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就摆在这里。”他解释。
叶和欢挺直脊梁,不去看他的眼睛,淡淡道:“我要准备休息了。”
郁仲骁站起身,望着跟自己有几步距离、神态冷漠的女人。
黄色的浴巾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湿湿的长卷发垂在左肩上,白嫩嫩的肌肤,脖颈细长,一双眼睑微微上翘的猫眼,明眸皓齿,不再如傍晚时的张扬跋扈,倒是平添了几分乖巧的可爱。
发梢的水珠沿着她的锁骨缓缓滑入浴巾里……
他的视线往下,落向她鼓鼓的胸跟裸露在浴巾外的那修长的双腿。
男人,食色性也。
叶和欢注意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久久没离开的视线,虽然脸上表情未变,但手中的睡衣却往胸口挡了挡,到最后,索性不搭理他,径直走去卫浴室换自己的衣服。
等她再出来,郁仲骁还站在床边,身材伟岸,身姿笔挺,就连姿势也没任何变化。
叶和欢已经冷静下来,见他还不走,揉了揉长发,眼神颇为挑/逗:“想要留在这里过夜?”
郁仲骁闻言,抬起眼定定望着她,没说话。
“要不……你也去洗个澡?”她说话轻佻,毫无顾忌,走到衣架边,把自己的包取下来。
她低头胡乱翻了翻,然后又瞅向他,一脸无奈:“套子用完了,这样我可不敢跟你做,要是怀孕怎么办?”
话说完,在他的注视下,颇具风情地转身,把包重新挂到衣架子上。
下一秒——
右手手腕被捏住,人也被迫转回身,往前一倾,贴上他肌肉纠结的胸膛,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灯光下,笼罩了她,她心头一悸,挣扎:“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真要欲求不满,你先去大院旁边的药店买了套。”
他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加重手劲,声音带着微冷的偏执:“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叶和欢不耐地皱起眉。
不管她怎么反抗扭捏,他都岿然不动,幽深的眸子紧锁在她脸上,她心中烦躁,抬头,望进他的眼睛里,唇角上翘:“能为什么,那时候我眼皮子浅,后来上了大学,觉得自己以前特傻,差点就错过了这个花花世界……”
手腕处的重力,似要将她的骨头碾碎了。
叶和欢的神情突然变得诧异:“您以前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样的人,不会认真了吧?男欢女爱,随便玩玩,该认真是认真,该放手时放手,要是每个人都把游戏当真,那我是不是要对所有被我用过丢掉的男人负责?”
“自甘堕落!”
“谁让你当时一走那么久,也不跟我说一声,所以我移情别恋,也是情有可原的。”
郁仲骁死死地盯着她,额际青筋突起,一贯的沉稳褪去,只余下怒火。
叶和欢扯了下唇角:“您别这样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玩弄了感情的黄花大闺女。”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被一股蛮力带着趴在床上。
惊呼压在喉中,叶和欢膝盖一疼,想起来,手腕又是被一拖,头皮发疼,翻转过了身。
一道黑影已经强势地覆上来。
带着粗茧的大手,扣着她的脚踝,强行分开了她白花花的大腿,双手抵着她的两侧。
熟悉又浓烈的男性气息令她心跳加快,郁仲骁咬紧腮帮,面无表情,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是暗涌浮动,被他抑制着,但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她成功把一个性子温沉的男人惹毛了。
叶和欢的身体僵硬,嗔笑一声:“霸王硬上弓啊?要不要再玩一个角色扮演,小姨父?”
郁仲骁咬着牙,薄唇间蹦出四个字:“不知羞耻。”
“这个,你老早不就知道啦?”
叶和欢伸出手,按着他的皮带金属扣,他的眸色越加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纤纤手指慢慢往下,贴在那一处。
郁仲骁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没有就此停手,不服输地望着他的黑眸,隔着裤子来回摸搓,逐渐炙热的温度跟硬度令她战栗,就像多年前的某个夜晚,他闭眼歇在车上,她一时顽劣,偷偷把手伸进他的衬衫里,摩挲着他结实的胸膛——
“够了!”
他骤然拽过她的手,扯开,眼,依旧锁着她,声音却硬了不少。
叶和欢没做纠缠,安静地躺在他身下,唇边讥诮的笑:“你看你,还是老样子,一本正经,无趣。”
周遭的气压,低了低。
“咱两的代沟太深,您还是回房睡觉吧,人年纪大了,太折腾,当心早衰。”说着,她直接偏过头,闭了眼。
郁仲骁双手攥拳,看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德行,有气也没地方发泄,翻身到她身边,静静躺着。
叶和欢听到旁边细匀的呼吸声,知道他一直都没走,闭着自己的双眼,却没有出言驱赶。
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满足自己心底的贪念。
窗外夜深露重,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轻轻动了动身,去看躺在旁边的男人。
他闭着眼,很安静,真的睡着了。
坐起身,侧着头,就着皎洁的月光,静静地凝望着他。
从再遇到这一刻之前,她都没有仔细看过他,哪怕是激他气他,也像是逃避一般,不敢去正视他的脸。
其实郁仲骁的长相,并不能用英俊来形容。
她见过郁绍庭,他的弟弟,那样的脸,应该才可以说是英俊非凡。
至于郁仲骁,他的五官很端正,刀削斧劈般的深刻,轮廓分明,说起来,他的眼睛跟郁绍庭的如出一辙,只不过,他的眼神深邃中又透着温和,眉目间是岁月累积下来的深沉,睡觉的时候,嘴唇抿着,唇边有极淡的法令纹。
各花入各眼,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在叶和欢眼里,没有谁比这个男人更符合自己的审美。
不知这样盯着看了多久,她无声地叹息,然后躺了回去,闭上眼,在疲倦中睡了过去。
等她的呼吸轻浅变慢后,身旁的男人睁开了眼,在黑暗中,望着她的背影,伸手把她纳入怀里。
——————————————
翌日,叶和欢醒来,床上只有她一人,另一侧的床单平整,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洗漱好下楼,在餐厅里,看到了那个人。
他正坐在那里,陪韩老说话,老爷子看上去心情很好,冲楼梯上的叶和欢招手:“来吃早餐。”
殷莲跟叶静语昨晚没留宿,吃完饭就回了叶家。
郁仲骁背对着她,坐在门口的位置,干净利索的短发,还是那身军绿色衬衫,不见褶皱。
叶和欢扫视了一遍空位,最后绕过韩老,在另一边坐下。
“昨晚睡得怎么样?”韩老关心地问。
叶和欢不去看对面的男人,用筷子夹了一只饺子放到韩老碗里:“有点认床,您多吃点,身体才会好。”
“那以后多回来住住。”
韩老佯作生气地虎着脸:“别整日在外面瞎跑,不着家。”
“好啦,以后一定谨遵您老人家的圣旨。”叶和欢拍拍老爷子的手背,夹了只饺子送过去:“来,张嘴。”
一顿早餐,她跟郁仲骁之间,自始至终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韩老擦了擦嘴,貌似不经意地说起:“你梁阿姨家的小五还记得吗?”
“那个爱哭鬼?”叶和欢反问,感受到对面投来的凛冽目光。
“是呀,小五前几天刚从加拿大回来,这不,二十九岁了还没对象,你梁阿姨都愁死了。”
叶和欢听懂了外公的意思,诧异:“您什么时候做起拉皮条的事情了?”
“什么拉皮条!”
韩老拿眼睛瞪她:“姑娘家,说话没一句正经,人家就是问我,知不知道哪家还有年轻的好姑娘。”
叶和欢‘哦’了一声,低头顾自己吃早餐。
瞧她这副样子,韩老叹了口气,但也不勉强她,转头,笑着对郁仲骁道:“等会儿我让小姜送你去车站。”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叶和欢垂着眼,耳边,是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心里想的是,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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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叶和欢就接到陆含胭的电话,走到角落里去接,
小家伙又软又甜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欢欢,我昨晚梦到我们去游乐园了,你今天有安排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游乐园玩,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把中午要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叶和欢找不出理由拒绝一个可爱的孩子:“你在家等我,我过会儿就去接你。”
挂了电话,她收起手机,转身,发现坐在客厅里的男人正盯着她看。
而他对面坐着正滔滔不绝说这话的韩老。
当着她外公的面,他居然用这么赤/裸的眼神注视自己,叶和欢觉得他是疯了,别开眼的同时躲进了洗手间。
……
她往自己脸上扑了几捧凉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卷发,化着浓艳的妆,怎么瞧都不是他欢喜的女人类型。
同样的,以前他也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男人。
昨晚,自己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她原以为,他会扬起手给她一巴掌,然后气愤地连夜离开。
……
待她从洗手间出来,唐嫂正在客厅收拾茶杯。
“老首长在书房,三姑爷刚刚走了。”唐嫂告诉她。
他走了?
叶和欢的心底,隐约有些失落,想让他走,想跟他撇清关系,但真的这样了,却又舍不得,还真是犯贱呀!
去书房跟外公道了别,她拿了车钥匙离开韩家。
红色牧马人停在外头路边的树荫下。
推开栅栏门,叶和欢刚按了车钥匙给车解锁,胳臂突然被拉了一下,她侧头,看到的是唐嫂说已经离开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看到大家喜欢小剧场,今天又写了,不用谢我,请喊我雷锋~~~ps:这个也需要灵感,不是每天都写,但会尽量多写,保证大家一路都有郁三一家人相陪,群木马一个~
小剧场——《关于孩子的未来志向》
某日,晚饭后,土豪一家在客厅里看电视,碰巧看到一则明星吸毒的新闻。
郁太太唏嘘不已,吸毒的男艺人曾一度是她喜欢的偶像。
第二天,郁太太收到郁先生发送过来的一条彩信,是那位男艺人在拘留所拍的照片,不见往日帅气。
照片下方还写了几个字——“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郁太太被气乐。
这晚,土豪哥写作文,题目是——‘你长大后想当什么’。
郁太太看了土豪哥的作文内容,顿时囧了,这熊孩子非常有志气地写着:“我长大后的愿望是成为一名狱警,那样,等很多吸毒的名人关进来,我可以拿到很多签名去倒卖,也许还能从家属那边得点好处。”
郁太太心血来潮,又问土豪弟跟土豪妹:“那你们呢,长大想当什么?”
土豪弟:“我要当大老板,要赚很多很多钱。”
“现在这个社会,赚钱可不是那么容易。”郁太太扑冷水。
土豪弟不以为然:“我都想好了,先去监狱旁边摆了摊,卖茶叶蛋跟切糕,那些有钱人关进监狱,家人去探望他们,一定需要吃饭呀,到时候哥哥帮忙推荐,我就不用担心每天的茶叶蛋跟切糕卖不掉了。”
郁太太:“……”
土豪妹一直在旁边踊跃举着手,郁先生瞧见,问:“那咸咸呢,以后想干什么?”
“咸咸要当群众!”
郁太太:“为什么?”
土豪妹:“因为群众举报有奖金拿,而且不用像希希跟承承那样干活。”
土豪夫妇:“……”
 ;。。。 ; ; “三姑爷,你等等,我帮你拿双拖鞋。”唐嫂恭敬道。
叶和欢没有转过头去看一眼,眼观鼻鼻观口,但门口换鞋的声音却在这一瞬显得格外清晰。
手指下意识攥紧筷子。
那人已经一步步朝餐厅过来,她眼角的余光微瞥,还是注意到了那一抹深色笔挺的裤子。
“吃过饭没?”韩老问洽。
他说话的语气和蔼,没有夹杂一点介怀,哪怕这个女婿已经跟自己的小女儿离婚了。
在韩老看来,自己此生无子,和欢的妈妈跟殷莲都嫁了叶赞文,叶赞文又负了自己的大女儿,加上这个小女婿素来出色,所以,自己算是把他看成了半个儿子,因为女儿红杏出墙的事越加觉得对不起他钤。
这几年,郁仲骁有时候工作空闲了,偶尔也会来看望他这个老头。
“刚从a市办完事,路过b市,顺道过来一趟。”男人低好听的声音在餐厅响起。
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不啰嗦,一句话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
叶和欢不言不语不抬头,耷拉下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两扇阴影,哪还有刚才的嚣张跋扈。
“如果没有吃的话,我们也刚上桌,让唐嫂再给你那副碗筷。”再开口的是殷莲。
殷莲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女人,如今郁家那地位摆在那里,郁总参的儿子,前途无量,她自然看得清。
当年,自家妹妹看了一眼到家里来找韩老的郁仲骁,整个人跟着了魔似的,艺术女对身材挺拔完美的男人尤为钟情,尤其郁仲骁性格稳重,还生了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睛,完全符合韩菁秋的审美。
二十二岁的韩菁秋为了能嫁给郁仲骁,也算费尽心思,不说常常跑到丰城去讨好郁仲骁的母亲,还隔三差五往郁仲骁工作的地方跑,最后终于让她如愿了,结果,结婚几年,她又嫌弃人家不解风情。
最后趁着郁仲骁在外地,韩菁秋跟她们演奏团里那个小白脸指挥私奔到国外去了。
殷莲回忆往事之际,唐嫂已经拿了碗筷出来。
韩老瞧着餐厅门口越发稳重的男人,眼底有赞赏,指着叶和欢对面的空位说:“坐吧,先吃饭。”
叶和欢听到椅脚摩擦地面发出的吱呀声。
“小姨父!”叶静语亲昵地喊了一声。
她又听到那人算温和的嗓音:“什么时候从英国回来的?”
叶静语笑弯美眸:“上个月下旬。”
说着,叶静语用胳臂肘捅了捅旁边一直未语的严舆:“阿舆,你给小姨父倒杯酒。”
“不喝了,等会儿回去还要开车。”
韩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话:“都这么晚了,今晚就歇在家里,明天吃了早饭再走。”
这些年,郁仲骁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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