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么狗屁东西,真是不识抬举。”百里东亭被拒绝之后,果然撕下了羊皮的伪装,面色阴毒,狠狠地踢向雷岳的脑袋,力道之猛烈,夹带着强而凌厉的劲风,如果被踢中,恐怕能直接让雷岳喷血昏死过去。
“要下杀手!”雷岳激灵之下,立马准备躲开。
不过他跪了一整天,膝盖早已是又酸又僵,突然发力之下,自然远不如往常的闪避速度。太阳穴避而不及地被踢中,眼前顿时一黑,双耳发出剧烈的嗡鸣声,脑袋急剧地眩晕起来。
“停住!”他强自咬牙甩头。
整个人在懵懂地意志支配下,勉强地朝木廊内翻滚了进去。
“别追!”百里东亭见百里飞鹤还想追进去打,连忙将之拉住,“惹到了那女人,那我们俩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我也帮你报了仇,这一脚,至少能让他神魂激荡而损伤,没有十天半月别想恢复到正常状态。”
“而且,或许会留下永久性后遗症。”他咧开嘴,随即便拍拍手,转身离去,那轻松的样子,好像就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般————不过,他低估了雷岳的底牌,低估了其神魂的强悍程度。
在菩提圣光的强大镇神作用下,雷岳很快便恢复了神智。
然而经这一击,的确让他伤得不轻。
不仅是上下颌骨断裂外,就连大脑的经脉都被踢断了几根,颌骨断裂还好办,可以用生命光环轻易修复。
然而经脉断裂,就不仅仅是生命光环能够解决的了,之能依靠静养慢慢恢复。
至于被踹断的几根经脉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则是需要时间来检验了。
“百里东亭!百里飞鹤!”雷岳眼里满是恨意,他踏上沧海珠,暂时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回到营帐之中,他的确是有些乏了。
这些天的折腾本就心累,再加上百里飞鹤他们突如其来的攻击,更是让他心力交瘁。
“继续么?”他无数次的问自己。
但每次得出的答案,都是相同的两个字:“继续!”
于是乎,接下来的十几天,雷岳从未例外过,每天都会到达红莲西筑外长跪不起。
漫长的时日,让围观的人群都从最开始的饶有兴致渐渐变成了习以为常。
逐渐的,没有人再围观,也没有最初那番热闹境况。
最多路过之时,顺便朝着雷岳指指点点议论几句。
其内容大致也从鼓励居多,转变成了冷嘲热讽。
雷岳的形象也从最开始勇敢好学的青年,变成了人傻,徒做无用功的智力低下患者。
总之,一切的一切看似都在朝着不利的局面发展。
就连百里青阳和百里飞火两人前来看望的频率都逐渐减少,显然他们对于雷岳的固执也是感到很无奈。
接近一个月的失败煎熬,一直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足以让人心里的希望逐渐变成绝望,如怀疑,沮丧,气馁等诸多负面情绪纷至沓来。
不停的冲击,摧毁着雷岳最后的心理防线。
“哎,算了吧。”
第三十天的午夜时分,雷岳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他低着头站起身来,落寞地转身踏上归程,他彻底死了心,或许,自己当初的选择,本就是一条错误的路。
走出十几米,遂又不舍地转过身去,看向地面上那两个被自己生生跪得凹陷下去的膝盖印,怅然若失。
原来,长久的情感压抑,除了成功后的狂喜之外,还有失败后的心如死灰。
“努力,原来不一定是有结果的。”雷岳又是喟然叹息一声,迈着沉重地步伐重新转过身去。
“啊!”
他忽然被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只见百里芙蓉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面前,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就好像高高挂在天边的那一轮上弦月。
“你……”
雷岳怀疑自己是因为过度伤心产生了幻觉,使劲地捏了捏大腿肉。
那真切的疼痛告诉他,眼前的那个人,似乎真的是百里芙蓉。
“小子,把我门前跪出一个坑,不修好就想走了?”
她盯着雷岳,声音漠然。
“弟子拜见师傅。”雷岳脑筋在关键时候转得飞快,百里芙蓉现身,这多半就是意味着她答应收自己为徒了。
如若不然,雷岳可不认为门口那两个坑,会迫使百里芙蓉出门。
“哼!三天之内把地面上那两个坑给我填平!”她没有理会雷岳的恭敬,只是身形闪了闪,便消失于无形。
来得宛若鬼魅,走得更是迅速。
至始至终,她都保持着万年寒冰般的冷漠,然而雷岳知道,这个喜欢带着面纱的女子不是没有感情,不然也不会被自己的诚意所打动。
或许,她只是见过一些人,看过一些事罢了。
第五十章 坚持的回报
夜幕笼罩,繁星点点。
青阳军营的练兵场上,依旧还有部队点着火把在操练军纪。
“雷岳还在那?”百里青阳趟在沙滩椅上,沐浴着凉爽的晚风,摇着他那把烂兮兮的蒲扇。
蔡晨摇摇头,“不太清楚。”
“他太固执了。”百里青阳吁叹道,“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把他用来当作积极进取,虔诚求学的标杆宣传,反观现在……唉!”
“所有人都把他当做一个笑话来看,简直成了茶余饭后聊以消遣的话题,之前做的正面宣传完全沦为了笑柄”
“这种现象不仅仅存在于我们青阳军,可以说,他现在是全族人眼里的奇葩。”
百里青阳说这话时,每个字调都拖得很长,毫不掩饰心里的唏嘘之意。
蔡晨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脸上至始至终都带着浅笑,没人能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这事你怎么看?”
等到百里青阳抒发完惆怅的情怀,主动扭过头来向他询问时,蔡晨才谦逊地回答:“回大人,属下以为,雷先生并不是傻,而是真正的大才。”
“哦?怎么说?”百里青阳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问道。
蔡晨继续说道:“师傅告诉我,有的人,生而便有异象,如万古巨擘摩天大帝,生而紫气东来,金龙缠身;
有的人,行事标新立异,不拘一格,如曾经雄霸蛮荒的的九黎蚩尤,与狼舞,与虫语,乖张而孤僻。”
“他们都是众人中的少数,所经历之事离奇而荒诞,但偏偏都成就了无上伟力。”
“强者注定不会泯然众人矣,有话说,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我自泰然处之……”
蔡晨说着说着,表情也是肃然起来,“强者之路,注定会遭受许多非议,舆论既是杀人之剑,又是成人之美,经受住考验的人,往往成就非凡,被其所抹杀自信的人,往往会在半途夭折。”
“故而以属下看来,雷先生非但不傻,反而是拥有他人不曾拥有的大坚韧,大智慧。”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需要付出什么。”
听完他的这番话,百里青阳也是神采明亮,他正色道:“连山先生的高徒果然是见解独道,不知道令师现在还好么?”
蔡晨恭敬道:“师尊他已经回到了他的故乡,说是要完成他未曾完成的梦。”
“哎,连山先生行踪难寻,他老人家的教导当真是微言大义,字字珠玑,可惜我没这等福分让他指点迷津……”百里青阳惋惜地叹道。
这时,他忽然看到夜色之中出现了一个孤单的人影。
这道身影也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快看,是那个神经病。”有士兵弯着眼角,颧骨抬高,幸灾乐祸地指着黑影的那个方向说道。
“不知道他为了个啥,脑子有病。”他的话得到了其他同伴的异口同声地附议。
百里青阳见状,起身走下高台,朝雷岳迎了过去,笑呵呵地问道:“雷兄弟,今天有结果了么?”
他极尽所能地注意着自己的表情和言辞,生怕做出什么无心之举伤了雷岳的心。
后者粲然一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接受,她只是让我明天去把门口跪出来的膝盖印填平,本来我都准备放弃了。”
“哈哈。”闻言,百里青阳顿时大笑起来,重重地拍了拍雷岳的肩头道:“果然是有志者事竟成啊,这女人既然能主动出来和你说话,就代表你这一个月的努力,终归没有付之东流,可喜可贺啊!”
蔡晨也是由衷地祝贺道:“恭喜先生达成所愿。”
“走,如此喜事,一定要好好喝一杯!”百里青阳高兴得大跨步走上高台,朗声对嘈杂地人群宣布道:“都给我安静,今天是个大喜日子,咱雷兄弟一个月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我青阳军内,或许就要出现第一个驭阵师了!”
话音刚落,众士兵顿时纷纷噤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没反应过来百里青阳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将军的意思是?那小子似乎成功了?”
“不会吧,我觉得应该是那小子终于放弃了,改投了另一位驭阵师门下,咱将军在为他迷途知返而高兴呢。”
“不对不对,将军分明是说他一个月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总之,士兵们之间早已是热议纷纷。
不过百里青阳随后的话,便扫清了他们一切迷惑。
“不错,雷岳兄弟一个月的努力,总算是得到了回报,他现在已经成功拜入了芙蓉长老的门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我靠,不是吧,还真行!”
“整整一个月啊,他怎么挺下来的?!好强!”刚刚还在冷嘲热风的那个士兵,经历了最初的惊诧之后,肃然地顶起了大拇指,赞叹道:“我为我之前说过的言辞表示道歉,我错了。”
“谁他妈说雷兄弟有病,我看他才有病!”
在他的感慨之下,所有人皆是齐声呼喊道:“雷兄弟厉害啊!”
雷岳站在百里青阳旁,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入耳间尽是山呼海啸般的赞扬声,让他也跟着热血沸腾,豪气万丈。
果然,长期的压抑之后,一朝爆发的成就感真是够爽的!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境再度得到了升华。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时候,距离成功,或许真的只有一墙之隔。
所幸,百里芙蓉在自己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现身了。
百里青阳很是满意此时军队的气氛,他作为一军之统帅,自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在场的部队之中,平添了一份以往从未有过的精气神。
“好,我宣布,今晚犒赏全军,杀猪宰羊,我们不醉不归!”
“好!老大万岁!”士兵们顿时欢呼雀跃,兴奋得甚至是把“将军”的称呼都改成了“老大”,可想而知他们心里有多高兴。
越来越多的部队接到通知来到练兵场。
听闻这个劲爆的消息,反应别无二致。
一时间,青阳军的宽阔练兵场俨然成了欢乐的海洋。
本该沉寂的夜晚,因为一个少年不懈地坚持,变得热闹而喜庆。
第五十一章 善变的百里芙蓉
东方发出鱼肚白,万物逐渐从沉眠中复苏。
“什么?!”
百里东亭猛然将手里的水杯捏爆,眼睛瞪得浑圆,难以置信而又充满妒忌地说道:“那小子竟然成功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没有做到的事,被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做到了,这让他越想越是暴怒,腾然站起身抓起桌案上名贵的紫砂壶狠狠砸在了地上。
一时间,他眼睛通红,整个人陷入了狂暴状态,看见什么砸什么,就连凳子椅子等摆件都被踢得满屋乱飞。
不多时,用料华丽的地毯上,已经满是碎片。
他发泄完后,嘴唇瑟瑟地颤抖着,不住念叨:“百里芙蓉,你个贱货!老子哪里比不上那个从小部落来的野东西!”
他的模样,状若疯魔,简直是吓坏了在他面前通报这一消息的手下,后者悄悄地推门走了出去,请进来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
“东亭,什么事儿发那么大火。”他拄着拐杖,身躯佝偻,满面沟壑,显得老态龙钟,走起路来都是颤颤巍巍,似乎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在地。
这个老者便是百里东亭的师傅韩丹阳。
“老家伙,都是你废物,给我滚!”百里东亭好像看到了发泄的对象般,愤然地瞪着他,眼珠子似乎都要凸出来,好像韩丹阳和他有夺妻之恨。
韩丹阳被吼得浑身直打哆嗦,他颤声道:“东亭啊,息息怒。”
“息怒个球!老不死的垃圾!”
百里东亭扯着嗓子怒骂地同时,眼珠四下寻找,然而可以扔的东西早已被他砸得个一干二净,忽而,他的目光停在了强上挂着的油灯上,他于是大步流星地跨过去,将那金属油灯握在手中,狠狠地朝韩丹阳砸了过去。
老者避而不及,眉心顿时被砸破,鲜血汨汨不断地渗出。
然而他兀自没有管自己的伤势,而是充满自责地说道:“是,是师傅无能,可我已经很努力的为你搏面子了,可上天赋予我的能力只有这样,我确实无法胜过百里芙蓉啊,她是真正的驭阵天才。”
韩丹阳的目光黯淡,丝毫没有一个师傅应该有的威严,而眼下,明明是百里东亭的不对,却反而好像还是他做错了一般,委屈地解释着。
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
“那你就给我滚,孬货,老子没你这样的垃圾师傅,我百里东亭如此天纵奇才,那贱婢实在是瞎了眼!”
“滚!垃圾!”百里东亭没有因为老者的可怜而心生恻隐,反而又抓起地上的几枚碎片砸了过去。
于是韩丹阳的瘦骨嶙峋的胸前,顿时被划开几条血红的伤口。
到这般田地,他依旧是带着哀求的口吻,“东亭,不管怎么说,你当初驭阵入门也是我教的啊……现在看你这样,我不放心……”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百里东亭就直接冲上去抬脚就踹,以老人风烛残年的身躯,怎么能抗的下这重重的一脚?
只见韩丹阳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发出揪心的闷响,继而又被反弹在地,他蜷缩在地上,张开嘴不停的吐血,瞳孔涣散,生命气息急剧消失……
见到这一幕,百里东亭总算是冷静了几分,他大喝道:“来人,把这老不死的拖下去治好!不能让他死了!”————与此同时,在百里部落之中,和他同样不爽的人还大有人在,比如百里飞鹤,比如百里飞云等等。
只是他们的反应远没有百里东亭这样过激。
“怎么可能?不会是消息错了吧?”百里飞云很淡定,他翘着二郎腿,在他面前正是百里飞鹤。
后者点头道:“千真万确,昨天青阳军深夜还设宴欢庆呢。”
“嘿,这下有点意思了,等找个机会,我去废了他。”百里飞云满不在乎地把玩着指甲,笑容忽然变得冷厉起来,“在此之前,你得先找个机会,去把百里飞火给我做了!”
百里飞鹤闻言,也是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给他下达个奖励丰富的任务怎么样?”
“最近变聪明了。”百里飞云继而站起身,犹自负手离去……
红莲西筑外,雷岳如约地来到了这里,他左手提着桶石灰砂浆和糯米汁调配出的混合粘液,右手抓着几块青砖。
他蹲到那两个坑前,拿出泥刀就准备开工。
忽然他感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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