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不痒了,却换了另一种痒……她最怕这个,往日偶尔和秦歌吵架,也难说谁对谁错,但两个人都不肯搭理对方,她受不了他的冷硬,有时恨不得先认了错再说,但她偏偏是个嘴硬的主,好几次甚至跑去客房睡,怕二人睡一起,自己倒先软了心。
一天两天……最多三天,性子沉稳的秦歌反忍不住先有所动作,每每在她睡得香沉的时候将她扒起来,抱回他的房间,呵她痒,问她知错没有,还敢不敢,直到她气喘吁吁的说她错了,再也不敢了。
于是,每每到最后都成了她错。秦歌却满意了,对她疯狂掠夺起来,虽然那时候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她做那种事,但他在她身上的抚摸勾探,足够让她颤栗又害怕。
思绪微微恍惚着,某八的卑鄙恶劣却很快将她拉回现实……她尖叫着去躲他灵活有力的指头,耳边净听到他的丝丝冷哼,大掌握着卷轴紧压在她脊背上,将她压向自己,另一手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连连搔挠着,声音不慌不忙,“给爷认错,不然我整死你。”
她不肯,两人的身子紧贴在一起,他紧紧抱着她,手指此起彼落,她小心避开伤口,身子像鱼一样在他身上碾动躲避着,一来二去,她气喘得不行,他也微微粗哑了气息,她的目光无意识的散落在地面,地上委顿着那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撤落的卷轴……她蓦地一惊,为胯下清晰传来的火热……男人灼热坚挺的分身正硬硬地抵着她那里。
她不敢再玩火,一动也不敢动,而他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止了下来,握在她垂散的发丝上,她心里慌乱,目光略有些仓惶的抬上,却旋即胶进他眼里,那双眸深沉黑蕈,微微燃着火苗,微醺的灯火光影里,她看到他眼里长发披散一肩,怔怔愣愣的自己。
他粗捻的指腹不知道什么时候抵到她的唇瓣上,在上面沿着唇弧一下一下刮划着,或长或短,有时,会拖磨到她的唇角,同时又或轻或重的按压着。
她浑身轻轻颤抖着,当他的手指情色的推进她的口里,轻轻搅动着她的舌,另一只手握上她的柔软,在顶端轻弹捻动的时候,那强烈火热的刺激,让她一哆嗦,一下惊醒过来,身子本半伏在他身上,这时像被什么刺中一样,整个人在他肚腹坐起来。
她很清楚,他和她不同,在他心里,情和欲是两码事。没想到的是,他现在似乎动了欲望……
看到他的眉宇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她连忙抚住肩上的伤口,低低叫了声。
他似微微一震,眉峰轻轻一拧,随即将她抱到枕上,让她平躺好,将她的单衣微微拉开,检查起伤口来。
她本有意为之,没想到刚才一番纠缠,伤口真的微微裂开了。
这人喂药侍候人不行,但包伤裹伤这些技术活却极利索漂亮,他很快帮她重新上了药,包扎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替她盖上被子,脸色有些难看,微微沉着声道,“睡吧。”
160 吃醋的睿王(7)——丈夫的权义
这样最好……她心里微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很快睡意袭来,意识慢慢朦胧过去。
但很快又醒了过来……冷醒的。
这醒的似乎有点不是时候,唇上刺刺痒痒的,唇上的似乎是手……带着橘薄药香的味道。
他还没睡?她心里一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抵抗力弱,还是这该死的围场突然降了温。
刚才睡死了没知觉倒好,现在……她本来面壁的,想了想,装作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又装作不经意的将手臂放到眼睛上……唇上的手似乎微微一僵,很快拿走了……
她正高兴,哪知她动作似乎不够快,没有立刻睁眼醒来,而他的动作太快,不知怎的手又搁到了她脸上。
她心里低咒了句,必定是欲望没有发泄,所以……
借着眼睛上的手臂挡着,她将眼睛微微打开了道小缝,只见那个人仍在看卷轴,一只手却大刺刺的横在她头上。
她该起来还是就这样撑到天亮,不起来让人多拿床毡子过来,今晚肯定睡不了,但若起来,他的手……这样似乎很尴尬。
“丑八怪,你在抖什么?”
她正迟疑,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冷冷传来。
丑八怪——这人倒还叫顺了口了,她假装迷迷糊糊醒来,将手臂拿开,睁开眼来……唇上的手已经不在。
他两手拿着卷轴,冷冷淡淡地看着她。
“我冷。”她老实说。
他闻言,嘴边居然浮起笑。
她见惯了他幸灾乐祸,这时也见怪不怪,白了他一眼,道:“帮个忙,行不行?”
他微微仰起下巴,身子略略一侧,手一伸,傲慢了,“来吧。”
她微微奇怪,瞪着他的手,“来什么,是你去,你出去让外面的护卫到碧水那边拿床褥子过来……你的大丫鬟管这些……”
某八一怔,眸色很快恢复到她睡前的难看程度,嘴角一绷,一言不发下了床,走了出去。
*****
帐外。
“爷。”
“八爷。”
睿王府和从禁军里调过来共十多名的护卫看到男人夜深出来,都微微一惊,忙躬身行礼,只听得睿王淡淡吩咐道:“分配两人到本王的大丫鬟碧水那里拿床棉被过来……嗯,再多拿两个暖炉罢。”
众人领了命,睿王府两个护卫正准备离去,却见睿王拈起帐帘,却蓦地停了下来,“别去了,都回来罢,若一会翘妃娘娘问起,你们便说皇上下了命令,说夜里野兽出没,任何人不可擅自离开守岗。”
这怎么回事?入夜的时候下了场雪,突然冷了不少,这八爷命他们拿褥子暖炉不是御寒用吗,怎么突然又不用了?
他们若这样对翘妃说,算不算假传圣旨,但这假传的事,却也并非甚军机之事,呃,毕竟,只是一床被褥,两只炉子……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大着胆子想问,却尚来不及问什么,睿王搁下一句,“今晚之事,若谁说出去,本王必不轻饶”已快步进了帐。
*****
“好了没有?”
看某八进来,翘楚觉得希望在望了,心里一喜,裹住被子坐了起来。
某八却微微挑眉,“今晚不行。”
翘楚一怔,疑虑道:“你堂堂睿王还要不来一床被子?”
“父皇下了命令,这山野郊林,又是夜里,多野兽出入觅食,谁都不能走开。”某八说着,轻轻哼着结语,“皇令如山,谁有那个工夫去给你一个小侧妃拿床毡毯。”
翘楚想了想,从被子里钻出来,瞥了眼让自己拿来暖脚的某外袍。
某八冷冷盯了她一眼,眼神却很快一暗,眸光突然深了下去……翘楚也没多深究,将刚套上身的外袍拢了拢……这男人高大,她穿着他的衣服,空空荡荡的,衣摆都曳地了,但不穿又冷……
下了床,走到帐口,她隔着帘子,低声道:“各位守帐的护卫大哥,烦劳替我派个人到八爷的大丫鬟那边去取床褥子过来好吗?我知皇上下了命令,让各位为难了,但只是过去一下,那碧水姑娘的帐子就在不远的地方……”
“回娘娘,奴才们告歉了,但实是……皇命难为……”
外面,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翘楚微微懊恼起来……这些护卫怕成这样,看来皇帝下的是重令,倒也不能难为了他们。
那位爷自是不肯跑这一趟的,这深更半夜的,她一个王妃走出去又不成体统……
她走得回去,某人已继续悠雅的在榻上看他的卷轴,听得声响,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翘。
“现在什么时辰?”她爬上榻,有丝英雄气短的悲壮。
“二更末。”
那就是才……十一点……翘楚只觉悲催,躺着冷的难受,她只好将被子裹紧,坐了起来,她一个病患,难道要坐等天亮吗?
瞟了眼旁边的某八,他盯着卷轴正看得认真,身上还是那件单薄得她看见也觉得寒冷难受的单衣,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冷……
看她睁大眼睛盯着他,某八抬头回瞟,趾高气扬地用鼻子“嗯?”了一声。
翘楚突然想,如果现在她让他履行一下丈夫的责任,不知道行不行……也不是要做什么,就是如果他刚才也不介意抱着她看书,现在应该也不介意吧?
161 吃醋的睿王(8)
但该怎么开口……他们连那种事都做过了,现在却艰难在一个拥抱?
她想了又想,终于把心一横……连着被褥一起拽过去,以无与伦比的快速偎进他怀里。
“冷,被子一起盖吧。”
她颇仗义地说完,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总算没有一脚将她揣开,他没有动静,两手仍握在卷轴上。
她心里微微咯噔,抬了抬头。
他的目光似乎正盯在她发顶上,嘴角微弯着,看到她窥探,将她的头重重按回怀里。
他伸手揽过她,于是,她的身子便有大半在他怀里,紧贴着她的胸膛……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他放下卷轴,将被子拉高,严实地盖住二人,才复拿起卷轴。
她淡淡想,他们也只到这一步了,很奇怪的关系,但这样就够了……也终于松了口气,大抵是卷轴里有甚好东西,让这位爷遂了心,好了心情。
而原来他也并不是死撑,他的身子温热的确实让她再次小感动。
脚冷的像块冰,她迟疑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悄悄伸进他双脚之间取暖。
他伸手狠狠捏了她鼻子一下,倒没有将她推开,腿脚反而微微夹住了她的双足。
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将下颌重重搁在她的发顶上,也不留力,舒适地继续看阅卷轴。
她的身子和腿脚很快温暖起来,她突然意识到,之前的之所以不冷,也许便是一直挂在他怀里之故。
身体是暖和了,他的气息和呼吸却似乎是一种逼迫,她半躺枕在他怀里,也不敢大动作,姿势僵硬着,睡意反慢慢消退不少。
她的身子微不可觉的颤着——因为,他的脚掌轻轻磨挲着她的,捂着她的。
她知道,对他来说,也许只是替她取暖,但她却有些畏惧这样的亲密,这种接触却比做那种事更让人晕眩,这种微薄的相濡以沫的感觉,这是爱恋中或者一直爱着的人才该做的。
她有些不适的在他怀里动了一动,引来他的肌肉微微一绷。
“再打扰到我,我就扔你下去。”
某八的声音硬梆梆的掷过来。
她懒洋洋的应了声,看到卷轴便在他胸腹上的位置,她想将心思分散一下,说不定很快便能睡着,而且她对他手上的东西也生了极大的好奇,遂道:“你在看什么,我能看看吗?”
“多事。”
他略带些不耐地道……她却发现卷轴的位置低了一些,刚好及着她的视线。她凑过去一看,蓦地一惊,那卷轴上的密密麻麻的图框,文字标识……是车驾图!
她微微惊疑,压低声音,将声息吞吐在他的怀里,“皇上虽还没宣布,但这兵符……只怕已没有人不认定它是你睿王之物,这行刺救驾之事,还要做吗?”
“翘楚,你不懂……行刺与否,不是我能决定的,破釜沉舟,我大哥势必要一搏。”他低低笑了笑。
他虽笑着说,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说的没错!但若是这样,那么回程的路上必有祸患,翘楚心里有丝难言的沉重……那种感觉让她很不安,那祸患现在似乎已经被早早预知,却总感觉有着什么奇诡会揉在里面,她突然想起那个来时经过的那个深谷,谷里苍树罗布,谷底深深的、黑黑的、暗暗阴阴……
她浑身一颤,某八在她脑袋瞧了一下,沉声道:“给我老实躺好。”
她应了声,他既没阻止她,她也仔细看起这车架图来——
“你记这个做什么?”他淡淡问。
“以备不时之需,到时,你保护你父皇、郎妃和沈小姐,我总需求个自保罢。”
“你倒瞧得起自己……你以为我大哥能带多少人手过来,而这些人手又主要是对付谁的……兵符的事既定,便不会再有假意刺杀父皇的事,更不会有暗卫出来,情势到时倒不会过于混乱……
他轻嗤,声音如同她一般压得极低,释放在她的耳廓,他温热的唇时而擦过她的耳珠,引起她一阵轻颤。
“丑八怪,我唯一顾虑的是……我大哥拿到的这假车驾图上,太子到底将谁的车驾改写成他自己的车架。”
她几乎弹跳而起,转看向他,微微失声道:“我竟然没想到这个……对,若太子将他的车驾改写成是……”
某八冷冷一笑,“改成是我的……那便相当有趣了。”
她仔细想了想,急忙道:“沈小姐呢,她应该知道,当时,是她将假图拿给贤王的,她该看过这假图,只要你跟她确认了,若确实如此,到时做好准备——”
“恰恰相反,”某八轻声打断了她,慵懒地将头靠伏到她并无伤恙的一侧肩上,淡淡道:“当时情况急,苓儿又一心扑在真图上,反而忽略了假图上这个关键,她既知是假图,看也没有看便将它交给暗卫,让暗卫送到我大哥手上。”
翘楚不知蹙了眉,“倒也怪不得她会忽略了,任何人只怕都不会在意那真图……你已经向她确认过了?”
“嗯。”
“这可便有些小麻烦了。但只要到时你作些准备,应该无妨……”
“不,翘楚,你还不明白,二哥可能藉着这次机会借大哥的手要了我的命,但借刀杀人只是其一,若大哥和我当初的用意一样,意在父皇呢?”
162 吃醋的睿王(9)
“你的意思是,太子也可能将自己的车驾改成是皇上的,那末到时贤王袭击的便是皇上,太子早知这茬,届时定会佯装舍身保护皇上,兵符毕竟还没到你手上,言则可能还会易主?”
“不,”某八又是一笑,语气却慢慢收凝起来,“翘楚,从我奏请西征那一刻开始,很多东西便变得不确定起来。但是,莫要忘记金銮殿正大光明牌匾之后还是空的,若里面没有诏书,父皇出事,第一顺位继承者会是谁?如今的局势,若我是二哥,我会借这次大哥的手杀了父皇,这样说,你懂了吗?”
弑君!翘楚一个激灵,在男人怀里足足怔了半晌——
好半天,她低声说道:“但那是疼爱他的父亲……”
“也是他君临天下的绊脚石,”某八的语气再次揉进了丝慵懒,轻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要杀的又不是你的父亲,再说,他也不一定这么做,或许会动这样的心思,但不一定会做。你不是说那是疼爱他的父亲么,若我是他……”
他突然顿住。
翘楚一怔,接口道:“若你是他,你会怎样?”
某八没有出声,他的气息淡淡轻打在她的颈项上……他很平静,不急不躁,风清月冷。
从刚才到现在,他似乎猝然就变换了个性子,政事上,他犀利的预警、他的想法,她全然看不透,似乎永远无法猜出他的心思。
她试探着说,“若你是他,你不会弑君。”
“若我是他,我不会吧?但是,翘楚,那个假设不成立,我不是他,他是他。”
男人又是一声笑,那笑里没有丝毫干戈血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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