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时辰便天亮。”
他放开她,负手在后,盯向窗几。似淡淡看着那画上的仕女又似在看窗外的雪天。
也许,她该谢谢他终念旧情,如此这般终于向她抽丝剥茧。
她的眼睛有些涩痛,明明他在讲述时便如讲述别人的事这般淡漠。
他们最终终于还是错过了。
眼前只有逼迫的形势,只有他对她的不屑与狎玩。
她踮起脚,吻上他的唇。他眸色微变,她只觉一股硕大的推力袭来,身下一踉,跌倒在地。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用力一拭嘴唇,随即将帕子扔到地上。
她咬牙起来,走到他面前,缓缓将身上裙袍一一褪尽。
☆、chapter 89 心悸的圆房(10)
他眸光变深,盯着她裸露的身躯,唇角一挑,“虽无倾城之貌,这身段玲珑,倒是个***,莫怪我二哥喜欢。”
那狠辣的话语穿刺过她的耳骨,心口像被什么刺过,眼前地表摇曳,她想支撑着站稳,却终究往地上摔去。
“怎么?心疾发作?本王果便让你如此讨厌?”
他将她横抱起,扔到榻上。
迷蒙的痛苦中,她只看到他的身影拐向书案。
他很快折回,大手托起她的下巴,一股冷香扑鼻。
郎霖铃的莲丹——她苦笑,只想留一点自尊,说,这莲丹珍贵,罢了吧。
唇瓣却被他撬开,药丸入了嘴。他的动作如他的话一般利索霸道,不带半丝迟疑,“莲丹,你还不配吃。这是我新配药,与莲丹效用相去不远,正缺人试,用你来试,正好。”
她一阵低笑。
在疼痛心悸中,看他扯下身上白袍,白匹在空中高高扬起、跌到榻上铁架上灯火阑珊,将两道身影合为一。。。。。。
他没给她丝毫爱抚,身体只有被刺穿的干涩和疼痛。
她闭住声音,攥紧身下白袍,看半片指甲崩断跌出。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眸光疏冷、深沉暗鹜。
那画上的仕女似乎要在满天落英中回头,看他们所有纠缠。
似乎不爱,似乎有恨,似乎都是计,似乎没有出路。却似乎又没有那么恨,千桓万缕中缠绕着一些什么。
极力想镇静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他的坚挺火热硕大,在她身体里狠狠亘动着,似乎并不在乎要把她弄坏。每次都到达最深处,略一抽出,又狠戾的撞进去。
有什么留过大腿根侧,她被他用力扳过脸庞,看他们交合处的亲密和糜乱。鲜红混着白浊,将她身下他的白袍刺花。
他似乎极懂床第之欢,她的身体竟可悲的、慢慢也有了丝反应。只觉得全身酥软,灼热如火流在身体里乱窜。
他一声冷笑,动作突然慢下,却在她疲倦得想昏睡过去的时候,毫不怜惜的刺进她体内,在某一点上或轻或重的辗转厮磨。
但又不给她痛快,在她不觉微微扭动身子想抵抗这痛苦的折磨时,狠狠贯穿了她,一次又一次,一下比一下重。
她脑中瞬间空白,再也无法抑制,咽喉里逸出破碎的声音,他低吼出声,她的视线散落到他的面具上,只见他的眸黑不见底。
。。。。。。
他们便这样抵死纠缠着。她的感受似乎从不在他考虑之内,她的身子酸痛得没有了半丝力气,在极度疲惫里她几次要昏睡过去,却在他粗狂的占有中被迫醒来。
每到此刻,她会勉力侧眸去看窗外的天空,但外面依旧墨黑如涛,原来两个时辰可以这样久。
终于,在她又一次探勘中,看到天空透了丝白,她咬牙抓上他的肩胛,“你的承诺——”
男人眯眸瞥向窗外,从她身上翻身下来,下床穿上褒裤,径自走到书案前。
地上,散着她的喜服、单衣和肚兜。
他将喜服挑起,扔到她身上,走到门口开了门,伸手一击掌。
一个黑衣人很快出现在他面前。
他吩咐道,去叫碧水来见本王。
黑衣人领命而去。
稍顷,碧水便领着几个婢女出现在门口。
他微微侧着身,所以,她能看到碧水的目光飞快地往她的方向探了眼,很快又退缩回去,眸光里有着愤恨。
他说,将里面收拾干净。
碧水欠身应了。
她看他“嗯”了声,便要离开,只希望不会太迟,四大的伤——她慢慢闭上眼睛,脑里却突然记起她曾经一直想问他的话。
不知为什么,这刻,她终于问了出来。
“选妃赛那天,你既伪装老铁在花园,为何不阻止夏王那一脚?”
他的背影消失在的回廊中,空气里只留下冷漠的声音。
“你的奴婢当时躺在地上,我看到了她手上的敕刺,若非九弟那一下,你不会跌到她身上去,看到她手上的烙印。父皇的第三道题,你未必能在那时解答出来。”
“你和莊妃母子的交情似乎不错,我只说一次,别去惹他们!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她一震,猛地坐起身来,当天,第三道试题的将军令,她在黄绢纸上画了一枚帅印交给皇帝。统领三军、发布指令,全凭一枚大帅之印。
*****
她让碧水等人先在房外候着,她穿好衣服出来,向碧水问了路,便匆匆赶回房去,她要换套衣服再去找四大和美人。
幸亏天色尚早,除去几处护卫静站监守,一路上奴婢仆役并不多,否则,她一身狼狈教人看见了。。。。。。她苦笑。
走到门口时,却见郎霖铃领着婢女香儿正从睿王的卧室走出。
奇怪的是,这位郎小姐深蹙着眉,行色似乎甚匆。
两人一照面,她弯身一福行礼,郎霖铃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一敛,随即笑道,楚妹妹早。
她也笑回一句,便推说有事回房。
郎霖铃点点头,她进门的时候有意一瞥,眼梢却分明见那香儿微沉着脸,想上前说句什么,却教郎霖铃拉住了。
☆、chapter 90 只想他爱她
“小姐,为何不让奴婢前去说她几句?”转过回廊,香儿微微跺脚问道。
郎霖铃轻笑反问,“为何要教训她?”
香儿咬牙道:“昨夜,她不过是借她奴婢的事有意勾引八爷。”
“勾引么,”郎霖铃眉眼一阖,“倒不能如此说,爷既娶她为妃,和她圆房是迟早的事。”
“话虽如此,但八爷昨晚便和她。。。。。。也不待一二天之后才和她圆房,八爷怎能如此滥情!”
郎霖铃看了眼脸色涨红的丫头,低头去看自己指甲上刚涂好的凤仙汁液,淡淡道:“夏王有数个通房丫头,与风月歌伎多有来往;宁王娶一元二侧妃;我表哥和太子在娶妃以前,府内有专人负责替二人送美姬侍寝。更别提这些爷们到风月之地吃酒作乐之事了。皇家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
“爷从不踏足风月之地,娶亲之前也只有碧水一个通房丫头,倒不算多了。在他的兄弟中,他算不得重欲之人。”
况且,即使翘楚不过去,他昨晚必定也会去翘楚的房里,皇帝一直认为他因母命喜爱翘楚,后为顾全大局,为父分忧好利用郎家势力才娶了她。所以,皇帝必度他新婚夜里不会待薄了翘楚。所以,和翘楚圆房这个消息还是要传到宫中去的。香儿虽是她的贴身婢女,她却不打算向她多作解释。
若有一天,他君临天下,女人只会多,不会少。
翘楚这个女子,虽似才智亦甚佳,但性情过真,除此,身上似乎再无什么地方能让他爱上,他只是看在常妃的面上。
但即使他不会爱上翘楚,她仍心有顾忌。
她问过他,是不是非要用翘楚这一个棋子,来向皇帝证明他并无夺权野心。
他当时沉默了一下,说,不一定要用,他还有别的方法。
她问他,有无几分喜爱翘楚之意。
他说,不,但希望给翘楚一些照顾,那是他母亲常妃愿意看到的,并且,翘楚幼时曾在朝歌住过一段时间,他与她有过竹马之谊。
选妃赛中,他再次看到她,知道她在北地过得似乎并不好。他想将她纳进自己的羽翼下,才临时拿下了这个主意。
那是在选妃赛举行之后,她去而复返拿莲丹给他,问他为何选了翘楚为妃的时候,他告诉她的。
她想,多年前那段岁月,汨罗大妃和翘楚似乎给过他一段快乐的回忆,那时常妃也还在,他们几个人一定曾无忧无虑过。
她希望他对翘楚是利用多于责任和保护,但似乎,对他来说,后者才是主要。
她不希望这样。哪怕他不爱翘楚,她不希望他对翘楚过多用心。
圆房,侍寝都罢,她可以不在乎,但他的心,她一定要!哪怕以后他的女人再多,他的心,她想他只有一个人。
她要做那个人——
香儿仍是低声抱怨道:“八爷娶小姐,多少是看重咱们郎家的势力罢,奴婢还是为小姐不值。。。。。。”
“够了!”她冷声打断香儿。
香儿一惊,怔怔看着她。
她闭了闭眼,方轻声道:“你根本便不懂,不是我们郎家帮他,是只有他才能保住郎家!”
香儿吃惊不小,一脸疑惑。
她一声微叹,“走罢,先到我表哥那里去,他那边也等得急了,这些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出了府。
老铁守在马车旁,她心里微微一甜,和方叔、景平、景清、碧水一样,老铁是他母亲常妃娘家最忠实的奴仆。其中,老铁对他尤为重要,他一身武功便是这个丑陋的男人所教。
他适才回房的时候,她告诉他贤王派人来请他们二人,他让她先过去,他会派老铁送她,他给翘楚的婢女医治一下便过去。
在马车里,她悠悠想起和他初见的情景,在她十六岁那年的灯会。
她其实甚少出门,但那年自小便带着的病一年里发作了几次,她遂也听祖父劝说,和家里姐妹去了元宵灯会讨个喜庆热闹。
在集市里射灯谜的时候,她遇到他。
她本要帮小妹拿下作为奖书的灯笼,在朝歌整片绚烂的烟火灯影中,她技压全场,独输了给他,他却将那盏灯笼送了给她的小妹。
他离开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叫住他。
交谈中,她才知道他竟就是传闻中孤僻的睿王,小时二人也曾在宫里见过数面。
据说睿王才智平庸?她当即笑了,那绝不是他!
她半开玩笑问他,你想不想我郎家帮你在朝上拿回一夕之地?
他淡淡看了她片刻,一笑,相辞离去。
她顿时怔在原地,再次叫住他。
他转身过来,轻声说,郎小姐,请别用施舍和可怜的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帮忙,需要被帮的是你郎家。
她闻言一惊,她明白他在说什么。
祖父、父亲想这个问题不多,她却想到了。表哥贤王才不如太子,她总觉是他绝不可能登上王位。太子一旦登基,第一个铲除的便是郎家!
若要解除郎家的危机,除非是另一个不针对郎家的皇子继位,并且,这位皇子必须要有与太子匹敌之材。
她看不上这世间的男子,那一瞬,却喜欢上他——因为,这个残废的男人是温柔、残酷、高傲的,他的面具下,似乎住着各种人面,他不需要她的施舍,不能携手谋事便罢,若能走下去,是等价交换。
做他的女人,她不后悔,哪怕他容颜丑陋、身有残疾。
也许,唯一的遗憾是,她暂还无法知道他心里那段关于常妃的过往。
为何皇帝在常妃死后便不再宠爱甚至似乎厌恶起他来,他又为何选择将自己隐藏起来的秘密。那时,他还很小罢。
“小姐,奴婢想了一下,爷还是待小姐你最好。”
马车里,香儿突然喜悦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她应了声,“嗯?”
“昨晚。。。。。。”香儿脸上一袖,低声笑道:“爷不是传水进去替你洗拭身子吗?奴婢刚才看那翘主子身上喜裳未换,可并无此待遇。”
她一怔,脸上也热了。
她虽聪慧,到底仍是初识人事的女子,想起昨夜,他待她极温柔,只浅浅需索一回,二人聊了会儿,他便让人传水共浴,替她仔细擦拭身上的痕迹。
香儿又好奇问道:“小姐,为何咱们天未亮便要赶去贤王府?”
她脸色一凝,良久,才道:“贤王出了些事,很快便要变天了,朝上各皇子的势力即将重新洗牌。”
睿王府。
翘楚去到四大的房间时,睿王正携方明走出,方明手上挽着药箱,那是第一次他替她接骨时用的药箱。
仿如隔世。
方明说,翘主子,四大的伤势已稳定下来。
她看向睿王,说,谢谢爷。
四大的伤是这个男人所赐的,她却不得不向他道谢,她心里苦笑,正要进去,他却唤住她。
“翘楚,你问本王九弟那一脚的事,是因为你一直认为本王存了害你之心吧。不说后来的事,那时,本王只考虑到若我亲自提出纳你为妃的请求,父皇可能会传你单独谈话,并仍用将军令考你,本王当时不阻止九弟,是想让你拼受一脚之痛,胜出比赛。”
“你该明白,这世上诸物无有不付出便能平白而来。只是,公主似乎多想了,要害你,我有很多方法。”
他淡淡说罢,返身离去。
她浑身一僵,扶住门墙,看着前方,碧水朝他走去,说,爷,书房已经收拾干净。
他瞥了碧水一眼,说,不要留一丝味道。
碧水又说了几句什么。
她记起书房里二人的纠缠时空气中靡乱悱离的味道,她本不明白,他为何选在书房,若他要她,在她房里不是更好,这时突然想起郎家小姐便在她新房的隔壁。
☆、chapter 91 譬如他真爱
她心里一疼,快步进了四大的房间,远远听到他在背后说备车到贤王府。。
四大还在睡觉,美人在床边守着,看到她来,即刻起了来,紧张道:“主子,你昨晚还好,那男人可有欺负你了?”
翘楚脸上一热,轻声道:“没有。”
美人又盯着翘楚看了一会,看她不似有甚伤痛,才稍放了心,道:“我本来差点便可以脱身,后来老铁却来了,我打不过他,被他制住了昏睡穴,扔到这里。刚那男人过来给四大诊治,才替我解了穴。我本想去找你,那方管家说,你还在睡。”
翘楚微微颔首,岔过了话题,问四大的情况。
美人说,好多了。
翘楚便也坐了下来,只等四大醒来,心里一边盘算汨罗的事。
一道嘶哑的声音却在窗外响起,随即有什么啄着窗纱。二人对望一眼,美人开了窗。
一只黑鸟低鸣着飞了进来。
北地多饲黑鸟,因这种信鸟脚程快,且能根据味道辨人。
翘楚吸了口气,翘涵来消息了。
在她进宫待嫁第二天,翘涵进宫通知她,说收到讯息,汨罗的族和另一个族已经打了起来,前者输了头仗,现在两方正各自调整,估摸很快又开第二仗。
她担心汨罗出事,便请翘涵先赶回去察看情况,一旦遇到战情告急、万不得已的时候,请杨烈帮忙先将汨罗救出来。
翘涵答应了她。
因为情况险急,甚至没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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