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 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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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 殇花-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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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我仰慕她。尤其是敬佩她的博学、不仅是精通琴棋书画、对观星玄术也有涉猎,十六岁就被誉为天泽第一才女,秀美的外貌加上这个称号,让求见一面的登徒浪子、文人墨客趋之若鹜,都以见茴湘师姐一面为荣。我偷偷凝视她的侧脸,师姐总是含笑对我,也如此对别人,我猜不到她心里是谁,我就这样,无喜无悲地随年华成长。     
  某一天,朝廷下旨,召见云茴湘进宫。     
  我坐在师姐经常观星的亭落里看花开的茂盛,师姐没有再回观中,师傅说,她已成宫里之人,不会再回云虚。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因为我也是相士啊,她的命数早已呈在茫茫星海里了。但是,我却从没有想要拉住她,我不会阻止像姐姐的女子的幸福。     
  那一刻,终于明白我对师姐的情感是什么,她与我的亲姐在个性上迥异,却让我同样感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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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日飞过,据说廉南府的刁蛮郡主猝死,师傅就派了我去那摆设道场,超度亡魂。道术平平、又闲散的我是最合适不过这差事的人了,这回走时,师傅的眼神和平日不同,他唤我……柳,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不问,慢吞吞地下了山。每日散漫地喝得东倒西歪,王府里大主子不在,倒是小鱼虾兵若干,我望着灰败脸色的郡主,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涌上来,明明已死的人,怎还会有三座冥灯长熄不灭。我虽然诧异,看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第二日也就抛在脑后了。     
  是夜,一个王府护院大汉连滚带爬地冲撞进我的道坛,惊恐地含糊喊着什么,仓皇地拖我去灵堂,说是有妖孽作祟。有意思,我假意醉了,歪歪斜斜奔入灵堂,看着眼前的女子,确是前日还躺于柩中毫无生气的郡主,那眉间突生的绛红痣烧红了我的眼。     
  我“尽责”地驱妖,妖是没除,反倒被这泼辣的母大虫狠狠揍了一顿,酒意也醒了大半,我瞧着同行的师兄弟露出鄙夷的神色,故意不还手,任她打着。过会,她撒够气放手,问了小婢女一些问题咳出黑血又晕厥了,我像着了鬼似的竟在众人未有反应时,将地上状似奄奄一息的她拦腰抱起……     
  实在奇怪,我百般寻找她的命定星数,在广阔苍穹中竟未有她的命数,这是怎生的怪异?     
  无意间发现那郡主带着一匹狼偷偷摸摸似乎准备离府出走,看着她还未成功却已因为遐想而奸笑的表情,我倏然决定帮她,以她那身手,我猜,连门口还未摸到已被关了幽禁。就当是日行一善吧,比起朝廷之人,我更愿意对真性情的她伸出援手。     
  果然,当夜她包裹款款翻墙出走,我替她打晕了不少侍卫,那在墙头哀叹又不敢下决心跳下的样逗得我忍俊不禁,解决完最后一个侍卫,我跃出府,对着还在那的她,轻笑。接着,就是那笨手笨脚的女子不太好看地掉了下来。     
  我知道,我不该与她一起玩私奔小姐游戏的,我告诉自己,只是想看看她的命盘到底是什么,怎会如此诡异。宽慰了自己,便顺利成章的上路了,牵着她的手,好暖。我紧了紧,她唤着我哥哥,偷偷朝我笑,那样狡诈的笑容,我突然想,是不是,我自诩聪明是不是着了这小妮子的道了……     
  她的容颜在与师姐比较下还是略失色一些,可那眉间痣却烧得她整个人亮了起来,若,涅磐的浴血凤凰。     
  她有时会吵吵嚷嚷跟小孩子似的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不依就遍地打滚,或者揪着那通身雪白的狼,喊着,天啊,你要饿死贤良何为天;地啊,你错杀美女惘为地。哀号遍野。手抓着叫小白的狼,眼却幽怨地望着我。     
  每逢此时,我只好举白旗投降,认命的在大冬天上天下海给他饱口腹之欲。甚至,有日还要吃草莓,我差点也想喊天啊地啊的,还飘雪的季节哪变出来草莓给她大小姐,最后还是采了像是草莓味道的果子递给她,她咀嚼着,幸福地笑着,她说,有你真好。我口中原本酸涩的野果也成了甜香,我想,是她简单的幸福感染了我。     
  若说她疯疯癫癫的孩子心性,她偏偏又会说出一些我从未听过的大道理,不经意间,我的生活在翻天改变。看她眉飞色舞给我讲《仙剑》的故事时,心一动,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我们也要有一对莫失莫忘,一起吃到老,活到老。若你丢了,我寻你。”     
  这样的承诺把我自己也惊了,渴求自由、平凡的我是怎的了,怎会对一个女子说出如此笃定的话。她依然表情自若,粗鲁地丢下刚才从我那抢走的鸡腿,油腻腻的手抓住我的,粲然露齿一笑,“好!”我一时心神觞扬,不能自抑。     
  我们就这样,过着对她而言有些艰苦的日子,除了对食物的要求,她几乎没有说过一句埋怨,我每一转头,都是满满的大笑脸。逃了近月,追兵还是来了。     
  当我假意反噬时,担心她会伤心,居然一丁点在她那都没瞅出来,甚至还对着我翻了个白眼,讥嘲我的演技。这是我第二次这样像天地间只生剩下我和她那样牵着手,她的手心有薄薄的汗,我知她害怕,却仍给我一个大大的笑颜与全然信任的眼神。     
  是那一刻,我心已动,还是,我心早已棋在局内,只能进不能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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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追兵缠斗着,她闲闲地看好戏的架势色色地瞧着我,哎,让人头疼的丫头啊。     
  突地,我见寒光一闪,剑已生生向她那刺去,深知那些追兵绝不敢伤她的,可我的脚还是忍不住移动了,以往那无谓的姿态再也站不住,笑容调侃不起来。我直直看到带着隐隐蓝光的剑身从胸口没入,并且刺骨冰寒,恐怕是兵器喂了毒了罢?幸好,没伤着她。     
  我头回见到她如此认真的样子,如修罗般嗜血的眼眸,她说出残忍冷酷的话,我看到她眼里的无情,还有惊恐,我想对她说没事,意识却渐渐涣散开来……     
  她居然能挑拨起追兵的内战,趁乱间艰难地扶持着我的身体,瓢泼大雨,淋湿了她的衣衫,她的头发滴滴答答快要拧的出水来,这个小女人咬着牙,一步一步,不愿放弃我,我看到她苍白的面容,倔强的表情,心里一痛。     
  那个该死的太监竟把她一把推到了生死边缘,她的眼里一片清明,她最后的话,居然只是对我说,柳,保重。     
  我看着她越来越向下的身体,越来越抓不住的手,心一横,索性抱紧了她,一起坠落下万丈深渊。山风凛冽,耳边响起谁的呢喃,臭小子,等你醒了找你算账……     
  我紧了紧怀抱,杜颜,为你,断头台前走一走又何妨……     
  小时候那种陌生而又怪异的感觉在五脏六腑喊着释放,悬崖深潭的水若有了生命般冲涌而上,形成一束巨柱,水波接住了坠下的我和颜,缓缓带着我们浮在平地。虽然她晕过去了,却依旧紧紧抱着我,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满身泥泞。我的泪,终是掉了下来,颜……     
  巨痛袭来,再也支持不住……     
  醒来时,感觉自己口里有人努力大口度气给我,且絮絮叨叨不停,那唧唧喳喳极是聒噪,心窝里却填满了喜意,刚想苏醒,她柔软的唇又贴着我的,我呼吸一滞,坏心的再享受她难得的温柔,身体的热度升了起来。我天性冰寒体质竟也血气热涌,猜着自己的脸定是红霞遍布了,这个有时迟钝的让人心疼的女子啊……     
  实在心疼她的哭嚎,睁开眼睛,望见那泪流满面的颜,只想拥抱着她……     
  毒还是周身窜起,我自知是御水封印解除了,毒素行走在体内脉络的速度几近疯狂。我从不惧死,但这一回,我对人世如此眷恋,我想看她所说的美丽瞬逝的烟花,想尝她流着口水说的蛋黄南瓜,想陪着她一起老去,一直一直……     
  担心她瞧出我的病态会担忧,只好沉默,大部分时间里,我痛得已经话都说不出,只有冷汗涔涔,逼迫自己不叫疼。正当我焦急此情况时,师傅始料未及的来了,他观星见我命盘有异,亲自下山,劝我先回云虚山,他看着我眼角愈发湛蓝的蝴蝶,叹气,“终究是命……徒儿,只是解毒罢,往后还能再见。况且朝廷那边我们总不好不顾忌的。”犹豫半天,点了点头。     
  “明日走。”     
  我将一只常年贴身的玉蝶留在她的手心,这,是我们的莫失莫忘。离别,多不舍。我怀里她纯净的睡颜,不染尘世浮烟,不再吵嚷的樱唇,火光下,粉透的诱惑,低首,轻轻啄了一下,怕惊扰了佳人美梦。脱了袍子,盖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嘤咛”一声,翻身继续沉睡。     
  提起剑,走出谷,回头望,无数次。     
  颜,下次再见,我不会放手……     
第8章 杀猪歌后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诸多形容词也不足以描写我现下的狼狈不堪:磨破了保暖的厚底鞋,污污黑黑的破布东一块西一搭勉强还能蔽体,遮风挡寒的作用早已没有。     
  我自从蹒跚地走出那座山谷,四处无依,孤女般立于这陌生的天地之间,风沙逼的我眼睛生疼,恐怕穿越史上我也能算是较为凄凄惨惨萋萋的了,谁能比我惨!?吼吼。噢,下雨了,或许下雨的不止是天气,我环住自己缩在破庙角落,想哭,无泪。     
  换季总是那么令人兴奋,这个蜕变的季节里,没有力气去苍茫心碎,没有逝去铅华的淡定自若。柳走了,徒留我在雨中回望。     
  我要活下去,活不下去,也要慢点死。     
  追着跟我抢供奉台上馒头的乞丐青年,好手好脚的,跟我一弱女子争这一餐半顿的,等我逮住了非扒了他的皮!我咬牙,小样儿的破狼,又冷漠地数蚂蚁。它从不在人多时出现,否则我早踹它给我偷食去了,还轮得到它在这给我装大爷!?     
  “姑娘、姑娘……”沙哑的嗓音回荡在破庙里,来者边说边推搡着我。     
  本姑娘我饿着呢,没啥好气地瞪着声源,“你想干嘛?”看来人眼珠浑浊,满脸麻子的尊容,哼,据说这长相的人十有八九是反派角色,鉴定完毕。     
  “唔!”这次捂着我的不再是柳那有阳光味道的手,而是浸渍麻醉药物的帕子。迷药?昏迷前,我蒙胧着眼再次牢记麻子那得意的丑恶嘴脸。妈妈的,没想到丫也是个隐藏型小BOSS啊。     
  往往被绑架后我以为醒来会出现以下几个基本可能场景:     
  1、地牢恐怖型:阴暗潮湿、四害横行、满脸横肉的路人甲大汉会拿着鞭子,抽搐般的奸笑,身边瑟瑟发抖的小雏菊若干。     
  2、豪华阵容型: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抱着我喊:“XX,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妻子、姐姐、女儿。不排除会弟弟、哥哥、相公的乱叫,谁知道这年头盛不盛行耽美)     
  3、不咸本淡型:普通的农舍,淳朴的大妈、大叔、二狗、三板栗,给可怜的我煮粥喝汤,说是路上见恶霸劫持,一时不忍,救了回来。从此以后,我改名叫四妞子。     
  4、科幻妄想型:穿回去啦~重新坐在马桶上了,或者到另外一个朝代、外星系等等……自从穿过之后,我已经对这种荒诞陆离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5、孽情虐人型:“小丫头片子,醒了啊,大爷我要SM、H你了啊。”说着,帅锅拿出蜡烛、鞭子等刑具若干。好的结局:从强J到顺J,从顺J到反强J,成为了一方SM霸主。坏的结局:还说啥,挂了呗     
  6、下海自强型:一个女人,想成为名女人的途径无非三种ONE!皇后!TWO!才华横溢的词人!THREE!名妓!     
  我为自己的分析暗爽了一把,饥肠辘辘地满眼闪着小星星,转醒后就牢牢捏着麻子脸的手,感激涕零地道:“大哥!你早该把我劫到这儿来啊!”     
  麻子脸神情像是瞧着神经病了,赶紧撇清关系似的甩开我的手。本姑娘我也不在意,迷恋屋子里浓郁的、类似薄荷的燃香。床铺也软软的,锦被轻纱罗帐,我似乎一直早逃亡,忘记多久没有踏踏实实睡个好觉了。     
  这所屋子里最有意思要数案几上的金丝笼里待着的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我用手指戳它的翅膀,我突然联想起曾也这样戳柳的面颊,想着,稍有些黯然。我一直都不晓得自己对柳抱着是什么样的感情,说不尽的亲切,道不明的暧昧,心中又隐隐觉得那不是爱情,究竟是什么呢?正兀自沉思着,那只鹦鹉可笑的声音嚷着:“风骚老鸨到……风骚老鸨到……”     
  老鸨?     
  就知道世上没那么便宜的事儿,还以为被卖到好人家了呢?单纯啊单纯,我怎么命途就如此多舛?当真妓院是穿越四大名胜之一么?     
  哇……     
  当见到老鸨本人时,我不由地心生怜惜,不争气的眼几乎快要粘上去了。     
  风华绝代!     
  妖媚入骨!     
  眼前酥胸半露,妖而不俗,眼中脉脉含情的女子,怎是一个美字了得!     
  当初见着自己现在的脸会如此惊艳,完完全全,是因为世面见得少啊!     
  美人说话了,娇滴滴的,嗲嗲的,好不叫人迷醉,“哪个嘴碎的小丫头片子教得这鸟儿都没规没矩了?”睨了鹦鹉一眼,哦哦哦,我心中的玫瑰开了,哦哦哦,好美。她径自坐下,麻子脸讨好地端着茶壶给老鸨倒水,“您别跟这畜生较真啊,今个儿我给你捎新货来了,您先看看?”     
  美人懒得回他,倒是认真地上下打量起我,一副揣测我能有多大投资回报率的样子,见了美丽的事物就迈不动步的我,竟被她目不转睛地看的有些有点害羞,跟刘姥姥似的不敢抬头。     
  约莫一分钟后,她还是噙笑,未说一字,屋子里很静、相当静,静得让我心里发毛。麻子脸连大气也没喘,只敢鬼祟地用余光偷瞄,我正巧与她的视线相撞,只好讪讪笑着,首先张了嘴,“美人老鸨……”话一出口,我也觉着自己挺狗腿挺无耻的,但倒也只是陈述事实嘛。     
  “噗……!”她原捧着盏茶,沏了水气,啜着杯中物。闻言,口中的茶水尽数喷到了麻子那星落密布的脸上。     
  我顿时乐了,小样儿麻子脸小BOSS,有报应了吧。     
  美人优雅拈着绣花帕子擦嘴巴残渍,“姑娘,几岁了?可及笄了?”     
  “回美人老鸨,颜……呃,染儿还未及笄。”故意报小点,还不知她是人是鬼,会不会逼良为娼呢,可是……我真的那么像发育不良么,幽怨地看着小胳膊小腿,长得挺好啊……     
  她听见我这样唤她又是吃吃地笑了一阵,问了些大约事情,我一一半真半假地答了。     
  “小姑娘嘴倒挺甜的,人也机灵,恩……我挺喜欢你这样儿的。以后啊,先做我的贴身丫鬟吧,以后怎地……我再好生想想。”言毕,她起身,髻上的珠链子闪得我眼疼,美人意味深长地轻瞥我眉间似火红痣。     
  那道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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