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清颜,你叫茧。”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响起了女生的声音,明明那么清澈的声音,可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听来,会是那么尖利,就像邪恶的巫婆,一点一点的向我靠近,那么可怕。
就像是刚刚那种压迫感,让我灵魂与**分离的恐怖感觉……
那段思念在漂泊①
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地点,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我牵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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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那串脚步声渐渐消失了,那恶魔般的声音也消失了。
“她是谁?”
我满腹疑惑的问他,急切想的知道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我这么恐惧。
顾左黎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可是很快便又恢复了。
“请问,这里是清颜吗。”
忽然,那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不同于刚刚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反之,则是一种很舒心的声音。
而且,让我有种心很痛的感觉。
“念然?”左黎轻轻的松开了我,询问刚刚敲门的女孩。
他好像迅速离开了病床,跑到了门口。
床忽然轻轻晃动了一下,应该是有人也坐上了床。
“你的眼睛怎么了,念然?”
“我,我没事,不小心被可乐喷到,刺激到了眼睛,医生说没有及时清理,有些发炎,一段时间不能接触阳光。”
她的声音很轻弱,似乎有些躲躲闪闪。
我探索的摸了摸我的脸,碰到了蒙在眼睛上的纱布,它缠住了我的脑袋,就像玩捉迷藏一样。
我悄悄伸出了手,摸索着坐在床上的那个人。
叫做念然,是吗。
“纱布……”我顺着她的肩膀摸到乐她的脸,嫩嫩的,滑滑的,像婴儿的肌肤,轻轻一碰会陷下去一个小窝。
再往上,我又触碰到了纱布,我缩回了手。
她似乎也被吓到了,站了起来。
“可乐……”为什么我们的眼睛都会蒙上纱布,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似乎是被我的问题吓到了,许久没有说话。
“告诉我,好吗。”
我转过头,冲着他们,轻轻的问道。
“清颜,她怎么了?”念然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慌忙的双手一直在拍拍打打的摸索,像是在寻找什么。
忽然,她抓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不同于左黎的感觉,她的手,冰冰凉的,却让我的心很暖。
“昨天,我在学校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教室的墙角上,头上,还流着血。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送到医院以后,医生说她的眼睛也是受到了刺激,让她的眼睛最近不要受到刺激,而且……”
他突然停下了说话,沉默了许久,或许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一直在叹气。
我听到这些,感觉好陌生,似乎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只是在倾听别人的经历,那么平静。
他长叹一声,继续说道,“而且,清颜的头部遭到撞击,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可以进行手术治疗,但是成功率很小,再加上眼睛受到刺激,让我们先尝试带领清颜慢慢恢复记忆。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不要恢复记忆的好。”
恢复记忆?它会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吗,想起他们到底是谁,让我找到那个魔鬼般的声音吗。
我好想快点想起来,不要让我再忍受这种空虚无措的感觉了。
“昨天,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左黎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是关于我的吗?我和念然,以前很要好吗?
念然似乎有些不想回答,一直没有明明白白的回答“没什么,就是喝可乐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我们的眼睛,对不起。”
左黎走过来,轻轻的摸了摸念然的头,“不怨你,可是,为什么清颜的头会撞伤?”
“我不知道”念然很无力的说,像是在埋怨自己,有些自责,“清颜,我……”
“我不叫清颜,我叫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可是每当他们提起清颜这个名字,我都会感到一种奇怪的疼痛感。
左黎把我扶在了枕头旁,让我靠着软软的枕头,“茧?”
这个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曾经有过什么回忆,念起来,总是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我叫茧,重生的茧。”
那段思念在漂泊②
本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却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中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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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久,念然的纱布好像是已经拆开了,不过暂时不能接受阳光的长时间刺激,需要经常休息。
我们这几天相处的很好,念然是个很善良的女孩,我经常听她给我讲起我们以前的事情。
她说,我们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曾经形影不离,心灵相通,每天一起犯神经,一起在马路上聊天,唱歌;
她说,我以前是一个大逗比,被我带的她也变成了一个逗比;
她说,我还有两个好朋友,叫叶邻奚和安语歌;
她说,我们四个就像亲生姐妹一样,同甘共苦;
她说,我的曾经很精彩。
我问过她,我的纱布什么时候能拆下来,因为我好想再到他们的样子,我好想知道,那么可爱的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可她却说:“还是不要看到了吧,现在不好吗,虽然天天被关在黑暗里,但是却每天都可以享受被人照顾的时光啊。”
可是我还是想看到你,我想亲眼好好的看看你。
“清颜!我们来看你啦!”突然,一个活泼的声音窜入了我的耳朵。
“邻奚,语歌?你们来了!”念然很惊喜似的,整个人似乎都蹦起来一样。
其中一个女生小跑过来,趴在我的床上,开始了我的全身按摩,在我的身上胡乱摸。
“清颜啊,你可算是失忆了,这样我以前管你借钱,欺负你,你就都不会记得啦!哈哈……”
她应该就是邻奚吧,爽朗的语气简直就是没长大的小孩子,还是那么天真。
我捏了捏她的脸蛋,笑嘻嘻的逗她说,“我都知道啊,念然全都跟我说啦,叶邻奚是个假小子,安语歌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什么?”突然一声尖叫,是语歌发出来的声音,她好像很生气。
随后,就是念然的尖叫声,和一团打闹声。
听着这种声音,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原来,曾经的我,这么快乐啊。
“好啦好啦不闹了!”念然笑嘻嘻的停下了打闹,“你们怎么来了,今天不上学吗?”
是语歌吗?她搓了搓我的头发,笑嘻嘻的说“不来看看我家大宝怎么可以,刚刚考完试放个小假”
我使劲的把最咧成一根香蕉,抓起了我头上的手,“既然来了就不要走,我饿了。”
被我这么一说,语歌的力气更大了,好像要在我的脑袋上压出一个洞,“你个小丫头,失忆了本性还是没变!”
“还有啊!不要叫我清颜!我改了!改了好不好!!”我扯过她的手,甩在一边,嘟起小嘴,“诶?我叫什么来着?念然!你记不记得!叫蚕吗?还是什么!!哎呀哎呀忘记了……”
“清颜啊,我看你这傻乎乎的本性永远不会改了!”
不愧是我的好损友,她们果然乐得我都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我还记得,记得她们对我的好。
真的好想马上拆开纱布,快点看看这三个孩子的样子,永远不要再把她们忘记。
那段思念在漂泊③
只要你牵着我的手,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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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困住我好久的黑暗,终于一点点的淡去,灰色,土黄,直到那第一束光直直的照进我的眼睛里,我就像是重新获得新生了一般,睁开了那笨拙的眼睛。
淡淡的蓝色围绕在我的身边,这是我第一个看到的颜色,纯纯的,淡淡的。
站在我身旁的人,她是念然吗?
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我会情不自禁的笑出来,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狠狠的抱住了她,似乎永远不想放开。
她的身边,站着另外一个人,有着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他是左黎吗?可是为什么那么清新,仿佛一尘不染的嗓音会有这种妖孽的长相?
“左黎?”
他们对视了一下,他忽然笑了起来,“我不是左黎。”
他的声音暖暖的却非常带有磁性,就像是带有吸铁石的太阳,暖暖的又非常吸引人。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念然的侧脸,甚至没有片刻离开过。
念然双手抚摸着我的脸,像是拾到了丢失多年的珍宝那样的珍惜,清澈的眼眸中
“他是梓伽,我们在医院认识的,他也是我们的学长呢。”
念然浅浅一笑,也不知为什么,她的笑容中总是会有淡淡的感觉,会让人喜欢上她那温暖的笑。
我微微低下头,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我叫清……先叫我茧吧。”
其实,清颜这个名字我总是感觉她离我好远好远,仿佛我们从不曾为一体,对她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每当我想尝试驾驭或者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好像要把我的灵魂抽离开来一样,真的不好受。
自己的名字,自己却不能拥有。
那前所未有的自卑感,突然间涌了上来,我狠狠的低着头,可是心和眼睛就像是完全干涸了一样,永远不能再有叮铃的活跃声音,死寂沉沉的提不出半点精神。
我们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是谁引领的我们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我也不知道我的脑子里想着什么,总之,我只听到了一句话。
“我先去买午饭,念然小茧你们先休息吧。”
随后便只看到了梓伽出去的背影。
突然感觉梓伽的魅力真的很大,它、他没有穿什么过分潮流时尚的衣服却时刻不透露出妖孽的气息,他其实很温暖,从他的语气看来。
他很大方,很不吝啬自嘲。
他很会照顾女生,很贴心,不是装出来的。
尤其是,对于念然来说。
那段思念在漂泊④
在每个星光陨落的晚上,我一遍一遍数我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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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洋去了好久,天似乎从碧蓝色变为灰蓝色。
终于看清这个世界的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我依然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发呆。
我感觉这个世界好陌生,就像它明明把我丢弃了,却迫不得已又重新拾起一样。
我害怕这个世界,害怕这个世界中的人,他们真实是我所认识的吗,他们真的认识我吗。
我无从考证,现在的我,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的僵尸罢了。
我隐约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慢慢的爬起身。
墨洋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好大一袋子东西。
他从袋子里拿出两保温饭盒,递给念然和我。
“这是你出去买的吗,怎么会有这种饭盒?”念然问道。
墨洋没有直接回答他,支支吾吾的就把豆浆递给了她,“天冷了,多喝点热的东西。”
我也收到了一份,同样的豆浆。
念然赶忙走过来,帮我打开饭盒,轻轻用勺子舀着一匙粥,小心的吹着,然后慢慢的递到我的嘴边。
还没有等我完全反应过来,墨洋却抢过了她手中的勺子,代替她要喂我。
“你快先去趁热吃了吧,我来喂她。”
我低着眼睛看着唇边的那个勺子,躲过了,接起来重新在饭盒里舀了一勺,“我自己来吧”。
之后,便是极度的安静,持续了有一个小时。
墨洋拿着我们的饭盒出去涮洗了,屋子里又只剩下我和念然。
“茧,出院以后,有想去的地方吗,或者,要不要和我回学校看看?”
念然凑到我的身边,开始削起苹果。
“我想快点出院,然后…就回学校吧,天天在医院被你们照顾着,感觉自己好没用。”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苹果,同时拿起被她削掉的一长条苹果皮,不明觉厉的开始研究着。
我们又都沉默了,这次的沉默仿佛更加的漫长,以至于我都没有意识到,
天又亮了。
睁开眼,我又一次看到了阳光,但是,却没有看到念然。
我走到走廊里,开始一间一间的寻找着,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她,还有趴在床边的许墨洋。
墨洋已经醒了,除了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外,就一直看着念然,偶尔还会为她掖掖被子。
我只是站在门外,透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
“我看到你们了,念然还在睡觉,没进去打扰。念然最近因为照顾我一直没有休息好,今天让她多睡一会吧,我约了邻奚她们先去学校收拾一下东西,等她醒后我们再联系。茧。”
这是我出院前发给许墨洋的短信,也不知为什么,心中就是一直有那种力量牵制我不要去敲开念然病房的门,我也尤为相信墨洋,以至于我留下他,忘恩负义的自己先回学校。
睁开眼后,心中好像更加焦躁,先知道的东西太多,想看到的人太多,不明白的情绪太多,一点一点累积,我好想好想在一秒之内全部明白。
首先,我想先去看看那个仿佛有特殊气息吸引我的学校,那里会有他吗。
那相遇是剧毒①
如果回忆像钢铁般坚硬,那么我是该微笑还是该哭泣;如果钢铁记忆般腐蚀,那这里是欢城,还是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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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正在向哪个方向走去,渐渐的,教学楼已经无影无踪。
我不知道这所学校竟然会这么大,每个角落都有嬉戏打闹的同学。
前面是一片草坪,在那显眼的长椅上面,我看到了邻奚和语歌。
我的脑子里是空的,以至于我不知道我是如何到达这所学校,找到她们的,我只是循着心,试探的一点一点前往着。
我的目的,是想找到语歌和邻奚,可是在她们面前,我不假思索的停住了脚步。
就这样望着她们,然后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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