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加尔觐见皇帝,已经离开一个多礼拜还不曾回家,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脚尖登时传来一阵彻骨的凉意。
“唉,要本王怎么开口啊。”阎王欲言又止,居高临下看着眉儿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大是得意。
眉儿摇了摇头:“您不说算了,我自去了啊。”
“唉唉,慢走……这样吧,我给你看一个幻境,这是阳世很快要出现的事情,你看了自己斟酌一下,我先回去了。”阎王挪动着
肥胖的身体钻进了鬼车,鸣蛇飞快地拉动,迅速消失在苍梧之渊的边际。
眉儿不解其意,缓缓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越走眼前越是敞亮,天光大明,鞭炮声声,红幔飞舞,窗上满是艳红剪纸,剪得
是那戏水鸳鸯——竟然好似一个喜堂!
眉儿挑眉暗自思忖,自己怎么走到喜堂来了,是哪里的喜堂呢?忽然朦朦胧胧一个声音在那里喊:“尊主殿下和碧芙公主百年好
合,永结同心!”
眉儿一凛,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结了。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狂乱地朝前方奔去!
——今日更完。看到了萧榭与碧芙将要成婚的幻境之后眉儿会作何打算?被萧钧天以心蛊蛊虫控制的萧榭又将作出什么计划?这场婚
礼会顺利完成么?而萧钧天还会使出什么毒计?敬请期待哦:)
他要娶别人了2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狂乱地朝前方奔去!
唢呐声声,爆竹散乱。高高的玉阶,怎么也走不到头,眼前恍恍惚惚,金光毕现,珠玉闪亮,麝兰馥郁,环佩玎珰,那是一个完
美的世界,只是里面没有她。
不,这是假的,这不过是一个噩梦,是阎王用来考验我的……可是,他有什么必要骗自己?
眉儿心中雪亮,这必是将要发生的未来!
眼泪如同烟花绽放,她在茫茫的白雾中看见那张自己曾经最亲爱和熟悉的笑靥,低着眉,垂着眼,一身喜袍,衬得他皮肤愈加白
皙,容貌越加昳丽;中星光依旧,温柔依旧,却是给了另一个女子。
那女子自己也是熟悉的,她曾经用蛊术几乎令得自己没命,她曾经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自己低贱,而他也曾经多次地告诉自己,
她绝不是他与她之间的障碍!
然而,他却要娶她为妻了?
碧芙妆扮艳丽,在得意和欢喜的表情映照下更为美艳,是盛放的玫瑰,仿佛最尖利的光,直直刺进眉儿的心中,刺得她心底血肉
横飞,鲜花成灰。
为何?
为何?
你曾对我说:我是你唯一的妻子。”
你曾对我说:过去已经过去,我们要看的是将来,眉儿,我爱你。
你曾对我说:虽然你目前无法给我一个正妻的名分……但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誓言犹在耳畔,为何身边人却换了一个?
眉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整个身体充盈了巨大的愤怒和悲伤,那是一种背叛的力量,足以碎金断石!
“你为何要……背叛我……!”她大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一边烛光下,忙乱了一天的巫灵灵垂着头打着盹,忽然听见眉儿大喊一声忙惊醒了,欢喜无限侧过头去:“眉儿姐,你醒——”
把他抢回来1
话音未落,巫灵灵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心脏狂蹦。眉儿虽然是醒了,然而两颊生红,眼中澎湃异样光芒,细细汗珠将鬓发黏湿在额
头,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病态美。
“眉儿姐,你……你舒服么?是不是发烧了?”巫灵灵忙抬起手摸了摸眉儿的额头,奇怪的是触手不但不烫而且冰凉,凉入骨髓
,灵灵不由得吓了一跳——活人怎么会有这么凉的温度!
要知道眉儿原本阳气几乎全部散尽,十魂少了九魄,徘徊在苍梧之渊更是沾了一身鬼气,而且又被幻境所刺激了,浑身几乎是冰
般,没有一丝温度。
她半晌没有回话,巫灵灵更加惊慌了,她知道有种借尸还魂之术,便是以蛊虫控制人的中枢使得宿主虽然肉身是死了却还可以行
动,这种术法控制的宿主便是浑身冰凉,好像死人一般!
“眉儿姐,你别吓我……”她一把攀住眉儿,鼻涕眼泪流了她一肩膀。对于这个姐姐虽然才认识不久却已经感情颇深,算是她从
十方谷出来之后认识的最好朋友,怎么能这样就看着她死去了?
眉儿思绪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静下心神深呼吸了几口,缓缓推开巫灵灵,淡淡道:“你这丫头,鼻涕眼泪糊了我一肩,这衣裳是
真丝的,要我怎么洗得掉?”
灵灵这下方知晓眉儿无事,又是笑又是哭,皱着鼻子好像一只小花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不会的,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啊,没那么快没命。”眉儿虽说嘴上是开着玩笑心中依旧犹如刀剜一般,面上并无笑意,“灵灵
,你回去吧,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图坦都城拉加尔了,路途危险,你不要跟着我了。”
“你去拉加尔做甚么?”灵灵很不明白,“你不是要在这里等着你相公回来么?这儿多好啊,有山有水,甚么都方便,干嘛跑去
那么远——”
“我不能看着他和别人成亲。”眉儿简明扼要地说,眼中散发坚决无比的光,“我要把他抢回来!”
”
把他抢回来2
主意已定,眉儿再也没有丝毫犹豫,眉头也舒展开了,嘴角流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是的,她不怕,在短暂的悲伤和怀疑过后
,她慢慢地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她不能没有他,她早已决定了,他就是她唯一的爱人,唯一的柔情,她不会随便怀疑他的心。
爱是恒久的忍耐,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
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前世里基督徒们的信仰教义,忽然都窜上她的心头——她倏然明白了,爱就是不能随便怀疑对方,她要去找他,告诉他自己的心
,她要抢他回来,要清清楚楚地告诉他——除了自己,没有谁能够配得上他,能够与他携手共看这世间美景,细水长流!
“啊?你相公要娶别人?”巫灵灵这个小八卦立即有劲了,眼中满是狗仔队的光辉,一把凑到眉儿面前,“怎么会?是真的么?
不是骗人的吧?唉,眉儿姐,你现在有甚么感受?”
眉儿微微一笑,斩钉截铁地道:“那当然不批准!”
巫灵灵拍手大赞道:“果然痛快!眉儿姐,我就喜欢你这一点!不过现在男人都喜欢娶好多个,大老婆总是憋着一肚子气也要装
出贤惠模样,你这样会被人说是心胸狭窄哦!”
眉儿抬手整了整鬓发,微笑道:“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抢回自己的相公,让别人说去吧!”
“太棒了!”巫灵灵鼓掌,又谄媚地凑到她面前,“带我去,好不好嘛~~~”
“不要,我不想还要带个拖油瓶。”
“……”巫灵灵的脸沉了下去。
“好了好了,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怕苦不怕累?”眉儿挑眉。
“我不怕,姐姐带上我吧……我也许还能够帮上姐姐呢……”巫灵灵鼻涕虫一般粘着苦苦哀求。
灵灵的初吻啊
眉儿心想你这个莽莽撞撞的家伙带上不给我添乱就是好事,但看她那么诚恳简直就要朝自己磕头了,终是也不好意思不让,只得道:
“要不你先回去想一想,明天早上要是决定来就带好包裹到城门口找我吧。”
“好!!”巫灵灵一蹦三尺高,“嗯,我回去马上整理行装!”
眉儿撑着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要怎么样做呢?虽然她相信相公对自己的心,可是也十分清楚如今相公一定在碧芙等人手上,要怎么见到相公都不是易事,何况
和他倾诉心声呢?
然而不论如何,她已经决定了——为了自己最爱的男子,为了这一世的心之所系,再危险她也决定一试。
她托腮陷入沉思中……
巫灵灵满心欢喜地往烈火楼里面跑,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此次已经是自己以往到达最远的地方,竟然还有机会跟着眉儿姐一起
去北方的拉加尔,她一颗心充满了兴奋,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出发。
只是还有些莫名奇妙的徘徊和踌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也说不上来。
她埋头猛冲,现在已是半夜,四处空荡荡地,加上我们的灵灵心中太过激动,根本不注意看路。
“砰——!!”
直到在楼梯转角处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一声巨响,犹如爆竹。
灵灵整个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哎呀,屁股好疼,我可怜的小屁屁,不会被摔成八瓣了吧。
这还算了……更可怕的是……她身上还叠罗汉一般地叠了一个人!!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那个人的脸正好冲着自己的脸!!
这也不是最可怕的……最最最可怕的是……那人的嘴……嘴……嘴……正好叠在了自己的樱桃小口上!
呀呀个呸的,好臭啊,这个人多久没刷牙了。
江凌云又要打仗
而且由于楼道里太黑,又照不到月光,她完全看不出此人是高是矮是肥是瘦,只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人是个男的,不然嘴不会那么
臭——!
巫灵灵想要狠狠将此人推开,可是任凭她使了吃奶的气力也是蚍蜉撼大树无法撼动此人一丝一毫,只得恶声恶气地道:“哪里来
的兔崽子,直娘贼,敢——吃老娘的——豆腐!!”
她感觉到那人狠狠压着自己,胸腔几乎被压扁,是以几乎呼吸不过来,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
“晦气——原来又是你这个没前没后,不男不女的。”忽然嘶地一声,眼前一亮,她“上方”的那人点起了一个火折子。
在火光下看得一清二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不小心地剥了她的衣裳看了她的身子,按照巫家规矩要嫁给他的臭家伙!!
江凌云浓眉紧蹙,在火光映照下眉心结了一个大疙瘩,灵灵看得心中一紧,不知为何有种想要伸手将那疙瘩抹平的冲动。
哎呀,那蛊虫又起作用了……灵灵掐着手心,直念阿弥陀佛。
江凌云原本心事重重,方才接到了紧急鸡毛信,图坦国派出了一支精锐部队,偷偷绕过了洛迦山直冲凉州而来!
这消息极其秘密,乃是上一回与图坦之战中一位顶级探子乔装成图坦国兵士混进了图坦军队,冒死发过来的讯息,绝不会有假。
然而自从上次一战两国均已损兵折将,图坦国更加元气大伤。是以江凌云和其他人,包括庆德皇帝都以为短时间内图坦国不大可
能,也无心无力再发动战争,因而决定最近以休养生息为要,并未划拨大量银两在军费上,也未征兵太多。
连江凌云这个主将都到处溜达京都皇帝也不曾叫他回去,可见大家都不认为短时间内还有战事。此次图坦国忽然出兵,江凌云心
中忐忑不已!
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图坦国又集结了一支军队,难不成他们还有秘密武器?
唾为引
江凌云连夜吩咐人备车火速赶回京都准备与大军汇合,正是急得抓耳挠腮,愤恨不已,谁知心急喝口凉水都塞牙,竟然走个路还能撞
上这个讨厌的“女”人,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你怎么老这么说我。”巫灵灵一触及到江凌云的视线忽然心底一软,舌头似乎生生在嘴里打了个结,颤颤地偷偷瞄了瞄
他又将头垂下来,“我又没有得罪你。”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现在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明明是个讨厌鬼,就没对她说过一句好话,干过一件好事,为什么自己一看到他绷着脸便有些难过,希望看见他阳光一样无拘
无束的笑容?
“我可没闲心跟你混闹。”江凌云拍了拍屁股站起来,瞪了巫灵灵一眼,“我要走了,再也不用看到你,真他妈的是件好事——
喂,我都要走了,解药该给我了吧!”
“你要走了?!”巫灵灵心一跳,泛起无法言说的空洞和孤独感,似乎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如同一块生绢上被抽了一根
细丝,无比纠结,乱成一团。
“是啊是啊,我要走了,回京都去准备打仗,喂,你给不给我解药的啊!”江凌云摇着她的肩膀,虽说这几天他身体里的蛊虫并
没有发作,然而他终是觉得不保险,在出兵打仗之际可千万不能有什么意外,否则自家老小都要遭殃。
灵灵第一次觉得被他摇着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都说了……那虫子……没,没关系的啦……”
“放屁!!虫子不会吃我的心肝脾肺胃啊?快拿出来,不然我揍扁你!”江凌云摆出拳打姿势,今天怎么也得把这事儿了结了,
不然他还是大铎镇国大将军的接班人?
“这……这……这……”灵灵心虚地道,“解,是可以解的。”
“那就给我,少罗嗦。”
“但是,解药需用……”
“需用什么,快讲。”
“需用下蛊人的唾……唾液为引。”
唾为引2
“啥?”
“我说,我说要用……我的唾液为引……才能……让蛊虫爬出来……”
“我操!你这是什么狗屁操蛋的蛊虫,真他娘的恶心!”江凌云满头黑线地站起来,挠了挠头,鄙夷地看了一眼低头在角落里画
圈圈的巫灵灵。
“这个……这是口蛊,也就是口舌之蛊。因为你说话太难听了……所以我给你下了这个蛊……口舌之蛊需要有唾液来解,方能起
到活血化瘀,驱除蛊虫的效果——蛊虫感觉到主人召唤,就会自行沿着你的喉咙爬出来——”
巫灵灵还没说完江凌云就一拍大腿跳起来:“够了够了,你不用再说了。太恶心了,你个恶心鬼……”
“那你还解不解啊……”巫灵灵小脸憋得通红,深恨自己为何别的蛊不下而下了这个蛊,现在可好了,要怎么交代?
“解,当然解。娘的,爷死都不怕,还怕你的口水不成?尽管放马过来吧!”江凌云拍拍胸脯,一副大义凛然,大义灭亲,英勇
就义的模样。
“放马过来……?”巫灵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是啊,你没听错,放马过来。”江凌云狠狠地瞪着她,“爷的豆腐今晚是被你吃光了,你他娘的比如花坊里的姑娘都有福气。
”
“你的意思是……”
“废话,当然是……把你的那啥……喂到我嘴里,把蛊虫赶出来!”江凌云横刀立马威严无比地站着,一脸庄严肃穆,唉……他
真的不想被非美女吃豆腐啊,啊啊啊啊啊呀,真素倒霉。
“可是我够不……着。”巫灵灵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偷偷地望了一眼江凌云棱角分明的嘴唇,下巴上的胡茬衬得他更加威猛男人
味了呢……
为什么啊为什么,方才已经跟他嘴对嘴碰过了,为啥现在要再碰一次却这么紧张,这么激动,这么——全身僵硬啊!!!
“矮子。”江凌云一把将巫灵灵提溜到自己面前,双手搂住她细细的腰肢,将她如一只兔子般提了上来,脚尖划在自己的鞋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