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白晨慢慢掏着衣服的口袋,今天菜哥给的是散银子,她只要拿出五两的份额就够。
只是银子刚放进手里,还未来得及去数,一只大手落下来,硬是抢走了所有的银子。
“喂!不是说只要一半的么!”白晨急了,一把揪住混混的衣角。
“哼,前段日子的还没算呢,小娘子最好把银子如数给爷准备好!”混混抬开白晨的胳膊,一边掂着银子,一边绝尘而去。
白晨握拳,大眼睛里泪花滚滚,但她还是倔强的将眼泪咽下肚子。
不能哭,哭了就是输了,哭了就是承认了自己所做一切错误,所以跳崖的那一刻她没有哭,但是苏魏安却哭了……
白晨擦擦眼角,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灰尘,收好篮子,笑嘻嘻的像于伯道了再见,慢慢的穿过熙熙嚷嚷的人群,走过热闹的集市。
“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哭不闹的?”
“是啊,总觉得有点可怕,像个人精似的。”
断断续续的话飘进白晨的耳朵,她选择了自动忽略。明天菜哥还会来买布丁,这银子绝对又会一毛不剩,不过在那之前要怎样跟白氏说呢?照实说肯定会让白氏担心,撒谎的话十两银子又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到底要怎样才能在一天之内花光所有的钱呢?
啊,好烦啊,一直以为靠上尚玉这个靠山就万事大吉了,等真出了事却发现这个靠山根本就不能用。王秋莲还在,她还是尚玉的娘,不到万不得已白晨也实在不想欠这个女人的人情!
去找秀儿么?可秀儿是尚玉的表妹,而且她们一家现在都住在李家,因为秀儿的父亲是李家的账房,就等于是家族生意,大家都是一起的,估计找秀儿也还是会惊动王秋莲不少字
白晨挠头,为什么她一个十岁的孩子要纠结在这些事上啊?她明明是来复仇的,叫她赶紧找到苏魏安赶紧报完仇不得了?好烦呐……
唉,总之,今天就跟白氏说她想做新的吃食了,所以银子拿去订货了,先挨过今天去再说吧。
先去找秀儿领回来自家的羊,临走前被秀儿抱了个结实。
“晨晨,我们当一辈子的好姐妹好不好?”秀儿楼紧白晨,清秀的脸蛋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咦?我们现在不就是么?”白晨挤出一丝微笑,今天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实在笑不出来。
“不是普通的姐妹,就是那种,不论贫穷富贵,不论做过什么,即使要我秀儿死在晨晨的刀下都无怨无悔的那种交心的姐妹!”
“啊?干嘛要说这么让人伤心的话?”秀儿怎么了?一直以为她神经粗得很,怎么会突然说出什么死啊活啊的这么伤感的话来?
“好么晨晨?”秀儿瞪大眼睛,黑色的瞳孔里是白晨隽秀的脸蛋。
“好啊,那将来你跟尚玉哥结婚了,一定要请我这个妹妹去喝喜酒啊!”
秀儿扑哧一声笑了,她将白晨揉进怀里搂了又搂。
“放心,等晨晨要是结婚了,姐亲自给你包嫁妆,不用婶子操心!”
白晨微微一笑,伸手也楼主了秀儿纤细的后背。
她并不贪图这份嫁妆,她贪秀儿这个人。
秀儿是个好姑娘,从白晨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她就一直这么觉得。
“好了,快回去吧,婶子肯定在家等着你回去交银子呢!”
白晨苦笑一声,跟秀儿道了别,甩着小鞭子慢慢走在田边。
地里的豆子已经结果了,绿油油的叶子张开在田间,嫩绿的豆荚慢慢从叶子底下探出小小的脑袋,蜻蜓在白晨的头顶飞舞,忽快忽慢,忽而停在豆叶上,忽而振翅飞的好远。小羊儿贪嘴,咬着地里的豆叶不肯松口,白晨赶紧甩开鞭子,轻轻抽打的小羊的身上,羊儿一惊,赶紧窜回到妈妈的身边,不安的蹭来蹭去。
远方的小丘下就是白晨他们住的村子,放眼望去是一整片青瓦土墙,只有半山腰的李家大宅继承了北宋的建筑风格,高楼林立,层层叠叠。远远望去,就像是郭城的地标似的。
这景色已经看了将近有两个月,但不知为何,却总是看不够似的,每次回家,她总要仔仔细细的看上一遍。然后一边看,一边想着心事。
晚上回家按照自己的思路将今天的谎话跟白氏说了一遍,白氏没多问,只说了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仔细,莫要被人骗了。”
有时候白晨觉得很奇怪,白氏为什么会对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此的纵容,不但让她做生意还支持她继续创业,但白晨却问不出口,或许上一个白晨就是这种人呢?
小双胞胎们也很努力,吃过饭就相互勤勉着学习,凤儿因为终于肯用功了,所以进步很快,只是性子一时半会改不过来,还是一样的惹人怜爱。
布丁也已经做好放进井里了,还好早先跟于伯订了茶盅,要不然今天连买茶盅的钱也剩不下……咦,对啊,可以这么办啊!
白晨猛的站起来,可以在第一时间把银子花出去啊!即使花不完也比全给了那些狗的好!恩,就这么办吧,明天菜哥来了也跟他说说,能不能给她点牛肉皮毛什么的,过年做个皮袄穿也不错,纯牛皮的穿着又舒服又暖和!虽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但暂时先这样吧……
白晨仰头,古代的天真的清透的很,猎户座微微偏西北方向,说起来可笑,人家认识的星座要么是北斗星要么是仙女座,就她,在漫天的繁星里只认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星座。
“姐,我们要听故事!”凤儿拉了拉白晨的衣角,看来他们已经温习完了。
“好啊,那姐给你们将那个星座的故事好不好?”白晨把凤儿抱到自己腿上,笑呵呵的捏着她的小鼻子。
“星座?”两个小人儿一起抬起头,在漆黑的夜色中看来看去。
白晨指着天空中的星星,猎户座其实很好认,因为他猎人的要带上,缀了三颗最亮的星星。
“啊,姐,你说的是三星高照啊!”信儿摇摇小脑袋,得意洋洋的说。
“是。”白晨摸摸信儿的小脑袋:“但是呢,他们和周围的星星连在一起,也叫猎户座哦!猎户座啊其实是……”
夏末的夜晚,搂着那份浓浓的亲情,讲述着凄美的爱情。到底哪一边更温暖呢?
------------求推荐求收藏--------------
白凤:哥!!哥!!咱们家母鸡怀孕了!!
白信: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白凤:看她一直挺着肚子,很难受啊,会不会是胎动撒?
白信:就它?它也会有胎动?顶多是蛋疼好不好?
第二十五章(耶律休哥)
(耶律休哥)
南京析津府(今北京市)北院大王别院
李群青干巴巴的站在两路人马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边是他的主子耶律休哥,一边是整个大辽的主子皇后萧绰,他夹在中间吓得冷汗直流腿脚哆嗦……
萧绰由两个侍女陪伴正坐在大殿上披着虎皮的流金雕花高榻上,她头戴凤翼高翅鎏金金冠,身披绣金线圆领大袖凤袍,袍子下露出鹅黄百褶裙摆。此刻的她仪态雍容,漆黑的乌丝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但她的眼神却不是以往母仪天下的温柔,反而以及其凌厉的气势略带恼怒的盯着站在大殿下笑的越发随意的男子。
“耶律休哥,那两个汉人的奸细呢?”萧绰厉声问。
耶律休哥只穿了一身便服,湛蓝的交领窄袖长衫,只在腰间搭了一条绣龙纹的镶银丝金带,头发也及其随意的笼在脑后,双手随意的交织在一起,不论怎样看,此刻的他都放松的紧,但这慵懒的气势却又让周围的人紧张的厉害。
耶律休哥笑了笑,蔚蓝的眸子在湛蓝长衫的映照下越发的清冷起来。
“皇太后不远从上京赶来,就只为了这么点小事么?”
“小事?”萧绰看着耶律休哥:“你这么做会再次挑起我大辽与宋之间的战争!难道你真的这么急着打仗么?”
耶律休哥下意识的抚摸着左手的食指,淡然的说:“急着打仗的可不是微臣。最先挑起战争的是赵光义,所以只要宋朝存在一日,我大辽就得日日提防,永无安宁之时!”
“休的放肆!你也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何还和孩童一般口无遮拦!宋太宗又可是你随便能直呼名讳的!想我大辽上上下下,哪些东西不是师承中原!”
“呵呵,的确,不过皇后不觉得很有趣么?等到我们用中原的兵法打败宋人,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气的大骂孙膑是灭国的祸根。”
萧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极其无奈的说:“哀家怎么能不明白你的心思?哀家只是不想现在这个时候打仗。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哀家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思!”
“皇后莫要太担心,皇上龙体不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此皇后日夜操劳。微臣,只不过想替皇后分忧而已。”耶律休哥微微作揖,细长的发丝顺着脖子落到胸前。
“哀家明白,你既然能坐上北院大王这个职位,哀家又怎么能不明白你的忠心。北院大王坐拥我大辽兵权,你就等于是哀家的左膀右臂,少了你哀家连翻身都翻不得。”
耶律休哥微微垂下头,轻轻摩挲着食指。
“看来你的确是把他们杀了,说实话哀家亲自来这一趟就是在跟自己打赌。赌你能不能沉得住气,可没想到,哀家输了。”
听完萧绰的话耶律休哥一瞬间明了,他微微一笑,连忙低头:“微臣知错,微臣没有考虑到皇后的用意,是微臣的过失!”
萧绰凌厉的气势早已消散,她缓缓从侍女的手里接过茶水,捏起盖子轻轻的尝了一小口。
“罢了罢了,你杀掉那两个奸细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对,换做别人,也会这么做,只是这时机实在是不凑巧,所以好事成了坏事,白挨了哀家一顿火气。”说着眼神不自觉的飘向身边的侍女,满意的看着她们闪烁的眼神和羞红的脸蛋。
“呵呵,今天还倒真是让哀家做了一回大恶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哀家还不被喜欢你的女子暗地里咒死?”
说着两边的侍女连忙收回视线,低着头缩到一边。
“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由我给你做媒如何?”萧绰低头吹吹热气。捧起茶杯,又浅浅的啜了一口。
殿堂下蓝色的眼睛微微一沉,耶律休哥沉声说:“皇后莫要戏弄微臣了,微臣早就有了未婚妻,这皇后娘娘也是知道的。”
嫣红的嘴唇张了张,终于没能再继续吹出气来,一股热气顺势从茶杯里飘散而出,润湿了萧绰的眼睛,她暗想,这人果然还是一点都没变。
“就只有你自己还坚信她一直活着,那么残酷的战争,不可能有人生还的。”
“不管怎样。”耶律休哥略微一顿:“萧和硕永远都是我耶律休哥的妻子,没有任何人能替代得了她在微臣心中的位置!”
萧绰苦笑一声,热茶顾不得喝就又放回桌子上了。而她身边的侍女,都已经在恨恨的咬手绢了。
“你想要你们一族绝后么?哀家希望哀家身上唯一的这两条最强大最有力的手臂,能永永远远的生长下去。”
耶律休哥没再说话,蓝色的眸子只一瞥,却看到了爬上窗户微微露头的杜鹃花。
萧绰顺着耶律休哥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一抹艳红的杜鹃,它开得很旺盛,像是想跟这里的主人打招呼似的探进一根开着红花的枝桠。
萧绰猛的想起那张粉嫩嫩的小脸,萧和硕,耶律休哥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是耶律休哥亲自为她别上的血杜鹃,也是耶律休哥亲自许下的承诺。没想到事隔七年,这个心理只装着战争的男人,竟还装着这个失踪了七年的女子。眼角微微一撇就又看见身边侍女又羡慕又嫉妒的视线,萧绰失笑,难道这也是耶律休哥能位居大辽第一美男子的原因之一么?
萧绰漆黑的眸子微微一沉,她突然很想逗逗这个只取一瓢饮的好男人,于是她突然说:“还是说,你不想要哀家说媒的原因是……耶律休哥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没有立刻听到预想中的回答,耶律休哥稍稍停顿了一下,很短暂的停顿,短到可以让人忽略掉的停顿,但还是被萧绰捕捉到了,那开口拒绝前一丝犹豫还有困扰的停顿。
“不,微臣已经说了,微臣的妻子人只有一个,她是无可替代的。”耶律休哥攥紧食指,刚才一瞬间,他想到的竟然是那个唱歌的娃娃。到底为什么会想到她?耶律休哥摩挲着那根指头,可能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像家乡的草原了不少字
萧绰俯视着耶律休哥,她确信刚才的一瞬间这男人肯定想到了什么。但至少可以肯定,他想到的人绝对不是萧和硕。那会是谁?能让这个忠贞的好男人在瞬间失神,并在瞬间矢口否认。
眼神从耶律休哥身上飘到李群青身上,萧绰满意的看着这个侍从吓得猛的一哆嗦,看来她有必要弄清楚一些事,从李群青的身上。
第二十六章(小胖子是好人)
(小胖子是好人)
北方的初秋惬意的很,浓绿的杨树沐浴在慵懒的阳光下,白晨也被照的暖洋洋的,她慢悠悠的在田埂间的小路上磨时间,一是她不想再被人指指点点当活教材,二是菜哥一般都是午后或者下午才来,去早了也是晒太阳闲唠嗑。
豆子长得茂盛,真看不出来几个月前它们还一副快被烈日晒死了的无精打采的样子。豆荚也在慢慢的由青转黄,等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吃了不少字白晨伸手弹了一下豆荚,看它们在豆叶的缝隙里跳来跳去。
现在的心情真像是小学不愿意上学去的时候,那时候她也是在上学的路上蹭过来蹭过去。
但不管怎样,最终的目的地还是学校,就像现在,不论白晨多么不乐意,她只要往前多走一步就离集市更近一点。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集市入口处熙熙嚷嚷的人群了。白晨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走进了集市。
“晨晨,来来来!”没听到预想中的调笑声,倒是听到于伯唤自己的声音。
白晨抬头笑了笑,伸手紧了紧胳膊上的篮子,慢慢走到了于伯的身边。
“于伯跟你说,你啊多做一些布丁,悄悄地放起来,就说一天只卖了7个,这样至少自己还剩下三两呢!”于伯贴着白晨的耳朵悄声说。
白晨感激的看了一眼于伯:“谢谢伯伯,明天我就按伯伯说的办。”
于伯伸手拍了拍白晨的小脑袋,笑呵呵的咬住嘴里的旱烟袋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雾去了。
“于伯,那些混混到底是什么人?”白晨思来想去,她还是给的不甘心,至少探探那些人的底细,说不定可以省了这个麻烦。
“是管这集市的人。”老人吸了一口烟,慢慢的说:“其实这集市上的人都交过保护费,只是我们都是一年一交,一年也就一两多银子,毕竟挣得少有些人也不是天天都来。晨晨你的摆摊的地方其实是我摊位的一部分,按理说你卖就等于我在卖,应该是不用再交钱的,估计是有人买通了这些人,故意来找你麻烦的吧。”
的确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可她在这里摆摊没碍着谁啊?谁会找一个十岁的娃娃的麻烦啊?
正当白晨托着小脑袋郁闷纠结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揉了揉她软绵绵的小脑袋。
“白姑娘,今天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揉她脑袋的竟然是李群青,白晨眨眨眼,这菜哥不都是下午才来的么?
“这是什么眼神?我就不能上午出现么?”李群青哈哈大笑,一脸的爽朗。
“不是……”只是你银子一交,就会立刻窜到别人的口袋里去……白晨叹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