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少女-王琳达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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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少女-王琳达小说集-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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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少女
教室里响起了动听的音乐铃声,我——卡加·维什尼科娃放下手中的数学作业本,奔出了教室。吃午饭可是要排长队的,我健步如飞地奔跑着,吓得旁人连忙闪开,还以为我在急着去厕所呢。还好,餐厅里人还不多,我很快端着了菜,找了个位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可其他同学就没有我这么走运了,他们要排长队喽!

  “你可真是神速!”我们班的男同学巴维尔·梁赞诺夫赞叹道。

  我无暇理会,点点头,忙着将米饭往嘴里塞。

  我在班里人缘很广,这不,我的三个死党,也分别坐到了我旁边。“卡加,你真是神仙,吃饭快,回宿舍快,写作业也快。可就是数学脑子慢了点,嘻嘻。”淘气包伊拉·诺索娃对我说话竟敢冷嘲热讽的。

  “得了吧你!”平时最讨厌有人说我数学差了,数学脑细胞本来就没有几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语文是出奇的好,有时候我还会写上几篇小说发表。当然,我们班的同学也都不辜负我,只要我一停笔,他们便会纷纷围上来,问个不停:“大姐,写好没?我等着拜读呢!”

  我放下刀叉,闭上双眼,又陶醉在新小说的情节里。忽然,我眼前闪过一个画面:有人把一本书扔在了沙坑里,还用沙土把书埋了起来。我打了个喷嚏,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小餐厅里。可是我觉得那一幕仿佛是真的,于是我赶忙把餐具收拾好,随便洗了几下手,抓起一张纸巾就往露天操场跑。

  我在沙坑周围四处张望,哪有什么书啊?唉,我真是个疯子!真气恼自己的神经质,抬脚对着沙坑随便乱踹了几下,顿时黄土飞扬。咦?脚下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我将沙土扒开,一本书出现了!可我并不感到太惊奇,因为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在做什么事时,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喂!黄毛丫头,干吗把我的书翻出来?我在玩模拟考古,你搞什么搞!”一个高一的大高个儿男生,挥着拳头冲我吼叫。这些人可惹不起,他们有个什么L4组合,常一起出去欺负小同学,名声在外。眼前这位就是L4的二号人物!我只得连连道歉,将书重新用沙子掩盖起来。

  “卡加,你在干吗?”这声音……

  完了,完了……我匆匆埋好书,站起来。一个带着眼镜的学生会委员绕到我身旁。

  “中学生玩沙子,你不觉得可笑吗?”这个委员是政治老师的得意弟子丹尼娅·波力柯娃。别看是个中等个子的女生,训起人来才叫恐怖呢。

  “没有啊,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书摔土坑里了。”我挑了下眉毛,对着那个L4使眼色,心中暗自怒火中烧:这个死笨蛋!犯什么呆!怎么不过来帮忙啊!

  “那你干吗见到我又埋了起来,怕我吃了它不成?”丹尼亚马上识破了我的谎话,她把书从土里翻了出来,快速地翻了翻,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仿佛法庭上控方律师忽然发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证据一样。

  “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连忙从丹尼亚手里一把抓过那书。天啊!里面都是些什么暴力、*的日本卡通画。更可气的是书皮上根本没有写班级姓名,这下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恶狠狠地翻眼瞥着那个正在吹口哨、四处乱看的二号人物!

  “扣个人表现一分!”她也不多费话,翻开积分册,走人了。

  我真想把这本破书扔到那二号脸上!这时他竟朝我走了过来,把书顺势拿了过去,还幸灾乐祸地探头小声朝我嘀咕呢:“还好哦,如果这一分扣到我的头上,就要被处分啦!” 

  我没理他,恼怒地回了宿舍。躺在床上我也睡不着,早就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了。我翻着《作文特刊》入迷地看着,几分钟后眼前飞快地闪过了一个有人摔落的情景,画面中的人左腿骨折了。

  “什么嘛……”我定了定神,继续看心爱的《作文特刊》,心中暗自责怪自己精神怎么老是不集中。

  我们宿舍有四个姐妹,唯一一个来自中国的女生王蕊正在教对床的下中国象棋。除了我就是那个死党伊拉,她正兴奋地吹着口哨、打着响指、听着MP3,在床上一扭一扭地练着街舞的动作,短而粗的眉毛时不时还有节奏地一扬一皱,嘴唇学黑人一般的撅着,完全陶醉在美国垃圾音乐里。美国的垃圾她都是会通通接收的,什么汉堡包啊,什么炸鸡爆米花啊。怪不得开始发胖了!

  “喂喂喂!小心别摔着!”我看着她滑稽的样子想发笑,好意劝道。

  我的话音未落,她就来了一个跳鞍马失误的动作,一下从床沿上滑了下来,结实地摔在了地上。“轰!”

  “呜……哇……”她疼得脸都变形了。下棋的两个人也被吓了一跳。王蕊捏着棋子,惊讶地瞪着地上的伊拉。我下床背起伊拉赶紧去校医室检查。该死,还要下五层楼哪!我真后悔,这伊拉爆米花吃得太多,死沉死沉的!

  伊拉脸贴在我的后背上,哭得好夸张,泪水搞得我感到后背凉飕飕的,其他宿舍的女生也都好奇地探出脑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好容易到了校医室。校医看着她的脚腕,轻摸着说:“去拍个X光片。我怀疑你是腿骨轻微骨折。”

  伊拉哭起来没完没了的:“完了,我不能跳街舞了,好难过啊!……”

  哭什么哭啊!我幻想着:要是我骨折了,才高兴呢!不用上讨厌的数学课了!躺在病床上,吃着小吃,看着电视,太享受了!

  看看表,已经是1点50分了,我扶着伊拉连忙赶到教室。

  “谢谢你啊!”伊拉托着打着石膏的腿,单脚跳着去自己的座位了。

  “大家听着,今天有理数考试,满分100分,报告完毕!”数学课代表文森特·姚——一个中英混血儿高声在讲台上宣布。

  什么?什么?考试?我可是一点没有复习呢!我连忙掏出笔记本,快速翻着,对对值,相反数,比大小,不是很难……“啪!”合上本子,丢进桌子里。

  眼前一沓卷子冒着印油的味道传到了我手里。一共是三篇,我三下五除二就做完了。猛地抬头,眼前出现一张100分的卷子,班级看得清楚,名字看不清楚。我摇摇脑袋清醒一下,恢复到考场状态。

  终于考完了,大家纷纷议论着题目多么刁钻。我拍拍伊拉:“咱们班啊,这次绝对有考满分的。”

  “吹吧,咱们班这水平,都三个月了,95分都没见过一个,还满分呢。别做梦了!”伊拉揉着石膏,好像能揉到里面一样,表情微微痛苦地说道。

  她说的没错,老师出题很有个性,一半的题都是N难的。文森特至今保持着94分的历史最高纪录。

  “我怎么老是胡乱想一些不搭边的事情啊?”我不解地自言自语。

  夜晚。

  我最恨的就是宿舍的晚上。门关着,窗户也关着,屋里漆黑一团。我把脸紧贴在冰凉的墙上,全身不知道哪里来的鸡皮疙瘩。今天伊拉的床位空空如也。我用被子好好地把自己卷严实,闭上眼睛数恐龙,心想,我还真与众不同!“一只翼手龙,两只霸王龙,三只迅猛龙,四只沱江龙……”

  门,开了。有人进来了?我不敢转身,现在差不多半夜两点多了。

  “嗯,嗯,”沙哑的嗓子哼了两声,听声音应该是个老妇女,绝对不是管我们宿舍的那个年轻女老师。不一会儿,她就走了。我突然精神了起来,小心地翻身,使劲看,看见伊拉床上隐约多了个黑黑的东西。我扭动着被子,勉强蹭到床边,悬空着上身,抓了那黑东西一把。什么啊?捏不出来,应该是她的零食吧。我缩回自己的被子里,埋头睡觉了。

  一夜无梦。阳光照进宿舍的格格窗,蛮刺眼的。我回头,侧眼朝对面床看去,见一个漂亮的粉色小包,上面还写着什么字,抓出近视镜直勾勾地瞪着那字——许愿种树。

  “许愿树种?”这是什么新品种?我纳闷着拆开粉色小包,里面一个银色的密封小罐子和一本挺厚的使用说明书:“欢迎使用新产品——许愿树。许愿树是为未来设计的限量销售产品。真正的‘七色花’!可以许下您的1001个愿望!”我赶紧把密封的罐子放了回去,觉得这里面的东西好像很重要。可惜伊拉住院,否则可以跟她研究研究这新玩意儿了。

  迅速穿上校服,继续躺在床上拿着说明书研究上面的内容。哇,都是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什么独角兽之蛋,什么作弊笔,什么魔幻风筝……

  铃声响起,我拿起粉色小包放进包里就往外跑,匆匆吃了早饭,就直奔教室。伊拉见到我,慢悠悠地说:“吃饭速度又快了一倍嘛!”

  “是啊是啊,我连汤都没来得及喝,给你给你,昨晚你姥姥给你的东西,放床上了。”我将粉色小包掏出来给了她。

  “姥姥?我姥姥她……早就……去世了!”

  我赶紧捂着嘴巴,退到自己座位上。半年前,伊拉姥姥就因家里的煤气爆炸被烧死了,我怎么把这个事情忘记了?真是该死!

  伊拉情绪低落地打开那包,和我表情大不一样,她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那册子,马上又合上了,喃喃地说:“别信这天方夜谭!推销的怎么都进了咱们重点中学宿舍了?学校管理那么严,这东西怎么进来的?”

  “树种,你回家种种试试吧!要不浪费了!”我对伊拉建议着,眼球的缝隙中连续闪出几个画面,想不通的是:我竟然跪倒在一个大狮子的面前,哀求着什么,还有几株芭蕉树在欢呼着。我摇摇脑袋,又回到了数学老师的课堂上。

  数学课终于结束了,上次的测试卷子发下来了。我当然还是漠不关心地扔在一边,反正我不会有什么好分数的。嗯?眼角看到一个“10”,不会才10分吧?我迅速地扯过卷子,展开一看,哇,竟然是100分!是我的数学得了满分吗?简直就是奇迹!奇迹啊!!

  我兴奋地盯着我那小小的却无比漂亮的红色100分,轻轻地咬着舌头尖儿,观察着周围的同学:有拿着卷子发呆的,有议论纷纷的。伊拉表情轻松,她根本就不把分数放在眼里的,一向如此。

  我开始渐渐地怀疑,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拥有了传说中的预知能力,这个100分的数学卷子,我不知道是应该骄傲地炫耀还是应该偷偷藏起来。总之,我觉得它来的不怎么名正言顺似的。

  我敲开心理辅导老师叶甫根尼娅·普西霍娃

  普西霍娃:(Евгения Психова)

  的门,跟她说了我最近出现的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预知?”旁边一个稀疏卷发的同学不等我说完,她滑稽的眼神似乎拿我当笑话看:“你开什么玩笑啊,来来来,你算算我,将来是不是总统夫人啊?哈哈哈……”

  我没理会这个多嘴的女同学,盯着叶甫根尼娅老师那副似乎还平静的脸,心想:“这个老师家里应该有位重病病人,最多活两星期,就要死了,她心理压力很大,在办公室里脸上却一丝都看不出来,真是佩服!”

  “卡加·维什尼科娃同学,传说中确实有预知能力的巫术,可是现实中应该是不存在的。你的情况,只不过是一些巧合罢了。别想那么多,多看看对学习有帮助的课外书,回去好好上课吧。”

  “老师!是真的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有预知能力的!”我有些激动。

  老师显得有点不耐烦了,沉了一下气说:“那你预知一下自己能考上哪个大学吧!”

  我真有点生气了:“我说我有预知能力,就是有。这和算命根本就是两回事!”

  老师见我声音提了音调,开始不搭理我了,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哦,对了!老师,你们家生病的那个亲戚,过两个星期就要走了。你们还是提前准备他的后事吧,老师再见!”我起身就往门口走。

  叶甫根尼娅老师猛地停笔,颤抖的胳膊把桌子上歪放的几本心理学书“哗啦啦”撞撒了一地。“回来!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转身没好气地甩给老师一句:“我说了,我有预知功能!”说完,使劲地摔上心理教研室的门,跑开了。

  “哗啦啦”的玻璃声在身后响成一片。

  
  连续两星期过去了,我的预知能力消失了,没了!彻底不见了!竟然还背了一个处分!说我摔坏了办公室的门,另外的“罪名”就是和老师讲话没礼貌,真冤枉!她明明就不配做什么心理老师,我在想。不过听说她家那个病人确实没有死,我开始怀疑我自己了,也许她说的对,我就是个普通的中学生,没有那么神奇。

  不过,很快的,我又认为我很神!

  “嗨,伊拉。你在家养着你那悲惨的左脚呢?”我给伊拉打电话:“今天周末,很无聊啊,去你家种树吧!那银色罐子的种子,你种了没有啊?”

  “来吧,来吧,我等你。你打车过来,早点来啊!”

  我潇洒地合上翻盖式手机,挥手上了TAXI。路上车辆太多了,我感到无所事事,对司机说:“师傅,开下收音机吧?”

  “抱歉!我的收音机坏了,你还是忍一忍吧!后面有杂志,随便看。”带小黑帽的司机人很热情,他帽檐上还有两条白杠。

  我随手抽了一本《ELLE》;是些无聊的衣服、鞋子。还有一本《米老鼠》;无聊,这个只适合小孩子看。我呆呆地看着窗外堵车的场面,突然画面消失了,好像冒出两个车相撞的片断,我知道那又是幻觉,画面继续着:相撞的两部车相继爆炸了,紧接着几部车继续往火堆里开去,难逃灾难,好几辆车撞成一团,滚滚火焰熊熊燃起,天上升起黑色的蘑菇云,隐约中看到带小黑帽的司机倒在血泊里,小黑帽上的白杠被鲜血染红……天啊,我赶紧回过神儿来,吓得失声喊司机停车,司机来了个急刹车。我把钱慌乱地塞给正在纳闷中的“小黑帽”,打开车门便跑。心跳好快,好在离伊拉家不远了,快步如飞的我没用十几分钟,就看见了伊拉家的院墙。伊拉家的小院真静,能听见我慌张的心跳声。像这样的院子在这纷扰繁华的大都市里,显得好像世外桃源,清静而又温馨。

  “卡佳来了,伊拉快出来!”伊拉的妈妈在院子里洗车,水流了一地,我看着很心疼。

  伊拉拿着调色板向我这边挥挥手。走到画板边,看着她的写生画,心情好多了。“种子呢?种了?”“刚种了十粒种子下去,妈妈帮我挖了土,浇了水。” 伊拉指着地上的几个松过土的湿润小土堆说。

  原来伊拉在画自己家的那个日本产的褐色轿车,画得真不怎么好看,像个烤焦的面团。伊拉还真没有什么天赋,凑合着看吧。

  “水果来了!”伊拉妈妈端着盘水果过来了。我顺手拿了个桃子,好甜啊!

  “我想暑假的时候去日本玩,富士山好漂亮啊!”伊拉继续戳着画布,兴奋不已地计划着。

  “日本?不好。我想去中国——CHINA!去登长城,看天坛,吃真正的北京烤鸭,还有秦始皇兵马俑……很多啊。唉!咱们的城市真不安全,车臣爆炸,恐怖分子是不是还捣乱?这年月,谁知道哪块云彩上藏着炸弹?我觉得中国倒是相安无事,你说呢?”甜甜的桃汁顺指缝流了下来。我甩了甩手,边嚼边说。

  还没等到伊拉的回话,只觉脚下突然颤抖起来。

  “地震啦!”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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