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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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焰火-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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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夜…”

“哥,我爱他,原来我是爱他的,一直是爱他的,你和原叔肯定会怪我吧,爸爸和小雨也不会原谅我,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可以爱他呢?”

“承夜…”

“可是他每天都拼命往我脑子里钻,一想到他,心口就好疼,你知道那种疼吗,药治不好,咬紧牙关也忍不住,太痛了,什么事都做不了,就只想他,哥,怎么办?”

原泽风只除了上官冬青和原泽雨死的时候见他哭过,这么多年了,不管训练再苦,扩展暗夜盟遇到多少生命危险都没见上官承夜这么无助脆弱过,可是对方是楚焰希啊,那个即使现在还活着,上官承夜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人,他怎么能爱上,更何况对方已经死了,事情都过了两年了,怎么突然…难道他就这样压抑着自己整整两年吗?哎,这又是何苦呢?

“承夜,忘了他吧。”只有忘了,才能解脱,是在劝上官承夜还是劝自己,原泽风苦笑。

“好难啊,哥,两年了,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承受不了了呢,”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感情被挑破了,就一发不可收拾,躺在这公寓里全是楚焰希的影子却没了一丝气息,思念快要把他吞没,可离开这里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活着,只能呆在这里不断用回忆和现实折磨自己。

是啊,如果那么容易忘记,他又何必在这茫茫人海苦苦寻找苏异,原泽风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把感情也处理得一塌糊涂的他,用什么去安慰,他也只是一个弄丢了心爱之人的伤心人而已。

原泽风怕上官承夜这边出什么事,厚着脸皮在公寓住了下来,睡在上官承夜当初刚搬来的那个房间,要处理公司的事,还一边查苏异的下落,整个人也疲惫不已,可在他累得快撑不住的时候,得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上官承夜用一个小时便查出了楚焰希的墓地所在,那片平民区的左边大墓园。那里埋着他最爱的父亲和爱人,也埋着他最痛恨的仇人楚佑。楚焰希的墓地就在楚佑旁边,上官承夜站在楚焰希的墓前,碑上还有那人笑得灿烂的照片。

“咚…”

跪在碑前,用大拇指轻拭去照片上的尘,将头抵在照片上,想离那人更近一点,想让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墓里的人,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石碑还是冰冷如初。

“焰,我来看你了,开不开心?”掏出一直带在脖子上的戒指锁,将戒指取出来。

“焰,看这是我们的订情信物,来,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将戒指举到半空,等了好久也等不到那双纤细的手取走戒指,将手缩回来,自言自语说:“真调皮,我自己戴。”

自己戴好,还不忘邀功将手伸到楚焰希照片前,“看,我自己戴好了,焰,你不乖,罚你也自己戴,好不好?”

安静的墓园,狂风渐起,刮得落叶飞向天空又狠狠坠地,雨,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焰,你说话啊,怎么不回答我?”跪在地上的上官承夜,眼里除了墓里的那个人,仿佛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焰,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的错,焰,对不起,你起来打我骂我吧,焰,你不要睡了,起来呀,你怎么不理我?”泪,再也忍不住从眼里滑下。

“焰,你起来呀,求你不要不理我,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我好想你,真好好想你啊!”任雨水打在脸上,打湿衣服,上官承夜只是靠着墓碑盯着照片。

雨越下越大,一点点淋上那张照片,越来越模糊,上官承夜慌了,用衣袖小心擦去,可已经湿透的衣袖把照片越擦越模糊,反复擦了几次也没能如愿,上官承夜也不管了,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碑上。

“焰,你怎么哭了,不要哭,不要哭,我会心疼的,乖,不哭了。”

又再次抚上照片中的笑脸,“焰,你冷吗,你是不是在害怕?”

双手紧紧环上墓碑,“不怕,有我在。”

又把外套往墓碑上盖紧,“这样就不冷了,焰,乖乖睡吧,不用怕,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乌云遮住的天空黑得看不见一丝光明。

“焰,你在那边会不会被人欺负,你那么善良,一定不会还手,没关系,在那边等我,我马上去找你,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我会好好保护你,我发誓,这一次再也不惹你生气,不让你伤心了。乖,要好好等我,不可以跟别人走,好不好,不用很久,真的,你相信我…相信我…一定要等我…”

春末初夏的雨,还带着冰冷,上官承夜不知呆了多久,直到自己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墓碑,任意识一点点抽离身体。

上官承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到处一片白,白色的枕头,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手背上传来的异样感觉,转过头一看,原来挂着点滴。

原泽风躺在一边的沙发上睡,听到细微的动作便惊醒,见上官承夜两眼发直盯着呆瓶,叹了口气,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高烧退了,放下心。

听到找到苏异的消息传来,原泽风片刻不敢耽误赶了过去,他没有贸然出现在苏异面前,只是悄悄跟在暗处,细细了解他的生活点滴,原来他一直都在S市,只是在最偏僻的乡下,还开了间小诊所,那里很穷,十几年不会去一个人,难怪他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要不是苏异突然出现在S市的苏氏医院,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要找多久,才跟着到乡下不久,他正想去抓人的时候,去被另一个人的出现震惊得难以覆加,那不是…

他没有惊动苏异,悄悄回了S市,有些事情得好好做一次调查。回来却没见着上官承夜,派了找了大半宿才发现上官承夜淋雨发高烧晕倒在楚焰希的墓前,还紧紧抱着那块墓碑。

把保温盒里的粥倒进碗里,递到上官承夜面前。

“吃点吧。”

上官承夜偏过头,哑着嗓子,“不想吃。”

原泽风叹着气,爱情啊,真是个磨人的东西。

“真的那么爱他吗?”那个他,两个人心知肚明。

“是!”语气坚定,没有迟疑,“哥,不管你和原叔会怎么看我,我也是爱他的。”

“哎,行了,喝了这碗粥,就告诉你一个关于他的事。”仇已报,事已了,面对上官承夜现在这般怎么忍心再去怪他,自己不也是那个正被爱情折磨的人吗?

默默接过碗,用最快的速度喝完,完全不理会有多烫口。

“说吧。”

原泽风从口袋摸出一张写着地址的便条递给上官承夜。

“去找他吧,他还活着。”

抬起震惊的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原泽风,一把抓过便条,怎么会,他的枪法很准,从不失误,那一枪明明正中心口,怎么可能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是他吗,真的是他吗,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忏悔,把他送还给自己了吗?尽管满脑子疑问,脚却已经冲出了病房。

“承夜,病好…”了再去。

话还没说完,人早跑得没了影,至少先把病号服换下来吧,这么着急,无奈地摇摇头,跟着去了。

他也该去把他的爱情找回来了,他有预感,或许这会是一场持久战。于是,拨通了原晋和任传的电话,把公司和组织暂时托付给那二老。

——异,这一次,我会牢牢握紧你。

第三十五章

上官承夜跟着原泽风,一路上,越走进山里眉头皱得越紧,怎么住到这么穷壤的地方来了?尽管原泽风一再向他保证是亲眼看见了楚焰希,可他悬在半空的心始终放不下来,他怕,怕如果只是原泽风看错了,那个时候的他要怎么再去承受那种绝望,怕啊,呵,当年一个人出去扩张组织,多少次险些丢掉性命也从来没有怕过半分,可是现在,他却怕得怯步,什么时候他上官承夜也这么不干脆了。

乡下修不起公路,车子开不进来,把车子停在小镇上,两人步行到村子已经是第二天下午4点多了,也顾不得风尘仆仆,分头去找各自的人。

这种季节最容易引起流行性感冒,苏异从诊所开门就一直忙,连午饭都是楚焰希下课后送来的,一整天忙下来,着实也累得慌,好不容易闲下来把之前用过的物品分类收进箱子里,收拾到一半,又听到有人进来,也管不了太多加快速度,一边说:“老乡,你先坐我马上来。”

原泽风没出声,好笑地看着那个忙碌的背影,两年不见,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单薄的样子明显瘦了许多,心疼地走过去从背后环上苏异的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喊出埋在心底两年的名字。

“异…”

身体一僵,手上的听诊器‘咚’的一声掉在桌面上,鼻间传来熟悉的气息,那刻在脑海深处的声音怎么会忘记。

“原泽风?”

“是我。”听到苏异叫自己的名字,原泽风动容地收紧双手,终于又将他拥在怀里了,这种感觉,好怀念。

“宝贝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呆愣片刻的苏异从惊讶中回过神,开始挣扎,当初说出那些威胁可恶的话,做了那些不可原谅的事,如今找来又是什么意思,还嫌不够想再玩弄他一次吗,哈,当然不可能,自己又不是真傻,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原泽风,你放手。”

“不放,再也不放了。”两年来,漫无目的的寻找,他受够了,好不容易找到怎么舍得再放手。

“异,跟我回家吧。”

家?他也真好意思说出口,苏异被禁锢在原泽风怀里,大笑出声,怎么敢在他面前提这个字,如今他和楚焰希会呆在这里不是拜他和上官承夜所赐吗?

“原董,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现在马上、立刻滚出去,我怕你的邪恶毒气会污染这里的空气,对来看诊的病人不利。”

“异…我…”

“滚出去!”

一脚踩上原泽风的脚背,痛得原泽风松开了人。苏异赶紧跳出他的怀抱,趁机把人推出诊所,关上门。将头抵在门上,苏异红了眼睛。为什么又找来,为什么当初那样对他,这两年来心里有多痛苦,他一个人忍着,不敢提不敢碰,为什么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忘记的时候又出现了?

楚焰希在这乡村的小学担任美术老师和数学老师,离苏异的诊所和他们的住处都很近,步行也只要十分钟,平时上完课就会去诊所帮点忙。虽说是学校,可学生并不多,全部加起来也就30来个学生。楚焰希上完课见时间还早,晃晃悠悠想着去诊所帮忙,走在路上不自觉想起下午美术课上的命题图:我的老师。学生们纷纷照着他的样子去画,有画得很好的,也有画得很…呃…抽象的,那一张张认真的小脸,天真可爱又烂漫,每每面对他们,心里总是暖暖的,所有的伤悲与烦恼都会被抛之脑后,想着今天下午有个学生因为不小心把他的脸画变形了,哭泣的样子,楚焰希柔柔一笑,可是在看见那个迎面而来的人时,笑容顿时僵住。

安静的乡村,窄小的泥路,两个人四目相接,远远凝望。

两年来,以为生与死的惨痛别离,两年来一天比一天枯萎的心,在这一眼全都抚平,上官承夜远远站着,握紧拳头想要控制身体不停的颤抖,屏着呼吸,怕一丝声响打碎所有的美梦,想要迈开步子去靠近,想要伸手去触碰感受到真实,可双脚却像生了根,用尽所有力气也迈不出那一步。

微风来了,吹动着树与树的相连相亲,却吹不近他们两人那短短几米的距离。

楚焰希率先撇开视线,恢复自如,面无表情朝上官承夜走来,再侧身,与他擦肩而过,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在如今已变成陌路人。

“焰…”伸手抓住楚焰希的衣袖,上官承夜发颤的喊着,看着那人就从自己身边走过,却连看也不曾多看他一眼。

楚焰希顿住受阻的脚步,用右手轻轻拉下抓着自己左手衣袖的手,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上官承夜受不住他的陌视,突然发了疯一般冲上去一把将人紧紧抱住,死死抱着,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融进他的骨血里,脸埋进他的颈窝间,他就像个毒发的瘾君子,拼命吮吸着那久违的气息,那么真实的触感,那么熟悉的温暖,让上官承夜的喉咙哽咽。没想到,没想到还可以见到他,没想到还有机会抱着他。

“焰,你还活着,真是…”真是太好了。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紧紧抱着,好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又会变成无数次的幻觉消失。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是真实的。他的焰真的还活着!控制不住激动,吻上那思念的唇,熟悉的柔软,让他的心好像一点点复苏,开始重新跳动。

楚焰希像个木偶,一动不动任他抱任他吻,没有一丝反应,好像是个局外人观看着一切的发生。只是惨白的脸颊和垂在两侧的双手拳头紧握,泛白的指节昭然他内心的恐慌和压抑。

怀里的人不挣扎也不回应,木然的表现让上官承夜颓败地松开,到底一切还是不一样了。苦涩的滋味,酸涩的眼睛,任那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焰,我的焰,我最爱的人啊,这一次,我要怎么追回你?

楚焰希原本要去诊所,却因身后那紧随而来的人弄得烦躁心乱,他走身后那人走,他停即停。

“这位先生,我到家了,你要跟到几时?还是请回吧。”

疏离淡漠的口吻,另上官承夜险些站不住脚,这位先生?心脏瞬间被撕成一片片,掉落在地摔得粉碎,那个曾经那样亲密叫着自己夜的人,那个曾经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人,如今,却用一种冷漠又疏离的态度对待自己,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温度,那张从前一直以微笑视人的脸,如今连这样的伪装都不愿意给。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呵,是他自己啊,是他自己亲自打碎了那些美好得让人心醉的爱,亲手打碎了那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痛,痛的感觉原来这样不好受,全身都在颤抖,身体每一处都在痉挛。

“焰,我不会放弃你的。”

门被大力关上,将那个身影阻挡在外,所有的力气都瞬间被抽空,艰难回到房间,楚焰希将自己抛进床褥里,心口上的伤痕在叫嚣着疼痛,用力按住也无法抚平的伤痛,曾经那么绝情残忍的用枪指着他,如今又来说什么不放弃,杀了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己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可现在又找来,还想他再死一次吗?过去的种种他不想再深究,谁对谁错在那场生命的尽头已结束,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只想安静简单地活着,平凡地走完余生,老天连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他吗?无力地抱着头,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虾米,任泪水横流。

——我该怎么办,本以为已经不再痛的心此时却痛得全身冷汗直流,本以为可以平静面对一切,可真实的感觉欺瞒不了自己。那个人为什么还要出现,说好将一切放下,为什么我还是会这么混乱,上官承夜,我就这么碍你的眼,究竟要将我逼到什么样的境地你才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楚焰希突然想起没跟苏异说一声就自己回来了,见苏异这么晚还没回来怕是还在诊所等他,慌忙拿出手机正想打电话,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整理好情绪跑出去一看,果然是苏异回来了。

“苏异,不好…”意思。话没完,却意外看见和上官承夜一起站在院子里的原泽风。

“他…”

苏异颔首,在他回来见到上官承夜的时候,自然明白了。看着楚焰希和自己一样红红的眼睛,答案不言而喻。

“小希,我好饿,今天小雪不在,真是累死我了,我要吃水煮肉片。”苏异旁若无人,大声说着话,撒娇般地搂着楚焰希的胳膊,就像个示威者一脸得意。

被苏异这一闹,楚焰希低闷的心情也稍稍缓解,温柔一笑,甜甜地回应:“没问题。”

“耶,小希,我最爱你了!”苏异高兴地跳起来在楚焰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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