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相逢未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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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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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有时候会一下子没有听明白这个歌剧的名字,但是我琢磨了好几年了,才决定用这个题目。金大仲怕我听没有听懂这歌剧的名字,用一张纸写着七个大字:恨不相逢未嫁时。我确实一下子没有理解这歌剧名字的意思,我甚至连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怎么理解。看我迟疑,金大仲告诉我说:朋友,这是个好题目,过两天你看了歌剧的剧本和总谱后,你就知道了!

  我想问金先生的,这部歌剧主要讲什么的,但是我知道问了很傻。我只是说道,是的,金先生,我想快点看看剧本和总谱,我心里要有个底。

  接着,金大仲好像沉思了片刻,慢慢对我说道:朋友,这部歌剧是完全我自己搞的!是原创的。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我生来就喜欢音乐,欧洲的文化和音乐从小就让我着迷不已。我本来差点成为钢琴演奏家!我会弹肖邦的协奏曲,咳,这些现在都给荒废了!以后我俩可以多谈谈歌剧和音乐了!不瞒你说,我为了谋生放弃了这个梦想。他说话总是离题。我无意间再次看了一下金大仲的手。是的,他的手是演奏钢琴的手。他的手指细长,弓起着,好像一直在弹着想象的琴键。金大仲说时脸上露出短暂的失望的神情。但是他马上掩饰过去了。我能这样看出他的表情,因为我知道,我自己也是曲线从艺。在短暂的停顿中,我俩都在朝着前面的车子里看。那女的拼命在打电话。这时候,金大仲像是有意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似的。他说道,是徐莎丽向我推荐你的,说你很懂歌剧。

  正说时,前面周甫官的家门又开了。只见周甫官提着两个旅行包出来,送他出来的是徐莎丽,她身边跟着裘莉。她俩看着周甫官坐进那女人的车里,看着那车开走。这时,我看见徐莎丽非常愤懑的样子,站在他家门口的黑影里,和裘莉嘀咕着。她俩悄悄嘀咕着边往屋子里走去。那样子好像是在说着私房闺话,又好像是在避免走过来的尴尬。

  我已经觉得尴尬。我一到上海就卷入了好像男女艳事的纠葛中似的。

  金大仲这时又离题说到了歌剧,他说,这部歌剧,是我主要投资的,资金没有问题,现在已经筹建得差不多了,从演员到乐队,灯光、音响、化妆等,全部是我自己组建的。我想在音乐界出现一匹黑马!丽丽也很有信心。是她指名一定要你来经纪这部歌剧。我们很快就可以在那小洋房里彩排了。还有十天,我们就可以搬入了!

  我听得正有些纳闷,在这幢楼里排练歌剧,在徐莎丽家的对面,是否有些怪?

  金先生一定看出我的什么了。他补充说:是丽丽喜欢的。她说就在她家对面,她还要开个美容院!

  这时,金大仲的手机响了。是徐莎丽打来的。我隐约听到他在和徐莎丽像说着像是一对情人的话语。他问起了“他是不是去湖州了?”的话。当他确信是周甫官和那女人去了湖州,好像显得很得意。我听出电话里,徐莎丽还叫金大仲到她家去坐一会,她说她心里很烦恼,她哪儿也不想去玩了。金大仲全然不顾我在,在电话里安慰徐莎丽,说他可以上来。

  金大仲挂了电话后,对我说,今晚你先回去休息吧。后天你正式上班了。说着,金大仲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叠钱。他数了好几张,给我。他说,你回来的机票我来付。随即,他吩咐他的司机将我送到家里。我说我不要了,我甚至想摸出我的机票来给他。金大仲很大咧咧地说,拿着吧,今天晚上我没有很好的招待你,我很抱歉。他的电话又响了。这次,他在接电话前执意要让司机送我回去。我想说我可以走回去的,别麻烦了。但是,金大仲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下了车。司机已经开动了车子。 。。

十一、游子归来
十一、游子归来

  
  我至今也想不起来,那天夜里,金大仲下车时我是否和他说再见了?总之那天夜里我十分的茫然和疲倦。金大仲的司机倒是很熟悉道路的,我一说了城隍庙旁边的那条小街,司机立刻说,哦,他知道啦!在黑夜的街道上,金大仲的车子像执行任务似的,很快送我到了有七年未归的我家的那条街。

  到这时刻我才感觉一阵阵的亲情。我走过几条马路到了我家的附近了。我深吸了几口家门口的清凉的空气!天呢,这七年来我都没有回来过一次。我忽然觉得我和我父亲把拉开了很长的距离。这总是空间的距离。父亲总是在很远的地方来信关照我,勉励我。他有时提到我母亲,他答应母亲的暂终的关照,那些都是关于我的。我知道,这些年,父亲忍受了极大的孤独,但是他始终给我送来了热切的教育。他对我说,再混几年,去搞歌剧事业。他还像母亲般地关照我的一个人的生活注意冷暖、吃饭等。

  在我走近家门时,我感伤见到老爸的时刻,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第一次感受像游子般的心情。在我看见自己家的门牌号码时,我让自己安慰了自己:不过,我今天终于回来了爸爸,接着的日子,我会和你共享天伦之乐了。

  家门口的路好像整洁了一些。路灯也是新安装的。漂亮的人行道板,使我差点认不吃是我家的门口了。不过,当我举手准备敲门时,我一阵心酸。我看见门上的朱漆剥落,护窗杆锈迹斑斑。我恨自己没有让父亲能住上新房子。我敲了几下门。我喊了几声我爸。我的疲倦的声音从油漆斑驳的窗户传了进去。过了许久,屋里亮了一盏黄灯。再一会儿,听到父亲的咳嗽声。他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到上海了。

  寂静的街上,我听到吱咯一声。我转身看见是马路对面的那一排楼房的窗户,有个窗户打开了,这夜半让地面的人家惊醒了。那不是别的人家,是我中学的女同学晓蓉家的窗户。在窗口上向我张望一下的也许就是晓蓉。她奇怪,好几年了没有看见我,怎么今夜突然出现了?她在黑夜里瞧着我提着我的萨克斯的箱子和旅行包,她一看就知道我是从外地回来,我在外地演出。她是情不自禁地打开窗户看看,真的看到是我她又非常的拘谨。我俩竟然没有打招呼,我连举手向她致意的动作也没有,我觉得好像那已经不是我当年要好的同学了。我俩几乎是同时长大、同时入学、同时在少年宫学琴,同时在少年宫演出。

  这时,我家的门才慢慢开了,我父亲俨然一幅惊讶和漠然的样子。他还在咳嗽,他看上去消瘦多了,屋里有股不堪闻的气味。我把我的萨克斯的皮箱子抬进家门时,我父亲明显地看了就泄气。他反对我吹萨克斯,反对我去搞江湖上的演出。我再次叫了声爸后他仍然显得无动于衷的样子。看来我们的家的落寞情景已经让父亲麻木了。。 最好的txt下载网

十二、心潮起伏
我放好我的行李,抬头看看墙壁上的我母亲的照片,她还是笑得那么的慈爱。在我看我妈的照片的时候,我内心有种神秘而严肃的会意,好像在传递着音乐旋律的密码,在我心里澎湃涌动。你该正经地从事音乐事业了,孩子,我不在你浪荡了很长时光!

  我俩在昏黄的灯光下,我在父亲的床边坐着,给他我带来的香烟和治疗哮喘药。我给他的时候还劝他少抽点香烟。我感慨地问起,爸,我们这里怎么还不拆迁,都这么老的房子了!我父亲像和我隔了很长的年月的口气,跟我市侩味十足地吹嘘说,我们这里地价上去了,很多开发商来过。父亲毕竟年老了,对生活的兴趣全部是老年性的了。他讲他的关节炎,讲他的哮喘病,和他的都是将来式的空洞的话题。他再也不谈音乐了!

  我和父亲谈到了黎明时,我从我的包里拿出了几迭钱,给了父亲一迭。我告诉他,我在外地开销也很大,根本存不了钱,这一万元算是慰劳我父亲这几年的辛苦的。其实我并不要我的钱,但是这是个仪式。是我略微的感恩的意思,也是向父亲传递着我的一个信息:我会和我父亲相依生活的,我会尽我所能赡养他的。因为我回来了。

  我看见他瘦骨嶙峋的手,接着我的钱时有些发抖。我说,我还会赚好多钱!我把金大仲的名片拿出来,他的并不对我的举止感兴趣让我有些吃惊。他说,哼,大老板搞歌剧我都没有听说过。我向父亲解释道:爸,金先生可不是一般的做生意的人。我刚才和他见了面了,他和我差不多,是没有成为办法去经商的,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钢琴家的,他十年里一边做生意一边不忘记音乐。到他四十岁时他发觉他成为钢琴家已经不可能了,他就朝歌剧事业里发展。我听出来他是有点名堂的了。

  我父亲被我说得都入了迷一样。他露出了很久没有过的苍老的笑纹。他不时地看看墙壁上我妈的照片,好像在告诉她道:瞧,湘杰回来了,他又继承了我们家的家业!我看我爸有些过度的兴奋和咳嗽,就劝他先睡觉吧。

  走到里边的屋子是我的房间。我把我的东西搬进去后,深吸了一下那房间里有多年没有嗅过的气味,这是我家的气味。我才告诉自己,我终于回到了家。我在我的床上躺下时,听到我父亲问我是否肚子饿,冰箱里有些稀饭。我说不饿。等我听到我父亲的入睡的鼾声时我再也睡不着。我忽然想起那辆车里的金大仲,他的样子有种我说不出的味道。我没有告诉我父亲,关于金大仲的歌剧里的女高音是我以前歌剧团里的徐莎丽。而且我没有告诉他,金大仲好像和徐莎丽的关系很不是一般。还有裘莉,我也觉得她就像是处在他们之间的一个角色。我爸是知道我的女友裘莉的,但是,这次回来我和他都不赶提起这事。我心里真是没有底。我回来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歌剧,而不是裘莉。

  直到凌晨我听到马路上有响声时,我又来到街上,我这次静静地看了一下马路对面的那幢楼房,晓蓉家窗户非常安静地合上着。我在街上站了很长久。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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