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十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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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剑十八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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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龙飙脸上有些挂不住,私人后宅,又是“香香小屋”这样的后宅,有什么好分辨的?顿将腰身一长,距离出花丛,抱拳说道:“香香小馆香香屋,果然雅致的很。”
  白大肚诡笑,道:“封庄主,看中了哪位姑娘?盈玉还是溢芳?”
  封龙飙大窘:“吴馆主,差矣!差矣!在下只是一时好奇,随便走走。”
  白大肚白大馆主井不理他,回头问道:“白二,这话你听过几遍了。”
  白二躬身答道:“回三爷,凡是偷进香香小屋的人都这么说过,属下已经听过七十二遍了。”
  白大肚道:“是哪七十二个人?”
  “有鬼火柳龙,神枪段太,大马金刀吴玉贵,长鞭无敌宋大成,螳螂门陈金,八卦门翟玉……”
  “他们人在哪里?”
  “三爷知道,已经去了奈何桥上。”
  一问一答,言下之意,私闯“香香小屋”有来无回。
  封龙飙自忖理亏在先,道:“白馆主,可否恕在下不知之罪?”
  白大肚老脸一寒,道:“从无此例。”
  封龙飙道:“在下已经认错。”
  白大肚并不吭声,从背后抽出一把“鳄鱼剪”,利牙森森,上下三十六颗,双手一轧,便向封龙飙的头上前来。
  行是他惯用的语言。“不吐骨头”白大肚,果然名副其实,利剪之下,焉有完骨,且大肚能容,容天下之人难容之骨,开口便剪,剪天下之人难剪之筋。
  白二为首的八个大汉举刀便砍,砍向封龙飙的下三路。
  白二手上一松,那把刀失去了所在。再看八个弟兄手中亦是空空如也。
  那位“不吐骨头”白大馆主端得有两下子,一柄鳄鱼剪竟剪在自己的腮帮子上,再加一分力,怕不已剪下吃饭的家伙来?
  白大肚“哧啦”掣下鳄鱼剪,两腮的肥肉带下足有半斤,腮肉无骨,便不用吐。
  封龙飙肃然一礼道:“在下为自保性命,不得已而为之,馆主海涵。如蒙馆主宽恕,在下这就告辞了。”转身便要走。
  “不吐骨头”白大肚一蹦三尺,吼道:“海你祖宗个鸟涵?小子,此路不道。”说罢,从腰间拔出一支匕首。
  七寸太小,通体黄白,只刀尖处团团黑点,与那日封龙飙从南天星身上拔出的匕首一般无二,只是黑点多了些。白大肚匕首一举,白二等八个大汉亦操匕首在手,大呼道:“白天黑日匕,匕现龙虎亡!”齐向封龙飙扑来。
  封龙飙再无难色,拔剑在手。
  剑,仍是那把黑不黑,黄不黄,绿不绿,锋刃并缺的剑。
  笑,白大肚等人的笑,仍是那种讥笑。可惜,等他们知道笑错了时候,已经晚了。八大壮汉,人人昂立,眉心处一朵杏花,宛若丹霞,更显得雄壮英武。
  只是雄壮的不能动了。
  他们的嘴半张着,好像要说什么?
  说什么?总不能说好吧?
  他们确实是想说好,好得不能再好的那种好。
  因为他们临死前,进入了人所未知的幻境,看到了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什么“杏花枝头春意闹”。闹他个大头去吧!
  他们眼睛一花,面前陡然现出万枝杏花,攒琼摇芳,每个人心头都有一种很舒服很奇妙的感觉。
  就像“香香小屋”中的那些姑娘,娇笑着朝他们走来的感觉。
  剑尖点住白大肚的眉心,在肉皮上凝止不动。
  白大肚主吸叹一声:“杏花神龙!杏花神龙!白某认栽了。”
  封龙飙断喝道:“白天黑日帮帮主是谁?总舵何在?你是否参与十八年前封龙山庄血案?说!”剑尖一抖。
  白大肚眉心已开出一瓣杏花。“封庄主,十八年前,封龙山庄,在下防白帮主确……”
  “通!”一支“白天黑日匕”已插入白大肚心窝。
  白大肚鱼眼一翻,去了。
  “香香小屋”肉罄屋空,令一帮常客痛惜了好一阵子。
  江湖传言:“杏花神剑”戮尽白大肚及其属下,事后尸体上的杏花可做铁证。
  剑主乃是封龙山庄新庄主,“杏花神龙”封龙飙。
  第五章 欲海双杀
  封龙山庄重建之事,纷纷扬扬传遍东西南北。
  废庄重建,本不稀奇,江湖人物惊奇的是:被莫名其妙满门抄斩的封龙山庄,竟然冒出来一位少主,一位嫡亲的少主。
  这位少主赫然是江湖传言中的神秘人物,“杏花神剑”封龙飙。
  眼下,已经有不少江湖人物向封龙山庄云集。有的是故老庄主的朋友,故人有子,当然要叙那通年之好。有的是故老庄主的座中食客,想探一探少庄主是否秉承门风。有的么,就不太那么好说了……
  更多的是由于好奇,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封龙山庄太和堂,山庄的中枢。
  封龙飙正与燕飞飞姑娘、宫连公子小酌,新醅浮绿蚁,玉盏暗飞香,好不旖旎。
  宫连大公子神色安然,正是他与燕飞飞姑娘的一番话,奠定了封龙山庄今天的盛举。
  “如果有一群鸟,想搭窝,它怎么办?”
  “就去找树。”
  “如果有棵树,想让鸟来投……”
  “那就高高站起来。”
  “树高了,鸟来了,那些毒枭呢?”
  “自然会飞来。何况有的毒袅曾经啄伤过这棵树。就忍不住更要来。”
  封龙山庄从死寂中复苏了,假山叠献,楼台亭阁,奇花争艳,鹤鸣鹿舞,颇有:“坡前日暖春意早,岩下风和霜讯迟”的意境。
  封少庄主一改故老庄主的用人唯才不乱收纳的门风,大开庄门,广收佣仆,多多益善。
  庄门前绿地黄蕊的杏花庄旗下,八大护旗庄丁,且一个时辰一换,共有九十六人;四门处各门一十六位护庄使者,两名迎宾司礼两个时辰一值且四门后八进牌楼下各有机同职责的人员,人数恐超半千。
  至于花匠、木匠、瓦匠、厨师、杂役、丫环更是齐集如云,比老庄主在日,不知阔绰了多少倍。“
  新纳的“荆山六傻”有十二名书重随侍,不读书不要紧,摆得是这个谱。
  “封龙口卫”的佣人各有四位,用不着也没关系,不能倒了山庄的威风。
  “黑蝶二十八使”每人两个丫头,把这些姐妹们侍弄得浑身不自在,说个口渴,便有七八盏茶递来,因为这些丫头们的活计太少了。
  就连金虎也有一幢别墅,六名跟班,乐得金虎扑跳窜跃,和这般人终日嬉戏。
  封庄主、燕姑娘和宫公子却很例外,说是年轻,不惯人服侍,且太和堂不经传唤,不准入内,清静的很。
  封龙飙封庄主决不吝啬,手下连跑腿的小人物也挺胸腆肚,见了外人抬得起头,因为给封少庄主当差,月俸十两白银,还说不定什么时候有赏。
  少庄主、燕姑娘、宫公子不说,就连“荆山六傻”这些傻大爷也会随时从腰里摸出块银子什么的,扔过来便属于了自己。庄主手下,人人勤快,一呼百应,办事利落,生怕出了差子,让庄主开了。
  封少庄主从未开过任何人,阿三给少庄主送酒,失手打碎三只玉杯,少庄主一笑,问阿三是不是砸伤了脚,赏了银子让他去看医生。
  最雄壮、最开心、最能卖些力气的是每天清晨山庄升旗大典。庄丁列队,杂役扈从,封少庄主临风玉立,燕姑娘、宫公子左右相随,“封龙四卫”、“荆山六傻”依次排列,少庄主凝望着升到顶端的庄旗,将“三十三天天英剑”一举,全庄人丁振喉高呼:“杏花神剑,神龙无敌,报仇雪恨,除恶务尽!”如是三番,声震四野。‘封龙飙得意,“封龙四卫”却是吃惊不小。
  此举过于张扬,用人又忒粗心大意,江湖上鱼龙混杂,难保没有仇人在内。
  “卖油尚书”眉毛紧皱,身旁却又多了一道人影,是“豆腐承御”。
  “卖油尚书”一叹道:“老庄主血仇未报,少庄主行事粗心,看来我们要多操一份心了。”
  “豆腐承御”道:“怎样操心?”
  “查!‘,”卖油尚书’‘道:“我四人暗中访查,把庄里进来的仆役丁娥查清。”
  “白薯丞相”很以为然,道:“好的便留下,若是有爪牙便除去。”
  “屠鱼司马”道:“只是要干得无声无息,莫叫少庄主知道。”
  “卖油尚书”道:“粗心也有好处,比如少庄主让下人全部黑纱罩头,无令不准取下,这就是好处。”
  四卫全明白,除去一个,再找一个补上就是了,反正谁也看不见谁的面目。
  皇帝选妃难,封龙山庄找一个下人还不容易。
  “荆山六傻”可不但这个心,他们自幼饥饱不知,自从来封龙山庄后,下人一口一声:“大爷”,喊得好不舒服。
  六傻沿庄墙夜夜巡视,不是少庄主指派,是睡不着,倒下肚里的大肉就往上鼓。
  封龙飙于太和堂上操琴,宫公子吟诗,燕飞飞起舞。玩得好不开心。
  只是宫公子吟罢一句,总要低低地夹上一两句话。
  燕姑娘也答上几句。
  封龙飙只是淡淡一笑。
  歌管楼台声细细。
  秋千院落夜沉沉。
  封龙山庄似乎有了一点动静。
  子时,两道黑影到了山庄北门。
  拔足而起,矫健如飞,黑纱蒙面,只是那影子稍嫌单薄了些。
  是两个女人。
  夜入民宅,非偷即盗。
  女人也偷么?偷什么?
  偷汉子!
  影子双双落地,便觉不妙,飞坠而下的身躯收不住,一向下急速落去。
  坠,坠入一只大坑。
  坑白天原本没有,现在却忽然储满了污水。
  精彩!
  影子刚要路出,便在此时,封少庄主好像喝完了他那创纪录的美酒,踉踉跄跄地由宫公子扶着,醉意朦朦地走了过来。呼叫道:“出来,出来,我看见你了。”
  蒙面人方自惊愕,只见宫公子劝道:“封哥,回去吧,那是新栽的树,只不过多施了些肥长得快些。”
  蒙面人恨得牙根疼。
  封龙飙犹自念道:“我欲乘风归去,只恐茅楼溺池,低处不胜寒。哈哈!”踉跄着走远了。
  蒙面人跃出坑来,下身已秽污的妙不可言。
  “属下参见两位长老!”几条黑影从墙根处窜过来。
  “叭叭”几声脆响,显然是好大耳聒子。
  “属下失察,让两位长老委屈。”黑影颤抖着挤出低低的声音。
  “头前带路!”蒙面人喝道。
  “是!”
  八人一队,完全符合山庄规矩的巡逻队,大摇大摆地向太和堂走去。
  不过,走在后面的两位单薄些,身上还不断撒落下一点令人不舒服的气味。
  太和堂,依然灯火通明,封少庄主的影子就叠在窗子上。
  “奶奶个熊卵!”是荆山六傻!
  “我明明看见两条人影进来,庄主说我酒喝多了,多个屁,两只苍蝇飞过,老子也能分出公母来。”一人道。
  “哈哈!人就是人,影就是影,人没有进庄,影子不一定没进庄,即是人,就要说人,怎么把人和影子混在一起,可笑!可笑!”一人道。
  “人和影子可以马马虎虎算在一起,人和苍蝇便不该混了,苍蝇吃屎,人吃么?”一人道。
  “吃屎的就算是苍蝇么?人小见识浅,倘若人掉进茅坑,吃了一嘴屎,最多算个臭人、脏人,怎么算做苍蝇?”一人又道。
  一声哈欠,象传染似的,哈欠声接连响起来,六傻争论著回房去了。
  八条人影贴近了太和堂。
  封龙飙和衣趴在案几上,鼻声大作。
  两条单薄的人影掠上太和堂,暗器出手,几点寒星向封龙飙洒去。
  杀花菊脂。
  碎玉石露。
  在封龙飙身上滚了一下,透衣而入,鼾声戛然而止。
  似水非水,似油非油,柔弱无骨,落地生根的独门毒药制住了封少庄主。
  两条黑影拉下面纱。
  “百花杀”金秋菊。
  “万玉碎”,石亦真。
  专杀女人的女人,怎么杀起不是女人的男人来?
  因为她们是女人,一个醋字使然。她们忍受不了“香香小馆”中,封龙飙那种冷漠的眼神,仿佛天下女人中,只有他那个燕飞飞,“欲海双杀”是何等人物,竟然视若蔽路遗履?
  “杀花菊脂”和“碎玉石露‘杀起男人来同样有效。
  “百花杀”金秋菊冷笑着,翻转封龙飙,一张俊脸映入眼底,金秋菊一愣。
  石亦真也怔在那里。
  封龙飙在“杀花菊脂”和“碎玉石露”的作用下,更显得英俊雄武,半醉半酣,妙如潘郎。
  “百花杀”悠悠一叹。
  “万玉碎”悠悠一叹。
  “妹妹,我们是专杀女人的女人吗?”
  “是!”
  “我们是坏女人吗?”
  “不是!”
  “我们杀过多少女人?”
  “一个也没有杀过。”
  “欲海双杀”杀过无数漂亮女人,便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也屡遭荼毒,怎地这般客套起来?
  “那些女人是谁杀的?”
  “帮主。”
  “帮主是谁?”
  “是让我们喝下‘黑日蚀魂散’的神秘人物,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只是把女人迷倒,送到指定的地方。”
  “我们是谁?”
  “是两个可怜的女人。”
  “妈妈的深仇大恨还报吗?”
  “粉身碎骨也得报!”
  “报得了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为人儿女,克尽孝道!”
  “妹妹,你我报仇有望了。”金秋菊说道。
  “有何希望?”石亦真问道。
  金秋菊把手一指,指向昏迷中的封龙飙,道:“便是封郎!”
  “封郎?”女人称男人为郎,便是这个女人已经嫁给了或者准备嫁给这个男人。“欲海双杀”出嫁了吗?
  “蒲柳之质,何从言嫁?欲海杀星,焉能嫁得出去?”“万玉碎”石亦真好不伤感。
  “我们是女儿身吗?”
  “北清玉洁!”
  “封郎杏花神剑,牛刀小试便轰动江湖,倘若能得此郎,大仇可报,贱身可托,有何不好。”
  “只是燕姐姐,还有宫……宫公子……”
  “只要封郎愿意,收留我们做名小妾,姐姐亦心甘情愿。”金秋菊道。
  “小妹心亦如此。”石亦真真道:“欲海双杀”相互一望,会心地向封龙飙走近,伸手就要化去毒药。
  “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尔偏来,贱婢,纳命来。”门窗齐开,赫然正是“封龙四卫”。
  “卖油尚书”、“豆腐承御”一担油,两篮豆腐攻向“百花杀”。
  “白薯丞相”、“屠鱼司马”一鼎白薯,满把鱼刺撒向“万玉碎”。
  “卖油尚书”左臂扁担,点向“百花杀”膻中穴,右手油提的香油点点飞溅,“百花杀”一拧蛮腰,拍出一掌,“豆腐承御”看看攻到,那是玄铁乌丝编就的筐子搂头便倒,块块豆腐直抄下三路。
  “白薯丞相”的巨鼎当胸撞来,滚烫白薯飞向“万玉碎”的耳、鼻、眼、口,“万玉碎”轻啸一声。分花拂柳,手忙脚乱。“屠鱼司马”的“冰蚕丝”渔线又拦腰锁来,一把鱼刺,飞向周身三十六大穴。
  双杀无奈,齐齐向上掠去。
  “咕咚”一声又栽回地下。
  宫连大公子一身素衣,从梁间跳下。弹弹身上灰尘,笑道:“四卫辛苦了。”
  “二公子辛苦。”四卫忙道。
  宫连在公子望了望昏迷的封龙飙,望了望已被制住大穴的“欲海双杀”,诡笑着问道:“四位叔叔,这两个女人该怎么处置?”
  “二公子,该请少庄主出手,眉心点杏花。弃之山庄外,以儆效尤。”四卫道。
  宫连大公子又是一笑,道:“少庄主恐怕醒不过来了。”
  四卫大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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