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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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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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先跑到哪个喷泉就算赢。”

  罗米为眯眼,嘴角小幅上扬:“不要勉强。”

  “呵,不见得。”白昔不以为然的笑。眼神却被她的话所擦亮。

  白昔踮脚的一瞬间,感觉屁股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跪坐在地上,瞥向罗米:“还在记仇?”

  罗米冷冷的笑:“这是礼尚往来。”转身跑在白昔的前面。

  白昔仿佛是盛放的罂粟,连笑都皎洁的很好看:“怎么,把情绪都发泄在腿上了吗?”罗米沉默不语,似乎被人戳到了痛处。

  白昔脸上的笑意更大,风穿过她的长发,简单的马尾辫梳在脑后,黑桃型水晶发圈缠绕在头发上,在风中闪烁着她的骄傲:“似乎你不喜欢钢琴,还有。。。。。。你自己呢。不要输得太惨。”白昔嘴角不以为然地微笑带着清冽的挑衅。滚烫的胸口,热血像熔岩一样鼓噪着罗米的情绪。白昔紧紧地跟在罗米的身后,想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猫,牟利的双眼让人窒息,不给罗米任何喘息的时间。罗米回眸深深的望了眼白昔,眉心紧皱。白昔嘴角勾起轻松的微笑:“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让对手看到你这样紧张的表情,可是致命的。”白昔仍旧紧跟在罗米身后,迫人的气势让罗米的双腿发紧。

  罗米努力地让自己集中精力,只是,白昔身上散发出的压迫力让她不得不注意:“的确,我讨厌自己。”

  白昔扬起嘴角:“哦?你说话可太直接了,如此讨厌自己吗?”她压低声音:“可是你还是没有勇气放弃这具自己讨厌的躯体,不是吗?”

  广场上的白色鸽子踱着,飞着,那群鸽子背对着夕阳,罗米蓦然闯进入梦的画面,惊奇广场上的白鸽。罗米看着近在咫尺的喷泉,双眼中有清澈的光芒,笑:“你好像轰错人了吧?你不是要轰你自己吗?”

  白昔淡淡的笑,像是被揭开了疮疤:“以为自己是迫击炮吗?咄咄逼人的。”

  罗米笑骂:“真该找人把你叉下去。”

  十米,罗米雨与白昔并排跑向终点,白昔不以为然的耸肩。

  九米,罗米落在了白昔的身后,白昔回眸看着她,依旧保持着原速,好像在等她追上来。

  八米,白昔沉声道:“没有竞争的比赛会很无聊。”罗米沉默。

  七米,白昔骄傲的样子嘴角,风在她耳边窃笑。

  六米,这场比赛似乎已经有了结果。

  五米,白昔已经听不到罗米紊乱的呼息。她,就这么放弃了?看来,赢得会是她,是毋庸置疑的。

  四米,白昔的周围诡异的安静。

  三米,白昔恍惚看到罗米如歌灿烂的微笑。

  二米,白昔惊诧,哑声道:“这难道是奇迹吗?”

  一米,罗米回头对白昔微笑,摇了摇手指:“这次又说错了,这是。。。。。。事实。”

  喷泉下,飞溅的水花沾在白昔的嘴角,扬头:“下次我是不会输给你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在空中舞蹈,好像是她赢了一样。

  “也许吧。”罗米不确定地笑。

  “在胆小什么?”白昔双手插兜。罗米身子一晃。“你在胆小什么?”白昔重复着刚才说的话。罗米保持沉默,头发挡住了她的双眼,时空仿佛凝固。白昔的脚步一点点逼近罗米,罗米玻璃般的眼球,表情空洞。

  “你就不怕自己被花生米噎死?”白昔揶揄。

  “我听了三十多句讽刺,就这就是最体面的一句。”罗米微笑,双手插兜。

  “谁的脑子都是六斤半,难道你少半斤?”白昔偏过头,凝视着罗米笑:“怎么不说话了?”

  “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罗米温吞吞地笑。

  白昔笑:“那可否请论此役首攻?”

  “准。”罗米点头。

  白昔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笑:“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罗米侧过脸,凝睇而望:“不可以把人比作炮。”

  白昔叹笑:“小家子气,又没把你比作山炮。”浅尝辄止。

  罗米笑:“你看那有个苍蝇。”

  白昔蹙眉:“哪了?哪了?”

  罗米调笑:“快找炮去啊,找炮去啊,说我是山炮。” txt小说上传分享

7。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叫我白昔,我才22,才22,22。”白昔似乎想要特意强调什么,只是罗米还是提不起一点兴致去猜测。

  “我叫罗米,罗罗嗦嗦的罗,狧穅及米的米,我14。”罗米轻唤她的名字。

  “嗯。”白昔愣了愣,应了声。

  “再见。”罗米径自里看,脚步顿了顿:“是朋友吧。。。。。。”

  “嗯。”白昔简单的应了声。

  “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罗米微笑,故意放大声音。

  白昔略微出神:“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与子同袍,我在外面穿,你在家里穿。”

  罗米百无聊赖地悠悠地走,不想回去,回去那里,那太混乱,太混沌。

  “不想回去吗?”一个低沉的男声迂回。

  罗米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载玻片上的细菌,*裸地在人面前:“我想见见我奶奶,已经一个月了。。。。。。”

  “可惜,我不知道她在哪。”堂晏皙脱下外套,穿在罗米身上,拍拍她的头:“会着凉。”

  罗米看着披在身上的外套,又看了看堂晏皙。他的外套温暖,罗米口是心非:“有种披着狼皮的感觉。”堂晏皙笑笑没说什么。

  罗米径直向前走,回眸:“我请你吃面,前面是我家。”罗米从口袋中拿出钥匙,手停顿在半空中,收回钥匙,轻笑:“看来不需要开门了。”罗米伸手推开门,动作迟缓。

  堂晏皙蹙眉。

  寂静。

  寂静。

  寂静。

  “喵。”一只黑猫在安透辰怀中,舔着乌黑如玉石的毛发。

  安透辰微笑:“对不起,我只是进来拿走我的猫,而且,门没有关,所以我就进来了。”罗米似乎没有听到小男孩的话,直勾勾的看着安透辰,熟悉的思念在空中蔓延发酵。。。。。。

  “罗姐姐,给辰辰讲个故事吧。”小男孩抬眸凝望着罗米,果冻一般柔软的双眼折射出罗米的面容。罗米单手拄着下巴,不忍心拒绝。

  “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给你讲一个好了。”罗米笑得很皎洁。

  “我不想再听你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讲那句‘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洞’,换一个。”小男孩嘟嘴,摇晃着罗米的胳膊,罗米无奈地摇头。用食指指尖点了点小男孩的鼻尖,眼神宠溺:“好,好,好,那我再给你讲个新的故事,你要认真听哦。”

  “嗯。”小男孩点头如捣蒜。

  “一定要认真听,知道吗?”

  “嗯。”小男孩攥着罗米的衣角,目光炯亮,奶白色的面容想放进了草莓酱,红润晶莹。夕阳透过落地窗射进屋内,白色的窗纱被丝绒般的夕阳染红。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罗米微笑着坐在椅子上,眼底的幸福透过她清澈的双眸折射出来。

  小男孩忙接道:“洞里有个老头,老头在讲故事,在讲。。。。。。”小男孩便摇头边不停地嘀咕,像是古代的书生乏不知味的背诵着古诗。

  “到底是谁在讲故事?”罗米挑眉。

  “我不说了,你讲,你讲。”小男孩双目无神的趴在罗米的腿上,无奈地苦笑。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洞,洞里有个小女孩,小女孩再给一只猴子讲故事,讲的什么故事呢?从前。。。。。。”罗米不时地瞄一眼趴在她腿上的小男孩的表情。

  “姐,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你给我讲故事。”罗米依旧微笑如清风,用手摸了摸小男孩圆鼓鼓的肚子。

  “午饭吃多了。”

  “我看我也是吃饱了撑的,为什么我会让你给我讲故事呢?我真傻。”小男孩要叹息。

  “是啊,你真傻。”罗米随声附和。

  “是啊,你说我多傻。”

  “他安弟,打一开春就说你多傻,都说多少遍了,谁能老劝你?”

  。。。。。。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洞。。。。。。”小男孩身子一震,手上一松,黑猫从他的怀里调到地板上。罗米微笑如清风,双眼却仿佛要望穿他的一切。

  “罗米姐姐。”小男孩轻唤。罗米站在原地不动,阳光射进她的眼中,失去温度,她仿佛是被人控制的木偶,眼中没有活力。是他的错觉吗?她就是他全心全意思念的罗米姐姐吗?屋内死一般的寂静,白色的百合花瓣掉落在桌子上,阳光照耀着花瓣,仿佛照耀着瓷器一样发白,风轻吹花瓣,担心花瓣会摔碎,那硬挺的感觉仿佛吹一吹会化,碰一碰会伤。

  他知道她?那么,以前的关于她的事情他应该也会略知一二吧,也许,他可以唤回她的记忆也说不定。。。。。。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8。然后放你一个人生活
起跑在白色的水雾中膨胀,罗米愣愣地:“忘记放什么了?”

  安透辰朝罗米大喊:“姐,你忘记方面了。”

  罗米神情恍惚,简单地应了声:“哦。”

  堂晏皙小心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笑:“我来吧。”“你在想是谁进来这里?对不对?”堂晏皙的睫毛低垂。

  “现在对不对就像臭虫一样不重要。”安透辰趴在罗米怀里,罗米手中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瞳仁随着手在纸上移动。安透辰看着被涂黑的纸上白色的数字,抬眸:“姐,这是什么?”

  罗米似笑非笑:“盐没有了,全变成了盐水,这张纸压在盐罐下。”

  堂晏皙笑笑:“做得这么夸张,是故意的。”

  罗米念着上面的文字:“提示我已经给你了,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好了,可以吃了。”堂晏皙抽走罗米手中的纸,佯笑:“也许只是恶作剧。”罗米的唇上下动了动,没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迟缓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白色的面像阡陌一样,贯穿刚刚的文字。堂晏皙探过头:“怕烫吗?”

  罗米微笑:“怎么会。。。。。。你怎么会把烫手的东西放在我面前。”语带讽刺。

  堂晏皙放下手中的碗,略微无奈的微笑:“今天的面似乎特别的烫呢。”

  “哥哥很小心呢,温度刚好,不会太凉,不会太热。”安透辰微笑,罗米身子一震,低眸,微微闭上眼,吁了口气:“对不起,请原谅。”罗米将声音压得很低。

  堂晏皙似乎没有听到一般:“面的味道刚好。还没打算回去吗?”堂晏皙清洗手中的餐具,余光瞟了罗米一眼:“那么讨厌那里吗?”

  “。。。。。。。”安透辰在罗米怀中酣睡。

  “那毕竟是我的家。”堂晏皙叹笑。

  “庄园吗?很宽阔,很豪华,很漂亮,很适合捉迷藏,所以不适合住。”罗米补充道:“要找一个人很花时间,也许在你猝死之前都见不到另一个人的最后一面,或许你身体开始腐烂的时候,那个人才闻着臭味找到你的化石。”堂晏皙难得的沉默。

  “接受治疗吧,不想呆在那里就接受治疗吧。”堂晏皙微笑:“然后放你一个人生活。”

  “好。”罗米点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9。需要一个人抱一抱,需要一个人对她说:乖,乖,不疼了
“小辰,愿不愿意和我走?”堂晏皙蹲下身,声音柔和。安透辰点头。

  “那么我领养你。”堂晏皙笑笑,拍了拍安透辰的头。

  罗米伸手抚摸他的发:“叫爸爸。”

  堂晏皙轻咳,促狭地笑:“叫我哥哥。”

  拉维亚孤儿院。院长推了推镜架,叹气:“这个孩子自从罗米走后就变得孤僻起来,总是吵着说要去找罗米,所以他偶尔的任性您要谅解,还有,总会有人按月寄来一大笔钱给安透辰。。。。。。”

  罗米蹙眉,追问:“院长,您,认识我吗?我就是罗米。”

  院长仔细端详,重复她的名字:“罗米?”

  罗米点头,安透辰微笑:“她真的是罗米。”

  院长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从书架上取下档案,递给罗米:“这里有份文件是给你的。”

  罗米动作迟钝的掀开文件,照片散落在地,罗米的笑,的哭,的喜,的怒,上面都有伊西清秀的字迹。第一次哭,第一次笑。。。。。。还有伊西的死亡证明从罗米手中脱落,罗米突然跪坐在地上,声音颤抖:“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院长愣了愣:“上个星期的今天。”

  罗米大笑:“今天。。。。。。难怪,原来那天是最后一面啊,皙前辈。。。。。。你知道吧。”罗米缓缓地捡起照片,只剩下死亡证明的时候,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捡起,站起身,似乎无意等待他的答案:“为什么你不认她做奶奶呢?比我还孝顺。。。。。。”语气轻凛。

  空荡的街景,街灯唤起幻灭,数不尽人流,潮水般在罗米身旁,曲折迂回地绕过,快的看不清他们的容貌,都不曾为她滞泻而停,在她眼中都变成灰色。“奶奶。。。。。。”小女孩摔倒在地,哽咽。老人蹲下身扶起小女孩,用白的几乎透明的手帕擦拭小女孩脸上的咸涩的泪水,笑。罗米眼底的颜色由那个手帕向四周鲜亮:“乖,眼泪擦干了就不疼了。”眼泪滑出罗米低垂的睫毛,软绵绵带有温度的物质触碰罗米的面容,眼泪被笨拙的拭去,她听到有人对她说:“乖,眼泪擦干就不疼了。”小女孩温吞吞地笑。罗米愣了愣,蹲身抱着小女孩,放声大哭。

  小女孩不停地轻拍她的背,小心翼翼的询问:“姐姐一定很疼吧?”罗米使劲地点头。小女孩轻声安慰:“姐姐乖,不疼,不疼了。”

  那一次,第一次,安透辰和堂晏皙看到了和那个小女孩一样的少女,需要一个人抱一抱,需要一个人对她说。乖,乖,不会疼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10。我叫罗米,罗罗嗦嗦的罗,狧穅及米的米
罗米疯狂的练习钢琴,堂晏皙平静的微笑:“你到底在膈应些什么?”

  “我想回家。”罗米低吼,他问她膈应什么,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又或许她是膈应自己还想再看上那个多一眼不多,少一眼不少的家,她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她热爱她的棺材,她热爱它。

  “我发现现在欠整死的货越来越多了,总有些王八蛋寻死觅活的。”寓言预冷冷的瞟了罗米一眼:“初次见面,我叫寓言预,四海为家。”语气波澜不惊。但是她变着法说清了罗米以后的归宿。

  “我叫寓言预,叫寓言预,寓言预。”她的行为让她想要发笑,尽管她不会真的笑出来。

  “死了还是不会有人记住你。”罗米冷言相讥。

  “你这个小鳖犊子,你找揍是不是?”寓言预恼羞成怒。

  “初次见面,我叫罗米,罗罗嗦嗦的罗,狧穅及米的米,罗米,罗米。”罗米冷眼一瞥。

  “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那个满脸丧气刚死了奶奶的罗米吗?”寓言预口不择言。

  罗米厉言:“您是不是就觉得这丧事说出来就不是丧事,就是喜事了?”

  寓言预哑然。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说话啊?”罗米咄咄逼人。

  “猪肉白菜炖粉条。”她浅语。

  罗米惊怔,她蓦地发现她热爱这个俗得不能在俗的死家乡菜。

  一瞬间,她的世界脱力,她仿佛落叶一般,零落,三个月的喧嚣,一秒钟沦为沉寂。 。。

11。没能力?我看你是没胆。
罗米从床上坐了起来,堂晏皙合上电脑,笑微微地伸手抚摸她的额头:“不烫了,已经退烧了。”

  罗米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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