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背过身不再搭理他,因为不舍,还红了眼圈。
翌日,一大早,郁战明的电话就来了,说是郁景希被菜刀给砍了。
白筱跟郁绍庭赶到大院,郁景希的大拇指已经被纱布裹得格外牢实,小家伙还咧嘴笑了下。
郁老太太双手合十,也想到老和尚说的话,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也吓得不轻,她告诉白筱:“幸好张阿姨回头瞧见,不然那把刀指不定往孩子的脚上砍去了!”
郁战明已经不再像电话里那般紧张,看到急匆匆赶来的夫妻俩,干咳一声,背着手,上楼去了。
这位活了几十年,什么阵仗都见过的老英雄,却因为郁景希帮老太太切青瓜时不慎切到手指而慌作一团。
白筱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时,郁绍庭跟着郁战明上了楼,这次,父子俩没有发生争执。
中午,在大院吃完饭,夫妻俩把郁景希领走了。
回到沁园,郁绍庭把白筱带进主卧,沉吟了片刻,才对她说:“爸已经同意送景希去宝光寺住段日子。”
 ;。。。 ; ; 郁景希趴在床上,剥了小短裤,撅着小屁股,白花花的屁屁上,有被狼狗咬伤的痕迹。
当酒精接触伤口时,小家伙龇牙咧嘴,但一直没有哭。
白筱站在旁边,担心到不行,尤其是瞧见护士把一根沾了血的棉签丢到旁边,又用镊子夹了涂了红药水的棉球给郁景希擦拭那两排触目惊心的犬牙印,看到医生来了,急急地询问郁景希被咬伤的情况洽。
“没什么大问题,打完疫苗就可以回去,如果有突发情况,再来医院。”
白筱对狂犬病有着心理阴影。
以前,住在裴宅旁边的一个富商,就是被自家狗咬伤后不治身亡,在死之前,还发了疯开始咬人……
门开了,白筱转头,看见进来的郁绍庭,心里悬起的石头瞬间便落了地。
郁绍庭一接到电话就从工地赶过来。
他向医生了解孩子咬伤的程度,医生还是那番话,对郁景希这类情况见怪不怪:“回家后好好休息,不用太紧张。钤”
白筱帮郁景希穿上裤子,动作很小心,生怕碰到伤口,小家伙病恹恹的,下了床,走起路也有些跛脚。
郁绍庭看着儿子又是手臂骨折,又是一瘸一拐,额头还隐隐有个大红包,眉头微微皱起。
回到家,面包坊已经送来一个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蛋糕。
今天是郁景希的生日,原本安排好的活动却因为狼狗那凶狠的一口,不得不临时取消。
生日派对取消,郁景希没什么精神,趴在床上,然后瞧见白筱拿进来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纸盒子。
“拆开看看,喜不喜欢。”生日礼物是昨晚郁景希睡着后,她拉着郁绍庭去商场买的。
郁景希来了兴致,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物,发现是一套新出的儿童读物,立刻焉了,耷拉着小肩膀,随便翻了两页:“怎么是书呀?再说,再说很多字我不认识,根本看不懂。”
“不是有拼音注解吗?”白筱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嫌弃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
她突然就明白当时郁绍庭的表情,显然他猜到了郁景希收到礼物的反应。
郁景希瞄见白筱失落的表情,抿了下小嘴,捧着那几本读物:“其实也挺好的,于老师期末的时候,说下学期开学的第一个月,要搞一个午觉后看课外书的活动,这些书到时候我可以拿到学校去看。”
“真的?”
郁景希点点头,以为白筱不相信,补充道:“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于老师。”
白筱摸摸他的头,心情立刻又变好了。
……
从小卧室出来,白筱下楼,没有找到郁绍庭,李婶正好做好饭菜端出来,说:“三少刚有事又出去了。”
“我听着像是工地那边打电话过来的。”
白筱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李婶看了眼二楼,对郁景希被狗咬的事情相当自责,虽然白筱安慰她说,这纯粹是郁景希自己贪玩惹的祸。
白筱在楼梯口,喊郁景希下来吃饭。
小家伙捂着小屁股,一脚重一脚轻地下楼,想直接伸手抓菜,被白筱打了一下胖嘟嘟的手背:“去洗手。”
李婶把一碗西红柿鸡蛋汤端到桌上:“这是三少特意嘱咐我给小少爷做的。”
“以前在拉斯维加斯,小少爷还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喝西红柿鸡蛋汤,没想到三少居然记得。”李婶说起郁绍庭跟郁景希父子别扭的相处之道,也不免感慨:“三少虽然看上去不待见小少爷,但其实,还是很关心小少爷的,以前父子俩吵架,小少爷赌气不吃饭,三少都会让我晚上给小少爷做夜宵。”
就像郁景希,偶尔会在她面前说郁绍庭的坏话,但白筱还是看出,小家伙其实很喜欢郁绍庭。
——————————
傍晚,郁绍庭开车回来,远远地,看见栅栏门边站了个女人,花坛边,则是一个拿着喷水壶的孩子。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是自家不让人省心的母子俩。
夏天,衣服单薄,白筱的肚子已经遮掩不住,她扎起了长发,仿佛是特意在等自己回家。
在车子停靠在栅栏边上,郁绍庭下车过去,要笑不笑地望着她:“怎么傻站在这?”
“等你啊。”白筱看到他衬衫上的泥土,皮鞋上也有,走上前几步,主动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袋,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充斥着浓烈的男性气息,轻轻推了他一下:“快进去,上楼冲个澡,准备吃晚饭。”
等郁绍庭进去后,郁景希放下喷水壶,趁去厨房的白筱不注意,迈着小腿跟着郁绍庭上了楼。
……
郁绍庭快速冲了个澡,擦着湿发从卫浴间出来,一眼就瞧见在那里摸来摸去的郁景希。
“怎么进来了?”郁绍庭开口。
郁景希听到声音,扭头,忙跟在郁绍庭身后,去了衣帽间:“爸爸,今天你回来,比以前都要早。”
郁绍庭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淡色的t恤,斜了眼有些狗腿的孩子,没有说话,套上衣服。
“爸爸,刚才小白送给我一套书,说是生日礼物呢。”
见郁绍庭一直没接话,郁景希心里有点不高兴,嘟起小嘴,咕哝:“吴辽明生日,他爸爸送了他一个最新的金刚侠模型……”
郁绍庭关上柜门,低头望着抱怨的儿子,突然说:“礼物在车上。”
小家伙蓦地抬起头,慢慢地,咧开小嘴,响亮地说了句‘谢谢爸爸’,忘了受伤的小屁屁,蹬蹬地跑下楼去。
郁绍庭转过身,正准备出去,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白筱。
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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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希从揽胜车里搬下一个大大的盒子,里面装了今年最新款的变形金刚模型。
晚饭后,小家伙喜滋滋地拿着模型,早早把自己关进小卧室里。
睡觉的时候,白筱难得主动地,过去搂着郁绍庭,下巴抵着他结实的胸膛,说:“我今天挺开心的。”
“开心什么?”郁绍庭摸着她柔顺的黑发。
白筱觉得他是明知故问,闭上眼,他无声叹息:“我要是没买这个礼物,你今晚上是不是又打算不搭理我了?”
白筱笑,笑得很甜,双手攀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不会,以后都不会了。”
……
郁绍庭这些日子,忙着工地上的事,很快就要睡着,白筱轻柔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她说:“你还记得上回,你去庙里找我,遇到的那个老和尚吗?”
郁绍庭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睁开眼。
“两个多星期前,我不是带着景希陪妈又去庙里了吗?”白筱顿了下,想着郁景希屁股上的伤口,还是说了:“我又碰见了那个老和尚。”
“……这种神棍,不足为信。”郁绍庭淡淡地说,没有放在心上。
“这回,他又说了几句话,但都跟景希有关。”
郁绍庭这才睁开眼,垂着眼睫看她,白筱继续说:“他说,景希是菩萨座前的童子转世,还说,让景希给他做几个月徒弟,要不然,景希会一直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郁绍庭蹙眉,对白筱这番故弄玄乎的话,只给出了四字评语:“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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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刚说完‘胡说八道’几个字没过几天,别墅遭了贼,还劫持了半夜溜下楼喝酸牛奶的郁景希。
当锋利的水果刀抵着孩子白嫩的脖子,白筱吓哭了,郁绍庭一张脸青黑,难得少见的情绪外露,怒斥小区的物业管理,每个月收那么多钱,却连一个贼都拦不住。
虽然最后警方解救了孩子,但郁绍庭却一晚上没有说话,他在书房抽了半包烟,想起以前一个算命的给他批的命格——命中无子。
第二天清晨,在白筱还睡觉的时候,郁绍庭叫醒儿子,简单洗漱了下,父子俩去了郊外那个寺庙。
郁景希昨晚吓得不轻,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上,还担心会不会发生意外什么的。
到山上时,天还蒙蒙亮,有个僧人在门口扫地,拦住了要进去的父子:“施主,现在还不到时间。”
“我来找你们庙里的一个老和尚。”郁绍庭开门见山。
扫地僧见他相貌气质跟穿着打扮都不凡,没有急着赶人,又瞅了眼旁边的小孩,有些印象,之前来过两次,便道:“你们在门口等会儿,我去问问主持。”
 ;。。。 ; ; “费都缴清了?”
白筱手里还拿着缴费单,点头,然后左右看了看,,貌似不经意地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郁绍庭望着有些别扭的小女人,心情变得很好:“还有其他事?”
“没了。”刚才,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郁绍庭从床边站起来,拿了她之前摆在床尾的行李袋:“那走吧。钤”
回去的路上,一家三口的相处氛围算融洽。
白筱陪郁景希坐在后座,看到旁边放了个纸袋,里面装着一套换下的男士运动装洽。
秦寿笙说,有年轻小姑娘围着郁绍庭,如果是裴祁佑,白筱或许还会担心他会跟其她女人发生点什么,但这个男人换做是郁绍庭,她虽然也会有种自己男人被觊觎的吃味,但绝对不会真的在这方面担心不安。
她相信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但更多的是,相信郁绍庭的为人品行。
……
晚上九点半,白筱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跟徐敬衍聊天,怀孕后,其实她已经很少用电脑。
婚礼结束后的第四天,徐敬衍就出了国。
沉寂了一段日子,他重新投入工作,接受悉尼歌剧院的邀请,跟一位钢琴家在今晚的音乐会上合作演奏曲目。
白筱是算好了时间,确定徐敬衍已经演奏结束才跟他视频。
“绍庭呢?怎么不见他?”聊了会儿,徐敬衍问起郁绍庭,在视频画面里一直没见他。
白筱想到昨晚被自己任性赶去书房的男人,不知怎么回答徐敬衍,倒是徐敬衍看出来了:“闹别扭了?”
“……”
见白筱抿着唇,不吭声,徐敬衍笑了笑:“夫妻间,闹闹小别扭可以,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我知道。”白筱说。
徐敬衍顿了下,又道:“这边工作结束了,查理想去爱尔兰旅游,我打算……也去逛逛。”
上周末,苏蔓蓉已经带着郁苡薇回了都柏林。
白筱望着他有些不自然的神情,没有阻止,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可以考虑去都柏林,那里有很多旅游景点,譬如圣帕特克里大教堂跟凤凰公园。”
结束视频通话,白筱放好笔记本,没有即刻上/床休息,而是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白筱轻轻一碰就开了。
郁绍庭正站在传真机前,有一份文件资料传过来,白筱进来时,他刚好拿起一两张纸准备看。
听到脚步声,郁绍庭回转过头,瞧见她,问:“怎么还不休息?”
“……在工作?”白筱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资料。
郁绍庭嗯了一声,拿了文件到书桌前,搁到一个文件夹里,见她主动来找自己,暂时放下手头工作,他转过身,靠着桌子边缘,目光饶有兴味地落在她脸上:“找我什么事?”
“没事,难道就不可以来找你吗?”白筱反问。
郁绍庭点头,可以是可以,他瞅着她,语重心长地来了句:“孕妇别熬夜,早点休息。”
走到书房门口时,白筱突然回头说:“你也别忙到太晚,早些回房间睡觉。”
……
白筱回到主卧不到五分钟,郁绍庭也过来了,她有些诧异于他的速度:“都忙完了吗?”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郁绍庭迅速冲了澡,一到床上就搂着她:“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我什么时候不跟你说话了?”
白筱想着这几日自己的脾气,由他抱着自己,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说:“我最近是不是很任性?”
郁绍庭没想到她会突然做自我反省,顿了顿,低头看着她白皙的脸颊,别的女人怀孕脸上会生蝴蝶斑,她非但没有生斑,肌肤反而越加细腻光滑,搂紧她时煞有其事地说:“是有一点点的任性。”
“……”精瘦的腰,被狠狠掐了一下。
低沉带笑的声音又在白筱头顶响起:“不过也不是难以忍受,你亲我一下,我就既往不咎。”
他只是开玩笑,结果,白筱真的抬头,在他的脸侧亲了一口。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讨好。
郁绍庭眸色一暗,大手抚着她的背,说话口吻诚挚:“其实生儿子也挺好的,不用担心以后变成别人家的。”
白筱回抱着他,很快发现他手上的动作变得不正常,两人这些日子,哪怕是在一张床上也是分被睡的,这会儿那一点点算不上芥蒂的矛盾解除了,被他一撩,白筱也有些把持不住,到最后两人狠狠地放纵了一回。
——————————
郁景希昨晚上很早睡了,所以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但不想去上学,在别墅里蹭来蹭去。
看到郁绍庭下楼,小家伙咧着小嘴,叫了一声‘爸爸’。
郁景希这段时间受了不少的伤,一条手臂还挂在脖子上,体重也有所下降,但依旧快乐得像只挣脱了牢笼的小鸟,郁绍庭摸了下他的小脑袋瓜,看了看时间:“怎么还没去学校?”
“我的肚子还有点不舒服。”郁景希拧着眉,揉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哼唧:“那些豆角真是太厉害了。”
郁绍庭的视线停留在他肉肉的小手上,问:“昨晚有没有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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