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英雄罗成传:唐传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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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英雄罗成传:唐传奇(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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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的淡淡悲悯。
  

星落(1)
窦建德被生擒的消息用飞鸽传书到达了长安,皇帝李渊大为高兴。他当即下旨命令秦王李世民、燕王罗成率领队伍再攻洛阳,务必要在半年之内打下洛阳,同时要求太子李建成率领一支大军去夏国招降。
  李建成临走以前,想从李世民手下调几员大将过去,被李世民婉言拒绝。好在罗成从四百铁骑军中拨了一百名悍将让他带走,其中还包括了徐世绩、秦琼、程知节、裴行俨的儿子以及翟青。李建成攻下夏国第一座城池后,解救了魏征全家。魏征主动为太子出谋划策,建议太子采取安抚之策,并建议他向皇帝请求赦免窦建德的死罪。
  太子的安抚策略得到了夏国军民的响应,他向皇帝请求赦免窦建德的行为也感动了夏国百姓,招降工作十分顺利。在很短的时间内,夏国全境易帜,大唐的旗帜终于飘扬在山东。
  窦线娘赶赴长安,自缚请罪,皇帝感动于她的孝心,将她特封为孝义公主,下旨命令秦王和燕王不得伤害窦建德,并命令禁军护送孝义公主到唐军中,宣读赦免窦建德的圣旨。
  禁军尚未出发,李世民的唐军大营已经得到了来自宫廷的密闻,唐军将领十分震怒。尤其让尉迟敬德等将领不满的是,平定夏国的功劳平白地送给了太子。一群人在营中喝闷酒,尉迟敬德破口大骂:“奸诈小人!卑鄙无耻!”
  王君廓多次和夏军死战,更加愤恨:“他娘的,老子们当初和窦建德血拼多少回,皇上一句圣旨下来,就要赦免他的罪名!早知道这样,老子们当初何苦杀这么多人!”
  侯君集也叫着秦王:“秦王千岁!这么一来,不是变成了咱们当年打不赢夏军,太子轻易就平定了夏国吗?”
  李世民英俊的脸上有些扭曲:“孤家对窦建德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本欲将其长安游街,枭首示众。如今皇上要安抚山东,孤家也没有办法!”
  尉迟敬德叫道:“一不做二不休,老子拿刀剐了窦建德,就说是感染风寒,军中无药,等不及圣旨,就一命呜呼了。”
  其他将领纷纷点头:“这厮伤我们多少人马,不杀不足以泄愤。干脆剐了他,半夜再放把火,来个死无对证!”
  罗成见人人愤激,只不吭声。李世民瞥了他一眼:“怎么?心疼老丈人?”
  罗成笑笑道:“人人胆大包天,与我何干,我当什么都没听见。”
  他离开营帐,径直来到罗士信的军营。自从牛口渚一战后,罗士信就病了一场。罗成见罗士信躺在军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便道:“你怎么了?攻下牛口渚,虽没有捉到刘黑闼与苏定方,终究还是大功,我并没有怪你,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大哥——”罗士信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我看见黑龙了!”罗士信闷闷道,“我的长枪被他一喝,竟然落到地上,整个人都倒了汗,现在还心有余悸。”
  罗成失笑:“你指刘黑闼吗?那时天上打了个霹雳,我也看到了。他是黑龙?别开玩笑了,我看他这次逃跑回山东,多半去向太子投诚,领几亩地去耕种了。”
  “你不明白,大哥。”罗士信低声道,“我幼年的时候,有一个相师为我算命,说我是白虎星转世,一生杀性太重。只一条,不能遇见黑龙。黑龙现身,我归天的日子就不远了。”
  罗成啐了他一口:“什么混话!大丈夫马革裹尸,原是正理!我从来不信什么相师之语,只当他们放狗屁!”
  “大哥,你无惧啊!我不一样,我担心的是自己的夫人。她从小薄命,连嫁四个男人,没过门,就死了四个。我对行俨说,我不信邪,偏偏要娶了你姐姐。我不怕战死沙场,怕的是世人又要诽谤于她,说她克夫。我只是为她惜命罢了。”他笑得有些灿烂,面上半分杀气也无,“大哥,我从小流浪,被张将军擢拔到军中,本想一辈子报效他。认识了行俨,一见投缘,竟成了生死兄弟。张将军阵亡,行俨降了瓦岗,我就跟着降了瓦岗。遇到翟大哥那样的好汉,原以为可以一辈子追随翟大哥,不料西魏又兵变。我想今生只有和行俨还是铁哥们儿,不会分离了,可他偏偏在洛阳又被王世充害死。”罗士信泪如雨下,“对了,大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麻烦你把我安葬在行俨的墓旁吧,我们在地下还可以继续做兄弟。”
  罗成本想骂他,听他说得悲凉,不由也伤感起来:“士信,你好好休息,我们就要回攻洛阳了,别忘记了,你还有位夫人在洛阳等你呢。”他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谁人无惧?只不过我与你畏惧的东西不同而已。”
  深夜,看守窦建德的军帐前来了两人,守卫的士兵刚要喝问,见竟是罗成,士兵跪下:“元帅!”
  罗成道:“让罗心守在帐外。”
  

星落(2)
他走进营帐,只见窦建德被铁索绑在一根大木柱上,满脸乱蓬蓬的胡子。罗成命人解开铁索,道:“请坐!”
  窦建德笑了笑:“罗元帅,我们又面对面了。”
  罗成取出一壶酒,斟满两只杯子,递给窦建德一杯:“罗成一直想和夏王对饮,苦无机会,今日终于得偿夙愿。”
  窦建德接过,一饮而尽:“好酒!窦某造反以来,生平最佩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阁下,一个是阁下的父亲。夏和幽州之战,是夏败!夏和唐之战,自元帅投唐后屡败!尊父子无愧军中战神!”
  罗成帮他加上酒:“夏王有君王的仁慈之心,无军人的虎狼之血,两者不可并提!但是说到夏与幽州的战争,夏王真的错了!”
  “愿闻其详!”
  “我父王镇守北疆,与突厥是世仇,断断不会放狼烟入中原。夏王第一次袭击幽州,与突厥联手,便永成幽州死敌!无论夏王再开出多么丰厚的条件,幽州都不会归降夏国。”
  窦建德长叹一声:“原来如此。窦某错了。不过当初我从线娘口中探得幽州实力,方做此决策。此事非线娘有意为之,请元帅不要责怪她。乱世当中,她一介女流,生存何其艰难!还求元帅垂怜一二,吾便放心了。”
  罗成默然,好一会儿才道:“各为其主,我不怪她。”他又笑笑,“皇上已经把线娘封为孝义公主,不日将来唐营下旨赦免夏王。夏王可以放心了,夏王在山东的威名是皇上无法忽视的。”
  窦建德笑道:“我平生最后悔的就是与幽州为敌!幽州虎狼之军,世所罕见!”
  罗成喝了口酒:“夏王说的是。王伏宝是我最佩服的将领,只有他才能和幽州军队打那么多仗。换了我本人,绝对不敢和我父亲的军队抗衡。记得小时侯随军,突厥的人都在唱:铁骑一来渺人荒。铁骑军横扫过的地方,便成为死城。夏王仁义,哪里知道幽州军队当年烧杀抢掠起来多么可怕,男死女辱,连婴儿都无法幸免。”罗成闭了闭眼睛,“突厥恐吓小儿,会说一声阎王罗来了。我第一次见识屠城后,整整半年睡觉都从噩梦中惊醒。直到现在,还常常会在夜半听见小儿的啼哭声。”
  窦建德看着罗成,忽然明白他的用意,感动不已:“元帅的话,窦某明白了。大丈夫未必无恐惧,在乎恐惧的是良心还是刀枪。窦某死前听元帅一席话,死而无憾。”
  罗成提起酒壶,又给他斟满一杯道:“这一杯才是毒酒。喝下去,不会有任何痛苦。”罗成轻叹道,“再伟大的君王,也畏惧得民心之人。皇上颁布了赦免夏王的圣旨,而秘密处死夏王的旨意刚刚到唐营。我不忍英雄死前受辱,特地奉上此酒。”
  窦建德接过,道一声:“谢了!”
  罗成走出营帐,天边已经微现曙光,最后一颗星辰悬挂在发白的天边,渐渐淡薄下去,泯灭了。
  

再战(1)
清晨,罗成刚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李世民冲进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起来!是你杀了窦建德吗?不准抵赖!”
  罗成满面疲乏:“不知道。”
  李世民恨恨道:“除了你,没人敢这样干!看守的士兵宁肯自杀也不说出昨晚谁去了窦建德的营帐!只有你,孤家知道只有你才会如此藐视孤家!”
  罗成恳切地道:“大哥!都是一个死,死于睡梦与死于刀钺有区别么?皇上诏告天下赦免了窦建德,这样悄悄的不是更好?万一让窦线娘看到他父亲全身伤痕,谣言传出去,山东必乱!”
  李世民瞪着罗成,放开他的衣襟:“孤家既然能灭掉夏军,区区山东,又有何惧?举唐之精锐,天下何处能与孤家抗衡?偏偏你……”他愤恨地道:“你知不知道孤家现在最讨厌你什么?你总是自作主张!你明明知道孤家的心事,你还是自作主张!”
  罗成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大哥的心事,小弟如何知道?小弟不过是奉诏行事。”
  “奉诏行事!”李世民更加愤怒。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元吉的挑衅、建成的进逼总能从容应对,可是罗成随便一句话都像刺入心头的利刃,刺得心痛。他想,好,你既然这样做了,就不要怪孤家把一切都推到你身上!他笑起来,笑声可怕:“罗成,你也知道皇上对天下是赦免了窦建德的!这个也是诏书!窦线娘来了你去回答她。”
  线娘赶到唐军的时候,唐军正为窦建德举行一个小小的安葬仪式。线娘看着父亲安详的面容,泪水簌簌落下:父亲啊,无论女儿怎么样飞奔,终究救不了你的性命!她把赦免的圣旨小心翼翼地盖到父亲身上,默默地说:女儿一定会找出凶手,为您报仇!
  葬礼过后,线娘找到李世民,她深深地福了一福:“多谢王兄照顾我父亲。”
  李世民恢复了自己的温和,客气地道:“王妹节哀。尊父在唐营,由燕王军队负责照顾。愚兄未能代王妹尽孝,着实有愧。尊父临终前有什么遗言,王妹不妨向燕王打听!”
  线娘眼中有一束怒火在跳动,她径直来到罗成军营。罗心见她身形憔悴,满脸怒容,不忍阻拦。她闯入罗成的主营:“罗成!我父王是怎么死的?”
  罗成正在收拾公文,见她全身挂白,只是淡淡道:“感染风寒,军中无药!”
  线娘立在当地,好半晌才哀然道:“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罗成坐到自己的书桌后,慢慢把公文放好,打量了窦线娘几眼才道:“罗心,为公主奉茶。孝义公主远道而来,你如何失了礼数?”
  罗心知道窦建德是小王爷所杀,其实内心里却也不明白,看见线娘只怕心中比罗成还羞愧。此刻赶紧为线娘奉上清茶,线娘把茶杯打得粉碎,抽出宝剑,一剑刺向罗成:“是你!我知道是你杀害了他!”
  罗成打落她的宝剑:“线娘,你不是一般地莽撞!”
  线娘浑身发软,从长安到唐营的日日夜夜,她忘记了日落日升,只恨马蹄不能如风,却终究还是无济于事。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失去了意义,那些在长安大殿前谦卑的请罪,那些在大唐皇帝面前悲痛的哭泣,那些在岁月厮杀中破碎的雄心,甚至那些死于战火中的或者逃亡中的兄弟们,都在得知窦建德死亡这一刻灰飞湮灭。她绝望地望着罗成,这个男人用一句无药可医就想打发她的未来,何等残酷的回答!残酷到让她甚至寻找不到复仇的理由!
  线娘挣扎着问:“罗成,你告诉我实话,谁是我父王最后见到的人?”
  罗成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心有不忍,便道:“是我!”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线娘尖叫起来,“我一定会请求皇上治你的罪!罗成,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原谅你!”
  看见线娘冲出军营,罗心痛心地问:“爷,你为什么不和她解释清楚呢?”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理解小王爷的做法,这样让线娘伤心,何苦呢?
  罗成苦笑一声:“你说我该怎么解释?线娘不是孩子,她应该明白朝廷的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冠冕堂皇。但是,她一定要找出一个仇人,不如找我,至少比她把秦王视作仇人更安全一些!算了,收拾东西准备开拔洛阳吧!”
  唐军重新开往洛阳,李世民和罗成各自都多了几分心事,两个人中间有一丝裂痕正在慢慢扩大,他们都不希望这丝裂痕存在,可是它横亘在那里,偏偏无法忽略。李世民觉得这个“兄弟”比自己的亲兄弟还难缠,特别是他手中握有的兵权,让他忌惮。
  罗成觉得李世民的野心早就超越了自己的底线,每每有意逼迫他在太子和他之间做出选择。李世民几乎是放纵手下将领对窦建德的仇恨,如果窦建德真的被虐杀,山东大乱最大的输家就会是太子。不,不,罗成想,最大的输家不是太子,而是山东的百姓,战乱一起,受伤害最大的肯定是百姓!秦王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莫非他对皇位的垂涎已经超过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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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战(2)
唐军回到洛阳,王世充几乎绝望了。他终于想起最后一招,他把那些嫁给西魏将领的女人们推上城楼,逼迫她们怀抱婴儿向唐军阵营哭喊。西魏的将领们脸色都变了,这些女人毕竟曾是他们的妻子,她们毕竟为他们生下了骨肉。洛阳城楼上是绝望的哭叫声,洛阳城下是杂乱的马蹄声。很多人都回想起当年那个下午,李密杀害了翟让,抓住了大家的妻子儿女威胁众人。
  秦琼、程知节、罗士信等人都血红着眼睛,指着洛阳城破口大骂:“王世充,你胆敢伤害她们半丝头发,老子们杀进洛阳,屠了全城!”
  单雄信执槊站在城楼上,黄昏中的他神情漠然,默默注视着城楼下的仓皇悲伤。秦琼大声叫喊:“雄信!雄信!你还是男人吗!你还是男人吗!有本事下来大家杀一场!”
  单雄信大声道:“两军对垒,还有什么仁慈可言!尔等背叛大郑,罪当灭门!”
  徐世绩在城门下怒吼:“雄信!兄弟!她们是你的弟妹啊!是你的侄子啊!残杀妇孺,猪狗不如!”
  单雄信扭过头,似不忍回答。罗成驱马上前,对城楼高喊:“雄信,请听我一言!洛阳城陷,不过迟早!今日若杀手无寸铁之妇孺,他日难保王世充之性命!何况牵连全城百姓,非大丈夫所为!大丈夫一生,当恩怨分明,你自思量!”他回头又对李世民道:“不如暂时兵退十里,我们再给王世充一封劝降信!”
  李世民见手下大将人心惶惶,只得道:“先退兵!”
  唐军扎营,李元吉忍不住道:“为了几个王家的臭娘们进退两难,不如……”他忍了又忍,看着二哥,直用眼色示意。
  李世民对手下喝道:“诸位何必畏首畏尾,大丈夫何患无妻!打下洛阳,全城的女人任尔等挑选!”
  罗成见众人神色黯然,便道:“窦建德一死,只怕王世充未必肯相信皇上的赦令!”
  徐世绩献计道:“干脆夜攻!趁着黑夜,从水路和陆路一起进攻洛阳,再在东门开一道受降台,允许王世充出来投降!只要给他一点希望,他就不敢斩尽杀绝!”
  罗成称赞:“此计甚妙!其实王世充是贪生怕死之徒,绝对不敢真的死战。我率军从水路进攻北门,千岁领军从陆路进攻西门,徐世绩、秦琼从南门进攻,齐王和王君廓留在东门受降。”
  李世民和他握了一下手,相对一笑:“我们真的要打下洛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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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1)
唐军的中军营已经吵翻了天,李元吉坚决不肯留在东门外接受王世充的投降,他指着李世民破口大骂:“二哥,谁不知道洛阳是个聚宝盆,你们他娘的冲进去打劫,让孤家留在城外喝西北风,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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