人缓缓走了下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他向侍女微微抬了抬手,侍女立刻会意将茶盏奉上。魏七就这样看著云鹰将一杯热茶直接浇到了那药人的身上。地上的人发出一声呻吟,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秦华微微动了动身子,眼前除了方才对自己动手的黑衣男子外,还有一人,锦衣华服,高大俊美。想要站起的身子被身後的人踹了一脚就这样直直地跪在了那美貌男人的身前。
  秦华皱了皱眉,自从他入了夙暝阁,除了师父与阁主,能让他行此大礼的也只有与他共饮过合卺酒的封时一人。仰头看著那张不比封时的美人脸,秦华调笑道:“美人费尽心思把我抓来,难不成是要我当压寨相公?”
  云鹰的脸上勾起一抹勾人的笑意,好似方才秦华说了一件十分好笑事情。秦华乐得欣赏美人含笑,只是上一刻的笑意化作了下一刻的阴狠,云鹰一把拽住秦华的头发,不答反问:“你便是苗疆蛊王养的药人?”
  云鹰抓著秦华的头发使得他只得仰著头看向对方,抬起的手抓住了云鹰的一截衣摆,秦华气势丝毫不减挑唇反问:“是又如何,不是美人你又要如何?”
  云鹰挑了挑眉,弯下身子靠近秦华那张有些狼狈的脸,“好……很好!我会让你明白,我要如何!”云鹰毫不留情地将人用内力推到了地上,冷声道:“来人,把他给我关到密室去。”
  秦华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渍,紧接著便被几个人架起往外走去,他转头喊著什麽,声音随著几人的快步离去渐渐变弱。云鹰隐约间只听到那药人喊的是:“美人,你可要快点来呀,不要让我等太久啊!”

☆、第三十二章
  桌上的灯火不知何时熄灭,许是因为太过紧张跟劳累,本应在桌前翻阅书卷的男人伏在桌上睡著了。天色微亮,屋外脚步渐近,原本浅眠的男人猛地惊醒,看向来人的目光里带著些不善。
  影卫深知自己犯下滔天大错,唯等将左使大人救出再来以死谢罪。他站在离封时五尺的地方恭敬地将方才阁主命人送来的消息告知了对方。封时接过影卫递过来的纸张,上面写著十几个人的名字,其中有几人用笔圈了出来。他看著其中一个名字微微蹙了蹙眉,像是发现了一丝端倪。他提笔将那个名字誊抄了一遍,尔後递给了一旁候著的影卫,命他速去查明此人身份,影卫领命後消失在了屋子里。
  封时看了一眼桌上的中原地形图,不知怎得想到了几年前,他也曾在此处看著这张地形图,他看图,秦华看他。封时将手轻轻放在胸口,闭上眼睛想要感受些什麽,半晌他睁开眼睛轻唤了一声那人的名字。
  秦华失踪的事情惊动了早已归隐山林的前任左右使,林尘拽著青铭一大清早便来到了阁中。起初闵子萧见到二人还生了好大的气,将身边的侍卫随从骂了个狗血淋头。若非关系到夙暝阁的生死存亡不得惊扰前任左右使安宁,老阁主的教诲到了他这里竟变成了空话。现在的夙暝阁若是连自己的左使都保不住,那他这个阁主当得也太过牵强。林尘冷著脸听著闵子萧的话,暗暗骂了一句“臭小子”。见门口快步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不理闵子萧,拽上那人出了议事阁。青铭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走到闵子萧的面前,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与林尘始终是阁中之人,再者说了,”青铭顿了顿,“自己的晚辈出了事,任谁也不能坐视不理吧。”
  闵子萧被青铭的话说的没了脾气,一旁的厉景云拉了拉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下人恭敬地替青铭奉上了茶水,闵子萧挥退了旁人,这才将今早查明的事情一一告诉了青铭。青铭拿著厉景云呈上的名单皱了皱眉,暗骂林尘此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名单上的一人十分可疑,或许他会知道些什麽。
  林尘拽著一身墨衣的封时出了议事阁的院子,对方有些诧异他怎麽会在这里,林尘撇过头睨了他一眼,“等以後再收拾你,不是说小华的徒弟受了伤?在哪里你带我去。”
  “前辈……”封时刚想说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禀报阁主,就被林尘拽著衣袖扯远了,“前什麽辈,快点带我去。”
  封时只得先带林尘去了两个小徒弟所居的院子,方一进门便看到在凌溪屋门口睡的歪七扭八的叶云霆。封时愣了一下,见到自己的徒弟在此竟是有些诧异,印象里两个徒弟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
  叶云霆裹著被子睡的正香,晚上回了屋他的脑海里就一直不停地闪现出凌溪伤心哭泣的画面,他怕凌溪会做噩梦,索性抱著被子溜到了人家的屋檐下,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守著凌溪。
  叶云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看到自家师父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来行礼。封时点了点头,尔後推门进了屋,那个陌生的男人也跟著进了凌溪的房间。叶云霆站在门口伸著脖子瞅了瞅,没敢造次。
  凌溪单薄的身躯窝在被子里睡的很不踏实,林尘站在床前心疼地摸了摸孩子有些苍白的脸颊。许是被这一触给惊到了,凌溪吓得睁开了眼,林尘收了手冲他笑了笑,“别怕,我是你师父的前辈,也是你的大前辈。”凌溪偷偷瞧了右使大人一眼,捏著被子点了点头,乖巧地唤了句:“前辈好。”
  封时见凌溪现下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忍,“好些了吗?”
  凌溪“恩”了一声,壮著胆子说道:“我……我梦见师父了……”
  闻言林尘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他抓著凌溪的手,声音柔柔地将话又问了一遍,尔後冲封时说道:“绝对是内贼,排查过没有。”
  封时点了点头,“阁主已命人将夙暝阁上下排查了一遍,其中有十几人下落不明……”
  “十几人?”林尘皱了皱眉,“名单可在你身上?拿给我。”他冲封时伸出手来,对方将那份名单交到了林尘的手上。
  林尘看了几遍,其中的一个名字让他有些在意。他指著那个名字对封时勾唇一笑:“此人与佘长老关系密切,大可将那厮抓起来审问一番。”
  封时皱了皱眉,佘长老此人他可并不陌生,说起来这位长老的命还是了断在他的手中。难不成此事竟是与之前的事情有关?
  林尘看到封时的表情,还想再说便见门口猫著俩脑袋,不禁扑哧一笑,训斥道:“站在那儿干嘛?莫不是内奸来的?”
  门口的沐成晏赶忙摇了摇头,拎著个小提篮走了进来,被连累的叶云霆有些不愿地跟了进来,乖乖站到了封时的身後。自从出了事,凌溪与叶云霆这院子便被把守了起来,就连送药这种小事都须得沐成晏这个堂主亲力亲为。林尘看著凌溪将汤药喝尽,有些怜惜地摸了摸孩子清秀的脸,柔声问道:“苦不苦?”见凌溪摇头,林尘笑了笑,“真是好孩子。”
  回去的路上,林尘将那个可疑之人的身份跟封时说了个大概。佘长老在还是堂主的时候曾经救过那人的命,并许他在夙暝阁中衣食无忧,因而那人很有可能是佘长老在阁中的暗牌,“臭小子这代削弱了长老们的权力,暗牌养著也没太大用处了,难不成他是想留给儿子用?”林尘回忆道:“大可先将佘长老抓起来审问一番。”
  封时的脚步顿了顿,林尘方才的话点醒了他,那佘长老年岁不小却并无子嗣在身边,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将其养在了别处。
  林尘跟著封时回到了议事阁,刚一进门便见大堂里跪著一黑衣影卫,林尘习惯性地想要去招惹一番,他默默地走到了桌前,趁旁人没注意的时候捻起一块点心,刚欲出手便被一旁的青铭察觉,对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将那人手中的点心塞到了嘴里。林尘顿时红了脸,气愤地收回了手。
  闵子萧微微抽了抽嘴角,好在封时将心思放在了影卫身上,并未发现他们二人的动作。那影卫见阁主表情微变不禁冒出了冷汗,“我们的人将可能的地方找了个遍,最後在一处荒芜海滩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个。”影卫从怀中将那令牌掏出呈了上来,“绑走左使的人应是在此处上的岸。”情况危急,夙暝阁中派出了几路人马一路出海去寻。这处口岸本没有什麽特别之处,但有手下发现沿海的树林中有的树干上有深深的勒痕,像是使用鞭子一类武器的人留下的,加之雷霆一直盘旋於此,便立即派人细细搜查,果然发现了端倪。
  “看来中原这趟是不得不走了。”闵子萧的语气里带著些不悦,他看了一眼封时,接著说道:“我不管来人到底是为何目的捉走秦华,他都已经招惹到我南海的底线。”

☆、第三十三章
  海上的迷雾被凌空的剑气划开一道,黑衣女子收了剑,恭敬地退到了封时的身後。只见盘旋於云层之上的海东青俯身冲向了前方的海域,迷雾随之散开,回头望去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海域,仿若刚才的迷雾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海风吹起墨色的衣摆,自腰间延绵至衣摆的暗红花纹在潮湿的水气下显得更加鲜亮,封时手拿璞玉剑环抱著双臂,面无表情地看向远处的海面。这把剑是临行前,秦华的那个小徒弟给他的,左右使之剑自古都是成对出现的,“璞中之玉,连城之璧”。如今那小徒弟将璞玉剑给了他,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封时看著手中的璞玉剑,抬手轻轻触了触上面的纹路,纹路与自己的那把剑恰好相反,却又相辅相成。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前辈们的那种心情,也明白了夙暝阁缘何从自古以来便要让左右使成一双人。封时心底一柔,弯下身子抱住了凌溪。被右使大人抱在怀里的凌溪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麽,只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应该这样做。封时抬手摸了摸凌溪的头,一向清冷的声音里带著坚定的允诺,他说:“我会将你的师父带回来的。”
  再一次踏上前去中原的路,身边却少了聒噪的那个人,封时握紧了手中的剑,此刻他只欲踏浪乘风,将那思念中的人救回来。
  “右使大人,我们就快到了。”站在身侧的影卫出声提醒道。封时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点了点头,他转过身来冷冷地看了一眼船上的人,阁主几乎将夙暝阁的精锐都调配给了他,也就是将夙暝阁上下的安危都系在他与秦华二人的手上。此番恩情,他封时无以为报,唯有将秦华安全带回,用余生去效忠南海夙暝!
  封时将左使之剑挂在身侧,冷冷地说了八个字:“只此一次,将功补过。”
  影卫们闻言齐齐跪下,尔後齐声回道:“誓死救回左使大人!”
  船只在一处荒芜之地靠了岸,众人在雷霆的指引下,来到了寻找到线索的那处树林。影卫敏感地察觉出此处与之前的不同,戒备地相互看了看。封时冲著他们做了个手势,由影卫在前领路走进了那处树林,拨开杂草见到的却是与前日不同的一番景象,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多出了一些颜色怪异的痕迹。众人让出一条路来,封时走上前去,在看到地上的痕迹後不禁皱了皱眉。
  是化尸散,因为临近海域,化尸散在海水的潮气下出现了异形,前日里没有异常的地面上留下了大片死尸化尸之後的液体,就液体散落的痕迹来看,人数应是不少,甚至就是在此处被人灭口。封时眯了眯眼睛,只觉肩上一沈,雷霆落到了他的肩上,封时冷哼一声,冰冷地说了一句“死有余辜”。
  雷霆扑棱了一下翅膀,发出一声嘹亮的啼鸣,封时看了一眼肩上的圣宠,微微抬了抬肩膀,“回去吧。”雷霆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向著南海的方向振翅高飞。封时将目光从圣宠身上收回,带著一行人踏上了这片并不怎麽熟悉的地域。
  一行人沿著树林一路北上而行,遇到岔路时便兵分几路前去查探。敌人很是聪明,这一路上死路很多,若不小心就会迷失,好在夙暝阁的影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对於这些个障眼法还不曾放在眼里。
  几日下来,除却早先掌握的消息外并无其他收获,封时留了几名手下在此继续查探,他相信以秦华的性子,定然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些什麽线索。剩下的人跟著他直接去了别处,之前林尘前辈的话让封时不禁怀疑起留在中原的夙暝阁中人是不是也与此事有关,而且此人定与那姓佘的长老关系密切,若非里应外合怎会如此顺利?
  为避免打草惊蛇,封时命人先去下一处城镇,自己则趁著黑夜潜进了夙暝阁这处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宅子。他站在廊後,将之前从闵子谦那里要来的人皮面具戴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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