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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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I&II-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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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元节截断道:“那不是装模作样吗?” 
  顾鼎松点头道:“不错,是装模作样。不过装着装着,你就会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冷静下来了。” 
  赵元节不齿道:“装出来的冷静是假冷静,能有何用?” 
  顾鼎松摇头道:“不管是真是假,的确有用。至少可以静下心来找寻细节,查出破绽。” 
  赵元节急忙问道:“哦?” 
  顾鼎松笑道:“其实今日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 
  赵元节道:“何事?” 
  顾鼎松道:“和你去州衙大牢审一个人。” 
  赵元节道:“什么人?” 
  顾鼎松笑道:“去了就知道了,郭先生也在等我们。” 
  赵元节见他不肯说,也不愿自降身份缠着问他,只能作罢。而顾鼎松故意不说清楚,为的就是憋一憋赵元节,让他不得痛快,谁让此人之前在扬州出够了风头,一队手下都快忘了还有他顾鼎松这号人物了。 
  二人骑马,一溜烟的功夫就到了州衙大牢的提讯室,郭仁已经坐在里面等他们了。 
  赵元节坐定后,问郭仁道:“先生,这是要审什么人?” 
  郭仁回道:“分金寨原副寨主‘紫面狼’武正海。” 
  赵元节迷茫道:“听说此人遭‘分金寨’所弃,有心投靠王爷,怎的还在牢中?” 
  郭仁道:“话是不假。但他身为水贼,是带罪之身,在没得到宁王应允前,我们只能暂时将他关押起来。而且,以此人先前在‘分金寨’的地位,还是宁枉勿纵为好,再审一审,兴许能得到‘分金寨’的重要消息。” 
  赵元节点了点头道:“也对。” 
  郭仁瞧了眼顾鼎松,道:“审武正海是顾大侠的提议,不如就请顾大侠主持大局吧。” 
  顾鼎松也不推辞,在空着的主座上坐下后,直接吩咐狱卒将武正海带上来。 
  武正海蓬首垢面地被带了上来,迷惘地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动作甚是迟滞,看来这些天的牢饭实在不好吃。 
  顾鼎松清咳了一声,蓦然翻脸,面露阴恨之色道:“你是要死,却是要活?!” 
  武正海身形一颤,忙道:“知道的我早已全说了,只求各位老爷给我留条活路。” 
  顾鼎松道:“若要活,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得有半句渗假!否则,哼哼,下次受审就是在阎王殿了。” 
  武正海点头如捣蒜一般。 
  赵元节见状,望向顾鼎松,道:“我施个小法术,可令他绝不会有所隐瞒。” 
  顾鼎松冲他笑了笑,道:“那样更好。” 
  赵元节起身至武正海面前,命他与自己对视一阵,施展起了摄魂之术。不消一会儿,武正海便神色迷糊,魂魄受制了。 
  顾鼎松发问道:“你因何被‘分金寨’所弃?” 
  武正海呆呆傻傻道:“因为我想杀了雷铉,取而代之。” 
  顾鼎松又发问道:“‘分金寨’可知宁王船只途经高邮一事?” 
  武正海道:“不知。就算知道,也不敢打它的主意。” 
  顾鼎松继续问道:“‘分金寨’可曾参与宁王船只被劫一事?” 
  武正海道:“不曾。” 
  顾鼎松停歇了一瞬,想了想,再问道:“‘分金寨’手中可有宁王的财物?” 
  武正海迷迷顿顿道:“就我所知,没有。” 
  他的这些回答使得郭仁等有些失望。 
  顾鼎松叹道:“看来再问不出什么了。” 
  赵元节上前替武正海解了摄魂之术,打算让狱卒押他下去,顾鼎松却开口阻止道:“等一等。” 
  赵元节有些不高兴道:“顾兄还想再审?莫不是认为他没说实话,不相信我的法术?” 
  顾鼎松摇头道:“哪里,哪里,我是另有目的。” 
  这回答赵元节并不满意,冷哼了一声。 
  顾鼎松也不放在心上,转向武正海,道:“我再给你看点东西。” 
  武正海愣了愣。 
  其他人也不知顾鼎松打的什么算盘,只静观其变。 
  顾鼎松命人拿来一个灰色包裹,道:“这包裹你见过没有?” 
  武正海茫然不知地摇了摇头。 
  郭仁插嘴道:“这不是黄捕头从龙王庙里取出来的证物吗?” 
  顾鼎松点头道:“是我借来的。” 
  随后,他打开包裹,从里面拈出几颗碎银,让人递到武正海手中,道:“你先仔细瞧瞧,能瞧出什么最好,若想带罪立功,就看你的造化了。”转而又对另二人道:“包裹里的东西我琢磨了好几天,最古怪的就是银子。” 
  赵元节道:“有什么古怪?” 
  顾鼎松道:“这些不是官银。” 
  郭仁道:“‘北斗会’向来做的是黑道上的买卖,有些私银也不稀奇。” 
  赵元节道:“郭先生说的有理。”瞥了眼顾鼎松,他又道:“光知道是私银又能怎样?” 
  顾鼎松淡淡一笑道:“天师,目下再想从‘分金寨’入手,已是没有指望了。但我们还有‘北斗会’。要是能捉到几个北斗会的人,至少可以用来向王爷交差,不至于大受责罚。” 
  赵元节知他确是另有主意,迟疑了一下,道:“但仅凭几颗私银怎么捉拿北斗会的人?” 
  顾鼎松轻轻一笑,道:“这可是‘北斗会’二当家的银子。” 
  武正海将几颗银子置于掌中,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目中露出惊喜之色。 
  顾鼎松心知有戏,问道:“紫面狼,凭你几十年的黑道经验,瞧出是何来路了吗?” 
  武正海有些激动道:“瞧出来了!” 
  他并没有急着说出来,而是讨好地一一看过在坐三人,道:“我若说明,各位真能替我引荐王爷大人吗?” 
  郭仁冷笑道:“你还有资格同我们谈条件吗?” 
  武正海慌忙道:“不敢不敢。” 
  郭仁道:“还不快说?” 
  武正海道:“这私银铁定是‘钱家庄’铸的。” 
  赵元节喃喃道:“钱家庄……?” 
  顾鼎松喜道:“你能肯定?” 
  武正海点头道:“假如是别处铸的,我也不敢肯定是哪一家,但钱家庄铸的,我可以肯定。以往‘分金寨’也经常劫到不太好出手的银钱让‘钱家庄’重铸,铸出来的银子我们都花惯了,虽然说不清具体有什么特别,但摸一摸就知道和别的不同。” 
  郭仁站立而起道:“这么说来,北斗会和钱家庄是早有瓜葛。” 
  赵元节神色肃然道:“若是有瓜葛,这次被劫的银子也极可能被送去那里,等着重铸后再运走。” 
  顾鼎松问道:“‘钱家庄’在何处?” 
  武正海道:“就在高邮州与泗州的交界处。” 
  赵元节道:“为防银子被重铸后运走,我们应该及早行动!” 
  郭仁道:“不要鲁莽,待我先派几人去钱家庄周边打探一下,再做进一步打算。” 
  三人再顾不得武正海,匆匆离开了州衙大牢。 
   
   
   
  第22回:土为木所克钱家庄遭破,樊良烟水寒沉尸见天日 
   
  高邮这地方说起来是个州府,其实小得很,一点儿也不繁华。一般天色稍暗,街上便没有多少人往来行走,沿街的铺面也关了大半,除了赌坊还算得上热闹些、剩下的小酒馆里稀稀拉拉坐不了几个客人。 
  今天,这间门外挑着几盏红灯,名叫‘红灯高照’的小酒馆里显然生意不错,好几桌都坐满了客人。韩若壁就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一个人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酒,悠哉悠哉的自斟自饮。 
  他一向喜欢坐在窗口,既能保持通风畅快,又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最关键的是,一旦出了什么麻烦,跳窗逃走很是方便,不易被敌人堵死。 
  当然,坐在窗口也有缺点,那就是须得防着别人在外面,以远程武器偷袭。但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百分百的好事,有利必有弊,只看你如何取舍。在韩若壁看来,强弓、劲弩是朝廷严格管制的武器,不易获得,而一般暗器的速度、力量远不及它们,想要偷袭成功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他身后靠窗的座位上也坐着一个人。 
  看来喜欢窗口的并不止韩若壁一个。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酒意正浓。 
  韩若壁喝光了面前的那壶酒,又叫小二上了两壶,瞧样子并无去意。 
  喝着喝着,不知怎么了,他诗兴大发,轻声自吟起来: 
  “彩云易向秋空散,浮名无凭何须逐。往事无边谁与话,随风付予有心人。” 
  待他念完诗,邻桌那人好像也已吃喝完了,准备结账走人。 
  那人喝得有点微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只听“嗒”的一声,装零散铜钱的钱袋一不小心掉落了出来,不偏不依,正好落在韩若壁的凳子边上。 
  韩若壁俯身拾起钱袋,抬手打算还给那人时,那人却一把夺了过去,两只怪眼一翻,恶狠狠地瞪了韩若壁一眼。他嘴唇动了几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可想而知是在骂韩若壁多管闲事。之后,那人扔下一些碎银,扭头离去了。 
  韩若壁也不生气,只叹了声,便继续笑嘻嘻地喝他的酒了。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他刚才拾钱袋时,手掌一翻,指缝中间已多了一张卷得很仔细的小纸条。 
  他小心地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今夜,宁王的人偷袭钱家庄。” 
  韩若壁不动声色地略一运力,双掌交错间,那张小纸条立刻飞灰烟灭。 
  处理掉纸条后,他继续喝他的酒,还时不时地和店家大声开上几句玩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午夜时分,整个酒馆的食客都陆续走光了,就只剩下韩若壁一人。等着关门打烊的店家眉头越皱越深,哈欠也越打越大,象是借此催他离开。 
  韩若壁终于喝得心满意足,结帐后又给了店家一个大大的笑脸,这才步出门外。 
  外面,渐凉的夜风呼呼吹过,令得极少的行人束紧了衣领。 
  韩若壁喝了不少酒,可出去的时候,居然步子很稳,身子很直,眼睛明亮得象是早晨的阳光,看起来甚至比他来酒馆时更清醒。 
  ‘红灯高照’的小二本来是紧跟着他出来关店门的,可刚到门口,就发现刚才还在身前的,那个笑得轻浮却十分好看的客官一下子没影儿了。小二莫名其妙,愣了愣神,抬眼望见黑夜中远处的建筑就好象蛰伏着的洪荒巨兽一般,阴气逼人。他打了个寒颤,嘟囔了句:“莫不是见鬼了?”赶紧把门关上。 
  离钱家庄不远处有一座山,名叫‘龟山’,山上树木茂盛,少有野兽,是樵夫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在这座山上,白天如果选点得当,就能看到钱家庄的基本外貌。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山上一派寂静和黑暗,却还有一条黑影驻立着。 
  这条黑影正是韩若壁。他刚在“红灯高照”得了北斗会暗线传来的消息,一时耐不住好奇的性子,这才特意跑来此处,想瞧上一瞧。龟山他来过不只一次,纵是夜间,也是轻车熟路了。 
  可是,不但天公不成人之美,空中月色迷离,星光黯淡,而且远处的‘钱家庄’更好象被重重黑雾包裹着,只黑压压的一砣,任你怎么聚起目力,都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一阵山风吹乱了韩若壁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缓缓举手撩了一下,朗声道:“阁下何必放着堂堂正正的人不做,偏要学那躲躲藏藏的贼老鼠?” 
  除了风声,没有回答。 
  黑暗中,韩若壁邪邪一笑,道:“左手第五棵树,枝繁叶茂,正好一剑劈了它当柴烧。” 
  “别!千万别!”惶恐的话音刚落,树后闪出一个身量矮小的小老头,狡然笑了笑,道:“我可不想被你当柴劈了。” 
  韩若壁道:“既然这么怕死,先前怎的不出来?” 
  小老头苦笑了一声,道:“先前以为你不过凭空诈上一诈,就没理会。继而听你准确地说出了我的藏身处,才不得不现身了。” 
  韩若壁点头道:“也对,越是骗人多的人,越是心眼多,就怕上别人的当。” 
  小老头装傻充愣道:“这位大侠什么意思?” 
  韩若壁道:“遇人骗人,遇鬼骗鬼,我是该叫你唐公子,还是‘防不胜防’?” 
  小老头叹了声道:“我的‘缩骨功’、‘变声技’都已炉火纯青,黄泉无常等人,包括被我骗过一次的‘狄员外’都以为我是山西巨盗杜老头,怎么就瞒不过你呢?你到底是何人?” 
  韩若壁不答反回道:“你什么时候又和他们混在一起了?不怕被拆穿吗?” 
  防不胜防摇头无奈道:“被你揭穿身份后,我本想在高邮捞一票就走,可又顾忌那个姓黄的捕头实在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唉,权衡了一番,才决定另外假扮个人,还是和这些江湖人混在一起,赚他们的银子更稳妥些。” 
  韩若壁道:“那赚到没有?” 
  防不胜防皱了皱眉道:“宁王的人突然就攻进庄子来了。可怜我颗粒无收,还好小命保住了。” 
  韩若壁“哦”了一声,道:“你逃出来了。其他人呢?” 
  防不胜防微有庆幸道:“我见机得快,以我的轻功,逃出来都极是不易,他们……就不知道了。” 
  韩若壁问道:“你们怎会想起来去钱家庄的?” 
  防不胜防道:“那个姓梅的姑娘得了消息,说是北斗会和钱老大关系非常,劫走的银子说不定就在钱家庄重铸。雷音神剑正好和钱老大有些私交,于是我们就让他领头,带我们一起去求见钱老大,也好查问一番。” 
  韩若壁眉头微锁,心道:这必是小天师等人的一石二鸟之计。他们是想拔了钱家庄的根,同时又消灭掉来高邮混水摸鱼的江湖人,这计划可算高效、歹毒。接着,他又想到,若没有梅初参与、搅和,那些江湖人很难如小天师所愿,主动去钱家庄自投罗网……念至此处,不禁有些后悔那日在客栈里没狠心杀了梅初。 
  思索了一阵,他道:“查问的如何?” 
  防不胜防道:“钱老大说北斗会没有银子在他那里。我也瞧他不象在说谎。” 
  韩若壁轻轻一笑道:“如果银子真在钱老大那里,你们好殆也要分上一杯羹,是吧?” 
  防不胜防贼笑了两声,道:“不知道他们暗里打的什么算盘。我只是想等他们的银子到手后,找一、二只肥羊下套。不过,许孝先千叮万嘱,说此行的目的是探听消息,到了钱家庄切不可轻举枉动,不然有命进去,没命出来,所以在庄里,大家都没敢有所举动。” 
  他停了一瞬,又道:“钱老大想与我们交好,于是盛情留宿,我们在他庄里住下,打算明早再走,却不成想夜里就出事了。” 
  韩若壁似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防不胜防脑中转了几转,问道:“韩大侠,深更半夜跑到这里,却是为何?” 
  韩若壁神秘笑道:“我若告诉你,是来看热闹的,你信不信?” 
  防不胜防愣了一瞬,又仔细看了看周围,道:“这里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哪有什么热闹。” 
  韩若壁望向钱家庄的方向,意味十足道:“你看不到,不代表我看不到。” 
  防不胜防疑问道:“哦?你看到了什么?” 
  韩若壁漫不经心道:“我看到钱家庄不但表面上围墙纵天,人强马壮,固若金汤,结构还暗合五行中的土壁之法,一般法术难耐它何。恐怕庄中更有奇门遁甲、太乙玄阵之类护庄,这才让钱老大有持无恐地安居此地。他定是在建庄时就花了重金,请得道家高人费心指点的。” 
  听言,防不胜防瞪大了眼睛,可除了钱家庄的轮廓,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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