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善小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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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善小圣女-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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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良久,她松开了口。
  “我,讨厌你。”
  “哈哈……口是心非,没人会讨厌自己。”龙翼放声大笑,未凝结的血滴在排档杆上。
  “我就是讨厌你。”
  “那可抱歉得很,我很喜欢你,想把你收藏在我的娃娃屋里,玩玩换衣服的游戏。”
  “变态。”
  他吮吮她啃咬的伤痕。“也许玩些更高级、有趣的运动。”
  “譬如呢?亲爱的叔、叔。”她磨著牙道。
  “不想我把你当成衣服穿上身,最好记住不要让我听见那两个字。”他恨透了那个词汇。
  “什么字?是叔叔吗?”她故意挑衅。
  是因为她找到流浪的缺口,阴影在逐渐远离?
  鸢虹恋仍看不清自己的心,但是她却放心地信任他,这是个令人害怕的赌注,她竟有些期待。
  走太久了,总该倦怠。
  “恋儿,我决定要锁你一生,直到你的面具不再单纯。”他要拥有面具下的她。
  “不容易呀!叔叔,我担心你老得要人搀扶,而我不是有爱心的小护士。”
  叔叔?!
  她的胆子倒是不小,他越来越欣赏她的黑色面纱,掀或不抓都是一样耐人寻味。
  “那就当我妻子吧!”
  等了二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早在她呼出生命的第一口气时,他已告诉自己这将是他的妻。
  只因他爱她。
  第三章
  随遇而安?
  风一般的旅者是最佳的注解,但是此刻却是鸢虹恋最大的讽刺。
  一句笑话式的梦魇。
  说好听点是作客,但他的行径形同海盗,不顾个人意愿对她加以“囚禁”——自由的囚禁,只是不能离开他的视线外。
  “能不能请问一下,你数完我脸上的雀斑吗?睫毛共有几根?”
  龙翼突著起身,撩开落地窗旁的紫纱轻帘,目光望著三楼底的室内温水游泳池。
  “如果说这二十年来,你一直活在我的梦里,你会不会觉得很荒谬?”该命人清清池底了。
  鸢虹恋拍拍皱掉的裙褶。“我会说最近心理医师很缺钱,而你刚好钱很多,可以中和中和。”
  她很难去相信一个不友善的“绑匪”,世界事虽然无奇不有,但没那么多的巧合。
  越接近他,那抹黑影越淡,她的心起了莫名骚动,似有不寻常的电波在两人之间流窜,一些模糊的片段断断续续打扰她无波的宁静。
  她不喜欢这种心乱的状态,尤其是片段中出现的深情女子竟穿著一身蓝缎的曳足式宋代服饰。
  通常这类款式是足不出户的闺阁千金所穿,而她不愿当笼中鸟。
  渴望自由是她的心愿。
  可惜她找不到自由在何方,所以心一直流浪。
  “不要一直强调我的身价,容易让我虚荣心变得无限大,这不是好品行。”他侧著头说。
  “你做人的原则倒很有伸缩空间,宁当谦虚的绑匪。”心中有股滞闷的气流在胸口凝结,她微微蹙眉。
  眼尖的龙翼察觉她的不适,大步地上前抚上她的颈动脉一侧,强行解开她上衣的头两颗钮扣。
  “吸气,你在折磨自己。”她并无病却长期积郁,导致气不顺。
  “我……我需要空气。”她的意思指自由。
  “我就是你的空气。”“俯身,他将身体内的空气渡入她微紫的口。
  我就是你的空气,这句话如雷贯耳地敲开远古的记忆——一股强大的人间啧痴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泪,再次崩堤。
  “你又哭了,我的小恋儿。”无声的泪珠最是动人,他一一舔去珍珠般光灿的咸味。
  鸢虹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窝哭泣,抽抽噎噎地抖动纤细的肩头。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我,你通往自由的唯一道路。”他知她,因为心告诉他。
  自由?“理智要我远离,为什么双脚不听使唤地走不了,你不该在我的生命出现,我怕摆脱不掉人间情链。”
  “来不及了,恋儿,你我如同水中泥,注定要纠缠至水乾泥裂。”他温柔地抚抚她的唇。
  银月仙子,你是历劫下凡,千万勿再动凡心,否则无法回转广寒月宫呀!
  一道清冷的甜细低音传入鸢虹恋脑中,她为之一愕的眨动如扇的长睫毛,有些困惑、有些迷惘,有些理不清头绪。
  她推推龙翼的胸膛,眼角仍挂著一滴清泪。
  “你听到没?”
  “听到什么?”他竖直耳朵聆听过往细音。
  “有人对著我脑子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是很奇怪,我能感受她急切的善意。”她按著脑门轻摇著。
  他心一惊,故作洒脱地点点她的鼻头。“外星人叩应鸢虹恋,听到传呼请回答。”
  “少逗我。”她眼一睇,暂时抛开脑中突兀的声音。“没个正经。”
  “喔!你在嫌我没正正经经地吻你,这点是可以补救,我一向乐善好施。”吻她是种甜蜜。
  龙翼不是个不解男女情欲的人,早在他十六岁那年就已有了女人,对象是个大他七岁的龙门遗孀,两人交往了六年。
  他们之间纯粹是肉体的宣泄,无关情爱,后来女方嫁了门外人,他俩才终结这段欲情。
  接下来的数年,他身边总不乏女人。
  可是他的性致却因梦中小女孩逐渐长成少女体态,居然渐渐提不起劲,总嫌其他女人味淡,进而过起清教徒式的禁欲生活。
  他很少吻女人,因乌胭脂味尝在口中带著苦涩,他痛恨自己像男妓一样取悦女人的身体。
  必要时,他绝对无情。
  “偷香窃玉的藉口很多,不过你是不是用错对象,我不是那种令男人喷鼻血的冶艳美女。”
  的确不是美女,但肯定是祸水。“我的胃口一向不刁,很好养。”
  “可惜我的肠胃自幼失调,大鱼大肉容易腻,吐了你一身可不好。”她想念老妈的白粥煮地瓜。
  “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帮我洗净诱人的香沫,也许你想来个鸳鸯浴?”他一副求之不得的戏谑样。
  这男人太……轻浮,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黄鼠狼嘴脸感觉,鸢虹恋下意识地离开他结实的怀抱,退到屋子最远的角落。
  失身事小,遗心可危。
  他浑身有股危险的狼子气息,即使表面拥有一张和善笑脸,但在他眼中她找不到一丝善。
  “来者是客,你习惯喂客人喝风吞露吗?”
  高明,知道转移话题。“瞧我糊涂的,忘了小红帽得吃喝。”
  “小红帽?!”她看起来很蠢吗?“大野狼叔叔可别吃我,小羊儿的味道比我甜美。”
  龙翼开心的大笑,使得路过的属下皆露出诧色,失控的他十分少见。
  “恋儿呀恋儿,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的美好如月,值得一救。”月皎明清,美得朦胧。
  “疯子。”她口出心语。
  “我为你而疯。”他认真的凝视著她。
  鸢虹恋不自在的轻赧,藏在她冰封的心湖下,微微一动的心起了温度,她强作镇定地别开脸,望著墙上一盏水晶灯饰。
  她不想动心。
  “阿翼,饿死我对你没好处,处理尸体太麻烦,容易脏了手。”
  他发自内心真诚的笑,移动步伐靠近她。
  退一步的妥协是她的心开始不定,回避是情感的温床,小小的种苗终于冒出嫩芽了吧!
  “我舍不得饿著你。”他手一挥,墙边立刻显现一床。“先眯一下稍作歇息,大厨亲自下厨露两手,养老婆的口。”
  “我不困……好吧!我躺躺。”先打发他走再想对策脱逃。
  龙翼似看穿她的心事地道:“这玻璃是强化、防弹玻璃,没有我的指纹和声控,它和一面墙的功用一样,除了它是透明的。”
  “你还真小心,怕人半夜摸上床强奸你吗?”她尽量不咬牙切齿。
  “你吗?”他邪邪地朝她挑挑眉。“我会脱光衣服张成大字等你享用。”
  “龙翼——”
  “哎呀!你在大吼呐!小恋儿。你的冷眼世情蒙上了尘气,修不成仙啦!哈……”
  他大笑地抚著下巴走了出去,留下独自生著闷气的鸢虹恋抓住清朝花瓶往他背后砸。
  当然以他的身手,飒然的风声一至,略微偏偏身,瓶身落在义大利赭蓝磁砖碎成一地,引起他更大的笑声,不断在她四周回响。
  乳白色的水床上卧睡著一位甜蜜天使,小歇的悠闲因怒气不得宣泄,反而陷入沉睡,微转的眼珠子盖在眼皮下,看不见两道黑影出现在床头。
  “少爷,长年滞留在人间对你的阴德有损,咱们还是回去吧!”小侍僮在一旁劝道。
  “阿蛮,恋儿的睡相还是如千年前般可人。”这是他深爱千年的人儿呵!
  阿蛮受不了他口中的深情。“月老已经将她和你的来世牵上线,你该知足了。”
  “是呀!知足。”他总是看不厌她沉静的睡容。“我的小恋儿。”
  “去你的死人类,前世你缠她缠到死,今世又来书她修不成正果是不是?”
  娇斥的小小白影出现在床的另一头,双手叉腰地怒视千年幽魂的不安份,苦苦追寻她的银月姐姐。
  “喂!你这只臭兔子不去捣药跑来搞鬼,小心天兵天将把你煮成三杯免肉。”阿蛮不许人欺到他主子头上。
  银兔仙子怒眼一转。“你主子是为情囚困千年,你干么忠心得像条狗,死咬著裤管不放。”
  “你说我是狗?”
  “人家是情痴,你是畜生,他解不开心结是其来有自,你不去转世就其心可议。”她暗讽他心术不正。
  至少龙垠天三魂中有一魂已去投胎轮回,而永远十三岁的阿蛮三魂俱在,坚持跟从主子,不愿再世为人。
  “你!”阿蛮气得说不出话来。
  “银兔仙子你就饶他一回,阿蛮孩子性重不善言词……”
  “你当我是笨蛋呀!他都快一千岁了还小孩子心性。”银免仙子不屑地扭过头。
  千年修行不易,她和银月仙子本是广寒月宫的仙婢,常年陪在嫦娥娘娘身旁,虽说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因此养成她好争辩的个性。
  天庭有条仙规,每隔千年,天上的仙子都得下凡历劫一番,好感受人间离难之苦,增进仙道。
  银月仙子便是如此,以仙人之灵降生宋朝,成为护国将军府中最得宠的幺女。
  若不是龙垠天的情劫拖累了银月仙子,她早在宋朝人间年岁十七时就已回转天庭,何须受情爱之苦,在囚仙池受难两年余。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银免仙子拜托八仙说情才将她释出,经玉帝慈悲给予重新修行的机会,所以才再世轮回为凡人。
  “仙与鬼自是不能相提并论,你何苦和他一般见识。”黑影龙垠天的视线落在床上人儿。
  “既然知晓这个道理,人与仙的结合亦触犯天条,你为何要银月仙子再受一次苦。”
  “我……唉!”他就是放不下。
  “你仗著和阎王有千年交情,修改了生死簿上她的大限,使原本早该因空难而亡的银月仙子仍生存于世,分明不安好心。”
  他轻慨一声,“前世姻缘今生了,月老巧手安排之情,我龙某永志难忘。”
  “少来这一套,月老爷爷最疼我和银月仙子,才不会这么坏心呢!”
  情爱是人间的俗物,与仙佛无关。
  “你没尝过人世间最可贵的真情痴爱,自是无法体会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恋。”容颜已改,真爱不变。
  前世的她貌如天仙,荏弱的薄柳身子令他本欲报复的心起了变化,对她只有怜惜和呵护。
  青梅竹马的爱人移情别恋,贪慕荣华富贵嫁人将军府为妾,因此他下定决心勤学武艺,成就一番事业,好报夺爱之恨。
  可是一见当时名为恋虹鸢的她,当场忘了他极欲复仇的欲望,一心要与她长相厮守,共度白首。
  可惜……事与愿违。
  他们的相爱受到初恋情人的从中作梗,失宠的妾室身份引来了嫉妒之心,不甘所爱男子忘却旧爱而就新欢,心存歹念地起私欲欲强行拆散。
  而他们情坚似石,不受外界挑拨,矢志相守。
  却也因为这一份深情挚爱引来杀机,造成天人永隔的遗憾。
  一直在多年以后,他在人间、地府寻不到她的魂魄,阎王体恤他的痴心才告诉他实情,他的佳人原是月宫仙子,如今犯了情戒囚于天界。
  所以他在等待,始终只允自己一魂投胎,另一魂留在地府,剩余的一魂则在人间徘徊,渴望上苍悲怜。
  “姓龙的,你不要认自己的私心强词夺理,世人的情情爱爱本是虚空,不然哪来的仙佛浮世。”
  “嘘!别吵醒她。”
  “我吵醒她?!”尽管怒目竖眉,银兔仙子的声音明显放柔。
  “他来了。”
  “谁?”
  龙垠天拉著阿蛮渐渐隐去。“我的来世。”
  “喂!走了就别再来,我不会让银月仙子再度陷入万劫不复的情字中。”
  脚步声轻盈,银兔仙子朝门口一望,迅速地往床上的身形洒下一把银沙念咒,锁住好友的情念,如同往日。
  优美的身影一抹,化为无形之体立于一侧,冷眼旁观龙垠天的来世,殷勤地端来一盘食物,轻轻唤醒沉睡中的仙子。
  这是爱吗?
  情牵前世今生一千年不断绝,即使彼此已遗忘曾经的痴缠,相逢后依然固执,这就是昔日白牡丹坚持下凡的人间情吗?
  银免仙子不解地侧著兔耳朵一动,随即消失,不愿见这份傻。
  奇怪?
  是谁在耳畔轻声细语,似这似近扰得她难以安宁,辗转欲醒,眼皮硬是不张。
  梦吧!她想。
  不过,梦太真实,她竟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像在过去近二十年的岁月里,不时有黑、白身影在一旁守护,伴她同喜乐。
  她笑了,在梦中微微地安心露齿。
  “瞧你笑得这么甜,莫非现实人生不如一个空梦。”唉!叹息。
  放下托盘上的热食,龙翼弹弹指头调整冷气的温度,控电的力道得心顺手。
  幼时他的能力并不明显,时强时弱的电离子常常搞坏龙门内的电器用品,连带著剥夺他乘坐飞机的机会,以免影响飞航安全。
  在经过非人的强制学习过程,他慢慢懂得收发体内异于常人的电子析离。
  “醒醒呀!恋儿,别再贪睡了。”龙翼拾起她散落在枕上的发丝,搔弄她滑细的肌肤。
  鸢虹恋掀掀眼皮,若有所思地望望天花板,猜不透此刻是梦是真。
  “还没清醒呀!喜欢上头灯饰的花样,我命人摘下来送你赏玩好了。”这么漫不经心的模样,真伤男人的自尊。
  人不如灯。
  “刚才有人进来吗?”她文不对题的蓦然问出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他怔了一下回道:“没有我的命令,这里是私入禁地,为何这样问?”
  “大概是我的错觉。”鸢虹恋起身,双手抱膝坐在床头思忖。
  “我煮了几道好料,来尝尝大师的精心烹调,小心嚼到舌头。”
  “你煮的?”
  她一脸的怀疑令人不平。“小姐,世界大厨排行榜你睁大眼睛瞧瞧,清一色是男人的天下。”井中蛙。
  有个恶质、难缠的主子,当奴才都比他这个护法幸运,不用体会劳其筋骨的“实验”。
  什么叫生命共同体,说穿了不过是白老鼠一只。
  “我不想质疑你的诚意,我可以先吃颗胃药。”看是色香味俱全,但……
  “我现在知道你为啥长不高。”他好笑地由上往下眺望。
  鸢虹恋不发问,她知道绝无好话。
  不出声?嗯,聪明。“疑心病重会使发育不健全,你的心太灰色。”
  “但是它让我活命。”无心能生存吗?她不在乎心的颜色。
  “呃……”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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