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十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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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十八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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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洞神又道:“此蛟不是凡品,乃蛟中之王,故尔身上金环已变做红白双色。毒蛟成王,便已不毒:食之一条,能增三十年苦修内力。望主人收讫。”
  说罢,将两条蚊王向舱中一放,便折回水中,涟漪开处,已失影踪。
  宫怜怜饶她长走江湖,也没有这几日奇遇,一路驶去,这条船只怕不变成宝船,自己不像救人治病,倒象峡中取宝来了。内吃、外敷、泉润、桔补,燕飞飞姑娘竟活转了过来,气息渐匀。脸色转红。只是人尚不能走动神志亦在混沌之中。宫怜怜大喜过望,催促舟揖,急溯而上。这日,船击中流,宫怜怜眼眸转处。被一个精彩奇妙的画卷吸引住:孤蜂耸天,拔地而起,飞峙江边,四壁如削。峭岩巍峨,云雾缭绕,一绝崖古松倒悬,峭壁山花丛生,不是蓬莱仙境,定然海市蜃楼。看得宫怜怜眼生奇辉,心开妙花,正自嗟叹。
  忽听一阵兵器相击之声,干这美境颇不谐凋。“是谁如此煞风景!”宫怜怜暗道。
  只见黄沙翻滚,旋风般向小船滚来,越滚越近。宫怜怜掣刀准备,以防不测。
  黄沙起处,见是四位老叟,四柄开山大斧,杀得难解难分,招招凶狠,式式精奇,四人功力相敌,正下对手,斧来斧往,震得“叮当”作响。一招“力劈华山”夺向顶梁,又被一招“二郎担山”搁开;一式“偷天换日”看看已经难以躲闪,却让二式“移斗摘星”化解。
  宫怜怜看着,心中巳数过七、八十招,正想他们何时才能分出胜败。“通”地一声,四人巨斧一齐砍向岸边黄沙,沙带几声扑面而来,霎时罩住了整条船。
  四人挥斧乘机跃上船来,一人在左拒住“荆山六傻”,一人在有拖住宫怜怜,另外二人却持斧杀人舱内,直向趟在衾中的燕飞飞扑去。
  燕姑娘有危,严荆山六傻焉能不急,六傻合力攻出,六招绝招施出,六傻怔在当场,那人全身坚逾钢铁,六傻打得拳脚巨疼,那人却浑然无觉,手中大斧尚自于胸前轻摆。
  六傻急,宫怜怜更急,“龙凤日月双刀”砍出、直点对方大穴,对方象是知道她的厉害,并不还招,一味躲避,只是不时伸出巨斧,向船边卷动黄沙,射向宫怜怜双目。
  宫怜怜游斗于飞沙之中,又提防眼睛被迷。自然发挥不出双刀神功。宫怜怜退时,那人便进,官怜怜进时,那人又退、纠缠在一起,一时难以脱身。
  舱中,自是凶,险万分。进舱的两叟、倒过斧柄,认定燕飞飞周身大穴便点,呼呼风声,震得窜幔飘舞。刚刚略有起色的燕!“娘,被人挑在斧柄上抛来抛去,噼叭乱点,好不可怜!
  两叟嗷啸一声,手上用力,燕姑娘新翅风筝般上下荡飞。“叭”地一声,落在地上。
  两叟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稍一换气,便提斧奔出舱外,呼。哨一声,放下六傻与宫怜怜落荒而去。
  宫怜怜正欲追赶,只听舱内有人喊道:“怜怜妹妹!快请进来。”
  燕飞飞没死?没死反而活了。
  燕飞飞坐在锦被上,虽则虚弱,但已手足俱能活动,手持一张白纸,正自喊叫。
  宫怜怜抢进舱来,抱着燕飞飞大哭起来。
  白纸上一行黑字:“夔门四叟拜上主人,救主心切,不得不如此,唐突之罪。万乞饶过。帮主金安!”
  燕飞飞过。“妹妹,这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昨日在洞中,你我踩石游乐,后来……后来,怎又到得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封哥哥呢?我答应过妹妹,要共效娥皇话未说完,宫怜怜已是泣不成声,悲道:”封郎么封郎……有事去办了……,姐姐于那洞中,被响石的音律震伤,妹妹我与六傻兄弟护送你来到这里求医,这里已是长江夔门了。“
  燕飞飞道:“封哥哥怎么就走了,难道说,那事竟十万火急么?”宫怜怜强忍悲泪。道:“是的。非要封郎亲去不可。”
  燕飞飞道:“怎地一日一夜之间,便到一了长江夔门,岂不是千里江陵一日还了吗?”
  宫冷怜道:“好姐姐,哪里是一日一夜,今日与我们洞中游乐之日已隔将近两旬了。”
  燕飞飞道:“好妹妹,难道这二十天以来,我一直在昏迷中么?”宫怜怜道:“正是。”
  燕飞飞望着她那削瘦清瘦的面孔,深陷无神的眼睛和满身黄沙碎泥,不禁暗然泪下,喃喃道:“妹妹,辛苦你了。”
  说得宫怜怜嚎啕大哭,把郁闷在胸中想议又不能说出来的苦闷,化做悲声倾吐出来,泪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襟。“敢问公子,小姐,船向何方?”梢公轻轻地小心问道。
  一锭大金进来,宫怜怜的话语也已出口:“原路返航。”空船回去了。
  燕飞飞、宫怜怜,“荆山六傻”没有返回。
  她们爬上孤山,转人丛林,于奇险的古栈道上行进。“奈何桥!”是宫怜怜说出的下一个目的地。若要连时咱就连,奈何桥上等三年。
  “连”与“恋”同音。
  “连”即是“恋”。
  奈何桥上宫怜怜,恋谁?谁怜?
  燕飞飞、飞飞燕。
  奈何桥上容忍燕飞吗?
  何况是一中落难之燕。
  第八章 医黑煞兰
  “噫吁嘘,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李太白乐府高歌《蜀道难》,声声惊魂,韵韵动魄。那李太白原本蜀人,仗剑出川,官拜翰林大学土,天子呼来不上船。更有那力士脱靴,贵妃捧砚,明唐拭涎调羹之举,不谓不壮,尚且发出如此警世之声,可见蜀道果真难行,难于上青天了。
  峡中浓雾似雨非雨,山间薄云如烟非烟,山色明暗,林岗阴晴,瞬息万变。
  一团浓云滚动,象沧海巨流,吞噬了山野,使人沉闷、压抑。
  宫怜怜背负着燕飞飞走在中间,“荆山六傻”三人在前,三人在后,相互牵扯,正步步小心地走在古栈道上。
  这条古栈道,传为蜀汉丞相诸葛亮所修。悬崖峭壁上凿石成槌,插木为梁,铸铁为链,铺上一块一块大板,于半山架出一条路来。上仰白云如笠,下瞰大江似线,一步三摇,稍有不慎,便会坠下万丈深渊。
  浓雾扑在木板上,湿漉漉象抹了一层油,溜滑溜滑更凭添了凶险。宫怜怜气喘吁吁一步三喘,一张樱桃小口变成了火工的风箱,“呼啦呼啦”抽个不停,看看将要支持不住。
  燕飞飞心下不忍,行行热泪敲在宫怜怜的脖颈上,挣扎着要下来。
  宫怜怜急叫道:“姐姐勿动,姐姐要再动时,妹妹恐把持不住,跌下崖去就完全了。”
  唬得燕飞飞芳心乱颤,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是热泪横流。
  突然,宫怜怜脚下一滑,半个身子已经出了栈道。身后的三傻“哎呀”一声,急忙伸手扯住,官怜怜缓得一缓,身子带着三傻犹自下沉。
  前面三傻回过身来,齐齐拽住,猴子捞月般地把官怜怜、燕飞飞捞了上来。六傻已经软倒栈道上。宫怜怜、燕飞飞更面无人色,不敢挪动。
  定住心神,举步前行,脚下“吱吱呀呀‘’竟是一首诗。一首千古诗——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燕飞飞叹道:“都是我,险些害了妹妹和六位兄弟,不如在此别过,你们去寻找封哥哥吧。”竟要跳崖自绝。
  宫怜怜哭着抱住,道:“姐姐,你死我便不苟活!我们一起去吧。”
  二女正自悲泣,忽听有人喊住:“站住,不要动!”闷雷般滚了过来——只见山上山下各跑来一群入,健如猿猴,轻似苍鹰,在栈道上飞身而来。顿时,栈道上下便跪满了人群,齐声道:“属下以为主人进川巡视,万般准备。谁知主人们却来了天险栈道上,属下愚蠢,让主人受惊,该死!该死!”栈遭上压得“吱吱”作响。
  宫怜怜本就不知根底,只觉一路怪事迭出,此时也就不再奇怪,便说道:“你等可是前来护送?”“正是!”
  领头汉子把手一挥,众人便抬出九乘滑杆,请燕飞飞、宫怜怜和“荆山六傻”坐了上去,抬起就走。在这奇险栈道上,行走如飞,似履平地一般。这滑杆是川中山区一种交通工具,两条竹竿,串成一把藤床,能坐、能倚、能卧,坐上非常舒适。“荆山六傻”自从娘胎出来,便只会用脚自己用路,哪里见过这等风光,当下喜得嗷啸不已。
  走过栈道,便是一座三方四角、木石相衔、层层联结的亭楼。楼门金装彩绘、绚丽夺目,摆着藤椅,竹凳之类的器具。宫怜怜九人坐下,歇一歇脚。一声呼哨,有人从事外牵来串人,有高有矮,俱是老者。其中不乏银髯飘动,仙风道骨之人。
  领头大汉禀道:“启禀主人,属下听说主人有病,就让人把川陕名医全都请来,可否让他们为主人效力。”
  请?有这么请得吗;一条绳上的蚂蚱乱七八糟。
  宫怜怜心下好笑,眼见大汉一片诚心,又不好责备,不忍回绝,只好说道:“有劳了。”
  大汉转身喝道:“用力诊治,不得敷衍;倘若敝主人有差,哼哼……”一下子吓趴了三、四个。
  那串医生战兢兢走近身来,望、闻、切,眼瞪如卵,屏息以思,那“问”吗,自是不敢了。
  轮流诊罢,一串医生似乎恢复了几分尊严,议论起来。
  “风寒犯肺,肺失宣降,故尔肺气郁闭,脉浮:弦紧,不能运化水谷精微,上荣于肺,乃阴虚之症也,解表祛风,除湿化阻为上。”“气为血帅,心气不足,鼓动乏力,心阴不足,心华于面,心气虚则气失流畅,积滞胸中,当化痪止火,理经调阴是也。”
  “饮食不节,内伤脾气,牌不健运,失其功能,生化不足。身倦无力,是脾气之症也。当导积化淤,通脘调腹,解烦去闷是矣。”
  “肝经导血,气血郁滞,气郁肝间,虚火逆上,当为肝气郁之症也。当清肝止火,导滞化淤,补贤强虚,方见药效。”“肾藏元阴,又纳元阳,肾气不固,肾虚水泛,卫阳不充,精神不振,实乃肾阳虚症也。当宜固密,为止耗泄,保本求原,表里双修方为良策矣。
  七嘴八舌,把个燕姑娘看了个通身是病。
  宫怜怜心下好气,暗道:“这帮民间医生,怎治得好江湖之症,不如趁早打发了,也落个根清静。”
  宫怜怜道:“有劳各位,本公子前去,自有医生接待。请各位退下吧。”
  领头大汉喝道:“主人有令,还不快滚。”
  一串医生,连滚带爬出了亭子。
  宫怜怜道:“不要难为他们。”
  “是!主人有令,放他们各自回乡去吧。”领头大汉把掌一拍,亭外又走进一群人来。
  这些人打扮各异,身材不一,每个人手里或篮或筐、或锅或担、挑着东西走了过来。香风吹进鼻孔,九人觉得实在太饿了。
  这些人跪伏于地,将手中家什打开。尽是陕川名吃:什么“麻辣烫”、“夫妻肺片”、“钟水饺”、“赖汤元”、“红油火锅”、“涪陵柞菜”、“羊肉泡馍”、“酿皮”、“牛肉拉面”……简直是名吃荟萃,罄尽川陕吃中珍品,最后两人捧着的,竟是一壶“峨嵋香片”茶汤。
  领头人一跪,道:“请主人将就吃些。”
  燕飞飞、宫怜怜拣那近处的,尝了几样。顿觉口舌生津,食欲大开。皿中食品已经尝过的,便自离开接下来又是几样名吃。
  “荆山六傻”着实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吃了个风卷残云,一边吃,一边嚷道:“好了!好了!又可三天不吃。哈哈……还有、还有。”
  吃罢,众人齐齐跪在地上,道:“主人保重,前面是奈何桥,小的德浅福微,不敢陪主人前往,主人好!帮主好!杠棒帮祝他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带着满足的微笑,这些人走了。
  云径直上九重天。
  绝顶凌虚吐高烟。白云从身边飘过。行人往往有一种羽化成仙的感觉。李乱刀没有羽化,却也成仙。
  仙居便坐落在奈何桥头。
  几棵弯弯朽木,顶着重重霉黄茅草。
  一贫如洗。
  家五四壁。“不治活人李乱刀!”
  医中之仙,江湖上拿他比神仙还着重。
  黑白两道,包括“少林”、“武当”这些名门大派在内,无不敬仰。
  因为黑道也罢,自道也罢。和尚也好,道土也好总要生病的。
  尤其是生了不治之病。比如被打破头颅,砍断肚肠什么的,总要有人救治。
  这人便是李乱刀。
  李乱刀躺在黑脏黑脏的竹床上,左手搓着铜钱厚的泥垢,右手挠着粘在一起的乱发,豁牙黑嘴中正咂着一只油腻发亮的无把破壶。
  他的仙居前不就是一处瀑布吗?水温如蒸,正堪仙浴。
  宫怜怜负着燕飞飞,来到李乱刀的“仙居”前,停下脚步。宫怜怜深深一福,道:“宫怜怜打扰先生洁修。”
  好半晌,李乱刀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哼”来。
  宫怜怜叫道:“荆山兄弟,拆了他这破窝。”
  “荆山六傻”一哄而上,便要动手。
  李乱刀一骨碌从仙床上跳下来,吓得六傻大叫着后退。
  驴脸。
  马眉。
  羊眼。
  猴腮。
  猪耳。
  而且,只有半边。
  左半边是这副仙容,右半边那一部分竟是凸凸凹凹一片大疤,紫皮包着隐约可见的白骨,一只鼻孔咻咻扇动,青黄鼻涕上下爬动,象毒蛇的信子一样。
  李乱刀趿着两只前后通风的破布鞋,走了过来,破裤管处,斑斑大疮,流着腥臭的脓血,不断滴在地上。
  一持两擞鼠须,翻着白眼问道:“何人指点?”
  宫怜怜道:“白字为王。”
  李乱刀一怔,又道:“何物晋献。”宫怜怜道:“仙风不改。”
  李乱刀道:“可知老天规矩?”
  宫怜怜望了一眼燕飞飞,道:“不治活人!”
  李乱刀道:“奈何桥边,回头不晚。”
  宫怜怜道:“丰都城里,也是枉然。”
  李乱刀仙容一怔,道:“死人进来!”死人?
  谁是死人?
  燕飞飞姑娘吗?她至多是个病人,病得很重的病人。病人不是死人,死人是不会生病的。
  宫怜怜如释重负,连忙扶起燕飞飞,向李乱刀的仙居踱去。
  看看将入仙门,李乱刀,“吠!”地一声。
  宫怜怜伸手一推燕飞飞,自己停足不动。燕飞飞姑娘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向那张仙床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位“不治活人”李乱刀在燕飞飞入门的一刹那间,衣衫飘动,抽出七把尖刀、甩手向燕飞飞掷去,刀刀入肉,直没刀柄。
  燕飞飞一声呼叫,倒栽在床上,已然真的死了过去。
  “荆山六傻”大怒,个个跳起,便要拼命,却让宫怜怜含笑喝住。
  “荆山六傻”不知所措,他们与燕姑娘,朝夕相处,燕姑娘知冷知热,嘘寒问暖,处处关心他们。在六傻心中,燕姑娘乃是天大的好人,眼看燕姑娘身中数刀,怎能不急。
  宫公子也是好人,好的和燕姑娘一样好。宫公子不让动,六傻也不便动,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仙居里面的变化。
  李乱刀咂了一口茶水,伸出手指抠了抠眼屎,才不慌不忙地走到燕飞飞身旁。
  只见他大喝一声,震得山居顶上茅草飞落,伸手拔出燕飞飞身上的短刀,恶狠狠地举起来,又恶狠狠地向燕飞飞身上确下。
  一刀。
  两刀。
  三刀……
  如切向捣蒜般地乱砍,热血飞溅,腥腥点点,把个燕飞飞砍得横七竖八浑身伤口。
  “荆山六傻”苦于宫公子阻挡,不敢冲撞,否则,八个李乱刀也给打死了。
  宫怜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不治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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