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和欢没再继续听,她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走到走廊尽头透气,望着窗外却莫名地红了眼圈。
在韩菁秋臭名昭著的同时,那人也成了众人口中的笑柄,现在他的周围,是不是也到处是类似的流言蜚语?
——
进入大一下半学期,叶和欢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学期中旬她跑去染了头亚麻色的长发。
关于韩菁秋的传言也渐渐地消停下去。
周末回家,陪着叶老看电视,偶尔调过军事频道,看到电视屏上那一个个身着迷彩作训服的士兵,她略略失神,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人,看着那些士兵趴在地上匍匐前行,心想,那人在部队里是不是也经常这么干?
学期末,叶和欢靠着自己跟秦寿笙做生意赚的钱加上之前叶赞文给的支票,买了一辆红色牧马人。
“你是女的哎,干嘛买这么野性的车?”秦寿笙趴在车窗上,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叶和欢宝贝地摸着自己的新车,不理会他的话。
秦寿笙突然道:“我记得,你小姨父在丰城开的车好像也是牧马人。”
“……”
“叶和欢,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人?”
叶和欢拍开他的双手:“让开点,别挡着我关车窗。”
秦寿笙却一把抓住了窗户边缘,幽幽地看着她:“我们宿舍的陈浩追了你快一年了,人家好歹是院草,你说你清心寡欲的。”
见她不吭声,又道:“他是不是还在**没回来?”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郁仲骁。
郁仲骁有没有从**回来,叶和欢并不知情,这将近一年,她从未主动探听跟他有关的事,唯一一次得知他的消息,就是他跟韩菁秋离婚,还是众所周知的事,至于后来他到底怎么样了,她也不得而知。
这一天的谈话,两人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
秦寿笙离开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问她:“我是说如果,如果他回过头来说喜欢你,你要跟他在一起吗?”
答案叶和欢没有给,因为她觉得这个假设已经不成立了。
——
九月中旬,叶和欢成为大二学生,所要面临的是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生涯。
开学第二天,大学生活动中心人山人海,到处是领军训服的学生,叶和欢那套作训服是秦寿笙拼死拼活抢来的。
“我听说这次给咱们做教官的不是国防生,而是某个部队里抽调出来的精英,你说这不是瞎折腾吗?”
秦寿笙蹲在林荫道边,穿着宽大的作训服,用作训帽扇风,那造型活像是以前时候的汉奸,贼眉鼠眼的。
叶和欢瞧着他,捂着肚子扑哧笑出声。
“笑什么呢?”秦寿笙好奇地东张西望,他最喜欢看热闹,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
“没什么,过去吧,那边吹口哨了。”叶和欢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根。
“你说大热天的搞什么集合,那些大头兵想找存在感也不能这么整人,这会儿正合适睡午觉呢!”
叶和欢懒得理会他,眼看就要迟到,匆匆地跑去前面的大操场。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的话,算是中间的过度,毕竟跨越一年,很多事不可能着重写,特作说明,二哥回来了,猜猜看他在哪儿?压抑过去了,即将到来的是甜蜜~~
 ;。。。 ; ; 郁仲骁就这么走了,有些突然,突然到叶和欢怔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
她望着他头也不回地上车,望着那辆越野车渐行渐远,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直到宿管员在对面喊她,叶和欢才抬起脚失魂落魄地走过去,宿舍楼大厅明晃晃的灯光刺得她眼睛难受,宿管员一边翻着登记手册一边道:“那你家亲戚吧?老早就在等着了,我看他好像都没吃晚饭。”
上楼的脚步停下,叶和欢回过头望着宿管阿姨:“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什么时候啊……大概下午两三点吧。洽”
宿管员看小姑娘愣愣的,似乎不知道自家亲戚来了,又道:“我看他等这么久,还出去问他找这幢楼里的谁,要是在的话,我可以帮他叫下来,可他说自己等着就好,幸亏你刚巧从外面回来,要不然他得等到什么时候。”
叶和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楼,她的胸口像是被棉絮堵住,呼吸不畅,身体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般无力钤。
宿舍里其他同学都还没睡,不是在煲电话粥就是在玩电脑。
欢笑声充斥了整个狭小的房间,然而,她却发现自己无法融入到这份快乐里。
有同学跟她打招呼,叶和欢也只是勉强地笑了笑,甚至没去洗澡,直接脱了鞋爬到上铺闷头睡觉。
她感觉到空前的疲倦,想要好好地睡一觉,暂时忘记所有的烦心事,可是大脑意识却无比清晰,不断提醒着她方才在楼下发生的一切,郁仲骁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的背影,还有宿管员告知她的话。
他为什么要一直等在楼底下?
她不懂,他为了姜慧甚至执意要跟韩菁秋离婚,那么她呢,到底又算什么?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叶和欢爬下床,简单冲了个澡,穿着睡衣去了阳台。
从上面望下去,能看到楼下那盏路灯,刚刚好是郁仲骁停车的位置,她仿佛还瞧见了好几个烟蒂头。
那人的手里似乎永远都有抽不完的香烟……
叶和欢背靠着阳台护栏发呆,听到宿管员那么说,她差点追出去,还想打电话告诉他,她并不喜欢范哲元。
可是说了又能怎么样?
只会越陷越深,直到有一天无法自拔,到时候她就是第二个顾晓莉……
……
回到床上,叶和欢依然没办法入睡,这样的失眠,只有她初到温哥华的时候才发生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手机屏幕的荧光照亮了宿舍一角。
她打开了短信的界面,输了一条简讯,然后发了出去,收件人是那个早已被她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她说——【小姨父,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
短信几乎是秒回的。
叶和欢点开,只有一个字——【嗯】
当她看到他毫不犹豫的回复,知道她把自己逼到了墙角,事情再也没有了让她反悔的余地。
秦寿笙说得没错,自己对郁仲骁来说,确实是可有可无的,如果他真的在意自己,哪怕是一分,都不会回得这么迅速这么果断。
盯着手机屏幕,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却在心里不停对自己说,叶和欢你没做错,悬崖勒马是对的。
难道你还想等到泥足深陷的那一天才幡然醒悟吗?
——
第二天,叶和欢是全宿舍最早起来的,轻手轻脚地做完起床工作,她拿了两本书去了教学楼。
b大的军训在大二开学前,所以大一新生报到后的第二天就开始正式上课。
在食堂里,叶和欢碰到了秦寿笙,他正跟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说笑。
秦寿笙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她,手舞足蹈地跟她打招呼,还一边跟旁边的男同学吹嘘:“我没骗你们吧?我这小青梅绝对是纯天然的大美女,而且还没对象,喜欢的得加把劲,不然哪天被学长拐走了有你们哭的!”
叶和欢翻了个白眼,在他夸张的笑声里走出了食堂。
她到教室的时候,还只有几个学生,叶和欢寻了个位置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
心跳突然加速——
她打开,看到的是10086的账户余额通知。
这天,除了秦寿笙,她再也没有收到其它的短信,晚上躺在床上时,她删光了手机里所有的短信。
……
半个月后,韩老过生日,叶和欢犹豫再三,还是买了个蛋糕去了韩家。
在门口时,她张望了很久,确定家里没什么客人后才进去。
叶和欢放下蛋糕后就准备撤退,却被唐嫂拉住:“你要再走了,今晚上就没什么人给你外公庆生啦!”
“不是还有小姨嘛?”作为女儿跟女婿,长辈过生日,不应该不过来的。
这也是她急着离开的原因,不愿意跟那个人碰面。
“你还不知道?”唐嫂诧异地看着她迷茫的样子,见她真不晓得,继而道:“三姑爷调到**去了,就前几天的事,三小姐回来过一趟,收拾走了一箱子过冬的衣物,说是买了火车票要跟过去。”
“这会儿啊,估摸着已经在**那边了。”
叶和欢站在流理台边,忍不住问:“她跟小姨父又和好了?”
“谁说不是呢,两人吵得凶,但也好得快,要不然以三小姐的脾气,怎么会愿意去**那种地方?”
“……”
叶和欢晚上留在了韩家陪老人家吃饭,只不过有些心不在焉。
晚饭后,她没让勤务兵送,而是搭乘公交车回学校。
空荡荡的公交车,寥寥无几的乘客,叶和欢坐在靠后的座位上,望着窗外灯火阑珊的夜景,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再次涌上心尖,郁仲骁真的去了**,跟过去的却是一向娇生惯养的韩菁秋。
他们终究没有离婚。
她也不知道他跟姜慧到底怎么样了,他对姜慧也没认真到非娶不可的地步,也许,他的身边不仅仅只有姜慧。
叶和欢不禁想起了曾经在云南偶遇的那个叫肖芸的女人。
同样也爱慕着他……
——
接下来的日子飞快地过,十二月份,叶和欢通过了英语四六级考试,还成为学校精英班的一员。
在学渣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秦寿笙对此羡慕嫉妒恨。
临近期末,秦寿笙每天拖着叶和欢往图书馆跑,他的高数简直惨不忍睹,叶和欢看一眼就能算出来的题目,他却要将相关章节翻一遍对着例题才能勉勉强强做出来,结果答案还是错的。
有些人的数学恐怕小时候是体育老师教的。
哪怕期末考试有叶和欢的帮忙,秦寿笙也只混了个及格,但足以让他眉开眼笑地过完整个年。
二月上旬,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即将到来的新年气氛里。
叶赞文一家三口暂时搬回大院过年。
当叶和欢把成绩单摆放在叶纪明面前时,全校第二名的成绩让老爷子喜上眉梢,每逢有亲朋好友上门都会夸赞一番,这直接导致叶静语每天都阴沉着脸。
尤其在她从叶赞文的西装口袋里翻出一把跑车钥匙,得知是送给叶和欢的时候,躲在房间里哭了一个晚上。
叶和欢对此不予理会,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那辆奥迪跑车,还经常转着车钥匙在叶静语跟前晃悠。
大年初一,叶和欢去了韩家拜年。
刚走到家门口,差点跟迎面出来的女人撞到,叶和欢站定一看,居然是韩菁秋,她什么时候从**回来的?
在她怔愣的刹那,韩菁秋已经低着头匆匆走了,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钟爱高跟鞋的韩菁秋这次穿的却是平底靴,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而非往日那些单薄靓丽的衣裳。
那天,叶和欢进门后,听到外公一声长长的叹息,饱含无奈跟愤怒。
“外公,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韩老望着她,欲言又止,最后摆了摆手:“还不是你小姨那些事,你别管,随她闹去!”
叶和欢想到刚才门口韩菁秋的神情,似乎并不高兴。
她看外公疲惫的样子没再多问,然而十多天后,她从唐嫂那里得知,韩菁秋离婚了,就在元宵节那一天。
 ;。。。 ; ; 昏黄的路灯光,透过林荫道的枝叶缝隙,在那辆牧马人的车头盖上洒下些许斑点。
那人没有穿作训服或着军装常服,正侧对着他们靠在车门上,他稍低着头,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香烟,像是无聊又像是在走神。
树影婆娑斑驳,在这样影影绰绰的光线里,他的脸部轮廓更加清晰分明。
叶和欢怔怔地看着他,酒醒了大半,她大半个身子还靠着范哲元,一时竟再也挪不开自己的双腿。
“怎么了?”范哲元见她不动,扭头关切地询问洽。
那人的警觉性素来很高,方才也是因为心不在焉才会没发现有人靠近,此刻听到说话声已经转过头来。
隔着一段路,叶和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钤。
可她知道,郁仲骁的视线此刻正紧紧锁在自己的身上。
搭在范哲元肩膀上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个做了坏事被逮住的问题学生,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眨了下眼睛,可是那人还有那车都还在。
范哲元也跟着偏头,他的注意力全在那辆牧马人上,开玩笑地说:“不是不让开车进来吗?你们学校还挺会搞差别待遇的。”
叶和欢没吭声,手指揪紧范哲元的衣袖,望着不远处的男人,心跳怦怦地加快。
他怎么会在这里?来这里又想干什么?如果是来找自己的,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幢楼里的?他难道就那么有把握会在楼底下遇到自己吗?他们已经有多少天没有见面了?一星期还是……比这更久?
一时间思绪万千。
“走吧,我送你上楼。”范哲元伸手亲昵地搂住她的肩。
叶和欢只觉得如芒在背,她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范哲元的手:“哲元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你行吗?别到时候一头载倒在楼梯上。”
“宿管阿姨不让男生上楼的,我已经好多了,放心吧。”说着,叶和欢冲他挥手,示意他先走。
“那你自己当心点。”
话毕,范哲元眼梢余光瞟向那辆牧马人,又嘱咐了叶和欢几句才离开。
……
范哲元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
叶和欢收回目光转头,然而看见朝自己慢慢走过来的男人时,她攥紧了身前的小挎包,突然有些透不过气来。
烟蒂被他丢在地上,还忽明忽暗地闪着火星。
她盯着那截香烟,生出了想要掉头逃跑的心思,随着他越走越近,她开始双腿打软心里发怵。
因为他身上无形之中散发出的气场让她感到害怕不安。
可是为什么逃跑的是她?她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心虚的?明明是他耍了她,她不找他算账已经很不错了!
难道是跟姜慧待厌了,又想来拿自己寻开心?
这些日子,她无意间想起那个早晨,姜慧在早餐店跟自己说的话,她说郁仲骁说想要离婚,那个时候,姜慧是不是已经在跟她这个韩菁秋的外甥女宣告自己的胜利了?
还有他故意告诉自己,跟姜慧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是不是从那时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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