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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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 殇花-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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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前嘈杂的时间,我看到“引渡之间”原本完好无损的经文屏风上有一个小洞。     
  会不会,有人想陷害三王……会不会,真凶已经逃逸了?这些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不知为何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不是都摆明了吗,是被黄本儿上身的三王杀掉了大王,不是很明白么……     
  我又记起一个夜晚,差点溺死被救起时那双碧色的眼,那双毫无防备的眼……正在东想西想,我看见一个身影在远远的地方掠过,身形,有些像刚才看见的,上了身的三王——也就是黄本儿。     
  他想做什么?我不假思索,小跑了起来,他走得极快,像是怕被谁见到,宫里早乱糟糟闹成一团了,谁还有功夫去深究别人在做什么。     
  这个人在一片僻静的丛林里停了下来,他脱去外衣,里面赫然是三王的衣服,他左右张望后,迅速褪去三王的衣服,抖抖着手,火折子一现,火舌快速窜上布料,衣服就这样付之一炬。     
  “那边好像着火了……”我假意察觉这边的状况,捏着鼻子伪装声音,意图吓走他,我好争取时间拣点“有用的东西”。意料之中,烧衣服的男子仓皇地踢灭了火种,莫不是心虚,他为何这样匆忙。     
  我看他真的跑了,才放心地赶忙跳出去看看那堆已经灭掉的残迹,我懊丧地发现,衣裳几乎烧得不成样子,仅仅剩下小小的,看不出是什么样子的残布,上面残留了一点点血渍。     
  该死的,还是晚了一步。     
  在我失望之余,竟瞥见不起眼的草丛间还留下一件不可思议的物品——“引渡之间”的钥匙,它出现在这里!     
  在三王进“引渡之间”前,我亲眼看到大法灵师将这把钥匙交给了三王,因为钥匙上镶嵌着绿色的,如猫眼的宝石,而且其花纹又特别,所以任谁也不会弄错。     
  我曾听大法灵师不止一次提起,“引渡之间”的钥匙仅此一把,要我提醒他好好保管。     
  我攥紧“引渡之间”的钥匙,深信,大王的死,是个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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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奔回“引渡之间”,天色已经暗得看不清楚。屋里热闹哄哄,哭成一片,只有烛火不息地燃烧,尽了一支,又重新换上新的。     
  伏在已直挺挺不动的大王日帆身上嚎哭不止的,一定就是他的母妃了。     
  而其他人哭的哭,低头的低头,他们或静或动地等待国君的命令。     
  老皇上迟暮之年丧子,早已老泪纵横,顾不得圣上威严,毕竟也是为人父母心。     
  这一片混乱间,有一个人显得格外寂寥,夜风微微,吹在身上也是暖暖的,而暖风似乎吹不进三王月升的心里。他的衣服上满是鲜红的血,被风一吹鼓鼓的,张牙舞爪诉说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的发有些乱了,可是神色却一点不乱,发丝撩拨在凝脂般的皮肤上,擦过殷红的朱砂痣。     
  “是他,是他,是他杀死了我儿,我的日帆啊,皇上,你要替我做主!”大王的母妃像是想起了什么,倏然扬起满是泪痕的脸,愤怒而哀伤地请求皇上对三王严惩,那样子,活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皇上听了,看看一边已经死去的大王日帆,又看看另一边冷漠而视的三王月升,踟蹰不决。     
  “皇上,你还在想什么,快点处死他啊,处死他啊,我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是皇上你的亲儿啊,所以……所以他要杀掉日帆,他好谋权篡位啊。”大王的母妃又进一步动摇皇上,恨不得替犹豫中的皇上做了决定。     
  皇上摇头叹息后,道,“月升……你不该啊,朕平日听闻你手段毒辣,没想到你连日帆都……哎……不管你是被黄本儿附身,还是出于自己的目的,你都杀死了日帆……朕……不能保你……”     
  三王像是早就能猜到结局一般,轻轻闭上眼睛,这样的他看起来少了拒人千里的感觉,在他听完皇上的话后,还是错愕了短短几秒,仅仅一闪而过的受伤,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射出浅浅的阴影,接着,是长长的漠然,一如已与所有无关的漠然。     
  这一刻,我竟然没有害怕,唯有对碧眼三王的同情,那双无防备的眼又在我脑海里徘徊,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下,我脱口而出,“皇上,三王他是无辜的,我能证明!”     
  皇上恩准我向他阐明一切,我缓缓跪在三王旁边,他问,“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很认真地仰头对皇上说,“我能证明三王是无辜的。”原本还没有想全这一切来龙去脉,而当看清“引渡之间”旁边放的大箱子以及他人告诉我大王的死因,我就猜想得到事情的大概了。     
  夜晚,似乎无限绵长,碧色的眸看着我,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盼望我为三王洗清冤屈,或者不怀好意地诅咒……       
第43章 所谓真相     
  “说吧……”皇上正了正神色,语气平淡地提示我可以陈述了。     
  大王的母妃怨毒地看着,仇恨的火焰连我一同卷入。水淼娘娘好意般地开口,“如果这个丫头不能为三王洗刷罪名,那么她……也要同罪,皇上,您觉得呢。”     
  皇上闻言,捋了捋胡须,颔首道,“水淼所言极是。如果你不能够说出足够的理由证明三王的清白,那么……朕将将你们同罪。”     
  “是。”我摸索出藏在袖子内“引渡之间”的钥匙,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慌,在那么大的威慑和压力下,如果说想要全然从容不迫是不可能的。我有些紧张地将钥匙递给皇上身边的公公,公公略微检查后恭敬地呈给皇上。“皇上,这个是‘引渡之间’的钥匙,我……奴婢听大法灵师曾说过,天底下只有一把,并无复刻。”     
  我再举高钥匙,让在场所有人能够看仔细钥匙真伪。 “皇上,容许奴婢能够问大法灵师几个问题。”     
  皇上点头,表示许可了。     
  “大法灵师,您最后看到这把钥匙是在什么时候?”     
  “恩……最后,是在进‘引渡之间’前我交给了三王殿下。”大法灵师几乎想都没想就确凿地回答,接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惊讶不已。“可是……现在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神秘一笑,信心倍增,说出关键,“这个,是我跟着一个人到了树丛后发现的。那个人当时正在企图毁尸灭迹。他在放火烧三王的衣服,衣物已经几乎烧尽了,可是他遗忘了这个,三王放在袖口里的钥匙。世间仅此一把的‘引渡之间’的钥匙。”     
  那一刻,“引渡之间”乱了,众人哗然,免不了几句七嘴八舌,即使是在龙颜面前,八卦是人的天性。     
  “这……”皇上也似乎对整件事情产生了怀疑,我的举证并不是全部,而是为了引出一个人,我深信,那个人一定会在某个隐秘角落暗暗窥视这个事件的结果。在他人议论纷纷时,我努力看清每一个人的反应,果不其然,有一个身影悄悄往柱子后挪了挪,我怀疑地眯眼,“是他!”我认得那双鞋,因为皇宫内的道路几乎都铺垫了或多或少的石子,别人的鞋都是比较整洁的,唯有那双,周遭都布满了泥垢,而他鞋尖的小洞应该惊慌踩灭火种的铁证了。“皇上,请把那个人捉起来,他就是之前放火烧衣的人!”     
  不费吹灰之力的,那个藏匿起来的人被两个健壮的侍卫架了出来,他很平静,胸有成竹的模样。     
  “皇上,奴才并未放火烧衣。请皇上明鉴啊……奴才冤枉啊……奴才自小惧火,根本不敢拿火折子啊……远远看见火就避开三尺……”他又转向我,“你不能为了帮三王殿下说话就胡乱栽赃……”     
  我抢白,“你确定,你近期没烧过火?不曾碰过火?”     
  “是,是,没有,绝对未曾碰过。”他笃定地点头。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话刚落,他诧异望着我,“皇上,请您让他站起来,然后看他的鞋尖。”     
  皇上从高座上踱步下来,“有个破洞,这又如何。”     
  “这个,是他之前踩灭火时留下的证据。也许,他赶着来这边看好戏还没来得及发现吧。”     
  “这个,这个,这个,是奴才,是奴才做事时候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划破的……是的,划破……”     
  “不可能!早知道你会这样说,被火烧的东西和被利器划开的结果是不会相同的,被利器划破的布料应该是有线头的,而他的,请大家看看,不但没有线头而且有焦痕,明显,是被火烧过所产生的破洞。”我振振有辞地反驳他的谎言,终于在这个的脸上我看到的怯懦,还有手足无措。     
  我不能给这个可能是真凶的男子一点喘息的机会,“为什么你不说实话,因为……你才是真正杀死三王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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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更深了,三王跪在我身边,皮肤白如雪,朱砂痣红如火,他目不转睛地看我,碧色眼眸平静无波,他至始至现在未说过一句话,令人猜不着他的情绪。     
  “什……什么……”皇上有些茫然地发问。     
  水淼娘娘突然插嘴辩驳,“皇上,水淼记得当时无论是‘引渡之间’外还是屋内,都没有这个人呢。怎么可能会是不想干的人杀死大王呢……皇上您看呢……”     
  只要是阴谋,再周密的也会有漏洞,就像在广阔的山,它也会有缺口那样。     
  “水淼娘娘,您说的没有错,的确,当时屋外是绝对不会有这个人的,而屋内,如大家所见也只有三个人。除去昏迷的大法灵师外,只有三王和大王,所以大家才会把大王的死都一律认为是三王做的。”我见水淼娘娘一脸所言极是的表情,话锋一转,“可是,也许,在这之前,已经有人藏匿在‘引渡之间’,伺机杀死大王,陷害三王。”     
  “什……么?”这回,轮到水淼娘娘张口结舌了。     
  “皇上,您看您坐的位置身后是什么。”皇上依言回头看了一眼,“是屏风。”     
  这个屏风上写满了经文,看颜色,看制作的工艺,应已有些年代,“这个屏风能够放在作为法灵师最崇高场合,想必它一定很珍贵。”     
  大法灵师连连点头称是。     
  “可是这样珍贵的宝物上,竟然有个小洞。皇上,您不妨派人把屏风搬开,或许,有答案证明这个人是怎么提早藏在‘引渡之间’的。”我心中打鼓,不知揣测是否正确,如果错了就要更换想法了。     
  皇上离座,派人把屏风暂时移开,千盏烛光照射下的真相,将要浮出水面。     
  “居然,里面有那么大的箱子。”     
  “若是说一个人藏在里面,可有可能?”     
  “朕以为,有。”     
  正当皇上慢慢信任我,按照我的思路考虑时,原本一声不吭的烧衣男子发出抗议,“奴才……奴才……没有杀死大王殿下的想法……奴才不过是宫内一个小小当差的,为什么要杀死大王殿下……我没有理由……”     
  “你有!皇上,到现在,没有人晓得这个人的身份,他既然是宫里的,为何还不报上姓名。而他的名字,就是他杀死大王的动机……”我几乎是扑过去,强硬地撩高他的袖子,“大法灵师,你应该认识这个图腾吧?”他在换下三王血衣时我曾不经意间看见他手臂上奇怪的图案,而我赫然想起,那图案居然是大法灵师给我的簪子上的样子,大法灵师曾经说过,那个图腾是一辈子都去除不掉的,也是黄家传人的标志。     
  大法灵师听见我叫他,慢悠悠地行走过来,蹲下身子,想仔细瞧一瞧那个人手臂上的图案。     
  那个人使劲想挣脱我,我差点吃了一拳,三王不动声色地探出手,牢牢扣住那人的手腕,令他动弹不得。     
  “哎呀,你是……你莫不是……你……你……”大法灵师看清楚了图腾,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没错,他是黄本儿,他根本就没有死。所以他才能实现杀死大王的计划,打开门的所有人都看到所谓的被黄本儿附了身三王,殊不知,这个人就是黄本儿。他为什么要杀死大王,他当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或许他与大王之间有什么冤仇吧。”死者为大,我避忌一些无由来的传言,隐晦地带过。     
  “呵,没想到,被你看穿了。没错,我就是黄本儿,我就是在那场火海里逃生的黄本儿。我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报仇。”黄本儿深吸一口气,不再惊慌,有的只是从容以及莫名的伤感,“宫里的传闻也是我散播出去的,那是事实,是这个人……”他连指认的力气都没有,可所有人都知晓他说的“这个人”是已死的大王,“他给我灌了迷药,然后放火想将我活活烧死,老天怜我,我当时喝的不多,所以才逃过一劫。其实,他不但想烧死我,他还已经杀死了我的妻子,就因为贪恋我妻子的美色,竟派人将她掳走……还……还肆意地凌辱了她……我妻子不过三日就悬梁自尽了,她给我留的绝笔信,道明了一切……”黄本儿咬紧牙关,强忍的泪水还是静默地掉了下来。这个看似华丽无比的皇宫,值得哭的事情,原是那样的多。     
  “引渡之间”一片寂静,恐怕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清晰。     
  “是我杀死他的。这个小丫头,说的没错。”黄本儿干脆地承认了,“我先前就藏在‘引渡之间’的箱子里,我也是法灵师,我知道做法时必须集中精神,趁此机会,我打晕了大法灵师,还有三王,用刀子袭击大王,没想到他还有力气拿出自己的短弓,想射死我。可惜啊可惜,他射偏了。才造成了屏风上的小洞,还有我伪装三王也衣服袖子上也造成同样的小洞,所以我必须要去烧掉它。当时,我夺过短弓,射死了他……哈,我终于报仇了……哈……”黄本儿阐述完自己杀人的经过,悲喜交替,边笑边流泪,神情十分异常,却让人看了感觉心酸。大法灵师默默地抱住黄本儿,原本已不怎么健康的枯瘦身体看起来愈发衰弱了,他抚摸着黄本儿的头,闭眼流泪,“孩子,你怎么那么傻呀……”     
  谁都知道,黄本儿将要面对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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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黄本儿死里逃生能够索性重新来过该多好,只是那样想,换作任何人也无法放弃这样沉重的恨意包袱,或许,只有报仇,才能让他解脱。冷静地做个智者,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引渡之间”有人暗暗抹泪,是在同情谁呢。     
  浮云遮盖圆月,大王的母妃又大声哭了起来,“大王,我可怜的日帆,日帆……像一个信号,其他人也跟着或真或假地哭了起来,哭声喧闹,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再也不能说话,再也不会相见。     
  有时哭的作用很多,譬如说,逼男人下决定。     
  “把黄本儿拉下去,等候处决。”皇上似乎对不停歇的哭声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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