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工作,在东方大学与一起学习的沈志远结婚,1927年生下了儿子沈林如。1931年沈志远回国后,李汉辅与李立三结合。1933年李立三回莫斯科,李汉辅回国,两人分手,她在回国途中牺牲。
这段时间应该说是李立三最难过的日子。政治上,他是共产国际和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批判的对象,是中共代表团正副团长王明、康生砧板上的肉,高兴了就挥起“大刀”砍几下,尽管他努力地进行自我检讨和批评,却怎么也得不到信任;在生活上,他感到孤独,很多人有意无意躲着他,对他是敬而远之,虽然他也有一些朋友,但毕竟遭遇更多的是白眼和冷面孔;而两个妻子的弃他而去,则是在他流血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他渴望友谊,渴望理解,渴望头顶有一片晴朗的天空和一轮温暖的太阳。当时丽扎心想,一个职业革命家,生死无定,四处飘零,这些不幸的婚姻是环境造成的。正是在这样的心境下,她对他的爱更加纯真、温馨、诚挚。她对他体贴入微,像一盆烈火一样温暖着李立三寒冷的心。
通过一段痛苦的折磨,李立三的心境平静下来,人总是要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的。
了解了李立三的几次婚姻情况之后,并没有影响丽扎对他的感情。她只担心他在苏联待不长,最后会撇下她一个人。但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李立三经过深思熟虑已经作出了抉择,他要锲而不舍地追求丽扎。他那一往情深的追求,势不可当,于是,丽扎答应尽早地嫁给他。
1935年十月革命节,李立三邀请丽扎到联盟饭店参加国际工人出版社中文部的节日聚会。这个出版社的任务是出版各种文字的马列主义经典著作及政治书籍,李立三领导中文部的工作,并直接参加翻译和编辑。大厅里,张灯结彩,洋溢着节日气氛。在共产国际所属外文出版局工作的20多位中国同志围坐在一排长长的桌旁,开始会餐。丽扎是参加会餐的唯一的苏联人。大家知道她是李立三请来的客人时,都悄悄地打量着她。丽扎心里有些羞怯,但同志们一张张热情的笑脸、亲切的话语,使她感到温暖。李立三主持当天的晚会。坐在主宾席上的他,情绪高昂,谈笑风生,频频举杯祝酒。在座的中国同志也纷纷站起身,热情地和他碰杯,同时,又借机悄悄地瞄丽扎一眼。虽然是友善的目光,但处在众目睽睽下的她,实在觉得拘谨。她明白,李立三这次请她来,是要她给大家“亮相”的。当时她虽不懂汉语,但她从内心里感到,李立三是这个集体的灵魂。他的智慧、口才和组织才能深深地吸引着周围人,更使丽扎对他产生了爱慕之情。但是,餐后当她向他表示后,他却向她明确表示,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是属于党的。如果工作需要,他随时准备听从组织的调动,回国参加白色恐怖下的地下斗争。到那时,两人分手将是长期的,甚至是永久的,让丽扎严肃考虑。李立三如此坦诚直率,更加深深地感动了她。
接着,李立三又把丽扎带到共产国际“柳克斯”招待所去见中国共产党代表团当时的负责人王明。王明个子不高,五官比较秀气,俄语讲得很好。但他神态高傲,目空一切,开口就是一派官腔,使人感到不舒服。丽扎注意到他和李立三讲话相当冷淡,李立三也同他保持距离。为什么还要带她见他呢?后来她才明白,李立三要结婚,按照党内规定,必须经过党组织批准,所以不得不找王明。
李立三给她取了个中国名字:李莎(4)
1936年2月,丽扎要与李立三结婚的消息一传开,很多亲友都为她担忧。有人劝告她:“一个中国人有什么值得爱?你像一只百灵鸟儿,应该自由自在地飞翔在蓝天白云,鲜花原野丛中,何苦钻进一个中国人的鸟笼子里呢?”有的阻拦说:“你疯了,干吗非要同外国人结婚?你了解他的底细吗?”还有的好心人警告说:“他是个出了名的机会主义者,你将会跟着他吃苦头的。”
面对亲友的忠告,丽扎不为所动。李立三的翩翩风度,高雅气质,渊博的学识见闻,真诚坦率的自我批评精神,对共产主义理想的坚定信念,使年轻貌美的丽扎姑娘倾心。在家里,丽扎的婚事没有引起什么异议。她幼年丧父,14岁开始半工半读,16岁正式工作,早已是完全自立的人了。哥哥、嫂子根本不干涉她的自主权。母亲一手把她养大,是她最亲的亲人,十分理解她。李立三对母亲很敬重,她也很喜欢李立三。但当李立三正式表示要同丽扎结婚时,妈妈慌了手脚说:“李明,你可知道,我的女儿一点嫁妆也没有!”李立三笑着说:“没有更好!我也没有什么财产,我们俩都是无产阶级。”
几天之后,丽扎提着一小包衣物搬进“柳克斯”招待所,和李立三结婚了。
“柳克斯”招待所坐落在莫斯科市中心高尔基大街上,十月革命前是个酒店,上世纪20年代改为共产国际招待所,仍保留客房形式,但进住的已不是富商大贾,而是各国的革命活动家,如德国的皮克、意大利的陶里亚蒂、南斯拉夫的铁托等等。中共代表团成员大部分也住在这里。李立三有一间13平方米的小房间,摆着两张窄床、一个小圆桌和一个小沙发。只有洗脸池,没有浴缸。厕所、淋浴、厨房都是公用的。这与王明所占用的豪华房间是不可比拟的,但他们毕竟有了自己的“洞房”。
婚礼没有举行什么隆重的仪式,既没有伴娘,也没有牧师的赞美诗,只是十几位来宾向新郎新娘表示了祝福。陈云、杨之华(瞿秋白夫人)和她的女儿独伊,还有欧阳新等中国同志,为丽扎和李立三带来了美好的祝愿。
房子正中摆着一张长条桌,桌上摆着西餐和中餐,西餐出自丽扎之手,中餐则是李立三的杰作。在场的俄国人都是第一次吃中餐,一个个吃得津津有味。丽扎也是第一次吃中餐,尽管还不习惯,但她知道,嫁给了中国人将来免不了要吃中餐,她从心里惊叹李立三的烹调技术还是很不错的。
大家有说有笑,气氛热烈而亲切。
新婚燕尔,按照俄国人的传统习惯,女子必须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上丈夫的姓氏,这样一来,她就应称为“叶丽莎薇塔·李”。李立三则根据“丽莎”的谐音,为她取了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名字:李莎。
洞房花烛之夜,李莎异常地激动,在幸福的气氛中,她向新郎提出:“明,我还年轻,我想去上大学,不知……”她说到这里急忙停住话音。她意识到作为妻子,对丈夫是应该有所付出的。她亲眼看到李立三对工作兢兢业业,整天忙到深夜都不能休息。除了出版社的工作,还要主编《救国时报》,又是列宁党校的副教授,主讲经济理论方面的课程。她是应该多照顾和关心丈夫的。要是自己去上大学,不仅不能有更多的时间去照顾丈夫,反而需要丈夫来关照自己。想到此,她深感太冒昧了,也太自私了,所以,一句话只说了半截。
出乎意料的是,李立三十分果断而明确地回答说:“你上大学是好事嘛,我举双手赞成。知识是工作的资本,没有知识,怎么能搞革命呢?”为了支持李莎上大学,他们还商定暂时不生孩子。
婚后,李莎与李立三一直沉浸在小家庭的温馨之中。李立三感激李莎在他政治上失意、沦落异乡之际,给予他的爱抚和理解,他像大哥哥一样疼爱着李莎。而李莎则懂得自己是中国人的媳妇,丈夫是一位忠诚的共产党人,他的祖国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的家庭生活,必须服从于中国革命的大局。她全身心地做好家务,帮助他进一步提高俄文水平,以便让丈夫更能集中精力去完成党组织交给他的光荣任务,弥补以前工作中的过失。
李立三给她取了个中国名字:李莎(5)
半年后,李莎考上了莫斯科外国语师范学院法语系。正巧,李立三过去在法国生活过两年,法语水平虽然不算好,但也可同李莎进行交流。
从此,李莎便将自己的命运同李立三、同他的祖国——中国的革命和建设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黑海之滨度蜜月(1)
李莎和李立三的共同生活是从1936年2月开始的,当年她22岁,两人婚后的生活是十分美满的。那时,她正在复习,准备考大学。白天,两人一个上班,一个上学;晚上,两人共居一隅,一个改稿,一个温书,偶尔相视一笑,那是多么温馨、多么幸福的一幕。
5月,李立三专门请假,带李莎到黑海之滨,在避暑胜地索契度过了难忘的“蜜月”。李莎虽然出生在苏联,但苏联的好多地方她都没有去过,对俄国地理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书本上。以前她也曾想到各地去旅游,但女孩子一个人出门有诸多不便,加之繁忙的工作和紧张的学习,一直未能如愿。此番有了机会,而且是陪着心爱的新婚丈夫一块出去,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李立三同李莎去向她的亲友告别。他对老岳母说:“妈妈,我同李莎去高加索度假,我会照顾好李莎的,您放心好了。”
黑海岸畔海声涛涛,绿树丛丛,苏共中央疗养院的花园里兰花盛开,散发着醉人的馨香。李立三和李莎共享着浪漫的爱情高潮。白天两人在海中游泳,在沙滩上晒太阳;傍晚,他们在海滨漫步,拣拾美丽的贝壳,看海涛奔涌,海燕翩飞;夜里,则站在阳台上享受海风的吹拂,听大海的咆哮,看夜航轮船上星星点点的灯光。这段时间,他们形影不离。李立三热爱鲜花,发现李莎喜欢玉兰,顿时童心发作,灵巧迅捷地爬到树上,为她摘下一大束玉兰花,插在他们的房间里。高加索的水光山色令他赞叹,更加引发了他对祖国、对家乡的思念。
李立三紧紧拥抱住李莎说:“亲爱的,我的祖国像苏联一样美丽,虽然没有你们国家这样的内陆海,但我们国家的内陆湖却很多,有些湖泊是世界闻名的,比方说太湖、鄱阳湖、洪泽湖、青海湖,还有我的老家湖南的洞庭湖,如同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中国的版图上。而且我们国家幅员辽阔,南北跨三个气候带,热带、温带、寒带,一年四季分明。我们国家是个多民族的大家庭,包括汉族在内,有多个民族生息繁衍在这块土地上。我们祖国山清水秀,你一定会喜欢的!”他深情地对李莎说。
李莎见李立三如此兴奋激动,很感快慰,她感觉到他的胸脯在一起一伏,那是一腔热血在沸腾,那是胸中的感情波涛在奔涌,那是他的一颗拳拳爱国之心在跳动。
李莎想:我真能去中国、去湖南吗?她觉得不可思议。在那严峻的形势下,这只能是一个美丽的梦想。她一直担心李立三会调回国内,长期与她分离。她深知,在革命事业与家庭生活之间要作出选择时,李立三是绝不会犹豫的。结婚之前,他就向她表白说:“你和我结合应该明白,我是一个职业革命家。对我来说,革命永远第一,家庭只能第二。过去如此,将来也会如此。”李立三以前的几次婚姻,都是因为被动荡的革命生活冲散的。1930年底,他被勒令离开上海赴苏联时,妻子李崇善膝下有两个女儿,并有孕在身,李立三也只能忍痛与她匆匆告别。他本想向共产国际述职后尽早回国,未料不予批准。他只好给李崇善写信说明,嘱咐她接受组织上的安排,可以重新考虑个人问题,也可以把孩子送给别人。这封信由周恩来当面转交李崇善。那时,她的大女儿李竞已由一革命同志抚养,并同养父母一起被捕坐牢,为了工作便利,李崇善把刚刚出生的小女儿交给地下交通员转送人家,身边只留下二女儿李力,并接受了党所安排的一些重要任务。
李立三把这些家庭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李莎,增加了她对他的信任,也加深了她对他的同情。
正当他们俩处在相亲相爱的“蜜月”生活中,突然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这就是康生。李莎在莫斯科就认识康生。他是他们在“柳克斯”的邻居、中共代表团副团长,经常和王明在一起。他身材细瘦,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装束考究,举止文雅。她不懂中国话,很难揣摩他的心理,更不会想到他在李立三的命运中会扮演恶魔的角色。康生这次一出现就把李立三叫出来,两人单独交谈了很长时间后,康生当晚就乘车返回莫斯科,这给李莎心中留下深深的疑虑:他是否来令李立三回国?我们的“蜜月”会不会马上中断?她惴惴不安地观察着李立三的神态,不敢直问。看到李立三稳坐钓鱼台,毫无动身之意,她才渐渐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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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海之滨度蜜月(2)
康生到底是来干什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当时中共中央接到共产国际的消息及带去的密码,随即拍回电报来,但在莫斯科没有人能读懂,因为密码是李立三编出来的,也是他一人凭记忆掌握的。于是,康生赶到索契让李立三破译后,再把电报带给共产国际看。
为共产国际与中共中央之间的秘密电讯编码、破译是当时李立三经常性的工作。李莎下班回“柳克斯”,往往碰见李立三一看到她进门就连忙把一些文稿收进抽屉,洗掉满手的显影墨水。他们俩人心照不宣;都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当时,李立三的主要工作在《救国时报》,他是这份报纸的主编。这家中文报纸于1935年创刊,以华侨刊物的名义在巴黎出版发行,实际上由共产国际主办。编辑部设在莫斯科,负责组稿、排版和制作纸型,然后空运到巴黎印刷,在欧美华侨社区发行;并将一部分海运到中国上海、广州等地。在巴黎的工作由吴玉章领导,在莫斯科则由李立三全面负责。和他一起工作的有廖焕星、张报、王德、李克、于辛超、邱静山等同志。《救国时报》根据共产国际第七次代表大会的精神,着重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政策;号召全民抗日。李立三为该报亲自起草了许多社论和文章,有些文章署名李明,但更多的是以本报编辑部的名义发表。李立三整天忙着写文章、改稿件。常常伏案办公,直至深夜。
李立三工作虽忙,婚后并没有要求李莎着重服侍他,做饭、买菜、洗衣这些家务,都是他们共同承担的。李立三还主动向她提出建议,希望她继续学习,再次报考大学。他说:“原来你的家庭负担较重,耽误了学习。现在我们生活比较安定,我可以支持你读书。你应该珍惜这个机会,一定要上大学。”李莎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他。这次选择专业,她就比较慎重了。李莎想,她的专长在文科,既然同一个外国人结了婚,就应该学习外语,首先是汉语。李莎打听到东方学院汉语系,但那是保密专业,不对外招生,只接收党团组织保送的干部。她父亲原是贵族,李莎对他只有模糊的记忆,他早已去世,却影响了她的阶级成分。在“唯成分论”的环境中好不容易入了团,但不能奢望保送上学。于是,李莎只能考进培养教师的莫斯科外国语师范学院,1936年9月入学,指定学习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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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失公文包惹大祸
李立三在苏联被诬陷为“日本特务”锒铛入狱,丢失公文包是导火线。
1934年12月,苏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基洛夫在列宁格勒市委办公大楼内被来路不明的人开枪杀害,此后苏联掀起的“镇反肃托”运动,一浪高过一浪,于1937年达到高峰。许多革命###、红军将领,一个个被戴上“反党托派”、“反革命谋杀集团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