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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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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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扇 第四章
16时30分,东方航空公司的一架空中客车降落在南昌昌北机场。 
  苏丹一边走一边拨打姐姐苏青的手机,总也打不通,关机,总是关机。苏丹拨通了苏氏集团南昌公司总经理唐诗的手机,苏丹只见过极少几位苏氏集团下属公司的负责人,唐诗是其中之一。唐诗是怎样到苏氏集团的,苏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年父亲很欣赏他,曾经在自己家里接待过他,这在苏氏集团可称得上是一项殊荣。 
  “喂,唐经理吗?我是苏丹,我在昌北机场,刚下飞机,我要马上去庐山。有急事,麻烦你派车过来好吗?” 
  “苏丹?二小姐!是你吗?太意外了。好,我马上过去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电话里的男声非常有磁性,很迷人。 
  苏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唐诗,想了想,说:“我个人的一点私事,你就别问了。” 
  “好,哈哈……是我忘了,二小姐也长大了。不问,不问。你等会儿,我十分钟就到。”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奥迪A6停在苏丹面前。车门上的玻璃摇了下来,露出一个男人英俊的面孔。男人对着苏丹一笑,挥挥手:“嗨……” 
  “唐诗?!”苏丹叫了一声。虽然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苏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那张脸太有个性了,白皙,细腻,却又棱角分明。苏丹很奇怪,阴柔之美与阳刚之气居然能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个男人脸上。难怪姐姐当年…… 
  “上车吧!”唐诗打断了苏丹的思绪。 
  苏丹刚刚上了车,还没有坐稳,就听到唐诗的手机响了。唐诗接着电话,苏丹听不到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只听道唐诗一直在重复着:“嗯,好的,好的。”一边说,还一边扭过头看看苏丹。苏丹觉得唐诗是怕她听到谈话内容,便故意将目光投向车外,看着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挂断电话,唐诗对苏丹笑了笑,说:“二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不能送你了,总部让我马上去北京。” 
  苏丹沉了脸,一声不吭,打开车门想下车。 
  唐诗急着说:“二小姐,你干啥?” 
  苏丹没好气地说:“唐总公务繁忙,不劳大驾。我自己去庐山!” 
  唐诗笑了,说:“二小姐脾气未免太急了点,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马上去北京,但这辆车留给你。会开吗?如果不会,我马上给公司打电话,叫个司机过来。” 
  苏丹不说话,从包里掏出一个证件,朝唐诗面前一晃。 
  唐诗笑了,那是一本驾照。他下了车,左手扶着车门,右手抬在胸前,掌心向上,做了个“请上车”的动作。苏丹从后面下车,坐进驾驶舱。唐诗说:“顺着这条道一直走,过两个红绿灯左拐,很快就会到昌九高速公路……” 
  这时,苏丹才对唐诗回眸一笑,说:“知道了,再见!”说完,一踩油门,黑色奥迪A6便汇入车流中…
  

红绫扇 第五章(1)
苏丹到达E别墅后,找到别墅管理人员,要求进入203房间。值班员是个二十出头的服务生,他要求苏丹出示证件。苏丹把身份证递了过去。服务生看过之后,却面露难色,对苏丹做了个职业性微笑,说:“对不起,我们联系的是苏青小姐。苏青小姐特别关照我们,除非她本人,任何人不能进入203房间。” 
  苏丹一听就火了,对服务生吼道:“为什么?我和苏青同是死者的女儿,为什么她能进我不能进?!” 
  服务生耐心地解释说:“这不是我们的原因。我们最先联系上的是苏青小姐,既然她吩咐我们不让别人进,我想,我们应该遵守信用。要么,我们暂时给您另外开一个房间,您先休息,等苏青小姐来了之后,你们自己商量。” 
  苏丹知道说不动服务生,便拿出手机拨打姐姐的号码,一次,两次,三次……一直拨到手指发麻,依然拨不通那个熟悉的号码。苏丹心里有些愤愤不平,自己本来对红绫扇没什么感觉,至少,欲望并不像舅舅那样强烈。可是,既然姐姐这样防范自己,这倒激起了她前所未有的兴趣。她在心里说道:我倒要看看,这把红绫扇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正在苏丹手足无措时,苏青走了进来。看到团团乱转的苏丹,不禁吃了一惊,脱口说道: 
  “苏丹!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回北京吗?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苏丹正在心烦意乱之时,看到姐姐进来,一声姐姐还没有叫出口,就遭到姐姐一阵连珠炮似的质问。立刻冷言相向:“我怎么不能来这儿?你让我回北京我就得回北京吗?!” 
  被苏丹一抢白,苏青一时语噎,姐妹俩刚见面,也不好发作。因而将语气放缓,将目光投向院子里那辆黑色奥迪A6,问:“他和你一块儿来的?” 
  苏丹听到姐姐的语气缓和下来,自己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顶撞姐姐,她看到姐姐关注那辆黑色奥迪A6,知道姐姐是睹物思人。十几年前,唐诗几乎成了自己的姐夫,但最终还是和姐姐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没有人知道,包括父亲。据说是唐诗提出分手的,也就是说,苏氏集团的雇员甩了董事长的大小姐。这在当时的苏氏集团,成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重大新闻。本来,按说唐诗应该是无法在苏氏集团立足了,他本人也提出离开苏氏。是父亲爱惜唐诗的才干,力劝唐诗留在苏氏集团。最后,父亲采取了一个折中方案,让唐诗离开北京,到南昌开拓市场。唐诗果然不负重托,在南昌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从当时的“办事处”到如今的“分公司”,以南昌为中心,支撑起苏氏企业的半壁江山。唐诗,大概是姐姐心里的一块暗伤。想到这些往事,苏丹也不免替姐姐黯然神伤。轻轻地说: 
  “没有,他去了北京,车是我开来的。” 
  “他去了北京?他去北京做什么?我是董事长,他去北京我怎么不知道?”苏青再一次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苏丹看着姐姐,没有说话。苏青自觉失言,这些问题,苏丹怎么知道呢!她停了停,问苏丹:“你都对他说了什么?他知道父亲去世了吗?” 
  苏丹摇摇头,说:“我什么都没有对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苏青嘘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一点点。她对苏丹说:“丹丹,现在对谁都不要说,知道吗?这关系到我们家族的一个秘密,尽管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关系到我们苏氏集团的命运。” 
  “红绫扇?!”苏丹带着一丝疑惑看着姐姐,难道一把小小的扇子居然关系着苏氏集团的命运?听起来真像是天方夜谭。 
  这一次倒是轮到苏青感到惊讶了。苏丹也知道红绫扇?她还知道什么?她突然感到一阵恐惧,发觉自己忽视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苏丹怎么知道父亲去世?她怎么会出现在庐山?是谁给她提供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父亲去世了?我本来想回到北京再告诉你的……”苏青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红绫扇 第五章(2)
“是舅舅给我打的电话,他让我上庐山来找红绫扇,怕落到外人手里。”苏丹,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把舅舅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姐姐。 
  “舅舅?何逸之?!”苏青感到十分诧异,自己接到电话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何逸之怎么会知道?难道他在窃听自己的电话?想到这里,苏青愤愤地骂道:“又是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不许你这样说舅舅!妈妈去世后,舅舅待我们不薄……”苏丹激烈地反驳道。 
  “他待我们不薄?!是我们家待他不薄!你还小,你不知道那老东西都做了些什么!等我拿到红绫扇,看我怎么收拾他……”苏青发着狠说。 
  “没有证据你就不能乱说!我们可就这一个舅舅!”苏丹不依不饶。 
  苏青看了一眼苏丹,见苏丹因为过分激动,脸色有些微红。就说:“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先去爸爸的房间看看好吗?”
  

红绫扇 第六章
北京,苏氏总部21楼,总经理办公室。 
  何逸之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远处高低错落的楼房和树木,他喜欢这样的高度和这种君临天下的视角。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到他身上,给硕大的身躯和荒芜的秃顶镀上一层金色的边缘。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贴有银色标签的金哈瓦那雪茄,他猛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缕缕烟雾,淡淡的烟草香味弥漫开来…… 
  庐山,红绫扇,这是一场较量。这场较量的输赢与自己性命攸关,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没有退路,没有! 
  红绫扇的秘密,没有人能窥测到其中的端倪,只有一个人除外,除了死去的苏远。 
  何逸之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蓦然转身走到长长的红木办公桌前,将庞大的身躯陷落在一把粗大的转椅里,抄起桌上一部红色的电话,粗粗的手指笨拙地按动着几个小小的按键,听筒里传来一阵短促的“嘟嘟”声,他恼怒地将听筒摔回到话机上……〖LM〗
  

红绫扇 第七章
E别墅203房间里,一片狼藉。 
  苏青和苏丹姐妹俩将父亲的遗物翻来覆去地倒腾了好几遍,所有的东西都在,只是单单不见了红绫扇! 
  苏青颓然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苏丹随意坐在一堆衣物上,气喘吁吁地问姐姐:“红绫扇真的就那么重要?!” 
  苏青抬眼看了看苏丹,没有接她的话茬儿,而是拿起身边茶几上的内线电话,拨打别墅总机:“我要和你们经理通话,请转接……” 
  几秒钟之后,电话接通了。苏青对着电话说:“请问,在我父亲去世之后,有谁进过203房间?什么?没有人进过?你能肯定吗?嗯,好的,谢谢!” 
  放下电话,苏青对苏丹说:“别墅的经理说,父亲是在别墅院子里发病的,被人发现后就直接去了医院,没有人进过203房间。他们的管理非常严格,不经允许,服务人员是不能随便进入客人房间的。而且,他们在走廊里设有电子监控设备,二十四小时监控。监控录像上也没有发现有人进入203房间。怪事,难道说红绫扇会不翼而飞?!” 
  停了片刻,苏青再一次接通别墅经理的电话:“不好意思,再一次打扰您,您能不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谁是第一个发现我父亲发病的人?什么?谁?楚汉?楚汉是谁?一个作家,住201房间,好的,谢谢!” 
  苏青将听筒轻轻扣在话机上,起身整理衣服,同时对苏丹说:“起来,去201房间。”〖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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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扇 第八章
苏氏姐妹敲开了201房间的门,进屋后,她们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苏青说: 
  “楚先生是先父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对吗?” 
  楚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抽出一支关塔那摩雪茄,问:“我可以抽烟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客。此时,他已经知道,苏氏姐妹中没有一个人叫梅蕊。苏远所说的梅蕊,另有其人。 
  苏青此时表情沉静,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腿上。苏丹则仿佛心不在焉似的独自欣赏自己的美甲,左臂微举,掌心向外,右手轻抚左腕,左腕上是一只祖母绿的玉镯。 
  “您请便。”苏青淡淡地说。 
  楚汉点燃了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惬意地吐了几个烟圈儿。故意冷冷地说:“有什么话请直说,我的时间有限,只能给你们十分钟。” 
  苏青仍是一脸漠然地说:“足够了。我们只是想取回父亲的一样遗物,一把红绫扇。楚先生不会说没见过吧?” 
  楚汉对她的语气很反感,笑了笑说:“苏小姐怎么就敢肯定我知道呢?告诉你,我……不知道。” 
  “楚先生,那把扇子是我父亲的遗物,除了我和妹妹,任何人无权拥有它!” 
  “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什么扇子。请你们离开。”楚汉有些恼怒地说。 
  “不就是一把扇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楚先生喜欢,就送给他得了,也算是个纪念。”一直沉默的苏丹突然开口,说话的同时,向姐姐飘过一个异样的眼神。那一瞬间的表情,恰巧被楚汉捕获。 
  苏青的眼泪刷地就流出来,刚才的冷若冰霜立刻变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抽泣着对我说:“楚先生,对不起。本来就是一把扇子,没什么了不起,父亲去世也没少给您添麻烦,我们姐妹从心里感激您。只是,那把扇子是父亲生前的爱物,我们不敢轻易送人的,还请您……” 
  楚汉不想再和她们聊下去,再一次逐客:“你们请回吧!我要工作。” 
  苏青止住哭泣,愠怒地瞪了楚汉一眼,怏怏不乐地甩手而去。 
  苏丹却起身走到楚汉面前,莞尔一笑:“楚先生,我姐脾气太坏,父亲又刚刚去世,请你别和她计较。那把扇子,父亲带在身边十多年,五冬六夏都不曾离手。父亲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您,也难怪姐姐疑心……好了,不说了。请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呀!拜拜……” 
  苏丹袅娜地转身,柔指不经意地划过楚汉的手臂。这个似无意又似有意的细节,姐姐苏青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将其解读成一种暧昧。 
  姐妹俩走后,楚汉的心却再也安静不下来。苏远先生的猝死、神秘的梅蕊、苏氏姐妹的举动……这一切,都说明这把红绫扇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正是为此,苏氏姐妹才这样挖空心思地想得到它。 
  楚汉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决心揭开红绫扇隐藏的秘密…… 
  其实,楚汉本来打算把扇子交给苏先生的两个女儿,让她们去找那个叫“梅蕊”的人,事情就一了百了了。但是,楚汉想到苏远先生乞求的眼神……那眼神里闪烁的,是一个垂死之人的无奈。“交给梅蕊……”苏远的声音是那么微弱却又那么清晰,交给梅蕊!所以,当他知道苏氏姐妹都不叫梅蕊之后,他决定选择沉默。也许是为了信守亡者的嘱托,也许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与生俱来的强烈的好奇心。之所以这样做,楚汉自己也说不清原因。有时候,一个人的行动就在一念之间决定。总之,楚汉是把这件事当做了一次有趣的冒险游戏,而这次游戏,却差点要了他的命。
  

红绫扇 第九章(1)
楚汉决定先找到梅蕊。既然苏先生的两个女儿都不叫梅蕊,那么梅蕊又会是谁呢?那个蓝衣女孩儿?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当天晚上的事情,尽量防止忽略任何细节。先是女孩儿双手掩面跑出来,然后苏先生出来追那女孩儿,摔倒,扇子甩出,左手捂着胸口,右手伸向扇子……苏先生是拿着这把扇子追赶那个女孩儿,是想把扇子给她?如果是,那么她就是梅蕊?她和苏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无论如何,必须先找到那个女孩儿。楚汉找到服务台的当天值班的小姑娘,问她那天有没有见到那个蓝衣女孩儿?是不是认识她?那小姑娘是个新来的,连别墅里的同事还认不全。小姑娘说当时她刚好被一位客人叫去调热水器,没看到有人跑出去。不过,那样的蓝色蜡染服饰应该是某个茶场的制服。庐山云雾茶是全国十大名茶之一,庐山有许多茶场,茶场都设有茶座,以一种促销的方式,供客人免费品尝自家炒制的云雾茶。茶座里销售茶叶和做茶艺表演的全是些妙龄少女,她们都穿这种蓝色白花蜡染服饰。但各茶场的制服款式都是大同小异,难以分辨。 
  庐山共有茶园5000多亩,遍布庐山景区,大小茶场星罗棋布。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失望之余,楚汉又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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