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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王妃(完) 文 / 蓝天雪影
001娶妻
此时正是春日午后,桃李争艳,碧色的湖面水汽氤氲,湖面几尾锦鲤怡然自得地游来游去,枝头鸟鸣啾啾,清幽而自然。
谨王的书房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惊得外面树枝上休憩的鸟儿扑腾着翅膀惊惧地飞走。
“我不要娶她。”十岁的南恨天仰着他倔强的脑袋,风眼中是浓浓的怒火,就这么双手叉腰,和谨王对峙着,父子两一大一小的脸,还有周身散发着不服输的霸气,都是那么相像。
“放肆,这门亲事是在你出生时就定下的,由不得你要不要。”谨王也火了,逆着阳光,南恨天看到他依旧俊朗的面容,梳的一丝不苟的黑发,狭长的眼睛,末梢微微挑起,声音冷清沉稳,眼神锐利威严,带着他不能拒绝的压力。
“那是你定下的,不是我,如果父王执意要那安什么进门,不如你去娶啊。”毕竟是做上位者太久了,谨王的视线太锐利,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下,南恨天只觉得身上被什么压住似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却依旧不畏输地捏紧拳头,迎着他的锋芒,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逆子,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期已经定在三日之后,你不娶也得娶,娶也的娶。”伴随着一阵凉薄的风响,南恨天的脸已经被重重的打得侧了过去,他捂住脸,小小的少年,就这么看着他的父王,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恨意。只因为那个女人死之前让他快点把她的孩子接过来照顾,免得留在将军府受到欺压,他的父王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也不管这场婚礼会不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母妃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已经关闭了芙蓉院连他也不见。
都是那个女人,让母妃天天以泪洗面,就连他也不待见。
都是那个女人,让父王对她痴心不改,让母妃绝望寒心。
如今,她死了还不安生,想让她的女儿进王府,她想的倒美。
恨,蚀骨的恨意,那份愤恨和不甘,如地狱之火燃烧了他的眼眸,他挥手,把书桌上的东西拂落了一地,夺门而去。
“小王爷。”等在门口的喜福挺着房间里的争执已经吓得胆战心惊,这下见小王爷怒气冲冲地跑出来,顾不得多想,硬着头皮追上去。
“喜福,陪我摔跤。”他只觉得心中满腔的怒火得不到宣泄,一进了自己的院落,就脱了上衣对着喜福叫道。
“是。”喜福一张包子脸皱成了苦瓜,却也无可奈何地答应了,话音才落,就看到南恨天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的过来,他堪堪躲过,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躺在地上起不了身。
“没用的东西。”南恨天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恨恨的道,拿起一边的剑,舞得虎虎生风,来回之间,喜福竟然觉得满院落都是虎啸龙吟,小王爷进步的可真快,他心头想着,揉着红肿的膝盖,慢慢爬了起来,一丝担忧缓缓落入眼底,小王爷如果还是这般和王爷对着干,只怕要吃苦头了,这个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也由不得他反抗。
“啊~”南恨天一剑砍到桃树上,满数的桃花摇曳,落下一地的残红,他发了疯似的用力砍,那么粗的桃树,转眼之间,已经断掉了,巨大的倒地声吓得喜福一个灵激,站了起来。
却见南恨天轻松地转动着剑柄,剑锋划破漫空飞舞的粉色,手中的剑以一道优美的弧度,‘噌’的一声入鞘,他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咧嘴一笑:“喜福,去告诉父王,我-答-应-迎-娶-那个女人的孩子了。”
“啊?”喜福惊讶地抬头看他,嘴巴长大的可以吞下一个鸭蛋,刚才还和王爷大吵大闹抵死也不娶的小王爷,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呢。
“还不快去。”南恨天像是想到了什么,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踹了喜福的屁股一脚:“既然父王这么想要我娶她,那我就娶,只是,他可不要后悔,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小妻子的。”照顾两字咬得特别重,好似要把心头的愤恨都倾泻出来似的,喜福吞了口口水,眼前的小王爷笑得是那么阴森,让他好像有置身冰窖的感觉,他低低的应了声是,撒腿去报告王爷了,小王爷总算低头了,这些天小王爷闹别扭,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不过,那个新娘子,哎,看小王爷的样子,只有自求多福了。
002婚嫁
这一日,整个京城都热闹不凡,所有的酒家茶楼都在谈论一件事,那就是,谨王府的喜事。谨王府家的小王爷娶亲了,十里长街,红妆素裹,举国欢庆,轰动京城的盛大婚嫁,陪嫁的队伍延绵不绝,车水马龙,简直比起去岁长宁公主和亲还要来的奢华。只是,这还不是人们最惊讶的原因,要知道谨小王爷南恨天才年仅十岁,娶得是镇南将军庶出的女儿,刚满三岁的安兮若。
南恨天一身红色骑装,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的喜服,却显得有些滑稽,后面的鸾凤花车上,垂下的层层珠帘遮着住了他的小妻子,花车辘辘,一起在城里游行了一圈,所有人都仰长了脖子,想要透过那繁复的花纹,偷窥里面的新娘,却除了珠帘晃动涤荡出的弧度外,看不见丝毫。
南恨天看着酒楼里,街道上拥挤的人群,面上划过一丝难堪,越想越气,安兮若,这都是你加诸于我的,总有一天,我要讨回来。
他恨恨的勒紧了马缰,一鞭子下去,驾着马快速往王府跑去,这街道,他一颗都不要再呆下去,不要再成为别人观赏的猴子。
“小王爷,小王爷。”可怜的喜福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着喊道:“城还没有绕完呢。”
鸾凤花车里,安兮若已经被鞭炮声震得醒了过来,她惧怕地往碧水怀里缩着,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害怕,嘴里模糊不清地呓语:“嬷…嬷。”
“别怕,小小姐,姨姨在这里,今日啊,可是小小姐的大喜日子啊。”碧水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看着她一身红色的衣服,更加衬得粉嫩的脸蛋白皙诱人,更是又怜又爱,只希望小小姐以后不要再重蹈小姐的覆辙,一生平安快乐。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恍然间不觉得轿子已经停下来了,哐哐两声新浪踢轿门的响声惊醒了她,她这才回过神来。
南恨天像是泄愤般地去踢轿子的横辕,那么地用力,却忘了那是他自己的脚,这两下之后,他单脚跳了起来,疼得龇牙咧嘴,周围的人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一张张脸扭曲地古怪,活像演出集体便秘一样,他又是一阵气恼。
等到轿子里的女子抱着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出来的时候,喜娘把红绸的一端交给他,另一端交给了那个小娃娃的时候,他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简直感觉自己就像是父王的牵线木偶,就这么生生地把这个女娃绑给了他,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还有面子的问题,气恼,羞愤,难堪一股脑涌上心头,他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一般被父王任意摆弄,就连娶妻都没有自由。
他就这么冰冷冷地盯着她,小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感觉到不善意的眼神,安兮若害怕地抖了抖,抓紧了碧水的衣领:“姨姨,我…怕怕。”
“不怕啊,小小姐,小王爷是你的夫君,是你最亲近的人哦。”碧水抱着她,拿了手帕擦去她嘴角的口水,轻柔地哄着。
最亲近的人,就像姨姨一样?安兮若偷偷地看了眼南恨天,在心里想着,可是,她看着小小少年面上冻结的冰霜,还是感觉害怕啊,不太明白啊,他不是和姨姨一样很温柔会笑着看她,怎么可能是亲切的人呢。
见新人进殿了,铴锣手们煞住的声音,而乐调的梅花则开始扬起,那梅花吹起来就像晴日溪山里水流花开,这音乐是迎神的,亦是拜堂的。
“吉时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南恨天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只得跪下身拜。而碧水也把安兮若放在了地上,轻轻在她耳边哄道:“小小姐今天玩家家酒哦,你要像小王爷那样跪下去哦。”
“哦。”安兮若这下听到了的,她由碧水扶着乖巧地跪在地上,头还埋的低低的,看的上座的谨王呵呵直笑。
“二拜高堂。”再拜,再行礼,高堂之上,只有谨王爷,谨王妃推病不来,只是明眼人谁都知道,谨王妃在生气,不然,这儿子的婚礼,哪可能就病重的来不了了,只是,这也只能在台面下议论而已,万不敢说出来的。
“夫妻对拜。”司仪的声音又起,这下,堂下的宾客都差点笑出声来,这完全就是孩子的家家酒啊,只是,却也只能憋着。
南恨天拜的一肚子火,眼看着总算要结束了,心里也吁了一口气,而安兮若却是感觉很兴奋,好久没这么多人陪着她玩了,面前的这个哥哥是好人,居然肯陪她玩,姨姨说的对,他是她亲近的人,所以,安兮若扬起头的时候,很甜很甜地冲着南恨天笑了一下,就是那个笑,让他心中的怒火忽的就如失去了根基的浮萍,再也长不起来了。
“见鬼。”他抓着头发低咒着,本来新郎是要留下来陪酒的,只是他实在太小了,这活就交给了谨王,在司仪的声音中,他抱着安兮若进洞房去了。
003洞房
这么折腾了一整天,出了大厅才发觉,外面已经全黑了,南恨天黑着一张脸,一步步走进他所谓的新房,才一进屋子,热气扑面而来,暖炉里的炭火烧得啪啪作响,想必是怕冷到了这个小新娘。
屋里等候着的喜娘已经迎了上来,看着他们在喜床上坐下之后,喜笑颜开地把一捧捧枣子花生洒在了百子千孙被上:“祝小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南恨天简直对这些人厌烦极了,早生贵子?和眼前这个才刚刚断奶的女娃娃,他冷冷一笑:“出去。”
“啊?”喜娘们面面相觑,她们还没有说完啊。
“我再说一次,出去。”这次他一拳头砸在床杨上,脸色似有暴雨来袭之势。
“是,是。”那些喜娘一见情况不对,慌忙应了就往外走,碧水站在门外有些担忧的看着里面,直到门在眼前一寸寸合拢,她没有错过小王爷眼里的风雪弥漫,这个孩子真的会对小小姐好吗?她不敢确定,也开始怀疑,小姐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刚刚床剧烈的晃动让正靠着南恨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兮若惊醒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眸,一双清澈的眸子就这么看着她,红扑扑的面上带着迷惑。
“哇……”她终于哭出了声音来,这到底是哪儿啊,还有这个哥哥好凶啊,她要姨姨,要姨姨抱。
“不准哭。”真是个爱哭鬼,他又没怎样,哭什么啊,吵得他心烦,他最讨厌孩子哭了,可是,这么暴躁地一吼,安兮若哭得更凶了,她怕怕地缩进床里,床上的枣子搁的她屁股痛死了,皱着眉,哭得更欢了,大有水漫金山的感觉。
“叫你不要哭你听不懂吗?”对方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他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人话,他想把她拉起来像对待喜福那样暴打一顿,打得她满地找牙,打得她叫她往西不敢往东,可是,他能吗?他不能。对着那张哭得涕泪横流的脸,还有那双乌黑澄澈的眸子里的水痕,他就没了力气。
“哥哥,屁屁疼疼。”她指指她的屁股,眼睛里仿佛有流水潺潺,两眼无比晶亮,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麻烦。”南恨天一把拧起她,掀开床单,把上面的枣子花生什么的抖落了一地,看的安兮若一双眼睛挣得老大。
“好了。”他随手把床单扔上去,也顺着把眼前的小人儿扔上床去,起身往外面走去,他可没心情陪着这个小娃娃耗,只是,门却是上了锁的,他使劲地拉,暴躁地吼道:“喜福,还不给小爷我滚出来。”
“小王爷,王爷吩咐了,为了吉利,今晚您要和小王妃一起住,您就忍忍吧。”喜福艰难地开口,即使隔着门,他也可以想象小王爷那张黑的堪比厨房锅底的脸,以及自己明天被打成猪脑袋的命运,只是,官大一级还要压死人呢,更何况这是王爷亲自下达的命令,吩咐他如果搞砸了,他直接找跟裤腰带上吊吧。
“你。”使劲地摇了几下门,南恨天终于灰了心,咬牙切齿地回到喜床上。
“哥哥。”本来被留在床上一个人吓得直流泪的安兮若看见他回来了,咧开嘴又是一笑,粉嫩的脸上还挂着长长的透明的泪痕,看的南恨天心头一软。
004尿床
“哥哥,若若睡睡。”她很自觉地往他怀里缩,寻找着温暖,肥嘟嘟白藕一样的手在他身上乱抓着,嘴里咿咿呀呀的嘟哝着什么,红烛还在燃烧,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看着她已然熟睡的脸蛋,浅浅而柔软的发丝垂在耳边,身上还飘逸着淡淡的奶香味,口水从嘴角流下来,淌到了他的衣服上。
好脏,他眉头一紧,就要推开她,却看见她小鼻子一吸,软绵绵如棉花糖的声音就叫了出来:“姨姨。”
南恨天推她的手一顿,忽然想起了他两三岁的时候,也是跟着嬷嬷身边,叫着嬷嬷,那个时候,嬷嬷才是他最熟悉的人,而娘亲,只有在偶尔的饭桌上可以看到,穿着精致的衣服,打扮的很高贵,也很冷漠,甚至对他连一个笑意都没有,就好像看陌生人一般,眼光就这么掠过。她才这么小,母亲就已经去了,也是一个没娘疼的可怜孩子,可是,如果没有她的娘亲,他是不是会幸福一点,能像他的堂兄一样,依偎在自己母妃怀里笑,到底要不要恨她呢,到底该不该恨她呢,越想越复杂,越想越纠结,才十岁的南恨天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燃烧的极快的,偶尔还要啪嗒一声爆一下的红烛,睡不着觉了。
两个半大孩子一起睡觉的后果就是——
南恨天只觉得肚子上一阵热潮,他好像明白了这是什么,铁青着脸掀开被子,看着喜服和被单上一大片水迹,一张脸又黑了几分,黑的那叫一个纯粹啊,简直堪比煤炭。
安兮若也好像是知道了自己做了坏事,或者是被尿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不舒服,她开始扯着衣服哭起来。
“开门开门。”还知道哭,南恨天看着那张哭得好不凄惨的脸,抑制住了要打她的冲动,掀开被子,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拍的噼啪作响。
“小王爷,您怎么又来了。”喜福简直要哭了,就连声音里也带了隐隐的哭腔,还以为小王爷已经接受了安排呢,没想到,哎,这么折腾起来,他可就要英年早逝了。
“她尿床了。”被怒气憋着,南恨天如狮子般吼道,震得正趴在门板上的喜福耳朵一阵嗡嗡叫。
“什么?哦,好的。”喜福惊讶地直起身,把门打开了,招呼着宫女们进去帮忙,住在一边房间里的碧水始终放不下心,辗转床侧就是睡不着,这时听见外面的震荡,也披了衣服出来。宫女们七手八脚把安兮若抱起来,可能是看到太多不熟悉的人抱她,感觉到害怕,安兮若哭得更加响亮了。
“你们轻点,弄哭她了。”听她哭得真是烦躁,好像他见到她就一直听到她哭一般,南恨天已经被折磨的不耐烦起来。
“是。”宫女们轻声应道,只是看着眼前哭闹个不停的小王妃,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小小姐。”碧水一见到她哭得鼻尖都泛红的小脸,心疼的都拧起来了,一把抱过来,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地把她打湿了的衣裤换了下来,这边,南恨天已经甩袖而去。
“小王爷,您不能走啊。”喜福扑上去哀嚎:“你要是走了明日王爷要剥我的皮。”
“滚开,再敢拦着你也不用等到明日了,我现在就剥了你的皮。”南恨天眸光中厉色一闪,恶狠狠道,吓得喜福马上滚到一边,委屈地看着他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