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你不是在做梦，我是红玄，我来接你回宫。”红玄将我的身体狠狠的揉进他的怀中。
我推了推红玄，眼里一团疑惑，白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的红玄不是应该躺在床上养伤吗？
“红玄，这是怎么回事？”我迟疑了许久，最后开口问道。
“阿凝，我都听到了，你和德川的话，虽然那时我不能睁开眼，但是，你们说的话我都听的到。阿凝，你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该如何报答你？要不然以身相许怎么样？你随我回宫，做我的皇后可好？”红玄挑眉问道。
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多谢你为我留住了德川……”红玄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脖颈，鼻音有些重。
“红玄，我不能随你进宫。”我不想红玄因为感激而将我留在身边。
“为什么？”红玄问道，言语中带有淡淡的焦急。
“我是狐妖。”我闭眼，只觉得眼睛泛酸。
“我知道。”红玄缓缓道：“其实那夜让你留宿玄武殿时我便知道你是万年桃下的那只小狐狸了。”
我身体一僵，失神的喃喃道：“怎么会……”
红玄两手抓住我的双肩，歉意的对我道：“对不起，那时我抚摸着你的一头秀发，心里闪过为你梳发念头，然后一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秘密。”
“阿凝，我醒来听到侍卫报告，赶来这里的路上，我想了一路，最后来到这里，见到了你。阿凝，我已经想清楚了。”红玄在我额间印下一吻，缓缓道。
“红玄，我是妖，人妖殊途。”我咬紧下唇，将这句话说出，用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喜欢红玄，甚至化形也是因为他。可是当红玄站在我的面前，我却一下子失去了承载这份感情的勇气。
“阿凝，你已经不是妖了。”红玄执拗的说道：“你现在没有任何法力，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我摇摇头：“不，红玄，你错了，我即便没了法力，没了修为，我还是妖。”苦笑一声，伸手将头上的纱布取下，对着红玄的视线，嘲讽的道：“你看……”
一头玄色的发上，生出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不由得心生悲凉，红玄错了，我不是人也不是妖，是一只不人不妖的怪物。我现在是不人不妖的怪物，呵呵，不人不妖！！！
“阿凝，不要再揭自己的伤口了！”红玄抓着我，狠狠地将我揉进他怀中：“阿凝，不论你是什么，我都不在乎。”
“红玄你……”我面对红玄的执拗，一时语塞。
“还是说小丫头你不想对我负责？”红玄挑眉：“你刚刚强吻了我，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唉～？”这是什么话！？我顿时被红玄砸得晕头转向，一个脑袋两个大。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道：“红玄，那个，那个纯属意外。”
红玄脸色一便，原本红润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憔悴，一双黝黑的眸子里全是难以言喻的苦楚：“丫头，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也说了，高处不胜寒，更何况是我。”红玄的手臂紧了紧，我只觉得胸口里的空气全被挤压出去，一张脸憋的通红。红玄没有看我，而是自顾自的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次去送望亭都会给你带些点心吗？因为我想看见你笑，你的笑容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放松，我望着你干净的笑容就会暂时忘记自己是万人之上的玄帝，自己身上系了玄国的命运，忘记自己身边的尔虞我诈。阿凝，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欢乐的在江边奔跑，那愉悦的笑声是我此生听过最动听的声音。可是，声音却在我听得入迷时戛然而止，我回过神来，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被江水吞噬，于是我想也不想的就跳了下去，当寒冷的江水刺激我的五脏六腑时，我才想起，我根本不懂水性。”听着红玄的诉说，我双目瞪圆，原来那天，红玄竟是因为我而跳入江中，不知为何，突然间觉得心窝里变得暖暖的。
“醒来的时候，你小心翼翼的窥视我，见你平安无事后我松了一口气。后来，更聊了几句，你飞快的奔去江中，不一会儿手里拿了两条鱼儿，一条大的，一条小的。我眯着眼望见你眼里的纠结，最后你将那一条大的鱼儿递给我，我心里一暖，因为第一次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
“那一天特别短，临走前，我问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回皇宫，其实那时我恨不得把你绑在我的身边，一刻也不要离去。可是，你拒绝了。我一次次的邀请，你一次次的拒绝，阿凝，你知不知道，你每拒绝一次，我的心就凉一分。”红玄用力的拥紧我，乞求道：“阿凝，陪着我好不好，我只是人类，只有几十年寿命，然而，这几十年对你们来说却是转瞬即逝。所以，陪陪我好不好？等我驾崩时你便自由了，所以……”红玄话未说完，有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脖颈滑下，我心里一惊，红玄哭了！？
“红玄，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红玄，你再这么搂下去，我会窒息而亡的！”真是的，没想到红玄的臂力这么大。
红玄听到此，低头一看，见我脸上已经爬上了一丝暗紫，连忙将我松开。
“咳咳咳！”我弯腰一阵咳嗽，红玄连忙用手拍打我的后背，帮我顺气。我身体离开红玄温暖的怀抱，被夜风一吹，哆嗦了一下。红玄见此立马脱下外袍，小心的为我披上。红玄的红袍披戴在我身上，恍惚间，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红玄时的光彩夺目。
红玄将外袍脱给我后，德川可就不高兴了，弯着身子，急忙从红玄身后不远处奔来：“主子，夜深露重，小心身子受凉，还请快些摆驾回宫吧~”
红玄一拍脑袋：“你看我急糊涂了，阿凝，我们快些回去吧，夜深露重，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说完，也不等我同意，拉着我的手便往禁卫军中的一架马车奔去。此刻我的脑子里是红玄刚刚的话，他说：阿凝，今儿个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你绑回去。
……
红玄的步子很大，我要小跑才能跟上红玄的步伐，脚底触及冰凉的街道，不由得瑟瑟发抖，那些刚开始结痂的伤口因为我的跑动再次裂开，不一会儿我一张脸上已经失去了血色。
“主子！！！”这时候，跟在身后的德川一声惊呼，红玄疑惑的停下脚步，一张脸黑得如同锅底，眸子犀利的盯着德川，大有你接下来如果说些有的没的看我不削死你的架势。
德川用袖子抹了一把冷汗，颤抖的道：“主子，老奴不知道该不该说。”
德川话才落下，红玄一张脸更黑了，太阳穴蹦起，咬牙切齿的道：“朕命令你，说。”
德川噗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的道：“阿……阿凝姑娘……一直……赤……赤着脚走路！”
红玄听了德川的话，不等我后退，身体飞快蹲下，一把撩开我裙子的下摆，见下面一双玉足已经血肉模糊，瞳孔紧缩。站起来将我打横抱起，朝着马车走去。
“红玄，放我下来，我没事儿！”我欲从他怀里挣脱，奈何他始终不肯松手，就这样一路抱着。禁卫军们面无表情，像是没有见到红玄怀里抱着我一样。
我被红玄轻轻放在马车里的软椅上，不一会儿马车便开跑动，伴随着马车的扎扎声是禁卫军们整齐统一的步伐。
车外一片肃杀，车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红玄蹲在我的身下，左手将我的脚掌拖起，右手沾着药水帮我清理脚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只脚弄完了再换另一只，直到两只脚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都覆盖了一层药膏后红玄才起身收拾。
“阿凝，疼吗？”红玄戳了戳我脚底下的水泡柔声问道。
我缩了缩脚，红玄似是知道我的想法一样，左手突然使力，脚腕被红玄握得紧紧的，怎么都扯不开。
“阿凝，水泡我们等回到宫里头在喊人帮你扎破，现在忍一忍好不好？”
“嗯。”我见躲不过，于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阿凝，疼吗？”红玄继续问道。我摇摇头随后有点点头，伤口凉了确实有点疼。
“吹吹就不疼了。”红玄说这，俯身对着我的脚掌吹气，冰凉的气体抚在伤口处，隐隐发凉。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我的心理作用，红玄吹吹后我竟觉得痛楚减少了许多。
红玄乃一国之君，如今手握着我的一双玉足，小心翼翼的如同对待一对稀世珍宝一样。我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一下模糊了视线。
红玄，红玄……
这一生，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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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暧昧
马车内，红玄为我上了药水后便将我搂在怀中，头埋在我的脖颈间，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无用。于是我认清现实，将他当成软椅，扯过他的头发，玩弄着。红玄倒吸一口气，显然因为被我扯着头发生痛才发出来的。
我本以为红玄会将我松开，奈何他突然开口道：“阿凝，做我玄国皇后可好？”红玄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闷闷的。
我在玩弄着红玄头发的双手一顿，不该如何回答。
沉默了许久，我蠕了蠕唇道：“红玄，我是妖。”我可以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但是我却不会做你的皇后，因为我是妖。
册封一只妖物为后，这是人类不能容忍的事情。你是玄国的明君，是带领玄国走向繁荣的功臣，且不论朝堂之上大臣们的叼难与弹劾。比起这个，我更不愿成为你辉煌人生中的一滴墨迹。
红玄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半晌，最后闷闷的开口道：“阿凝，你知道我为何每日都会去送望亭吗？”红玄抬起头，凝视着我问道，车内仅存的一点温馨顿时消散。
我身体一僵，强迫自己勾起嘴角，故作轻松的道：“是因为绍华。”
红玄点头，而后又摇头：“开始是因为绍华，可后来却不是了。你想知道后来我是为了谁去吗？”
听了红玄的话，心里突突一跳，溢出一抹甜蜜，沉默地低头，不敢看红玄的眼睛。
红玄勾唇一笑：“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说完将嘴巴凑到我耳边，轻声道：“阿凝，我是为了你啊。”
红玄的话像是一颗石子一样，在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田上荡起涟漪。颈间是红玄呼出的气息，耳边是红玄的唇，鼻尖吸入的是红玄身上带有的淡淡桃花香。
“红玄……”我闭上眼，嘴里轻声的念着红玄的名字。
“阿凝，做我的皇后。”红玄再次开口，言语中带有乞求。
这次，我仍是摇头。
“红玄，我答应日后陪伴在你身侧。”红玄眼里闪过一抹期待，我垂下眼睑，继而缓缓开口道：“但我不能做你的皇后，后宫是你用来牵制朝堂的利器，而你的皇后，她会拥有一个强悍的家族，那个家族能助你稳居皇位。我虽是妖，却已没有了修为，对你没有丝毫益处，所以，我不适合做你的皇后。”
睫毛颤了颤：“红玄，你贵为帝王，帝王家的御权之术熟记于心，我想你肯定看得比我透彻。”顿了顿，转头目视红玄，双手轻抚红玄的脸，柔声道：“所以，今夜说的话明儿一早就忘了吧。”
红玄眼里闪过一抹痛楚，转瞬即逝，他用力的拥住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血肉一般。
“阿凝……阿凝……”红玄一声一声重复昵喃，声音沉闷，如同困兽。
……
我随红玄回到皇宫，夜里与红玄同枕，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天微亮时困意袭来，我闭眼睡去。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红玄早已不在，伸手摸了摸红玄睡过的地方，身旁的被子仍中留有余温，看来他刚起来不久。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穿上鞋子，行到镜台前，镜子里的人儿面容憔悴，眼睛下方有轻微的浮肿。
“姑娘起身了吗？”守在外侧的婢女听到寝殿里传来动静，遂开口询问。
“嗯，你们都进来吧。”我应了一声。
“是。”婢女应到，随后推门进来，转入屏风内侧，我坐在镜台前，仍由她们伺候我洗漱、更衣。
一宫娥为我挽了发鬓，对我发端的一对狐狸耳朵视而不见。
我从镜子里看着身后三三两两的宫女，勾唇问道：“你们不怕我吗？”
身后几人摇头。
我见她们无趣的很，于是恹恹的让她们捣鼓。
历经了一场折磨，她们终于将我头上的狐狸耳朵遮住。我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姑娘，要传膳吗？”身着鹅黄宫装的婢女轻声询问。
“不了，现在还早，等皇上下朝了再传吧。”
“是，奴婢告退。”宫女行了个礼，缓缓退去。顿时，偌大的玄武殿就只剩我一人。香炉内燃烧的香料钻进我的鼻间，这熏香不是桃花香，不是红玄身上的味道。我闻着着味道不好受，于是端了杯茶水浇到炉子里，刺啦一声，香炉不再出烟。
烦闷的走来走去，最后急匆匆的拉开门。
“姑娘是要出去吗？奴婢命人准备步撵。”
“不必了，我只是出去散散心。”说完我迈开步子，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行去，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的宫女。
我不喜欢身后跟着婢女，停住脚步，皱眉道：“你们都回去吧，我不不喜欢这么多跟着。”
“是。”婢女福了福身，停住了脚步，唯有一个着鹅黄的宫女依旧跟着我，我郁闷的想了半天，最后寻着小道就钻，左转右转最后终于将她甩掉了。
翻过假山，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揉着发痛的双脚一路行走，昨儿个回来红玄命人将水泡挑了，走起路来有轻微的疼痛，刚刚为了甩掉那丫头，放肆的奔跑，现在脚掌又隐隐发痛了。远远的见着一个亭子，打定主意进去休息片刻。于是卖力的走着，身上这套白色萝裙是红玄为我准备的，如果不是怕红玄说我，我早就席地而坐了。
行到亭子时，我立马坐下，将鞋子脱到一边，皱着眉头揉着发痛的小脚。
“呦！本宫说这一大早的宫里哪里来这么漂亮的人儿，原来是妹妹啊。”五六个宫娥拥簇着华妃走来。
见着来人，我顾不得穿上鞋子，连忙站起来行礼。“阿凝参见华妃娘娘，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免了免了。”华妃在我身旁坐下，抬头对我道：“你也坐下吧，陪本宫说说话。”
我顿了顿，犹豫不决，华妃的小丫头怒瞪了我一眼，于是我欣欣然答了声“是。”随后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华妃问。
听了华妃的话，我心里默默的翻着白眼，刚刚我已经自报家门了大姐！不过面上我还是回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叫阿凝。”
“听闻昨儿个皇上留你在玄武殿了？”华妃又问。
“是。”我回答。
“你可知道玄武殿是什么地方？”
“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
华妃一皱眉，显然很是不悦。
“行了，你我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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