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进去了……”
白溪打断他,抱歉的笑了笑:“我这大着肚子,不好喝酒,你们玩起来也不方便,我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
江离吃了一惊,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吃惊的看她:“你这会儿回哪里去啊?又没有人送你,我们要明天才能回去呢!”
“……”
白溪咬了咬牙,不动声色的深吸了一口气。
要不是看在安琪儿在场,她不好发作的份上,她一定会动手劈了江离这小子!这跟拐骗有什么区别?
不提前告诉她苏少谦也会来,也不提前告诉她会走这么远的路来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甚至都不告诉她今晚不能回去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容易么?!跟白水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却在这儿浪费时间!
江离眼看她要变脸,连忙讨好的笑:“不是不是,要是平常时间也就算了,大不了我送你回去,可是外面下雨了,路滑着呢,不好开车,还是等明天雨停了再走吧?嗯?”
“是啊白姐姐……”
安琪儿也轻笑着附和,一手亲昵的拉着她:“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没好好聊一聊呢,现在就回去,多可惜……”
不等白溪回答,房间里的人忽然呼啦啦的涌了出来,她听到他们在笑闹着说要去打桌球,苏少谦路过他们身边,自然而又亲昵的揽了安琪儿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垂首宠溺一笑:“走吧……”
女人轻笑,既不谄媚也不矫情,恰到好处的反应让人十分舒服,轻轻点了点头,便跟着他走了。
白溪站在原地,看着他像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一般呵护着怀里的小天使,心中五味陈杂。
她希望他能在将来找到一个更合适他的女人,她一直是这么希望的,却没料到这个希望实现的这么猝不及防……
她甚至还没有一点点的心理准备……
“白溪。”
身后,陈晴晴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的看她:“他们玩他们的,我们去吃点东西怎么样?孕妇一般不是会经常饿吗?”
白溪正想找个借口远离那对甜蜜恋人,闻言,感激的对她笑笑:“好啊……”
莫霖似乎想跟她们一起来,被陈晴晴推着送到了江离身边,然后两个女人手挽手的去餐厅吃东西了,她看上起比白溪大一些,也十分的照顾她,点了一桌子的菜,知道她在法国住过一段时间,还特意帮她点了一些法国菜。
白溪心情不好,其实没什么胃口,可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只能机械式的往嘴里塞东西,塞着塞着,抬头看她:“唔,你怎么不吃?”
陈晴晴笑着摇了摇头:“我不跟你似的,我现在还没怀孕呢,不敢大吃大喝,要保持身材,等什么时候怀了孩子,我一定也跟你一样,想吃什么都一定要吃个够才好!”
她的爽朗与直率很让白溪喜欢,不知不觉中就很喜欢她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有些不好意思的皱皱眉:“你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从怀孕到现在,其实我都没有特别注意营养过,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说是有些营养不良……”
“是吗?”
陈晴晴惊讶的睁大眼睛:“怎么会这样呢?我妈妈叮嘱过我,要是怀孕了,一定要注意营养的,啊,我家里正好有很多适合孕妇吃的补品,反正我现在还没怀孕,明个儿我让他们给你送过去,等我怀孕了,再买也不迟。”
“不用不用,我已经买了很多了,只是老是忘记吃……”
白溪冲她眨眨眼,屈指敲了敲脑袋:“听别人说,一孕傻三年,看来是真的,最近记忆力很不好,而且经常做错事,有一次还不小心闯进了男厕所里……”
陈晴晴一手抵着额头吃吃的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只有我干过这种事儿呢,没想到今天找到知己了……”
一顿饭,说说笑笑的聊到深夜,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又像是许久不见的朋友一般,聊的毫无隔阂……
白溪后来想了想,如果不是她,那一晚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在法国的时候,她总觉得度日如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苏少谦,可真正再见到他了,她才知道什么叫真的‘度日如年’……
早知道是这样,她一开始就会想其他办法跟白水见面了,至少不用亲眼看到他是怎么跟别的女人亲昵的,听到他是怎么对别的女人闻声软语的……
心里也不会这么难受……
她一直吃一直吃,几乎吃到了嗓子眼才停下来,跟陈晴晴说了句去洗手间就起身了,进去看了看,里面没有一个人,她捂着嘴,顺手把门锁死,一手撑在洗手台上,‘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其实已经过了孕吐反应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很少再吐了,可今晚或许是心里太难受了,也或许是真的吃多了,吐的特别厉害,几乎将吃下去的全数吐了出来……
水声哗哗,将她难受的低低喘息声彻底掩盖住,她抬头,看着镜子里面色惨白、眸中带泪的女人,脑中一片空白!
 ;。。。 ; ; 话音刚落,不等江哲反应,不远不近处,忽然传来男人的一声轻嗤:“白老师这句话说的真好,不过我听说为人师表,都是要言传身教的,白老师自己做的是一套,教别人的是另一套,会不会觉得心虚呢?”
男人声音不大不小,却因为话语中浓烈的嘲讽与针对意味,轻易的吸引了满包厢内人的注意力,谈笑嬉闹的声音渐渐淡下去,一包厢的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到了白溪跟说话的人身上。
是许久不见的欧阳卿!
就坐在她的斜对面,怀里揽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冷的美女,一手转着手中的酒杯,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等着她的回答。
白溪吃惊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以至于让他在这样的场合里,毫不忌讳的当着众人的面指责她。
记忆中,她似乎跟他没什么过多的交情,连说过的话加在一起都寥寥可数,又是怎么得罪的他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在十几双好奇的视线中有些难堪的笑了笑:“欧阳医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说的清楚一点……”
“哦?”
男人一边的眉毛轻佻的挑了挑,像是在盯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看着她:“白老师是真不明白呢,还是装不明白呢?”
他话中的意有所指让白溪莫名的有些心慌,可她仔仔细细的在脑海中搜索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记得自己到底对他做过什么事,他们之间唯一的焦急就是苏少谦,除了苏少……
她咬唇,下意识的撇了一眼离欧阳卿不远的苏少谦。
他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看着她或者是欧阳卿,而是懒懒的靠在沙发里,一手随意的搭在怀中的女人的肩头,一手缓缓的转动着指尖的水晶杯,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水晶杯内橙黄色的液体,眸光复杂,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好像……,对他们之间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一般……
她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等开口,欧阳卿已经再度嗤笑出声:“看来白老师现在明白了,心虚了?”
白溪刚刚扫了苏少谦那一眼,这会儿还有些心慌意乱,又突然听到他的嘲笑,忍不住皱眉:“欧阳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一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刚落地,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眼角余光似乎扫到了苏少谦飞快的勾了勾唇角,那是一抹讥诮的笑,与此刻欧阳卿唇角的一模一样……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
“欧阳!”
莫霖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你喝多了,出去醒醒酒吧。”
欧阳卿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好吧,醉了就醉了,算我自讨没趣……”
他话说到一半,卡在那里,白溪心里像是堵了一块东西一样憋的难受,她站起身来追出去,在走廊上堵住了他。
“欧阳,你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卿的确喝了不少的酒,平日里自我控制能力很强的一个人,这会儿心里却憋不住一点的愤懑,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她:“亏你还是一语文老师呢,稍微掩饰一下就不明白了?你为了你妹妹好,跟江哲说要是不能给她幸福,就不要去找她了,可据我所知,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做的,既然不能给少谦幸福,又为什么死缠烂打的追了他那么多年,眼看着他为了你抛弃一切的时候,又毫不犹豫的把他当做垃圾一样的丢弃了,自己跑到法国去逍遥快活了?”
白溪的脸色在他一字一句凌厉异常的指责中,渐渐惨白了下来。
她现在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好像她当初离开的时候,心情很轻松一样,好像去了法国,她就过的逍遥自在一样,好像肚子大了,就是她现在已经过的十分幸福一样……
他不知道她跳海时候的绝望与疼痛,他没见过千小宠将她当做流浪狗一样拳打脚踢的情景,他没见过她光着脚穿着睡衣奔跑在法国冬夜里的无助,他也不知道她被千息佐下药迷倒强行人工受孕的事情,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思念着苏少谦熬过这些日日夜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却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指责她,而她却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
因为现在千息佐已经放弃了复仇,如果他们之间的事情被公开来,苏少谦报复心那样重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这件事情过去?波澜再起,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受伤?
所以她不能说,只能生生的将这口气吞下去,沉默的接纳他所有的鄙视与轻蔑。
“咦?你们站这里做什么?”
江离从洗手间里出来,好奇的视线在她跟欧阳卿之间来来回回了几次,最后落到白溪苍白到了极点的脸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
“没、没有……”
她艰涩吞咽了下,嗓音却还是嘶哑的厉害,耳畔传来欧阳卿轻蔑的一声冷嗤,像是十分不屑再跟她呼吸同样的空气一般,他转身便回了包厢。
白溪站在原地,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如果连欧阳卿都这么轻视她了,那苏少谦……
也难怪他都不愿意再施舍给她哪怕是一个眼神……
包厢门一开一合,一抹惊艳的倩影款款而来,一方雪白的手帕叠的整整齐齐,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沁人心脾的清香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白姐姐,你没事吧?”
那轻柔绵软的声音,天籁一般的传入耳中,白溪抬头,眼前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少谦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美的如梦似幻的女人。
她没怎么化妆,素颜的模样清纯非常,比浓妆艳抹的女人还要美丽几分,她看着她,一双盈盈水眸里透着淡淡的笑意:“你不记得我了吧?小时候我见过你的,那时候你经常去谦哥家里找他,我是安琪儿、angel……”
 ;。。。 ; ; 江离所说的那家私人会所,并不在喧闹的市区,而是坐落在郊外的一座巍峨山下,依山傍水,雅致非常,只有一条小径从直通那里,那是一栋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深宅大院,红墙绿瓦,在盈盈灯光下闪着神秘而古老的光。
车子一路开过来,小径两边路灯静静耸立,再远看一些便是黑森森的树木丛林,高耸入云的巍峨大山,如果不是跟江离熟识,白溪几乎要以为他是要把她载到一个山沟沟里卖掉了……
从车上下来,她盯着这栋古老的大宅看了好久,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他说的会所,门口有专人守着,看到他们,立刻恭敬的帮忙打开了大门。
像是一颗覆盖了黑纱的夜明珠一般,当黑纱缓缓被人揭开时,那刹那间的花光万丈所带来的震撼,是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
当大门被打开时,当江离带着她穿过一个一个弧形走廊,两边林立的休憩别致、装潢雅致的包间让她吃惊,这里几乎囊括了所有富家子弟喜欢的东西,露天浴池,高尔夫练习室,保龄球馆,健身房,spa吧,酒吧等等等等……
这些房间风格各异,而又不突兀的融合到了一起,她像是被带着参观了一个小型的皇宫一般,一边啧啧感叹着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一遍暗暗鄙视外加羡慕着资本家们奢华的日常消遣……
难怪江离会不惜驱车一个多小时赶来这里……
她原本还有些抱怨的,抱怨他开这么久的车七拐八绕的来到这么个犄角旮旯里,这会儿抱怨全消,心情好得不得了。
江离径直在走廊最后一处停了下来,推开两扇镂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门,里面的光线比外面要暗淡很多,头顶上方那恍如丝丝秋雨的水帘状吊灯却是分外的引人注目,周围错落有致的垂吊了许多小小的球状物,折射着细碎的光芒,映衬着墨色的天花板,好像是一不小心踩入了一个银河系一般,被一颗颗闪亮的星球所包围,如梦似幻,妙不可言。
可白溪的视线却只被这小小的‘银河系’吸引了不足一秒钟的时间。
推开房门的时候,里面隐隐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分散坐着的公子哥儿们,公主们齐刷刷的抬头看了过来,他们在暗处,白溪在明处,况且她刚刚从明亮的地方过来,视线一时之间还不能适应这样的昏暗,可她却还是在第一时间里,感觉到了这些视线中一道异样的,不该出现的视线……
平稳的心跳声,忽然毫无征兆的漏跳了一拍。
或许是她潜意识里太害怕跟苏少谦前面了,才会出现这种幻觉,毕竟如果苏少谦过来的话,江离肯定会提前通知她的,再说江离跟苏少谦关系又不好,他不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她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本能的向那股最诡异的气流方向看过去,以证实她心里想的是对的,可暧昧不明的光线中,映入眼帘的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俊脸,不是苏少谦的,还能是谁的?
江离这个贱人!
白溪闪电般的缩回视线,不敢看他,也不敢再看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她就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能让苏少谦眨眼间走出情伤了,她是一个语文老师,精通古今的各种描绘女子美貌的词句,这会儿却想不出任何一个形容词来描述那个女人的美丽。
不得不说,她与苏少谦一样,都是上帝的宠儿,她拥有倾城倾国的容貌,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安静优雅夺人魂魄的气质,还有殷实富裕的家境,与聪明绝顶的脑袋。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江离说,她也是剑桥大学毕业的,小的时候还曾经与苏少谦比邻而居,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她曾经一度以为,她跟苏少谦是这世界上最相配的人,她那么喜欢他,以至于疯狂倒追了他四年,哪怕是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厌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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