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也没有什么可以玩的了。我们不如直接到巫山。”他向我建议。
我朝他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也应该早点赶到那里去才是。”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去给陈力华的家人做点什么吗?”
清云一拍大腿道:“对啊。我不是才意外地得到了五百万吗?他可对我有恩啊。”
我摇头说:“钱不是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的。我们还是先到他家里去看看,看他的父母现在最需要什么再做决定吧。”
丰都县城并不大,甚至还有些狭窄。许多住房拥挤地被建在一块,显得到处都很凌乱。陈力华的家就在这种凌乱之中——一处老街的背后,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面。
这家庭很普通。普通的房屋、普通的家具和电器。但是我们刚刚进入到这个家就顿时感受到了一种抑郁的气氛。
对于我们的来访,陈力华的父母显得很冷漠。他们甚至没有招呼我们坐下。
“我们是你儿子的朋友,想来看看您们。”我给我们找了一个理由。
“我儿子没有朋友。”陈力华的母亲冷冷地对我们说。
我却无法生气。一个为了别人而失去自己生命的人,结果换来的却是极度的无情。这不能不让人心寒啊。
“我们确实是您们儿子的朋友。我们是真心地来看您们的。同时,我们也真心地想知道,我们能够对您们做点什么。”我真诚地对他们说。
陈力华的母亲却忽然痛哭了起来:“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呢?”
“你们走吧。我们现在只想安静地生活。”陈力华的父亲对我们说,声音里面带着悲痛与哀求。
我和清云叹息着离开了他们的家。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到了大街上以后清云忽然对我说。
“那你准备怎么去做呢?”我问他。
“给点钱吧,不然我的心里会有些不安的。”他搔着头说。
“随便你吧。”我不置可否。
“给个二十万还是应该的。这也能体现我们的心意啊。”他自顾自地道。
“行!”我对此并无异议。
我们二人到一家银行里面去办了一张卡,往里面打进了二十万。随后我们就带着那张卡再一次到了陈力华的家。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您们一定收下。陈力华是一个英雄,像他那样的人应该得到人们的尊重wωw奇Qìsuu書còm网。”我们真诚地对面前这两位处于悲伤之中的父母说。
“谢谢!谢谢你们。现在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对我们的儿子有一个公正的评价更让我们欣慰的了。”我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陈力华的母亲却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我不禁心里一酸。
“谢谢你们!”猛然间,我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温度也似乎在猛然间降低了许多。就在这一刹那,我打了一个哆嗦。
我看了清云一眼,却发现他正奇怪地、不住地朝着厨房的方向探望。
“怎么啦?”我悄悄问他。
“我感觉那个地方有东西。”他小声对我说。
幸好陈力华的父亲正在那里安慰自己的女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异常。
“去看看。”我朝清云递了一个眼神。
“我来了……”忽然,我发现在我们的面前、就在客厅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他身上的水不住地在往地上滴落。是陈力华!
“你怎么来啦?你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我忽然想起他上次也是这样忽然在我们所住的宾馆的房间里面出现。
“我是沿着自来水才到了这个地方的。”他回答,“只不过要比在长江里面麻烦一些罢了。”
“你现在经常回来看你的父母?”清云忽然问。
“我离不开他们。”他的声音充满了悲切,但是他满身的水滴无法让我看出他是否在哭泣。
“你们在和谁说话?”我忽然听到陈力华父亲骇然的声音。
我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我完全可以用意识与这个鬼魂交流的啊。
“不是……,我和他在谈论另外一个事情呢。”还是清云的反应快。
我急忙站了起来向他们告辞。我本来想问他关于龙族的事情,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或许他也不一定清楚,也许他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
我现在有些相信缘分了——有的事情往往会在你应该知道的时候才会有结果的。
离开的时候我看到陈力华父亲的脸上充满着疑惑。
“让他好好地陪着他的父母吧。”上了街道后我对清云说。
清云却没有说话。
“怎么啦?”我问他。
“我现在虽然可以看见了,但是我却发现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他有些落寞地说。
我很奇怪:“你怎么会有这样感受呢?”
“就好像我以前一样,我看不见它们。即使有某个自己至亲的人的魂魄在身边我也感受不到。但是现在,我却可以看见了,这种分离、这种悲楚就会时时刻刻刺激我的神经。”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不见的人其实也可以感受到自己死去的亲人在自己的身边的。我就有过多次这样的感受。”
“哦?那你给我说说。”他顿时来了兴趣。
第十六章 梦
我把自己曾经的一次经历讲给了他。这是一次梦中的经历。因为这个梦让我记忆深刻所以即使经过了很多年直到现在我都还可以记得梦中的每一个细节。
那是我大学毕业前的一个晚上。
我刚睡下不一会儿就忽然感觉到自己周边的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准确地讲是发现自己忽然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但是,因为我到现在还可以清晰地记得那种环境的转换,所以我根本无法分清它们二者的区别。
总之,我发现自己忽然坐在了一家酒店里面。我坐在酒店的一间装修豪华、典雅的餐桌前。桌、椅都是西式的,以白色为主色,中间镶嵌着淡红色的花纹图案。我面前的桌子并不大,呈正方形,变长大约一米左右。在桌子的中央摆放着几样制作精致的菜品,但是很明显地不是西餐,它们看上去应该是中国菜。因为只有中国菜才会有那么丰富的色彩和香味。
在桌子的正中却放着一个非常精美的烛台,也是西式造型。烛台上面点着一支呈黄色的蜡烛。出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灯光。
我坐在那里,感觉自己面前的一切有些朦胧。
忽然,我发现这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就在那一瞬间,这张桌子的四个方向都已经有人坐在了那里。当然其中的一个方向是我自己。
在我的左边却是我的奶奶!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那一条条的皱纹。就如同我在她生前所看见的她一样。
我的对面却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却不认识,但是我看见她长得有些胖,年龄却并不大,似乎与我差不多。但是让我直到现在都很奇怪的是我始终感觉到这个女人并不陌生。我不认识她,但是却感觉并不陌生,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的右边是一位男人。这位男人似乎存在于蜡烛的阴影之中,我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他是一位男人无疑。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就有这样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很自然。但是我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自己的感觉却是:这个男人的面孔似乎一直模糊地出现在我眼睛的余光中,而我却并没有认真地去打量他。他就像一张模糊的照片一样。
但是我为什么没有去认真地看他?
我想起来了!那是因为我当时被我奶奶吸引住了。仿佛整支蜡烛的光线都集中到了奶奶的那张被岁月刻画得充满沟壑的脸上,她的脸一片金黄。
“您怎么来啦?”我问她,似乎忘记了她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了。
她却朝着我不住地微笑。
“您吃点东西吧。”我开始往她面前的碗中夹菜。
我感觉我对面的那个女人喝我右边的这个男人在不住地吃东西,他们两人似乎还很熟,因为我发现他们在不住地说着话。
奶奶在那里幸福地吃着——我看见她的脸上全是暖暖的笑容。
我在她的笑容中不断回忆起自己童年的那一幕幕,在飘曳的烛光下,我也感到非常的温暖。
“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我忽然感叹道。
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她已经去世了啊?!她这么在我面前?!
我忽然感觉有些异样起来。究竟是她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还是我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面?
我朝我对面的那个女人看去。我对面的那个女人却忽然从她的美食中抬起了头来、朝着我一笑:“送她回去吧。就在你的身后的那堵墙上,你去仔细地看,那里有道门!”
我立即起身朝我身后的那堵墙走去。
墙上没有一丝的缝隙!我转身朝那个女人看去。
她却微笑着向我点头。
我急忙转身用手朝着那堵墙不住地摸索……
果然有一个门!因为我忽然看见了这个地方出现了一个缝隙、一个像门一样的缝隙!
我并没有发现这道门上有把手啊什么的东西,但是门却幽然地打开了。我看见门里面一片幽暗,那是一道幽暗的长廊。
“奶奶,我送你回去吧。”我走到奶奶的身边对她说。
我现在还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当时的感觉:我似乎有一丝的害怕!
奶奶身上的衣服却忽然变成黑色!我仿佛记得刚才我所看见的她的身上似乎是穿着大红花色的衣服的。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走吧。”奶奶对我说。猛然间我看见她在我面前在慢慢地萎缩、变成了一个非常瘦小的人!
“快!快被她回去!”那个女人忽然对我喝道。
我急忙背起奶奶就往那门里跑……
门里面的那条长廊幽暗而潮湿,我背着奶奶在那条长廊里面奔跑。跑着、跑着,我的眼前却越来越昏暗,我感觉到前面将是一片漆黑。
我忽然停住了脚步:“奶奶,我就送你到这里吧,我要回去了。”我忽然感到了害怕。这是一种真正的惧意。
“你回去吧。你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奶奶对我说。
我放下她,转身就往回跑!我甚至没有向她道再见!
可是我没有跑多远却发现自己面前的那条的长廊忽然消失了!而我却置身于一条人流如织的街道之中。让我感到异常诧异的是,我面前的那些人和物居然都是黑色的,就像没有着色的黑白影片中的情景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我从什么地方出去?”我不住地问自己周围的人。
但是这些人却仿佛看不见我似的,他们都不理会我的问询。
我看着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到异常的孤独。
“东方,这边。门在这边呢。”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我抬头朝那声音看去。是哪个女人,哪个刚才坐在我对面吃饭的那个女人!而她,确实彩色的!不,应该是正常人的颜色!
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来来往往的、呈黑白颜色的人群中间,让我感到异常的诡异。但是她却在我的眼前显得非常的醒目!
我朝她跑去。
“这里。”她指了指她旁边的一个地方,“就在这里,你绕到这个地方的背后,那里有道门。你就可以出去了。”
我看见那是一座小小的佛龛。佛龛里面的石像已经被烟火熏得完全变成了黑色,我看不清楚它的模样。
我绕到了那座佛龛的背后,却见那里有一个门框,或者是一个像门框一样的东西。我可以看见自己的眼前不远处就是我所住的宿舍。那个门框在那里反而显得很多余。
我走到门框处,准备从边上直接往前走。
“不!你一定要从门框里面走过去!”那个女人忽然厉声对我说。
“为什么?我从边上不是也可以直接过去吗?”我停了下来,转身奇怪地问。因为我觉得那个门框完全是属于摆设,不仅如此,那个门框的存在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岔眼。
“周围的地方你不能去,那些地方全部是陷阱。”那个女人严肃地告诉我说,“你还是听我的好!”
我依言朝那个门框走去……
在我穿过门框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又回到了刚才我吃饭的地方。但是这里已经没有了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从此以后我经常想,要是我当时不从那个门框经过而是从它的周边直接走过去的话又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
可惜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东西都一样,过去的事情永远不会有重复,这让很多人因此而遗憾终生。如果、假如、要是当初等待词语总是会成为人们遗憾、懊悔的一丝幻想。
人生的很多东西就和我们的生命一样,往往没有第二次。
我当时没有问那个女人的名字。这也是我的遗憾。
不过,我现在回想起当时我的感觉的时候却总有一种对那个女人熟悉的感觉。就好像那我理所当然地就应该与她坐在一起吃饭似的。还有那个男人,在我的梦境中身影、面容模糊的那个男人。
然而在此后的时间里我却始终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第十七章 感受温馨
我把自己的这个梦完整地讲述给了清云。
“所以,我认为即使在没有亲眼看见的情况下,我们那些逝去的亲人也有可能会到我们的身边的。就好像我以前给你讲过的我曾经多次在睡梦中的那种被人凝视的感觉。”我看着清云说。
“好奇怪的梦!你好像在梦中已经到了进入地狱的通道。要是你当时不尽快地回来的话,那后果就会不堪设想的啊。”他骇然地说。
我直摇头:“不,不会的。我的奶奶不会害我!”
清云却道:“你的奶奶当然不会害你啦。不过这样类似的事情却在某些古书上有过记载。那个故事的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说某个人在他死后非常地想念他的两个孙子,于是他就到阳世去吧他的两个孙子的魂魄勾到了地狱。他的两个孙子当然就死啦。所以,从这个情况来看,爱也是一种伤害啊。”
“不!不会的!”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真实地发生过。因为这太残酷了。
“好啦,我们又扯远了。怎么样?明天我们坐快艇直接到巫山?”他感觉到了我的不快。
“好吧。我们离开那里的时间已经很久了。”我漫不经心地道。
第二天我们就上了去往宜昌方向的快艇。虽然快艇比一般的船速度快,但是它的噪音却很大。不多久我就被快艇所发出来的噪声搞得有些头疼起来。
然而更痛苦里的是快艇没有更多的活动余地,更不能出舱了。
我问了一下服务员,这艘快艇到达巫山需要近六小时的时间。我顿时觉得这种痛苦太难以忍受了。
“我们下船吧。”船到了下一站的时候我对清云说。
“为什么?”他很奇怪。
“这船的噪声太大了。我实在受不了。”我苦笑着对他说。
“我没有觉得啊。”他很奇怪,“船都是这样的。”
“是我却觉得这种噪声是我难以忍受的。我的头很痛。”我坚持地道。
他不再说话,默默地陪我下了船。
我们下船的地方叫忠县。
“我们去包个出租车?”到了忠县县城后他问我。
“好吧。”我点头道。
然而我们问了许多出租车驾驶员却都遭到了他们的拒绝。
“怎么会这样呢?”我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啊。一般情况下像这种包车业务可是出租车驾驶员最乐意的事情啊。因为这样可以比平时多挣钱的啊。”清云也很纳闷。
我们跑到了一家单位的门卫处去问这究竟是为什么。得到的回答让我们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地方最近出现了多起出租车驾驶员被人抢劫然后杀害的事件,(奇*书*网。整*理*提*供)所以驾驶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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