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衙门里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苏瑞和苏老爷同时点了点头,看着下人将仵作送出府。苏瑞命人将白水心带回原处看紧。白水心临走前眼神还带着不甘。在所有的人走开,苏老爷也被下人扶去休息,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那副尸体后,师瑜谨揪着苏瑞。
“妻主……”
“怎么了么?”她有些疑惑,低下头望向师瑜谨。从刚才,师瑜谨就时不时开口唤她。师瑜谨却伸手指了指草草裹在霜白锦被中的尸体。
“那个孩子……她的眼睛好像被人挖掉了。”
闻言,苏瑞蹲□,揭下覆盖在尸体面上的锦被。看后,她扭头,伸手捂住了师瑜谨的双眼。
“恩。是被人挖掉了。”虽然这样说,她心底却松了口气。她不想再去猜想是谁动手的。只要对苏府有利就行了。
这样一来,即使白水心被查出红杏出墙之事也扯不上苏府。就算白府有心想推翻这案件救出白水心,势必要动用到远在宫内的贵妃的权利,这样圣上也避不了会知晓这事。那样一来,她苏府只会成为众人同情的对象,而白水心的名声更是不值一文。若白府聪明的话,就不会这样做的。
“妻主,这样就没事了吧。”师瑜谨似乎也想到其中的曲折,抬头很认真地瞧着苏瑞。苏瑞刚开始以为他是被吓住才会指着那尸体。原来其中是这样的。她点了点头。叫人好好处理埋掉这具尸体。小心翼翼扶着师瑜谨往前院走去。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师瑜谨只是摇摇头,苍白的脸微微绽开着笑容。“妻主你不是一直在袒护我,相信我么?我没事。孩子也没事的。”
她揉着师瑜谨刚才被冷汗沾湿的软发。蹭着他温暖的脸颊。“刚才的对不起是为你因父亲所受的委屈而道歉的。我为了尽到孝道却一直委屈你了,对不起。”
“妻主,没关系,我……”
她轻轻捂住师瑜谨的唇,对上他宛若星辰的黑眸子。那眸子里倒印出她的身影。
“不,师瑜谨,你听我说。就算你说没关系,心底或多或少会难过吧。你一定也会怨恨我为了父亲而委屈你的,是不?”
师瑜谨咬着唇,没说话。
“你怨恨我也是正常的。今日休了白水心,是我对你的承诺也是对我母亲的承诺。但是我想说的还有,我想对你承诺另件事。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为你挡风遮雨,不让你受委屈。就算是因为父亲,我也不会再退让了。作为子女,我不能直接伤害父亲,但是我必定让你不会将委屈憋在心底的。我势必会为你讨回公道!你可以相信我么?”
师瑜谨垂下眸子,却是直接将手放在她的手心里。
当他再抬起头时,却是娇颜美艳,满脸笑意。
“恩。我相信妻主。”
“若是我违背了这个承诺,我会亲自除去自己的半条命,变成彻底的废人。”师瑜谨想捂住她的唇,她却先一步说了出来。在师瑜谨担忧的眼神下,她很轻松地笑着。
她亲自挥笔写下了这辈子第一封休书,让人将这封休书拿给白水心。她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白水心亲手接下那休书,看着他被人押着送出府,到衙门去。这辈子,似乎伴随着白水心的离开,也走了一半一样。她踏入那屋子,看着物似人非的屋内。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暂且安静了下来。眼睛却凝视着跌落在墙角的物事。
白水心不守夫道更是将孽种也生下来,证据确凿。白府即使有心想救出白水心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水心被官府定罪,被判死刑。最后虽然碍于贵妃的插手处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最终,白水心被判终身圈禁于济南官牢。
“妻主,济南官牢是什么地方?为何大家听到好像也很恐惧?”
次日的晚上,师瑜谨躺在苏瑞的怀里,枕着苏瑞的手臂。府外到处是关于白水心的事,白水心被定罪的地方也被传得沸沸扬扬。
她正翻阅着不久前江南掌柜让人送来的账簿,听到这话,翻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真的想知道么?”
师瑜谨抬头瞧着自家妻主。看到她似乎没在意这个话题,对于白水心好像真的放下了。他歪着头,想了下,本来有些堵的内心也顿时通畅了许多,摇摇头。
“不想知道。既然妻主不在意的事,那我又何苦去较劲这事呢?”说罢,安心地枕着她的手臂,安静了下来。苏瑞低头吻了吻他微凉的额头,看了下天色,将翻到一半的账簿放到桌子的一边,抱起身子有些重的师瑜谨到床上躺着。师瑜谨细白的手环着她的脖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像个偷腥发懒的猫儿,眯着眼睛,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甜甜地笑了。
她拉出床里边的锦被,摸着他的脚心,即使现在天气有些热,受旧疾和毒所影响,师瑜谨的脚心还是冰冷的。她双手不断磨蹭了他的双脚,直到脚心暖了起来,才放开他的脚。她摸着师瑜谨姣好的面容,脑海却回响起他刚才所问的问题。
济南官牢是什么地方?
凡是有犯错的,但罪不至死的已婚男子会被发配到这个地方。终生被圈禁,且出卖劳力,一辈子为人洗衣服,倒夜香。进入官牢的人都很难吃饱饭。那里防守严格,若有人起了逃离之意,则立刻被抓入军营,贬为官妓。
她默默念着很久就听闻的传闻。将已经半醒半睡的人轻轻推往床里面,盖上被子,确认师瑜谨不会掉下床,才坐回桌子边继续看账簿。江南店铺的账目所计入的收成虽然比平日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惨淡,但是对比别家店铺,却是盈利最好的。
屋外越来越静谧,她揉着发酸的眼窝,还想继续看下去,却第四次被里屋翻床的声音吵到。她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放下账目,终于觉得就寝了。拿着盏灯往里屋走去。床上那人虽然闭着眼,但睫毛还在抖动着。俯□,故意捏住师瑜谨的鼻子。师瑜谨呼吸难受,最后还是不得不睁开眼,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朝她笑了笑。
“怎么不睡?不是很困了么?”她脱掉外衣,只剩里衣,才躺上床。一躺上床,身侧的人立刻靠了过来,缩了缩身子,趴在她胸前,吸了吸口气,才又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妻主,我好困了。咱们睡吧。”
未等她回应,便自顾自闭眼睡去。又在她胸前蹭了蹭。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真的要走么?”
师瑜谨躺在被窝里,眼睛不想睁开,手却扯着苏瑞,不让她穿好衣服。苏瑞应了声,扭过头,瞅到师瑜谨闭着的眼睛,偷偷笑了声。
俯下头,轻啃着白嫩的耳垂,在师瑜谨舒服地轻哼了一声,她又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你的脸沾到了糕点了。”
“真的么?”刚才还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师瑜谨坐了起来,正打算扶着肚子下床照镜子。她慌忙拉住了他。
“小心点啊你。都已经怀了孩子,动作还这么快。看看,腰不酸了么?”随着日子的推移,师瑜谨的肚子渐长,他现在不仅半夜身体会突然变冷,在睡梦中也会轻哼着腰好酸。
果然,在她的瞪视下,师瑜谨本来还灵活的身手,停顿住,扶着肚子的手改变了位置,揉着自己的腰,却不向苏瑞抱怨。
她无奈地捂住自己的额头,苦笑,凑过去,伸手替他揉着,直到师瑜谨的身子不再僵硬才放开。轻轻捏了下手里的滑嫩。又气又好笑地轻戳了□侧人光洁的额头。
“你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可以叫醒我的吗?干嘛还半夜自己偷偷爬起来去厨房偷吃呢。难道你不知道厨子每天都会向我报告厨房里又少了什么东西的么?又不是不让你吃,只是别吃太多嘛。”
她发觉,好像随着师瑜谨肚里孩子的成形,她自己个儿也变得婆妈了。想到这,她又戳了下那人的额头。这人偏生还乐意见她这样叨唠他。每次她越唠叨,这人竟还越高兴。
师瑜谨捂着额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见她有些心疼,又笑嘻嘻地趴进她的怀里,用软软的声音讨好她。
“妻主,莫生气,气坏了,孩子出生会认不得妻主的。乖哦。”
又用她平日里哄他的话来哄她。仰起头,在她脸颊两侧吻了吻。
“妻主,你去江南那里要记得按时吃饭。虽然我现在身子不爽利,伺候不了你,但是你不能去外面跟那些没脸没皮的女人一起去……去……”
话还没说完,倒是他自个儿先脸红起来了。
她疑惑地瞧着他一眼,扣上被师瑜谨掰开的扣子。“去哪里能惹着你脸红成这样的?”
“你……你明明知道的,还……还要问我。不就是那些馆子啊,你们这些女人不就喜欢去那种地方吗?”等她总算穿好衣服了,回头才知道,身侧的人一脸忧愁,连她的衣角都被揪得不成样子,皱巴巴的。眨巴着黑眸子,似乎在打某种主意。
“你想说什么?”
“妻主,不如带我一块去吧,那里的天气听人说挺适合孕夫生养的。而且,我也可以照顾你,我可以很放心呢。妻主,你有没在听的?”
师瑜谨揪着她的衣袖。她瞄了手上的扣子。又被师瑜谨掰掉了。她怎么没听说有了孩子的男人力气会变大的呢?
见她没应声,师瑜谨心底又敏感了起来。终于忍不住了,拖住苏瑞的衣服,不顾挺着的肚子,就压在苏瑞的身上,苏瑞慌忙扶住他,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床上。
苏瑞默默瞧着自己身上七零八落的衣服。那是她早上花了好长时间才穿戴好的。终于还是在经历了师瑜谨第七次的折磨后,寿终正寝。身上压着师瑜谨,她正开口想说话,又被师瑜谨下句话惊得愣住。
“妻主,你现在就要我好么?”
屋外春光正好,屋里也是春光外泄。
她被窗外映射进来的阳光射个正着,眼睛禁不住眨了眨,趴在她身上作乱的人一头长长的墨发凌乱地散在她的肩头,眉如柳,微微一笑,宛若一湾新月,樱红的薄唇配着精致脱俗的脸皮,飘渺地像不食烟火的仙子。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肩头,等着她的应声。脸颊红得诱人。
颜湘说三个月后胎儿就会稳定了,也就说可以行房了。她不是圣人,也没忍得住,捻起嫩滑的下巴,轻轻含住她肖想很久的薄唇。灵巧的手指溜进师瑜谨的衣服里,在师瑜谨轻吟的声中,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苏瑞解下了。
通体赤白,肌肤宛若凝脂,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白日里更是可以看得到她手下这一大片的嫩滑。
师瑜谨今日显得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来得要主动。自动打开自己的双腿,微微往后仰起象牙白优美的脖颈,微眯着的凤眼透着万种风情,似乎在做无声的邀请,米果露在半空中的红嫩的茱萸在苏瑞的注视下渐渐□。手指更是在苏瑞身上肆意点火。
她拽□侧挂起的帘幛,将这个诱人的妖精揽入怀,加深了刚才那个吻。
一阵云雨之后,即使苏瑞有心放轻行乐的速度,护着师瑜谨,师瑜谨还是累得昏倒在她怀里,迷迷糊糊直到听到她在穿衣服的声音才又努力睁开双眼,千叮万嘱。
“妻主,你可不要被那些男子迷去了。我在家里等着你呢。若是回来让我闻到妻主身上有任何骚狐狸的味道,我就抱着孩子不理你了。”
明明是在为她饯行,说出的话却是威胁意十足。苏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穿好了,幸好师瑜谨如今再也没力气起床揪住她了。
她很是无奈,在他香甜的额头落下一吻。
“知道了啦。府里有你这个美人,我还想要谁呢。你刚才这样做不就是想要我彻底记住你的好吗?现在为妻记住了呢。”
躺在床上的人还不甘心。
“妻主,你不要太久才回来啊。我会怕,听说生孩子很痛。”
最后一句明显是在服软。他眨巴着眼,期待着苏瑞再吻吻他。苏瑞无奈地苦笑,俯□,又好好地吻吻这人。
“你就安心地睡吧。江南那边的账目有些不对,我必须亲自去瞧瞧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回来,去不了多久的。平日里要睡到很晚才起来的,今日真是难为你这么早了。乖,不要说了,为了你好,也为了孩子好。我要走了。”
她伸手止住他想张开的嘴。看了一眼是师瑜谨隆起的肚子。你放心我,我还不放心你呢。
轻轻揉着他发酸的腰,在师瑜谨不甘心和哀怨的目光中,踏出房,踏上往江南的路途。
苏瑞上路的时候,天气还是晴空万里,可是等她上船之后,天气骤变,乌云密布。不大不小的船在海里颠簸着。苏瑞只能恰好稳住自己的身体坐在位置上,但其他事却完全做不了。整条船上的人都是苏府的家丁,大家因为这恶劣的天气,一整天下来都没能吃饭。
这天夜里,好不容易稳住船,大伙儿看了天气,都松了口气,正打算歇息吃会饭。却在这时有人站在船头喊了句。
“你们快看。那海里的是什么啊?”
苏瑞听到这话,也随着伙计走出船去看。
那个不是个人么?
苏瑞和大伙都互相望了一眼,都等着苏瑞的吩咐。苏瑞暗自想了考虑了下船上的人数和安危,最终还是点头,让他们把在海里沉着的人捞起来。
“咦,是个女人。她手上的不是医箱么?”
“难道是个大夫?可是大夫怎么会在这个海里啊?”
船上的人纷纷围在浑身湿透,喝了好多海水,脸色惨白但面容清秀的年轻女人旁边,连饭也没心情用了。苏瑞站在旁边盯着那个昏过去的女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让人给女人换衣服。让大家都散去。
“小姐,我们救起的那个女人醒了。现在正在吃饭呢。”
次日,天气很好,她刚起身梳洗完,就有下人会向她汇报。她站在原地很久才想起来家仆说的女人是谁。她皱了下眉头。该怎么说呢,昨天那个女人身上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她刚好自己也要去用膳,也随着仆人去看看那个女人如何了。
可是刚进去那个吃饭的船舱,里面的场面让苏瑞眼窝直跳。好几个下人都被一个换上下人衣服,一头乱发的女人压在地上,不断发出惨叫。
“这是怎么回事?”
她拉来管事解释下。管事有些惊恐,回头见了那女人还在地上压着那些人,才忙回答道:“小姐,是那个小姐想为我们的家丁做下针灸。说是要医治下那个叫什么毒的。但是我们这些家丁都说没中毒。”
“哦?是这样啊。”
苏瑞蹲□,看着那个女人手拿着一排闪着寒光的细针,对准了角度就要刺进去,伸手就拍开女人的手。女人刚开始有些愣住了,回过神才冲她大嚷。
“你这人是有病啊。你没看到我正在为他们医治么?要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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