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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风'空想庭院》作者:音野莲
文案:
略涉及校园暴力
搜索关键字:主角:风琊,谢衣 ┃ 配角: ┃ 其它:谢风,古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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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一、
祭典的钟声叮叮当当,灰色的金鱼在天边四处游荡。排排散开的宫灯拼出一个念旧的形态,却被取食的饕餮一口吞入腹中,扫走了眼前最后一丝温暖的火光。
有些灰暗的视野里,指甲长得有些令人烦躁。不耐的指尖随意划在空气中的刻痕轻巧地割裂世界,碎裂的声响拼出老套的乐声,敲锣打鼓般地欢送旧物的灭亡,落向那永远看不到尽头的万丈深渊。
淋漓的大雨从天空的裂痕里倾覆而下,洗净着最后残留的古旧气息。雨水顺着发顶一直流到鞋底,身上的衣物好似成了摆设,连同冰冷的身体一起变得湿透。脚下早已破坏的路面巧妙地变成了一根指针,载着他绕出一个个完美的圈,直到那凌乱的钟声敲响了正正好好的十二下。
祭典的灯火在转瞬间尽数熄灭,簇簇烟火散逸成琳琅的蝴蝶,而摇曳的招魂幡则化成嘎吱作响的亡灵骨血,带着突兀的扭曲节奏缓步走来,搭成层层叠叠的五彩牢笼,将他紧紧围困在其中。
模糊的呼唤声开始充满脑海,带着各自不同的喜怒哀乐,却隐去了最为重要的音节。每一声呼唤都带着一只翻飞的骨蝶,停在的发顶指尖,细细密密地铺上令人喘不过气的束缚。
“谢衣。”
恍惚之中简单明了的声响猛地拉起了他的意识,熟悉但难以明说的嗓音混杂在复杂的记忆中无法理清。他尝试着开口,却被梦境里的蝴蝶堵住了唇舌,散发着湿意的冰冷衬衫与毫不留情的晚风带走他身体上最后一点热度,一直冻到了骨子里。
“……谢衣。”
呼唤声中掺杂了愤怒与不安,冰冷的硬物带着痛感在手背上留下模糊的痕迹,粘湿的液体顺着指缝一直滑到指尖,每聚成一滴,身边的束缚便会减轻一分,缓慢地释放着他的身体。
滴答。
滴答。
滴答。
他正站在午夜的操场里。
是梦?还是现实?
墙壁上转动的眼球嘲笑着他的疑问,安静到让人发狂的世界正巧妙地搭起供人表演的舞台。颈骨折断的声响是最佳的前奏序曲,而黏腻的水声则是预示下一个开始的完美终章。
手背上的伤口失却了疼痛,只有仿佛流不尽的血液持续地滴落在地上,在他迈出第一步时回归了缓慢而磨人的滴答声响,将蠢动着浮出地面的贪婪异物赶回属于自己的世界。
带有强烈印象的空间除了索然无味的教室外,便是别栋走廊尽头社团部室。主楼门口的鞋柜不似往日的凌乱,空当而整齐的迎接他的到来——其中某处马克笔的痕迹除外。
去死。
恶心。
蠢货。
他不禁想象着格子的主人每天更换室内鞋时心里该有怎样的波动,低头查看着附带的铭牌。
模糊的字迹。
四周的一切都清楚明确,然而看向此处时眼睛却似被蒙了一片雾,怎样都看不清那个名字。
零零落落的声响又一次蠢动起来,稀松平常的欢声笑语里夹杂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意。沉默而孤僻的主角像是自带了完好的屏障,拎着被恶意破坏的制服独自离开代表欺凌的世界。
脑内的抽屉打开又关上,散逸而出的记忆被仔细地排序翻找,然而这微小之处的缺失却根本无法寻得,令他只得向前迈动脚步。
啪。
体内突然传出诡异的声响,疼痛瞬间袭击的左臂。剧烈的击打痕迹出现在大臂的中部,无力的感受让他不自觉地摸上伤处,纷扰的画像就这么出现在眼前,强迫着他观看一出完全不精彩的演出。
社团的前辈正拿球棒殴打着一个没有脸的人。
单方面的暴力并没有令他屈服,脚边的书包被亮蓝的油漆涂抹得面目全非,散落一地的书簿也布满了涂鸦的痕迹,可是那个一看就饱受欺负的人却不断吐露咒骂的字眼,变了调的声响刮搔着谢衣的脑海,扭曲着他的意识。
啪。
殴打的球棒再次落下,这次他明白了,那是臂骨折断的声音。
“住手!”
在事件已变得不可挽回时,梦境中的自己出现在了楼梯口。
殴打者听到响声便吐了口唾沫悻悻地离开,然而那个刚被打断了臂骨的人却忍痛挣扎着爬起,对着梦中的自己发出不合常理的控诉:“虚伪。”
不知为何,谢衣觉得,这只是故事中的最后一环,仅仅次于结局。
第2章 第 2 章
二、
回忆的脚步骤然停止,有着薄薄灰尘的地板却随着心跳的步伐翻涌变化,用腐臭的血肉铺出一条指引的道路。
“你想告诉我什么?”谢衣站在原地有些无助地大喊,可空荡荡的校园中只有干涩的回音,梦境的意识似乎早就已经失去了言语,用体内充满着血色的腐烂气息摸摸引导着他的思维。
手背怪异的图样继续持续滴落着鲜血,大量流出的猩红液体早已超过了一个普通高中生所能承受的极限,然而谢衣自身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以及晕眩,只有那血液坠落到地板上的声响驱赶着异物,为他洗净令人嫌恶的路标。
暗示性的指引在职员室的门口骤然消失,令谢衣有些不明地拉开那扇紧闭的大门。毫无异常的整洁房间带着纸张的气味,角落里零散的花卉点缀着有些紧张的空间,排排摞起的作业证等待着学委将它们领走分发,持续着学生必须经历的循环。
突然间,一声模糊的严厉的呵斥带起一片半透明的影像,那个似乎在喊着被可以隐去的名字的口型让谢衣忍不住皱起了眉。妄想中的回忆随着梦境风格慢慢加深扭曲,将停留在座位上的成年人一个个地变作令人作呕的异形。
满目的巨大蟑螂。
长而有弹性的触须随着声音的起伏不断摆动,短小而硬质的触手毫无规律的上下翻舞,数落着虽保持人形却没有脸的那个学生。
隐约的食物的气息自那个人的身上飘来,可配上满目蟑螂的影像却并不能勾起任何食欲,只能令人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你不明白校规中是不允许学生在校外打工的么?”蟑螂调整了下姿势,使自己的翅膀从椅背的压迫中解放出来。
“我没有打工。”
“还嘴硬了?打工也不知道收敛点,竟然蠢到正好被同学看到。你这种社会的垃圾就适合被逐出秩序之外,别去占用任何国家的资源,老老实实死在外头吧!”
回忆中的那个人突然将脸转向了门口的谢衣,模糊的五官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表情,然而那异常的注意力却让他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回去好好写了检讨交上来!再犯一次就不只是警告了,给我收拾好东西滚出这座学校吧!”
有什么东西随着话语丝丝缕缕地缠上了木然站立的那人,像是虫丝一般自脚底一直向上将他紧紧缠起,一直没到了肩头。谢衣看着这情景忍不住想要出声上前制止,却在注意到那人脸上的笑容时如同被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叛徒。”他说着,整个人就这么埋入了苍白的虫茧之中。
挂历上的时间正好指向了六月十九日,谢衣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日子不禁默然。那天正是他们小组代表学校参加市级联赛的日子,在这个人被恶意的茧子包裹之时,他正努力黏合着木条,制作着属于他们的承重结构。
时间的记忆被翻了出来,最后那段时光被巧妙地拼合成完整的形态,得出一个缺少主角的故事。
六月二十五日,社团里的主投手左臂骨折,退出三天后的校际联赛。
七月三日,他与一个记不得名字的人一同去了镇里的祭典。
那个人——是你么?
恶心的蟑螂,成堆的作业,角落里稀稀拉拉的盆景全都失去了踪影,他忽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小小的拉面馆里,无聊地掰着一双一次性筷子。眼角的各色调料被不知哪儿来的无聊人士摆成了一个恶心的心性,与这充满了老年气息的拉面馆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那个没有脸的人递出一碗牛肉拉面,随即趴在吧台上看着他终于下决心把筷子相连的部分掰开。
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身体却自己行动了起来,做出应有的反应。
“说了无意中路过罢了,这都是缘分啊。”谢衣甚是不优雅地搅起一大筷子面条塞进嘴里,“你做的?”
“当然。”
“手艺进步了不少。”
“切,比你这个扶不起的刘阿斗强多了。”
“是是,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那人却不再回他的贫嘴,反倒甚是无聊地趴在了桌子上起了新的话头:“后天你就要去比赛了?”
“是,来你这儿吃定胜面呢。”
“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从没听说过。”
“吃了就能胜利的面哟!把你的厨艺点都塞到自己的脑袋里~”
“难道你是去参加厨艺大赛么,要这个有什么用……”
“精神上的,精神上的。话说你练习得怎么样了?最近准备比赛有些忙,好久没去社团了。”
“还能怎样?不过你的手套用起来不舒服,等我再打五天工凑齐买新手套的钱,我就买个高级点的比赛的时候用。”
“上次你给我看的那个手套好像很贵吧,怎么就把它弄坏了呢?真是不小心。”
“……呵呵,不小心?”那个人的语调变得扭曲了起来,直直看入躲藏在回忆外的自己的眼中,“打工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谢衣,你这个叛徒。”
不是这样的。
谢衣睁大了眼睛,嗅着拉面馆中偶然混进的一丝淡淡烟味,看着天花板变为一个新的倒立剧场。
放课后的物理实验室有些凌乱,他小心地整理起参赛前最后的试作品,将木屑倒入垃圾桶时随口说道:“风琊好像被欺负了。”
“嗯?”低沉的嗓音自准备室响起,那个老被男学生吐槽分叉眉的物理老师探出了脑袋,问道,“什么欺负?”
“风琊的棒球手套应该是被人弄坏的,他正打工攒钱买个新的。”
“棒球社?你们的指导老师不管么?”
“不管啊,教练只管训练,不会管这些琐碎的事。”谢衣叹了口气,“沈老师,能不能帮忙说一下啊。”
“哦,那我跟他的班导师提一下。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找教练帮忙比较可行。”
“……嗯……等比赛完了的社团活动吧。”
“风……琊……”
场景纷纷碎裂,他茫然地站在走廊中回忆着方才提到的那两个音节。
先前模糊的东西都清晰了起来。门厅里的鞋柜上的名牌,班导师口中的姓名,以及那张嘲笑着自己的脸。
“你就是,风琊么?”
走廊泛起零星的血色,像是脏器内部的血管纹样忽隐忽现,却在几声震耳欲聋的心脏鼓动声之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不,其实并不是正常。
谢衣抬头看向平整的走廊——
四壁的图案都变成了涂鸦后的课本,下流的作画配合油漆挡住了大部分的字词,皱褶形成的不规则的阴影说明那些纸张在这之后又经历了极为过分的对待。
一道显眼的咖啡渍在脚下铺开,梦境的主人继续无声地指引着他继续向前,走向那个充满着日常气息的教室。
第3章 第 3 章
三、
第一间教室满是唐诗宋词,眼花缭乱的配图被涂上了各色重型机枪与亮闪闪的比基尼。
第二间教室写着各种数学公式,哈密顿算符被加上了手脚和笑脸,积分号则被扭成了五线谱的开端,巧妙地连成了整页的《钟》。
第三间教室则被繁杂的化学式铺满,苯环相连凑成手拉手的队列,单向箭头被强制地改成了可逆反应,涂改后的焓值时正时负,将那世界的构成都弄得颠倒混乱失去了形态。
第四间教室却什么都没有。
“起立!”
瞬间自地面涌出的各色文具占满了每一个空荡荡的座位。自动铅,圆珠笔,马克笔,针管笔,黑压压的一片填满了视野。
“敬礼!”
噼里啪啦崩断的声响猛地爆开,扭曲变形的文具随便散落了一地,然而它们的主人却毫无知觉地持续着下弯的动作。
讲台后方出现的,便是先前看到的那只巨大蟑螂。
“请把课本翻到第一百三十七页。”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铅笔小姐自动地站了起来,碎裂的腰部落下些许断裂的铅芯,随着她讲话的动作一点点掉出。
“他仰卧着,那坚硬的像铁甲一般的背贴着床,他……他稍稍抬了抬头,便看见自己那穹顶似的棕色肚子分成了好、好多块弧形的硬片,被子几乎盖不住肚子……尖,都快滑下来了。”水笔先生不当心自腹中吸入了过多的空气,连讲话声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比起偌大的身躯来,他那许多只腿真是细得可怜,都在他眼前无可奈何地舞动着。”马克笔却没受什么大的影响,但他沙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嗓音还是带来许多不快。
……
狭小的教室不知为何竟会出现了那么多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读着像是看不到尽头的课文。
故事一点点地向后发展,耳熟能详到几乎要背出来的名作经由他们诡异的嗓音一点点叙述出来,渐渐逼近一个空荡荡的座位。
“的确,他的整个身子都觉得酸疼,不过好像也正在减轻,以后一定会完全不疼的。他悲伤的烂苹果和周围发炎的地方都萌上了柔软的尘土,早就不太难过了。”
“他怀着温柔和爱意想着自己的一家人。他消灭自己的决心比妹妹还强烈呢,只要这件事真能办到。”
空座前的那支钢笔缓缓坐下,破裂的内胆将墨水染了一地。
“我读不出。”谢衣一晃神,风琊便站在钢笔后扭头看着他。
他手中的课本被涂满了乱七八糟的图案,每一个字都被巧妙地遮住部分,像是一个艺术品一般遮盖了其中的字迹。
谢衣认得这本书,这是他自己的课本。
“他馅在这样空虚而安谧的沉思中,一直到钟楼上打响了半夜三点。从窗外的世界透进来的第一道光线又一次地唤醒了他的知觉。”谢衣柔声替他念出了课本上的内容,“后来你又给我买了本新的。”
“那是我一周的薪水。”
“其实你可以把这本被涂坏的给我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并没有要好到这种程度吧。”
“是么?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烂呢。”
“……”风琊又低头转向一片混乱的课本,念出了并不存于纸上的句子,“接着他的头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