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一听，睁大眼睛看着七七，七七已经掩嘴轻笑着走了。
等到中午方若梨和唐亮回来，农妇将七七走的事告诉他们，顺便转述七七的话。说到最后的“以身相许”，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半天支支吾吾说出来了，大家一听都是十分尴尬。方若梨面不改色：“多谢大婶了。”
回程的路上，唐亮坐在马车里哈哈大笑：“若梨！这个七七……哈哈……人家都明说了，你回去还是叫舅舅帮忙问问是哪家姑娘吧！”
“你也救他了。”半晌后，方若梨说。
“……可是七七姑娘明显对你有意。”
方若梨张张嘴，没说什么。行走大江南北，见过太多对他有意的女子，而这个七七……来历不明、品性不良、疑点重重，除了美貌，简直一无是处了。
“哎……”唐亮叹气，“若梨，女子呢，见了你都难免倾心，谁叫你长得这么气质出众、英俊潇洒！他人有难，你遇到了必是义不容辞。几年游历，就连江湖上的人都对你是赞誉有加，还让你得了梨花公子这个名号。但是，你早晚是要成家立业，对待世间女子，你万不可再随意搭救了，否则以后表嫂可是要生气的？”
“嗯……反正没事了。”
“我有种预感，这个七七，会是前所未有地难缠。”唐亮闭眼假寐。
方若梨低头回想那抹艳红，难缠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皱眉，这个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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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家姐妹之前一直住在穿山洞。闲得无聊，在一处无人的山脚下建了几间草屋，没事也学学人过日子。几年前的一个七夕，她们来资州看灯会，练一认识了城中富商方家的大少爷，不久二人成亲。
一向事事操心的练一嫁人后，剩下的几个姐妹相依为命，七七又老爱进城看姐姐，方大少干脆在城中为她们置了房产，让她们全部搬过来。
练七她们从穿山洞回来后，练一带着很多上等布匹回娘家。方府和练府离得近，丫鬟们放下东西后就先回方府了。日落西山，方大少想夫人了自然会来接人。
因为练五平时爱动针线，众人把布匹都抱进了她房里。
练五发现练一神色不太愉快，出声询问：“大姐不开心？”
“和姐夫有关吗？”练四猜测。
练七坐下：“说说，方玉成那个混蛋怎么欺负你了？”
“玉成没有欺负我。”
练七手指掀开桌上的几匹布看了看：“多半是做了亏心事，否则这么好心献殷勤？！”
正文 纳妾
“这是玉成去年年底就要给你们裁新衣用的，谁叫你们一整个冬天不在？大家都在问呢……”练一说到这里，干脆就岔开话题，“往年还好，多少留几个在家里，今年除了四儿，一个都不在。我看以后大家都在家里休息吧，还有这么多年，总瞒着也不是办法。而且，都成精了，哪还需要冬眠？都是你们懒！”
“我看你是有大姐夫抱着你给你暖身子，所以不用整个冬天都睡！”练五轻笑一声，不巧又将话带了回来。
练一听了，脸一红，半天回不出话来。
练七见了，没好气地说：“真是，都被人欺负了还脸红呢，没一点妖精的样子！”
“你……”练一看着她，“我正想说你呢！这刚刚开春，你怎么就出去害人了？”
“前年我大年三十还害人了呢！”
“你迟早得出事！”
练七才不担心，只说：“大姐夫虽然平日待你不错，若他真有欺负你，你也不能因此袒护他！怕我咬死他？哼！你若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去！”
“不关玉成的事……”练一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那么激动，“是这样的，我嫁给玉成也快五年了，却一直没有孩子……”
“那又怎样？”练七笑看着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方家想给他纳妾。”
练七冷笑：“都是男人想享齐人之福的屁话！”
“玉成没有。”练一急忙为丈夫辩解，“是娘向我提了一下……”
“他当然不会！”练六甩开被子走过来，也不站在姐夫那边，“这种男人我见多了……”
“你在哪里见到的？”练四好奇地问。
“半夜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练六小声说。
姐妹一听，都明白了——半夜偷东西路过……
“大姐！”练七脑子里转了几下，马上拿了主意。“你要么就试试能不能怀上。”
练一叹气：“本来人妖有别，要想有孩子谈何容易？而且，就是有了，我也不敢生啊！谁知道生出来是什么？”
“那你告诉方家的人，给他方玉成纳妾可以！练家姐妹还有五个待字闺中，他们要好意思就直接过来挑！挑一个就过去一个，挑两个就过去一双！要是方玉成有那么大色胆，我们就全搬过去！”
“你别闹！”练五好笑地按着练七。
“我哪有闹？方玉成尚且这样，秦书藻那个书呆子要是等几年没有孩子要无法无天了？！听说读书人最爱讲忠孝节义那些大道理了，传宗接代这事又是头等重要……”
“哎……我就说，好好待在洞子里修炼多好。”练四叹气。
“谁要修炼，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花花世界。”练七说着，诡秘一笑。
“你要打什么鬼主意？”练六看到她那笑，颇期待地问。
“我想起来，秦书藻当初就是被三姐的样子迷住的。要是出现一个比三姐更美的人，他会怎样呢？”
练五淡淡一笑：“等他来了，看他见着我们什么反应吧。”
“妻子的姐妹，他心里痒也不敢妄想啊！”练七把玩着一束秀发，“如果是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的话……”
正文 挂牌
“你到底想做什么？”练一担心地问。
“我决定了，去百花楼住几天！”
“……”练一和练四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那可是青楼啊！
“然后，让秦公子遇到你？”练五问。
“对，顺便我也看看，如果大谈孔孟的秦公子知道自己未来妻子的姐妹居然乐意去风尘中卖笑，会是什么反应……”
“你让资州城的百姓都怎么看你？”练一不赞同。
“反正我在他们眼里也没什么好形象！再说，你可能要被方家下堂了，练家如花似玉的姑娘没了依靠，要想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能卖身青楼了！”
“七七，我跟你一起去。”练六说。
练一正想说话，感到方玉成的气息逼近，站起来：“玉成来接我了。”
大家忙去前厅，不一会儿，大门上传来敲门声，大家拥着练一去开门。门外站着方玉成，身形挺拔，面目英气。他一身黑色，都用上好的绸缎制成，袖口和襟口绣着金色的祥云花纹。
“都回来了？”方玉成看到大家，轻轻一笑，笑容将他脸上的英挺之气软化许多。据说方玉成在外做生意，无往而不利。因为他笑时，会让人心不设防。而不笑时，自由一股骇人的威仪，别人见了他都提心吊胆，怕会亏得血本无归。
“让姐夫操心了。”练五福身，“进来坐会儿再走吧。”
“正好，你们一起过去吃午饭吧。”方玉成跟着大家往里面走。
“我们这么多人，临时去，只怕你们家厨子没备那么多。”练四说。
方玉成想一下也是，道：“那就改日吧。”
说了几句话后，方玉成就带着练一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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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七说要去青楼，就真的去了。
百花楼在城中靠近江边的一方，站在楼上可以看见整个江面和江两岸的景色。
七七穿着她一年四季永远不变的红色，一路慢悠悠地从东城走到了城中，然后直接走进百花楼。
老鸨见到她，一眼认出来这是方大少岳家的七姑娘，忙堆笑着走过来：“七姑娘这是有什么事啊？”
好像方大少今日没来这里和人谈生意啊？曾经一次方大少和人到百花楼谈生意，坐下才一刻钟，这位七姑娘就甩着袖子、撩着裙子、露出一截让人喷血的白玉小腿走进了她百花楼……
虽然当日因为她，百花楼的生意前所未有的火爆。但是，老鸨还是不欢迎她再来。七姑娘当时那脸色，大有要放火烧了她百花楼的打算。
七七望望楼上楼下呆愣的客人和姑娘们，问老鸨：“我够格在你们这里挂牌吗？”
“……”那是相当够格啊！老鸨心里心花怒放了一下，但马上想到这是练七姑娘，怎会有这种打算？练大姑娘嫁了方家那种大富大贵之家，方大少又不是吝啬之人，怎么也不可能是缺钱花。莫不是百花楼哪位姑娘去勾引方大少了？也不可能啊，大家都知道练七十分维护自己的姐姐，谁有胆子去打她姐夫的主意。
正文 撩拨
“七姑娘，您这是……”
“在家闲得无聊，我觉得你这里是个好去处……”练七提起裙子往楼上走，老鸨马上跟在她身边。练七瞟了一眼四周流口水的男人，低头在老鸨耳边说：“大家都看出来了我不正经，大概我生就该在这种地方过日子吧！而且，众星捧月的感觉应该还不错……”
“七姑娘……”老鸨可没胆子接收她。而且，哪有女子这么主动招摇地上青楼来要求挂牌的？
“不行吗？”练七转头看着老鸨，“我练七就是想做妓女，你不同意那我将你百花楼买下来，照样做！你要哪样？”
“七姑娘跟我来！”老鸨一听，豁出去了，大不了得罪方大少。而且，她真的是被逼的！逼良为娼是她的职责，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被逼着这么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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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在百花楼接待的第一个客人是方玉成，这日整个百花楼人满为患，老鸨数钱数得手软。
七七斜靠在软榻上，衣衫滑落，露出半边香肩，活色生香。
方玉成坐在桌边，看也没看一眼，自己斟茶：“我听说你在这里，实在惊讶。”
“我们家我是堕落得没救了，你照顾好我姐姐就好。”
方玉成叹气：“好好一个女孩子，何苦作践自己？”
“哎……”七七也叹气，望着他，笑得狐媚，“姐夫……来都来了，大姐那么信你，你要对我做点什么她也不会疑心的，何苦坐在那里喝茶浪费了大好光阴？”
方玉成一听，怒得扔下茶杯往外走：“你未来三姐夫要是经不住你撩拨着了你的道儿，你三姐怕是要恨死你！”
“大姐夫就经得住撩拨了？怕是心痒了吧？”七七的声音越发魅惑酥软，是个男人都经受不住吧。
方玉成站在门口，手搭在门上，深吸一口气：“若兰若是你这样子，我早打断她的腿了！”
“所以，姐夫舍不得我嘛……”
“你——”方玉成咬牙，“你大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哈哈……大家是怕她就近取材，将这里男人都咬死了吧？
“七七，若是他日你对一个男子动心，他知道了你今日的胡作非为，你如何是好？就算你是闹着玩，什么也没做，但是……怕是没哪个男人有那么大胸怀来原谅你的。”
“是啊，再加上我原本名声就不好呢！”七七笑。又不是每条妖精都会动凡心，说不定在这里闹几年她就走了，谁记得住她啊？
方玉成拉开门走出去，还好他的一一得体温柔，若是一一如七七这般……他一定会杀人！真不知一家出来的姐妹怎么会这么不同的性子？！
七七也算是大家小姐出身，如此伤风败俗的行径，让城中百姓不敢苟同，她彻底声名狼藉、被大家唾弃了。妖精们到底有点不理解人的行为法则，只是觉得七七害人比较严重，对此事没那么大反应。
正文 奇女子
七七没事就爱靠在楼上临江一边的栏杆上看风景，看着右手边的梨花林花飞花落，左手边的渡口上人来人往。
渡口上有白色的身影下船，随着人群慢慢移动。
若梨……
七七看到白色身影就想起那个人，磨磨牙。哎……去哪儿找人啊？牙齿磨好了，猎物见不着……
再看看那相似的人影，练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是他！他身边还有一个蓝衫男子，是唐亮无疑。这两人，到底是不是资州人啊？
为了让大姐在城中过得安稳，她早就决定不害城中百姓了。可是这个若梨，真是心痒难耐啦！可是……一口咬死他的话，好没意思。没事抱着他脖子吸两口血岂不是更好？
七七看着远处人群中走动的身影，低低地笑了出来。怪了，这个若梨有什么魔力啊？她居然不要他的精元，不要他的命，就想吸他几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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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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