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寻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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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寻魔记-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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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假死吗。给我出来,你这个老不死的!”



  淅将手中的“侩申”狠狠抛向高大的树冠,侩申如同知途的鸟儿返家一样飞了一个来回,又被他稳稳抓住。他这一刀削得半树叶全断,稀里哗啦掉落到地面,矮了一截的树冠上部平平,第五位弑龙派血鳞人的身影中出现。这血鳞人步伐有些不轻便,身子晃晃。



  暗守纷纷吃惊:“居然没死?”



  这第五位血鳞人年纪远在清等人之上,有着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后背有些佝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这也解释了他动作不轻便的部分原因,他就是弑龙派的神算子——渔,若非他的金蝉脱壳之计,与伽流等人交手的弑龙派伤亡会更惨重。



  浩有些惊喜地叫道:“渔老前辈,你终于赶来了。”



  这一切都在清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温和笑着,颇有些欣赏对手捶胸叹气之感。



  淅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还是强撑着精神:“原来还活着。不愧是弑龙派元老,四个暗守居然没杀掉你。”



  白发老者的声音十分苍老:“四名暗守相困,死拼一番苦战。吾虽老骥伏枥,但终归一个‘老’字,实在不适再战啦。”



  淅笑了,抽动伤口:“还能有幸与您老人家过招,晚辈一定速战速决。”



  几名暗守原先排列的阵法是五行飞龙阵,首领淅伤得太重,不得不由另一人替代。



  这名暗守叫做澈,年纪跟淅差不多,两人出生入死,是八拜之交:“原来如此——你诈死躲过追击,一直尾随在暗中观察,趁我们不注意时使用障眼法将树桩向北移动数丈,我们结下结界,看似弑龙派全被挡在外边,但实际上位于结界之内——老前辈,佩服佩服!”相比起淅的粗鲁和目中无人,澈简直就是文质彬彬、温言有礼的典范。



  我在一旁看得着急,这老人看上去一点儿战斗力都没有,没想到居然如此老谋深算,一个障眼法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原本的形势是五对七,加上受伤的淅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拖累了两个暗守照料,也就变成五对五的局面,能否获胜还真是悬之又悬。



  淅又讥讽:“弑龙派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徒,正面交锋打不过就倒在地上装死。”



  泞接道:“连死人活人都分不清,中了障眼法也毫无知觉,真是龙神手下称职的暗守。”



  淅用刀尖指着她:“就凭你这一句话,你的名字已经在我杀人的名单上了。”



  泞不甘示弱:“随时奉陪。鹿死谁手别妄下结论。”



  燃香微凉有话要说:这几天各种跑房子、收拾东西加搬家,累惨了……小说更新可能不是特别及时,但微凉会努力码字的,祈祷赶紧住进新家,就可以安心小说啦~~加油↖(^ω^)↗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千里眼风波(九)
  我紧张地看着那老者一步一步缓慢靠近,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姜还是老的辣,已经中了他障眼法的我们是不是早已深陷另一个全套?我心里估摸着真龙再不派来救兵,血鳞人暗守很可能失手。渔忽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靠着那依旧散发着淡蓝色结界的半截树桩坐下,捶捶腰,看的出来他腿脚不太灵便。他说出如下一番话的前半段时,还是一个俨然让人敬畏的老人,可后半段就转变了味道,简直比我听过最毒舌的话还要毒。渔这样说道:“我本在静研思求九木阵的逆转化解之术,这后生趁我坐定无法回击的时候偷袭,便以为解决掉了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龙神身边的暗守应该知道‘魂魄出窍’。“陈太守的山貂甲你没能偷到,龙神试图用魂魄出窍这招逃出困字诀时候,想必你连墙上的孔洞都没能凿出来,如此看来,你手下就算有偷技的本事,也无处施展。”众人都沉默着,可弑龙派掩盖在黑暗中的窃喜和暗守们不以言明的羞愧,我全部察觉得到。淅楞了半遭,渔的话中藏话冷不丁在他脑中炸开,他就像是一只被扒了皮的狼,夹杂在两难之中,人性中的兽性叫嚣着要一刀砍掉渔,兽性中的人性却在无地自容中羞愧难当。他出招也不是,收招而不是,提起侩申的时候血气混乱,“哇”的一声就是口鲜血。仅用言辞就把淅剥皮去骨,渔损人批人的舌头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他与淅有什么样的过往我也不知道,因此什么“陈太守”、“山貂甲”都让我云里雾里。后来我才听说了淅的过往,他是个小偷出身的血鳞人,当年企图偷取太守家祖传宝贝的时候被抓住打了个半死,是渔救下了他一条命。而之后种种,眼下不做赘述。日后他们两个之间纠葛还引发了一系列不大不小的事情。我不幸又被卷入,就像是当年真茹族血衣女祭司说过的那样,根本脱不了身。由此想来,三个命运拐点之前所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全部在推动我变成了应该成为的模样,就算心里有抵触,就算想要停止前进的脚步,没有力挽狂澜本事的我只能接受摆在我面前的一切。弑龙派此行目的是屠杀真龙,并不是为了解决渔和淅之间的私仇恩怨:“清,你们且拖住暗守,再过半柱香时候我就会找到逆转九木阵的办法。”他盘腿打坐,继续闭目思索。暗守澈提醒同伴们:“看渔老前辈轮新顶的气息,他在继续冲破诈死前未破解开的第五层锁,九层木阵八道锁,一旦被他突破,仅剩的两道也会轻易化解,一定要阻止他。”淅挽着侩申刀,下令:“先杀掉渔!”另一边几乎同时也响起了渔的声音:“拦住他们至少半柱香时间。”清、泞和浩齐声答道:“是。”眨眼间一起向我们攻来!恢复了神智的汾异常冷峻,目光灼灼,恨不得在淅身上穿几个窟窿:“拦住?不够,要全部杀死——”指着淅,“把他留给我。”“可恶!”暗器伤到了淅腿上的大动脉,他行动缓慢了不少,杀过来的汾就跟个水蛭一样紧紧盯准淅,一直与他对打。清、汾、泞、浩,这四人都是弑龙派中的高手,尤其是清和冷静的汾,都能够很快摸清对手的出招路数。我们这边虽然有八名暗守,人数上稍占优势,但暗守更擅长隐蔽性、出其不意的作战,与敌人正面交锋并不占优势。最初借着地形和树植的阴影藏住气息,杀他们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份优势也只持续了片刻钟头。现在面对血鳞人中的高手都有些吃力,更何况大家不同程度负伤,还要分心照顾我,几个回合下来,形势逐渐向弑龙派倾斜。浩一步跃到泞身后,由她先作掩护,取出挂在后腰的囊袋,倒出来的羊奶腥味瞬间充斥整片山林,我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快被恶心的味道掀翻过去,忍耐力超强的暗守们也纷纷掩口捂鼻,战斗力又下降一些。弑龙派的五人却没有什么反应,可能是因为事先服用过抵抗羊奶中毒料的丹丸。更让人生气的是浩,他大笑着,像是豪饮一般喝着囊袋里的奶,这分明是在看不起我们



  “可恶!把他手里的毒器打下来。”淅叫着扔给我一柄飞镖。



  我颤颤巍巍接住,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出手打人,口里碎碎念着伽流教我的扔飞镖要诀——身体前倾一寸,肩线与后脚持平,小臂使力带动手腕,三指捏镖,深呼吸以后……



  “立刻给我扔出去!!”



  随着淅的一声怒吼,我闭着眼睛惊叫着把飞镖甩了出去,就像是只虫子落在小姑娘身上,把她吓得又哭又闹,跳到一边胡乱甩手那样。



  自己的臭手真是叫人羞愧。我跟着郜凡哥哥练剑,跟着伽流学武,真龙还时不时参和进来指点,三大高手居然没能把我这个不成器的歪苗教育好。他们知道了一定很生气……



  伽流说过熟练的镖手两眼能够追踪到飞镖前行的轨迹,可惜我从淅吼的那一声开始就保持双眼紧闭,至于朝着哪个方向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有没有打到浩或者打没打着自己人,我一概不知道。



  果不其然,我这个根本没有准头的新手把飞镖扔向了暗守澈,好在他的刀比我的镖靠谱太多,只是轻轻一挑,扔歪了的飞镖就以刁钻的角度朝着浩飞去。



  只听“咣当”一声,浩居然为了躲开这只歪歪扭扭从我手里出去的飞镖而不得不跳开,而且差点来不及躲闪,人躲开了,可他手里的羊奶囊袋没扣上盖儿,里面的羊奶在没有浩使力发功的情形下洒出大半。泼在地上渗入草丛的毒羊奶并没有起到效果。



  简单来说,我的第一支飞镖还是打中敌人了。
折梦镜(一)
  这一只镖打散了浩的布阵倒,当然,肯定不是因为歪打正着,浩被逼开完全是因为他忽视了病歪歪的小飞镖,以为我扔出一丈远不到镖就落地了,也就没注意到澈趁他不注意把握住时机以刀施力,把飞镖打向他。



  也就是说,打中了浩并不是我的功劳,我还是很没用的负责添乱,淅和澈等暗守负责收拾残局,妙手回春给我兜底。



  此时,战斗的局面更是朝向弑龙派倾斜,澈率领几名暗守艰难作战,跟渔之间隔着距离有增无减。随着汾逐渐冷静下心投入战斗,敌方也讲究起策略,他们那边有一个打坐破阵的渔,我们这里有一个腿上伤口汩汩流血的淅,外加一个添乱的我,于是我们两人成了攻击的重点。汾步步为营,招式开始减少破绽以致完美,淅渐渐体力不支,脚步轻飘得像是踩在棉花上,汾一个扫腿,他躲过一半,却被汾的手肘击倒在地。



  “哈!涯的仇,今天由我来报!”汾的眼中迸发着凶狠又激动的光芒,举起短剑要把淅钉在地面上。



  “小心——”



  这一声虽是我喊的,可真正惊到我的并不是汾刺向淅的短剑,而是从潮湿冰冷的草地上渐渐升起的黑龙的身影。



  是真龙!它居然来了。



  可是真龙不是被困在宫里吗?难道是找到逃离困字诀的办法了?



  此刻早已鸡鸣两声,看得清楚披上晨光结满白霜的草地宛如波浪一般起起伏伏,草面每晃动一下,真龙的身子就从地里多拔出一节,几阵风吹过,硕大的龙神漆黑发亮,漂浮在空中,一张骇人的血盆大口大张着,什么生物都能瞬间吞入,龙爪爪心肉色血红,仿佛刚刚撕了几只牛羊,血迹未干。



  真龙突然出现,也出乎了暗守们的意料之外,淅惊讶地看着盖过汾的黑龙,喃喃道:“……龙神大人……”



  清不愧是弑龙派队长的最佳后备人选,他最先反应过来,下令向真龙进攻。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龙的战斗状态,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它摆出簪簪之威,有着天地统帅的气势,还不到他一只爪子长的成年人站在面前完全是个玩物,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冰冷水汽疾如闪电,打在人身上像是被无数暗器扎出了窟窿,清、汾等几人屡攻屡败,转眼间退到渔的身边。



  “太好了,真龙你太厉害了!”我拍着手叫好。



  话没说完,原本如同枯木坐在树桩旁边的渔忽然一跃而起,这一静一动转换之间积攒了他毕生的修为,渔接过清手中的弯刀就冲向真龙,身法如同风一样迅速,真的很难以令人想象他已是耄耋之年。



  我捂住嘴大叫“真龙小心”,但见真龙两鼻孔眼冒出团团水汽,眼皮都不抬一下,举起尾巴一扫,将那老者扔出结界之外!



  这一发攻势劲头十足,可完全没有近身真龙。



  渔的腹部完全被带刺的尖利龙尾扯掉大块皮肤,肚中五脏六腑隐约可见,汾和泞齐声叫着“前辈”,冲出结界赶来渔的身边。



  弑龙派敌人终于都出到九木阵之外,也就是说,我们安全了!



  “你终于来了!”我蹦起来跑上前去想抱住真龙,却一眼看见它尾部的鲜血——这个位置不就是逆鳞的所在吗?



  真龙居然受伤了?可在刚才三番五次的进攻中,唯一靠近真龙一些的人只有渔,他连招都没出就被真龙甩到一边,那真龙是什么时候、被谁伤到了?



  黑龙的伤口被阳光照射到,仿佛感觉到灼烧的火热一样,它开始悲凉地呜咽起来。



  我惊慌失措,它一定很痛。接着又想到真龙被鹴云拔掉过尾巴上的紫色逆鳞,它也因此被触怒,一连扫平几百里城池之后被御龙人封印,如果渔在万年之后再次伤到龙的逆鳞,真龙会不会再次将世界推入地狱?



  “真龙,你……你……”我哭花了脸躲在树后,不敢靠近。



  真龙眼皮子一抬,略显疲惫,它瞅着我:“有话快说。”



  幸好幸好,它还没丧失理智:“你的逆鳞……你……你不要发疯啊……”



  它不说话,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一脸嫌弃:“连个飞镖都扔不出去,养着你干啥用。”



  “你……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用镖?万一……万一伤者自己人怎么办……”



  它做出一连串的评价,越听越损人:



  “一丈远的距离都没扔到,你还想伤到谁?”



  “澈挑刀挑的好,不愧是过五关斩六将通过武试的状元。”



  “还有淅,以后就不用费力气救她了。真是感觉养了一个除了吃之外百无一用的……”



  它还故意停顿一下不说完这句话!



  真龙拍拍爪子懒得理我,威严地扫视战败的弑龙派五人:“血鳞人忘主、结派、私斗,该做何处置?”



  清起身,迎面回答:“我们早就不是血鳞人了。龙神,只要血鳞人的束缚存在一天,弑龙派就不会消失殆尽,我们迟早会杀掉你。”



  真龙摇着头“哼”一声气:“这么快就忘记体内流的是什么血,清,真是不愧对你那‘忠心’的英名。”



  “忠心?我们也曾经忠心地守护龙神,可换来了什么?”他苦笑。



  浩在清的身后低声开口:“不要说了,它没必要知道。”



  尖耳的淅立刻发问:“知道什么?血印出问题了?”



  “不是血印,出问题的是这条被诅咒的血脉。”



  只听清“喝”的一声,以剑穿透手掌,我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血腥的场面。



  “咦?怎么回事?”身边想起了阵阵惊讶的声音。



  淅:“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真龙沉吟半响,大约也是在考虑。



  而我的好奇心快要从眼皮子底下蹦出来,非得看看清的手有什么异样。



  他的手,居然没有流血。



  这可不是街边卖艺的戏法,使用伸缩刀“刺穿”手心或吞入腹中。清这刀是实打实的,真真切切插入手掌心的,皮肉明明被穿透了,居然没有一滴血流下来,好像手掌只不过是个布料包裹的棉花,滴不出红色血液。



  可他的表情,明显在压抑着痛苦。
折梦镜(二)
  这世界上怎会有刺破活人手掌却不流血的怪异事件?



  淅惊讶问道:“没有流血?你的手是木头做的么?”



  浩苦笑道:“还是个孩子,没人跟他说过。”



  “说过什么?”淅十分警惕。



  “血鳞人的诅咒,不知龙神可否还记得。”



  真龙:“虽说是诅咒,其实只是并无实效的红痣标记,代代相传,以示失职之惩。我已复活,你们背负耻辱万年之久,实在没必要继续下去。至于要如何洗去我暂时还不清楚。可是只为了一个红色印记堕落成不忠不义之徒,枉为龙族后代。”



  “哈,哈哈,如果只为了标记走上弑主的不归路,我们也没有资格继承这条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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