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点点的信任呢?”
苏少谦抬手拉住了她的手,忍不住低低叹息:“还是在你眼中,我真的就那么弱,你觉得我跟千息佐斗,只是在以卵击石?”
他故意这样贬低自己,其实是以退为进的想要她留下来。
白溪却只是摇头。
她并不觉得他比千息佐弱,可不管怎么样,那个男人都是个危险之极的人物,她不希望他涉险,更不希望因为她而涉险,既然他已经蹚进了这个浑水里,那么她就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推出去,只要她杀了千息佐,他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摇头是什么意思啊?”
苏少谦不悦,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话!”
白溪皱眉,伸手推他:“我去洗手间,走开啊!”
她刚刚跳下桌子,手腕就被男人扣住了,他站起身来,又亲昵的捏了捏她的下巴:“不许去公共的洗手间,我办公室里有,去那里,走!”
集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工作的人,见到苏少谦亲昵的拉着她的手,都忍不住偷偷往这边看着,一边看一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
白溪被那些人盯的尴尬非常,想要甩开男人的手,耳畔却传来他低沉的一声威胁:“你敢甩开我,我就当众吻你!”
“……”
她吃惊的瞪大眼:“苏少谦,你神经病啊!”
男人垂首,冲她神采飞扬的挑了挑眉:“我就是要全集团的人都知道,我苏少谦喜欢的女人,不是安琪儿,而是你!”
白溪怔了怔。
他这句话说的其实有些莫名其妙,她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他带到了办公室里,才隐隐约约明白了。
也就是说,安琪儿经常来这里找他,以至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喜欢的人是安琪儿……
说不定那些人都在背后议论他们已经结婚了……
男人的办公室宽敞而奢华,流线型的设计,蓝白相间的格调,处处透着奢靡的气息,就连花盆都精致的像是千百年前的古董,白溪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大厦下面蚂蚁一样小的车流出神。
“白溪。”身后,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
“嗯?”她应声,却并没有动弹,甚至都没有回一下头,仍旧出神的盯着下面。
“白溪。”男人又叫了她一声。
她这才转过身来,正事的回应他:“干嘛?”
苏少谦看着她,眼中有着若有似无的不安:“觉得无聊的话,就看会儿电影,或者去休息室里睡一会儿,一直站在那里做什么?”
“哦……”
她仍旧有些心不在焉,答应了好一会儿,才缓步走到他办公桌前:“苏少谦,你……手中有多少关于千息佐现在情况的资料?能不能给我一份?”
她果然还在想千息佐的事情!
苏少谦的脸色蓦地沉了沉,手中的纯金钢笔一下下的敲在文件上,眯眼看她:“给你一份,然后呢?你觉得凭你一个人的力量,真能拿他怎么办?”
白溪敛眉不语。
她其实还是有一点点机会的。
她以那么残忍的方式杀了千小宠,千息佐不会在没见到她的情况下就让手下的人杀了她的,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为千小宠报仇,只要他们见面,她就一定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只不过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个同归于尽的办法罢了。
“白溪,你是一定要逼的我发火才甘心吗?”
她的沉默以对终于让男人控制不住的拔高了语调,‘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钢笔丢到了一边:“你回来了,千息佐肯定会按捺不住的想来把你弄走的,只要他来!我就一定会将他处理掉!现在正是比耐心的时候,一旦你按捺不住首先去了法国,我也一定会按捺不住的去法国找你,到时候我们能活着回来的几率……”
“不准你去!”
没等他话说完,白溪就已经激动的打断了他:“就算我去法国,你也不准去!苏少谦,我说过了,这是我跟千息佐之间的矛盾,我自己会……”
“白溪!”
男人霍然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怒意凛然的叫了她的名字:“我已经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让你……”
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极轻的敲门声,还有秘书小小声的报告:“苏总,安……”
“滚出去!”阴森森的三个字骤然响起,刚刚被打开了一点门缝的门,立刻又合了上来。
 ;。。。 ; ; 是他错了。
他会亲手杀了千息佐,为她这些年来受的苦做一个交代。
“乖乖待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爸妈那边,我会尽量去劝说的,他们早晚都会接受你的……”
他揉着她的发,喃喃低语:“不要再想着逃跑了,白溪,你如果再凭空消失一次,我真的就不要你了,真的……”
白溪敛眉沉默。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男人似乎还没什么力气,一直抱着她没有动弹,第七次响起来的时候,白溪终于忍不住,爬起来一手横过他的身子,将手机拿了过来,来电显示是安琪儿。
“呶,你的安琪儿。”她只扫了一眼,就将手机递到了男人眼皮子底下。
男人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就那么睁着一双钻石般耀眼明亮的眸子看着她,薄唇勾着一抹满意的弧度:“你吃醋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
吃醋又能怎么样?
他将来早晚都是那个女人的,而哪怕她现在就在他的床上,于他来说,也终究只是人生的一个过渡而已……
白溪敛眉,想了想,随手将手机丢到了一边,倾身压到了他身上,食指一点点的勾着他的下巴:“苏少谦,还记得我跳海之前,你跟我说的话么?之前你生日的时候弹的那首《致爱丽丝》,要不要单独弹一遍给我听听呢?”
男人撩了她的一缕黑发在指间玩弄着,英俊逼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的笑:“那时候我说只要你立刻回来,我就弹给你听,可你没听话,我以后再也不弹了。”
白溪皱眉:“你怎么这么小气呀?”
“第一次见识我的小气么?”
男人挑眉,一手勾着她,一个翻身将她重新压回身下:“我说过了吧?少爷我的报复心可是很重的!当初你让我伤心了,这会儿还想让我哄你开心,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那你想怎么样?”
白溪一手推在他胸膛上,阻止他进一步占便宜,扬着下巴挑衅睨他:“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有本事让时间倒流啊,我就听你的话!”
她这几日对他几乎一直是冷淡的,排斥的,甚至为了逃跑,不惜对他下药,可突然间却又这样神采奕奕的躺在了他身下,挑|逗着他,跟他吵架拌嘴,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一样……
苏少谦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不安与惊疑,怕她这么突然的改变,是为了弥补她即将彻底的离开。
他不能放她走,千小宠惨死的照片他见过,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都不过分,千息佐现在千方百计的想要把她弄到法国去,只要她白溪在中国,他就有九成的把握保她安全,可一旦她去了法国,脱离了他的保护范围,去了千息佐的势力范围内,她想再活着出来,根本没有可能!
他太不放心了,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从明天开始,我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知道吗?”他勾着她的下巴,强硬的下了命令。
“跟着你做什么?”
她俏皮的对他眨眨眼:“做你的助理么?”
“不。”
男人垂首,滚烫的唇舌勾住她的红唇,细细的含吮:“做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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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集团总部的摩天大厦的最高层,此刻正进行着一场紧张而激烈的临时会议。
长长的紫檀木桌几乎横跨了整个会议室,两边分列坐着数十名西装笔挺的集团高管,一个个看起来都六七十的样子,表情肃穆凝重,苏少谦在这样一群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人中愈发显得年轻干练起来,办公桌上,五个坐的靠后一些的高管正吵的面红耳赤,其他人有的侧耳倾听着,有的事不关己的靠在椅子里,也有不动声色觑着苏少谦表情变化的,唯独主位上的那个男人,稳稳的坐在真皮沙发椅内,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中的纯金钢笔,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人就是这样,平日里再斯文优雅,修养再好,一旦上面的决策影响到了自己的利益,都会撕破脸皮斗到底的。
白溪被苏少谦强迫带了进来,还穿上了一套考究的工作服,这会儿正坐在男人身侧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没意思。
吵来吵去,没吵出个什么结果来,白白浪费了这么多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有那么好的耐性,听他们叽叽喳喳吵那么长时间的……
像是感应到她的不耐烦一般,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纯金钢笔丢到了桌子上。
很轻微的一声响。
可偌大的会议室内还是瞬间安静了下来。
正吵的面红耳赤的几个男人,其中一个激动的刚要上桌子了,这会儿也忽然不声不响的灰溜溜的坐了回去,放眼望去,一个个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模样,活像是在等待什么最终的审判一样。
男人在这一室的寂静中,终于淡声开口:“当初这个case是你们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了的,现在搞砸了,不想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反而只知道互相推卸责任,你们两个总监当的也挺不容易的,不如退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苏总!”
“苏总!”
“苏总……”
齐齐响起的几声惊慌的叫声,没能敌得过男人一句清清冷冷的‘散会’,一群人小心翼翼的觑着他的脸色,猜测着他此刻的心情,末了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鱼贯而出。
白溪看到那些看起来稳重而严肃的中年大叔们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毛了他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他平日里的确是嚣张霸道了一些,可却很少会表露出那种高高在上的尊贵姿态来,原以为他在集团里也是那个样子的,没想到,居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严肃,冷漠,惜字如金,深沉的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 ; ; “没什么价值……”
白溪听完,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不值得让我跟你交换关于苏然的消息……”
叶玲珑瞪着她,贝齿几乎要将下唇咬破了,才恨恨道:“我不能放你离开,否则苏少清醒了,一定会杀了我的!”
“啧啧,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白溪转了个身坐进了苏少谦的真皮沙发椅中,开始翻找他办公桌上的抽屉,一边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她:“没想到也跟苏然一样,被一个主子的名分就跟束缚起来了,……奴性!”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也没人舍得动你……”
叶玲珑不屑的对她哼了哼:“在苏少这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有苏少这么个超级大美男天天脱光了衣服陪着你,你哪里不满意了?干嘛非要去法国自寻死路?”
“你既然跟在苏少谦身边,就该知道我这三年干嘛去了,当初我跟他们早就约定好了的,我出来后要帮他们杀了千息佐。”
白溪翻看着文件,头也不抬的回答:“他们实现了他们的承诺,我自然也要……”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叶玲珑闷笑着打断她,双手撑在桌子上歪头好奇的瞧着她:“难道苏少没告诉过你,你进意大利的那个杀手训练营,其实是苏少在背后处理的?”
白溪怔了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知道,他告诉我了,可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叶玲珑睁大眼,语调怪异的重复:“你问我那又怎么样?!我的白小姐,你不会真以为人家会指望你一个人,能干掉他们花了十多年都没干掉的千息佐吧?”
白溪握着一堆文件,呆呆的看着她。
也就是说,他们表面上是在跟她做交易,而实际上却是在跟苏少谦做交易,也正因为如此,她从离开后意大利那边的人就一直没有刻意联系过她,强迫过她,因为他们压根没打算指望她。
可如果是那样,苏少谦不就会为了她,而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迹……
怎么可以?!
“还有一件事情你应该不知道吧?你离开的这三年里,苏少曾经有至少三次机会是有九成的把我可以杀了千息佐的,但是他怕一旦杀了他,千小宠的保护会减弱许多,怕她会在你杀她之前就被别人杀掉了,怕你会因此而崩溃,所以才一直忍着没动手的……现在他人一直在法国了,不来我们这边了,苏少再想动他,就麻烦了许多。”
头疼。
白溪用力闭了闭眼,抬手揉着眉心,再也没有翻找东西的心思了。
原以为这是她跟千息佐之间的事情,不论她是生是死,苏少谦都不需要牵扯进来的,没想到……
他却早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只是她一直不曾回头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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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谦昏昏沉沉有意识的一瞬间,就挣扎着要爬起来,可迷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身体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般,动一下手指头都困难的很,他皱眉,咬牙撑着胳膊要起来,肩膀却忽然被一只手臂压了下去。
“别动,再休息会儿……”
耳畔,忽然响起女人低低柔柔的声音。
他保持着要爬起来的姿势僵硬在那里,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的转头,直到确定映入眼帘的的确是白溪的脸,才陡然躺了回去。
“不好意思,之前怕你醒过来,就多给你注射了点迷药……”
白溪没有看她,只是低着头帮他整理着身上的被子,整理好后,才又躺了下来,枕在他胳膊上,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揽上他的腰:“苏少谦,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放着安琪儿那样跟你般配的女人不要,非要陪着我玩命?”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有人陪着你不好么?”
苏少谦艰难的翻了个身,跟她面对面的躺着,睁着一双清澈如泉水的黑眸凝视她:“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不跑了?”
“跑,过两天再跑。”
她仰头,任由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脸上捏来捏去:“我怕我这次跑掉,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没有那么幸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来,见到他。
“那之前怎么不怕?”男人闷闷的笑。
“之前也怕,可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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