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再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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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再吹-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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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可以说是佳明幸运的开始。大概是上帝也给他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感动了,以至于一个多月前,它要委托一个律师寄给佳明一张二十多万元的支票。

  “颜先生出院后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佳欣问。

  “他请我到他家吃饭。他太太亲自下厨。他太太可真漂亮,他女儿也够漂亮。”佳明讲得兴奋,没留意佳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了他一眼。“他女儿闻知爸爸出车祸,是特地从加拿大跑回来的。我以为他们是要借机会将女儿许配给我,谁知道一句没提关于他女儿婚嫁的事,让我有说不出的失望。颜先生也只是问我对未来有什么计划没有,比如到国外读书之类的;要是我对服装设计感兴趣,他说可以送我到巴黎深造以下。可是你知道,我是那种对未来没有什么打算的人,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所以拒绝了。而且,若是接受他的好意酬谢,我总感觉有种卖血求荣的屈辱感。”

  “说你是个傻瓜吧,你还总不肯接受。那毕竟是一次造就自己未来的机会啊,干嘛要拒绝呢?你要是不愿欠人恩情,完全可以等到以后长本事了再还给他。而且,这?/p》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风不再吹》之 三 香车系向谁家树
香车系向谁家树

  一个清闲的下午,几个人坐在陈云那里喝着咖啡。

  “诗诗,你的镯子真漂亮。”陈云说,“看起来晶莹剔透的,是水晶的吗?”

  “还是天然水晶石的呢。”诗诗像个小孩子一样,炫耀着自己的财产,把两只手伸过去,让陈云看个明白。“佳明送给我的,花了一千多块呢!”

  佳欣一边喝咖啡一边幽远地冷笑。

  “我看那小子天生一副穷命,手头上有点钱,不糟蹋干净了,他心里就不能安静。”

  诗诗心底有了主意,正好借此旁敲侧击出佳明的背景。假意生气道:“你这是在诅咒我们呢?还是在为我们祝福呢?”

  “你们——!!!哈哈哈,你们——?!!”佳欣意味深长地嘲笑道。

  诗诗真的生气了,冷着一张脸:“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就像你桌子上的玫瑰花,开了又谢。”

  谁都知道佳欣讲的是什么,因为诗诗的桌子上还放着方伟同送她的玫瑰花。即使在诗诗同佳明月下花前的这些日子,方伟同的玫瑰花也没有间断过。

  也真难为方伟同了,能够如此不露声色地忍辱负重。

  但佳欣决非是在为方伟同叫屈冤。她只是看不过佳明天天像只蜜蜂似的围着诗诗嘤嘤嗡嗡的转,而对她又日益淡漠疏远。

  不过有一个现象,还是相当引人注意的。自从诗诗同佳明两人走近以后,花紫玲就再也没收到过伟同送她的玫瑰花。

  诗诗是多聪明的女孩子,只要她想要明白的事,总能够明白。即使一时上了佳欣的当,也不会上当太久。

  背后诗诗以胜利者的姿态审问伟同:“你怎么不送紫玲玫瑰花了?”伟同卑躬屈脾求恕说:“我哪儿是在送人花呀,我是在断送自己的性命。”

  也许是有意不让方伟同好受,诗诗在众人面前把她同佳明的关系演化得格外的柔情蜜意。她没想到的是,这样反而招至佳欣对自己的仇恨。

  诗诗一时给佳欣堵得茫然无语。因为这必竟是一个男人统制着的世界,不管女人如何投机取巧地驱使男人为她们做事,有些现况始终无法改变。

  男人花心一点,就可以有许多的借口。如果这男人占有着巨大的财富,再有点才华,大家对他就更宽容了,了不起哈哈一笑,叫他一声*才子。女人若也朝三暮四,那么难听的话就多了。中华五千年所谓的文明道德,都不过是男人为自己滥放情怀在找借口!

  诗诗聪明地绕过许多制约着她快乐的障碍。她从不向男人们明明白白地许诺些什么,所以也就没有谁可以以此要挟她什么;虽然偶尔情动时她也会说喜欢别人,向人投怀送抱,接个吻,可国际友人之间的关系不也是如此吗?

  自己做了什么害羞的事吗?没有!诗诗反思着自己的行为,觉得自己冰清玉洁,无可指摘,更何况她到现在还是个处女呢。

  有了思想的武装以后,诗诗回应佳欣理直气壮多了。

  “伟同他喜欢我,他愿意那样。他觉得我也值得他那样。”

  “那佳明呢?你干吗老跟那小子形影不离的?!”

  “两个男人不能抱有同一种偏见吗?”

  陈云插科打诨进来,诠释诗诗的话:“花朵的美丽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这就为你一脚踏在岸上,一脚踏在河里找到了借口。”佳欣仍然口枪舌剑地对着诗诗,“索幸的是,你只有两只脚,要是你像蜈蚣那样,有无数只脚,不知道还有多少地方让你践踏呢!”

  诗诗气的脸色惨白,恨不得把手中的咖啡往佳欣的脸上泼。而陈云只是远远地躲在一旁,隔岸观火。反正火烧不到她身上,看热闹的谁也不嫌事儿大。

  诗诗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自卫,被动地挨打,反戈相击道:“你别老在这儿指摘我的不是!自己没食物吃,就把别人的胃口也败坏,这纯粹是寓言中乌鸦的做派。你自己就无可指摘吗?你跟佳明就真的如你所说的清清白白的表姐弟关系吗?”

  “这是你该问的吗?就算他是我忘恩负义旧情人,也不碍你什么事?”

  诗诗冷笑道:“哼!我偏要让佳明靠近我,把他从你那里抢夺过来,紧紧抓在自己手心里。单纯为了让你不开心,我也要这样做!”

  “当心吃的太多,给撑着了,消化不良。”

  “不劳你费心,本姑娘胃口好着呢?”诗诗摆出一副自夸得起的神气。“起码本姑娘不会像某些人,因为贫穷得没食物吃,就泼酸吃醋,诅咒富人没好日子过。”——对男人而言,诗诗的确是地地道道的富人,所以神情也更加豪迈。“当然,人饿昏头的时候,醋也是可以当食物的。我家祖上几代都是卖醋为生的。我这里有的是陈年老醋给你吃个饱,甚至可以让你天天泡在醋坛子里洗澡!”

  18

  
  “富人?!今天我这个贫下中农的后辈,总算是见识到富人的神气了。”佳欣冷嘲热讽道:“既然你那么富有,干嘛不成立个专业的慈善机构,多救助救助那些嘴馋流水的男人,说不准能像苏晓晓那样,在青楼注册个名号千古流芳呢?”

  两个人往日的关系并不怎么坏,甚至还可以说好,虽然自佳明来到这家公司,两人之间多了些猜疑。

  诗诗本来只是一时的争强好胜,要打败佳欣对佳明的霸道地位,没想到她居然把如此恶毒的话抛出来。那种不顾一切的样子,简直像是一匹母狼在维护自己救命的食物。

  诗诗也什么都不管了,唁唁叫着向佳欣扑了过去,要跟她拼命。幸好有陈云在一边拉着她,只打翻了一杯咖啡,但是,公司里的宁静还是给打破了。许多人都竖着耳朵,把一双双窥伺别人隐私的眼镜向这边投掷过来。

  “你这坏女人,你欺负我!”

  诗诗拿手指着佳欣,气突不平的胸脯随着剧促的喘息起伏着。佳欣没有多大突出的胸脯倒一片宁静,只是她那张脸尤其冷酷地惨白。

  这样的结果也是陈云不曾料到的,没想到一颗小火苗竟然越烧越汹,几乎烧得两人势不两立。

  陈云安慰着诗诗,责怪佳欣说:“佳欣,你刚才的那番话,实在太刻薄了。你明知道诗诗脾气不好,还惹她?”

  “这些天她天天找我的差儿,欺负我!哼,我偏要跟佳明好,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请她喝喜酒!”

  佳欣原想说:“今晚你们入洞房也不要紧。”可想来诗诗是那种即使给打趴下了,还要顽强抵抗,死不认输的女子,这样免不了新的一轮的战争。只是不屑地笑一下,会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佳明在另一个工作间工作,对她们两个人因自己而争斗的事一概不知。所以待下班,再出现在这两个女人面前时,他也没有丝毫的不安,只是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诗诗发现佳欣就走在她们后面,有意把手伸给佳明,给他拉着。佳欣低垂下眼睛笑。

  刚走出写字楼,就撞上方伟同。

  通常看到这种情景,伟同是不会向前讨扰的。

  伟同先向佳明致歉,又说他有个兄弟明晚开派对,要请诗诗一块去。因为去的人都成双成对,他不敢带别的女人去装饰门面。诗诗咬着下嘴唇,含笑不答。

  伟同打拱作揖道:“您老人家就体谅一下吧。这些这日子,我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你挖给我的地狱里。没有阳光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明天把你的那辆破“现代”卖了,买辆甲壳虫,我就去。”诗诗有意刁难说。然后拉着佳明,蹦蹦跳跳地走了。

  她脆悦动听的声音,听起来总感觉是在为这个物质璀璨的时代唱赞歌。

  就在明天的这个时候,同样的地点,当听到两声车喇叭声,诗诗快活得蹦蹦跳跳。她抱着佳明的胳膊说:“佳明,你瞧,甲壳虫!!!甲壳虫!!!”

  这时一束满天星从车窗里伸了出来,向诗诗摇了摇。是方伟同。

  看来诗诗做梦也没想到,伟同会当真开着辆甲壳虫车来。她欢乐得喜不自胜,丢给佳明一句:“今天不跟你去玩了。”就像个看到糖吃的小孩子,奔向方伟同。

  伟同就势抱起她转了几个圈。诗诗拍打着他,让把她放下来。

  “啊,这个车真漂亮!你当真把你的那辆车卖了。”

  “这是我们家老头子买给老太太的。”

  “以后你也要买给我一辆这样的车!不,要比这个车还要漂亮!以后每到春天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开着车去郊外野炊,看桃花。”

  诗诗坐着伟同的车走了,剩下佳明茫然发呆。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女子的情怀竟如此的变幻莫测。

  这些日子,佳明可谓是跟诗诗夜夜花前月下。他以为两人的感情已经有些势力了,没想到竟如此苍白得不堪一击。

  “爱情的道路,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佳明想到诗诗常讲给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们的那句口头禅,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个涩苦的微笑。方明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真正意义。

  诗诗也有半道儿丢下伟同,跟佳明走的时候。细算起来,来到这家公司的这些日子,他跟诗诗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比伟同少,可佳明仍然感到自己受到了一种无力反抗的威压。

  虽然金钱对佳明没多少吸引力,可是,它的重要性,显然是不容置疑的。

  佳明正像木桩一样发呆,未想到佳欣背后温柔地说:“我今天倒是没有人约会,也愿意陪别人散步。”

  难得见到佳欣温柔一回。这些日子,她老看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大概佳欣也知道,这个时候男人已经承受不了太多的打击了,那样很容易使他恼羞成怒。如果你肯对他温柔一些,他就会比较容易跟你走。

  佳欣抱着佳明的手臂:“我们去公园坐一吧。”

  19

  
  离此二三百米外就有处公园。夏天的夜晚,里面也算热闹,常有人搬来音响放音乐跳交谊舞。所参加者大抵都是有些年纪的人,每每都要闹上半夜。不过,如今已经是晚秋时节,再过几天就要立冬了,昼夜气温加大,那些人也像夏虫一样沉寂了下来。

  公园里空荡荡的,仅有的几个人,更是衬得这秋末冬初的寂寞分外地浸人心脾。

  看到张空落的竹椅,佳欣就累得走不动了,拖着佳明安静地坐了下来。

  也许是这些日子,他处心积虑地与诗诗两人明争暗斗,耗损去了太多的精力。

  诗诗那丫头可真不好对付。虽然对男人身体的阅历不及她丰富,常常给她钳制得无计可使,可她的精力却足够充沛。她像个不倒翁一样,给佳欣打倒了,很快就又爬起来,顽强抵抗。如此反反复复,佳欣却给她耗得精力疲竭。所以一碰到佳明的身体,她就涣散松弱了下来。

  佳欣的手臂环过他的腰,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抱着我,佳明。不然我会冷的。”

  佳明兜过她的肩,心绪却是漠然的。

  眼前的那丛枫叶,在这个秋景寥寥的黄昏,显得格外的红艳,像已丛焰火一样燃烧着,只是没有半点温暖。就像如火如茶的诗诗,在他的心里燃烧了那么久,他的心仍然是冷如尸灰。她一旦离开,就连那点温暖的假象也给带走了,只留下他寂然承受。

  佳明胡思乱想着,望着时间滑落,那丛枫叶变成一团阴影。

  “如果我有辆法拉利跑车,诗诗也许从此不再喜欢甲壳虫了。”佳*想,禁不住苦笑。

  佳欣好想有条暗道,通往他内心似的。

  “你还在想那个小丫头吗?你养不起她的,她是只太过名贵的金丝鸟。如果你很有钱,他也许会考虑,可你连一辆甲壳虫车都买不起,这就难怪她会丢下你跟别人走了。”

  “假如我有辆甲壳虫,诗诗是不会跟伟同走的。”

  佳明相信诗诗更在在乎的是他。若是他有方伟同一样优厚的物质条件,诗诗是不会考虑伟同那个花花公子的。可是,一个如此玲珑可爱的姑娘,为什么偏偏给一些绚烂的假象所迷惑呢?

  佳欣生气地说:“你这个傻瓜,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难道看不出她只是拿你当花边儿点缀生活吗?”

  “假如我很有钱,或者是一个富家公子呢?”

  佳欣愣了一下,推开他,像个恶灵一般地说:“我就当你是一个富家公子吧。昨天你的颜叔叔跟我打电话了,托我好好照顾你。他也许当真想把女儿嫁给你呢!再不就是要收养你做他的干儿子!也许他是想先收养你做义子,再把女儿嫁给你!”

  颜先生跟佳明通电话,佳明喊他颜老板或者颜董事长时,颜先生常和蔼地修正佳明的称谓,让他喊他颜叔叔。

  这男人在佳明的面前,总给人感觉他欠了笔“血债”未还似的。总是隔三差五来电话对他嘘寒问暖,弄得佳明每次都诚惶诚恐的。早知道这样,他出车祸那天干脆不输血给他,让他见上帝倒干脆省心。

  可是,佳欣讲这通话是何居心呢?虽然佳明看不清她的神情,可仍能感觉到她像恶鬼附身似的,连声音也怪怪的,就仿佛是他体内隐藏着的另外一个人在讲话。

  颜先生是佳欣念念不忘的老情人,这是无可置疑的。可通常跟佳明在一起的时候,佳欣总竭力把他抛到一边去,倒是佳明总喜欢提起那男人,在他们两人之间横些障碍,让佳欣意识到她施在他身上的柔情蜜意,是受情人和良心谴责的。

  “其实我知道,我们两个是不会有结果的。最终你会娶另外一个姑娘,而我也会嫁给另外一个男人,然后慢慢地让时间腐蚀掉我们有过的回忆。”佳欣渐渐伤感起来。“尽管我知道这一天在所难免,可我还是害怕有一天你会忘掉我。”

  “不会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真心待我。”佳明安慰她说,“你就像我的一部分,像我的一只手,没有你我就会显得残缺不全。”

  “那你干嘛老丢下我不管不问,反而天天跟诗诗花前月下?”

  “我不知道,在诗诗的面前,我常感到身不由己。而跟你在一起,即使握着你的手,,我也总有种左手牵右手的寂寞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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