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来着,结果你抢先一步打过来了……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最后一句话,还不忘讨好他。
男人在那边冷哼出声:“我马上就到酒店楼下了,你出来。”
白溪白了脸:“……为什么?你……你你你不是真的过来收拾我吧?我都跟你解释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你你那么大一男人,心眼怎么那么小啊?”
“一、起、去、吃、晚、餐!!”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
白溪眨眨眼,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咚’的一声掉了回去,干笑一声:“原来是这样,那你等我下,我马上下去。”
挂了电话,重重舒了一口气,一转头,就见千息佐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她看了眼满桌子的菜,又看看他:“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嗯。”
“……那怎么办?”
“重新做。”
“可刚刚我看你吃的挺好的啊……”
“不好。”
“可……”
“重新做。”
“不行。”
白溪看了眼时间:“苏少谦来了,要跟我一起吃晚餐,你要实在不喜欢,就让酒店的厨师帮你重新做一份,想吃什么都行,我得下楼去了。”
千息佐看着她:“你打算就这样跟他过下去?别忘了,他已经结婚了。”
白溪窒了窒。
她没忘,她不止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她还知道他正在筹备着离婚,可这话她不敢说出来,苏少谦不准她告诉任何人,包括千息佐跟莫霖,否则就要收拾她……
“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含糊应付他:“我下去了,晚点再回来。”
这么一闹一折腾,直接忘了之前还气愤之极的拖着行李箱要离开的事情,匆匆进卧室里换了套衣服就跑出去了。
 ;。。。 ; ; 他不是用那种很夸张的讽刺口吻说的这句话,而是用的一种很淡定的口吻,淡定到让人忍不住抓狂的口吻,简直比直接讽刺人还要让人抓狂!!
白溪气急,瞪着他不说话。
恰好服务员来送餐,她起身,气呼呼的去开门,一开门,才发现,服务员送来的早餐……只有一份!
她愕然:“我的那份呢?”
清秀的服务员冲她温柔的笑着:“您好,因为您只点了一份早餐,所以我们只送过来一份早餐,如果有其他需要,您可以告诉我,我再帮您送过来。”
白溪噎了下,对着这么张笑容礼貌的脸实在发不出脾气来,只好干笑一声:“那麻烦你再送一份同样的早餐过来吧……”
一扭头,看到沙发上昏迷的女人,又补充:“啊,再来一份粥,随便什么粥都好。”
“好的,请稍等,祝您用餐愉快。”
白溪干笑:“谢谢,麻烦你了……”
服务员推着送餐车要进来,她刚要开门,眼角余光扫到沙发上未清理的血痕,连忙扯着门不松开:“唔,那什么……你能不能直接把送餐车留这里?一会儿我们吃完了再给你送下去啊……”
服务员愣了下,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好的,您是我们酒店尊贵的客人,您的需求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祝您用餐愉快~”
白溪觉得再听他那软软的几次‘用餐愉快’,她这顿早餐估计就吃不下去了……
推着小推车进来,脸上快要僵掉的笑容骤然消失,转而愤愤然的瞪他:“你……你你你,你怎么这么自私!亏我昨晚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居然只点了一份早餐!你良心过得去吗?”
千息佐慢条斯理的放了果汁杯,双腿交叠向后靠了靠,一手搭在腿上微微扣动,看着她的眸光微微闪动:“你最近胆子大了不少……”
他口吻不算冷,可莫名的还是让她后背一寒。
“是我给了你一种我很好欺负的错觉么?”男人继续开口。
白溪:“……”
“如果是,我想我有办法纠正你这种错觉。”
白溪:“……”
“需要我现在就来纠正你么?”
白溪终于回过神来,干笑一声,将早餐双手捧着送上:“千先生您多虑了,我刚刚只是……嗯,您懂得,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希望您多多包容,别介意……别介意……”
千息佐扫她一眼,眸中似乎闪过一抹很浅的笑意。
白溪闷闷的看着他吃早餐,本就饿得前心贴后背的肚子这会儿更是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她索性先去冰箱里翻出一盒曲奇饼干来咔嚓咔嚓吃着,充充饥。
男人优雅的吃着金枪鱼三明治,她蹲在一边对着一盒曲奇饼干狼吞虎咽。
快要吃饱的时候,送餐的人才过来,白溪把之前的送餐车还给他,又扣下一辆送餐车。
又狼吞虎咽的将她的那份三明治吃完了,她才将那份粥放到桌子上,打着哈欠:“我要去睡觉了,一会儿她醒了,你记得帮忙把粥热一热给她吃了。”
千息佐垂首翻看着他的书:“我一会儿要出去。”
“出去?去哪儿?”
“出去。”
“我知道你出去,具体去哪里啊?”
“出去。”
“……”
白溪终于反应过来,他反反复复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想让她知道他去哪里。
不想让她知道,她就不问了,她懒懒打个哈欠:“那我在这里睡好了,珊德拉有什么动静,我也能听到。”
说完,转身进了浴室,迷迷糊糊的洗了个澡,出来后,男人却还在看着书,她简单的把飘窗边整理了一下,抱了床被子过去,刚要睡觉,男人却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要照顾她?”
白溪困的厉害,脑袋几乎转不动,反应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在说珊德拉的事情。
“她受伤了啊。”
她哈欠连天,吃饱喝足,困的不想说话:“受伤了,当然要照顾她了。”
“你喜欢她?”
“……嗯?”
她勉强睁开已经半合上了的眼皮,茫然的看他:“喜欢……谁?”
千息佐拿下巴指了指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白溪抬眼看天,想了老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男人,怎么可能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要照顾他?”
“……”
老天,他今天的话可真多!她开始怀念他以前对她不管不问不理不睬的日子了……
“因为她受伤了啊!”她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受伤了你就照顾她?”
很常理性的一件事情,却让男人十分迷惑一般,他看着她:“那如果我受伤了,你也会照顾我么?”
白溪懒懒的打个哈欠,翻了个身,含糊的给了他两个字:“当然……”
身后忽然没了声响。
她困的厉害,这些日子一直没休息好,昨晚又被珊德拉身上的伤吓的坐立不安了大半夜,这会儿困的厉害,几乎没用三分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千息佐看着她,一脸若有所思。
白溪一觉睡醒,天边夕阳正斜斜落下去,她懒懒翻了个身,打算再眯一会儿的,眼角余光扫到空荡荡的沙发,她又闭上眼,两秒钟后,又忽然睁开眼,呆呆的看着那沙发,总觉得那里缺了点儿什么……
又过了两秒钟,她才蹭的一下坐起身来,左右看了看,没找到珊德拉的踪迹,沙发上的血迹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衣帽间、书房、浴室、健身房、卫生间,卧室,一间间的找下去,还是没找到女人的踪迹,她站在客厅里,一时之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怎么感觉这客厅里从来没有人受过伤似的呢……
她今天还要打针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呢?
正思考着,门‘嘎达’一声响,千息佐一身纯黑色手工高级西装,衬得本就白皙的脸色愈发白嫩好看,白溪还是第一次见他穿黑色西装的样子,居然出奇的好看。
啧啧,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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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白溪闷了会儿,才拉着他在沙发里坐下,给他冲了杯茶:“你先休息一会儿,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一定累坏了吧?”
莫霖没什么心情喝茶:“那你说说看,到底要怎么办?我不想下次再接到电话来做手术的对象是你,更怕你连让我给你做手术的机会都没有了,白溪,你懂我的意思吗?”
白溪点头,呐呐开口:“懂。”
可是当初如果不是千息佐,她五个月之前就死了,更别提现在坐在这里跟他讨论生死大事。
她一直觉得,小事看自己,大事听天命,既然老天选择了让千息佐救了她,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她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白溪坐在单人沙发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半晌,才闷闷开口:“除非千息佐主动让我离开,否则……就算将来真的会发生意外,我想……我也不会走,就这么走了,我良心会一辈子不安的……”
莫霖顿时觉得一阵无力:“白溪,你不能靠问心无愧来过日子,千息佐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少了一个你,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但是如果你一直待在他身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成为别人的目标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绑架、暗杀、折磨,或者还有很多很多她想不到的恐怖经历……
就像珊德拉一样,她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已经成熟到痛的昏迷都不曾喊一声痛的地步,她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可那对她来说,一定是一段很残忍的过去。
其实千息佐是做什么的,她一直隐隐有所察觉,就比如那一晚想要强|暴她的苏家的那个工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掉了,她一直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可大概也猜到了他的下场,还有她激怒了千息佐妹妹的那次,那个男人毫不犹豫的对她起了杀意,她被海水冲出来的时候,隐隐记得他曾经想踩断她的脖子,却又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一个普通的商人,是不会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一面的。
可说来说去,无论他是做什么的,无论在他身边有多危险,他救了她,那是不争的事实。
珊德拉高烧不止,输液线里的液体一滴滴滴入她体内,白溪呆呆的看着她,想着以后的某一天,或许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了,唔……运气坏一点的话,或许她就直接躺墓地里去了……
千息佐起床的时候,珊德拉的点滴已经打完了,莫霖也已经回去了,白溪坐在沙发里发呆。
他像是没看到她们似的,慢条斯理的进了浴室,沐浴洗刷,半小时后出来,径直走到冰箱边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叫早餐。”
白溪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没看到珊德拉受伤了么?”
“看到了。”
千息佐懒懒走到沙发边坐下,扫了一眼雪白的沙发上沾染的血迹,补充了一句:“记得一会儿把沙发弄干净。”
记得一会儿把沙发弄干净……
把沙发弄干净……
白溪默默的把他这句话在心里念了几遍,忽而冷笑出声:“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说你派她去德国了。”
千息佐又啜了一口果汁,点点头:“你记得没错。”
“那她身上的伤,应该跟她的工作有关系吧?”
越来越冷硬的语调,终于让男人微微侧首看了过来,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直直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你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去做极有可能丢掉命的事情,她受伤回来,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白溪蓦地起身,气愤的瞪着他:“千息佐,你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她的愤怒没能激起男人半点情绪来,口吻仍旧是平淡的:“她是我的人,我花重金雇佣她,她替我卖命工作,互不拖欠,有什么不对么?”
白溪一口气噎在气管里,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半晌,才磕磕巴巴的开口:“就……就……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至于冷血到看到人家受伤,连问都不问一下吧?”
“我问了,她的伤就能好吗?”
“……不能好,至少人家心里会好过一点吧?你问一句能死啊!!”
“她还在昏迷着,我问了,她能听到么?”
“……”
白溪被彻底的反问住,呆在那里,保持着愤怒的姿势,愤怒的表情,愤怒的眼神,呆在那里……呆在那里……
千息佐大概也猜到了不能指望她吃早餐了,于是自己打电话下去点了餐,等送餐的功夫,他又习惯性的靠在沙发里看书。
记忆中,喜欢看书的男人应该是书呆子的一种类型,书呆子应该都是心地善良的那种,比如说宁采臣,比如说……那谁谁谁的……人家都心地善良好不好?
“喂。”她慢吞吞蹭过去。
“嗯?”
“你留我在你身边……不会也打算让我给你做保镖,给你做什么危险的任务吧?”
她狐疑睨着他:“我除了教书,什么都不会,你别逼我……”
逼我我会疯给你看的……
千息佐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微点头:“看出来了,你什么都不会。”
“……”
白溪愤然:“也不是说什么都不会吧!我那么说,只是在自我谦虚而已,谦虚,谦虚你懂不懂?!”
千息佐索性合上了书,定定看她:“那你说说看,你还会什么?”
“我会做菜!昨晚你吃的那些就是我做的!”
“嗯,还有呢?”
“……我会织围巾织毛衣织手套!”
“嗯,还有呢?”
“我……我我我我会弹钢琴!”
“是么?会弹什么?”
白溪挺了挺胸脯,一脸骄傲的看他:“《一闪一闪亮晶晶》。”
“是么?还会弹什么?”
“……会弹一首就行了,干嘛得会弹很多?你没听人家说吗?不需要什么都知道,精通一件事情就好了。”
千息佐点点头:“哦,原来会弹《一闪一闪亮晶晶》,就是精通弹钢琴了……”
【作者题外话】:集冷血与呆萌于一体的男银,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 ; ; 夜里下了一场雨。
白溪本来想听苏少谦的话,尽快适应晚上睡觉的,可是一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