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过古刹教乃西域第一大教,论气派当不输王官谷的沐游山莊,论庄严定不逊于太和山的武当,只是,我没有料到它竟会是这么一个不同寻常的气派,竟会是这等恢宏庄严!
整个古刹教竟是依山开凿而成,山乃古刹教,古刹教即是山!而更令人称奇的乃是它虽是依山挖凿而成却又不单单只是如此,整座山被开凿成塔柱状,周身又被依据山体本身的形状而凿成中原建筑中的亭台楼阁所包围,雕饰奇伟连亭台楼阁间的雕栏上的图案都雕刻精细,而各个楼阁之间又多有悬梯相连接,整座山似山非山,似塔又非塔!
山顶则坐落了一尊石雕巨佛,万佛之主如来盘腿坐于莲花之上,面目慈善,用他那双洞察世间万事的眼含笑俯瞰着山下的芸芸众生!佛像全身镀金,在阳光下发着熠熠金光,耀眼神圣!佛像之下乃是大大的“古刹教”三字,同样镀了金,虽隔得远,却仍能叫人一眼便看出那些字乃是用的剑气所刻,庄严肃穆!
“师父?”直到身边传来叶儿的催促,我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呆了一般仰头注视着整座古刹教良久,低下头一时晃了眼,没站稳,一个踉跄便向前直直地栽了下去。
“师父!”
“东门姑娘!”
耳边立时传来两道急呼声,接着身体便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揉着被佛像的金光晃花了的双眼,睁眼一片雪青,抬眼正好对上林靖风一双妩媚的桃花眼,一张脸如春日盛开的桃花那般美好,含笑着道:“东门姑娘!”
想到自己此刻可憎的丑陋面目,我霎时只觉得脸上一热,赶紧从他身边跳开,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只低低地谢道:“多谢!”
叶儿赶紧过来又牵起我的手,抬着头看着我的眼中满是不放心,仿若他要是一松开我的手,我便又会生出些什么事来一般!虽然叶儿的举动有些大惊小怪,但刚才一事却确实是自己大意,也怪不得他,我便也只能低着头,默不作声,只一路随他们去春之暖阁见风万里。
一路走去,还未到春之暖阁便听见从里面传来几声女子的娇嗔之声。“即使你的外伤已经痊愈,体内聚集的毒素却仍只能靠着九阳神功克制住了而已,这药虽不能将你的毒彻底解了,却能缓解它的毒素扩散!”
我一听眉头一皱,那日已看出风万里中毒已深,却不知到现在还没有解!抬眼看看林靖风却看到他含笑的脸上笑容一霎那凝结住,双眉不易察觉的皱了几下,看来风万里身上所中之毒要解不易!
接着又传来风万里带着咳嗽的声音,然语气中颇显不耐烦:“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死心?我这毒解不了,也不想解,我心甘情愿受此毒害!”
“风万里!她已经死了五年,你竟还放不下她!我呢?我陪在你身边四年了,难道还不如一个死去的人?”女子的娇音中满含幽怨,带着深深的不甘。
“已经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请你出去,司徒姑娘!”风万里的话里已含命令的语气。
“风万里,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浑球!”门内传来药碗落地发出的清脆之声,接着便是女子的一阵低泣。
我们四人已行至门口,听着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之声,四人竟都只能站在门口,踌躇着该不该进去?正在这时,门却自动开了,接着便有一粉衣妙龄女子夺门而出,看到门前的我们先是一愣,两行清泪在脸上犹未干,满脸的委屈,却又不舍地朝着屋内望了一眼,终是一跺脚,又是一声娇嗔着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淡墨篇在俺这个后妈一拖再拖下,终于和大家见面了~鲜花欢迎~~~
那啥,俺对武功秘籍的名字取名无能,于是,就拿了金庸老先生的九阳神功,表pia偶啊~偶怕痛~
那啥,对手指,霸王啊,都出来吧~~
怨念,咱怎么才可以哄你们出来~~
ps:某旦啊~~乃出场了~~看到了么,看到了么~~~
摸摸遁走~不满意也表pia俺……
淡墨·紫瞳
刚跨进房门便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想来这些日子风万里没有断过药!从药味中推断,药中却含有天山雪莲、灵芝等这些稀有的名贵草药,可见那粉衣女子为了配这副药费了一番心力!只是,药虽名贵,若不是对症下药,终也起不了大作用,只不知,风万里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心中盘算着,一会寻个机会给他再把一把脉,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若能将他的毒解了,也算是对他的报恩!
我们四人进屋的时候风万里正站在案前泼墨作画,一袭黑衣身姿绰约,听到动静便抬起头来,嘴角轻扬,淡淡然地浅笑着,刚要开口道,一股气上来,却是一阵急咳。一直在我身旁的林靖风已身影一闪站在了风万里身侧,桃花般的脸上却有着难掩的担忧,左手支在风万里的背上,竟是在给风万里输内力!
一阵咳嗽后,风万里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无须太过紧张,搁下手中的笔,对我道:“一路来叶儿有劳东门姑娘照顾了!”
听他如此说,我只能羞愧地低了头,这一路来说到照顾,却是我这一副病躯拖累叶儿和鲁直为我劳心劳肺了,连家家都在团聚庆祝的除夕夜都只能陪着我在客栈过了!
“靖风,你的衣角脏了。”
风万里却突然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们三人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倒是林靖风面色赧然,走到窗口抬手轻轻拍着,将衣角处的灰尘掸去,“一时大意,被撒了些石灰粉。”
“哦,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能向你撒石灰粉!”风万里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却是抬眼虚虚地看了我一眼。
初一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我一时没听出话中的意思,愣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路行来我只专注于灵石谷的事倒是将轻骑这件事给忘了,听林靖风刚才的话中意思,轻骑应该是脱身了,虽然撒石灰粉不够光明磊落了一些,然能脱身就好,怎么说,当日在沐游山莊他也曾助我与芷沂逃脱那些江湖人的追杀!
“中了天音九玄还有力气撒石灰粉的他倒是第一个!”林靖风已站回风万里身侧,却是一直低着头,弓着腰,看得出来他对风万里十分敬重!
风万里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一丝惊讶,却并没有表露出太多关注来,只面上含笑,淡淡然地对我道:“东门姑娘,一路来旅途劳顿,今日你且好好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风万里不愧是老江湖了,早已经将我的心思猜透,知道我这番来,心中定是存了许多的疑问要问清楚,听他这么说,我便也宽了心,遂将那些疑问压了压。“风教主,进门时见你一阵急咳,适才我又虚虚观察了一下你的面色,似有中毒之象,淡墨虽不才,然对药理却还颇有些研究,可否让我为你把一把脉,兴许能解得了这个毒?”思忖了一下,觉得风万里的病若是中毒所致,还是早治为妙,若是毒素扩散那就麻烦了。
我这么一说,叶儿和鲁直脸上露出喜色,连林靖风也不禁抬起了脸来,三人皆是期待和急切地盯着我。见他三人如此,我心中一动,风万里难道竟不是在七道谷时才被下的毒,而是中毒已久!一想到此心中惊讶不已,遂几个疾步行至风万里跟前。风万里看看我,又看了看叶儿他们,却似乎对自己病并不在意,只无奈地摇摇头,这才慢悠悠地伸出手让我把脉。
我一搭脉,心中又是一阵大惊,倒抽一口冷气,依着他的脉象,风万里这毒竟然已经扩散到了他的全身经脉当中,若是再拖,不久便可侵入五脏六腑之内,显然中毒已有好些年!想来在七道谷那些日子我太过忧心芷沂,才没看出风万里的中毒之象来!然我心中却又起了一个疑惑,他中毒的脉象竟然像是中了…我不敢想象,风万里若真是中了此毒,那就只能是一个人下的,而那个人…若真是如此,我当是给他治,还是不治?
“风教主,让我看一下你的手臂。”颤抖着双手,不知不觉中竟已只能紧张得屏住呼吸。风万里的衣袖慢慢撩起,直至露出上臂处那一朵妖艳的状如曼陀罗的紫色花朵!我一时头晕目眩,不能自持,不禁倒退几步,脑中隆隆作响,“你的胸口处可也是如此?”
见我这样的反应,林靖风含笑的脸上笑容一凝,双眉紧蹙,直直地看着我:“教主所中何毒?”
我倒退着摇摇头,是了,师父亲手配制出来的紫瞳这世上除了我与芷沂外怕是再没有人知道了!想当年,师父初配成此药时,我与芷沂便在他身旁,紫瞳的毒性不强,然它一旦侵入人体便如人长了双眼一般,经由血液慢慢吞噬奇经八脉、五脏六腑的慢性毒药,药性直到中毒之人心力衰竭的死前才会自动消去。而世上除了师父的独门解药外再无他人可解!就如风万里虽然中毒多年,却也奈它不得,甚至连它是何毒都无从知晓!
可是,师父从来不会轻易施毒,当年他配制成紫瞳时还特意嘱咐了我与芷沂,此药毒性虽不强,然一旦中毒若无解药便只有死路一条,他研制此药并非为了让世上多一味奇毒,只是为了给那些误入歧途的人一个悔过的机会。三千大世界,不管是好人还是恶人,乃至畜生、花花草草都是平等无相的!人之初,性本善,为恶者,多数是因为身边没有一个能劝诫他的人,以至误入歧途,等醒悟时,错误已成;世人者,多以作恶为耻,是故与其疏远,更甚者乃恶言相讥,而无人相劝慰,终使错误越积越深,乃成大错!
然世人口中的恶人,他们之中的多数人却并非是真的大奸大恶之人,罪不至于死!师父研制此药便是为了教化这些人,即使他们身中紫瞳,只要他们在毒素侵入五脏六腑之前能有悔过之心,重新向善,便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如此,与他们而言便是一个新生,与世人而言,便是少了一个恶人,也算是善事一件!
如今风万里即是中了紫瞳,也就是说他就是师父眼中的“恶人”,只是,在七道谷那几日他待我不薄,那日雪夜逃生,他更是为了我与叶儿而甘愿牺牲自己,实在不像是作恶多端之人,这当真该如何是好?
“师父,父亲所中之毒还能解不?”叶儿看着我的一双隐隐不安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期待。
看到叶儿小小的脸上堆着满满的期许,我实在是不忍心说不能解,遂又低着头想了良久,道:“风教主,下毒之人可有留下什么话?”也罢,师父当初也说了,只要那人能有所悔悟,便留他一条生路,而毒即是师父所下,他必定有留话给风万里。
我话刚一出口,风万里一直平静无波的面色陡然一变,我竟能从他的眼中看到深深的恨意:“下毒下得这么窝囊,他还能有什么话说!”
我却是懵了,师父行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最恨那些小人之事,即使下毒说出来不怎么好听了些,却也绝不会做出让人骂窝囊的事来!如今风万里这么说,却又是何故?而他眼中的恨意,我竟是全身一阵悚然!难道说下毒之人不是师父,而是另有其人?但是紫瞳除了师父,世上还有谁有?
“下毒之人是谁?”
“哼!”风万里只鄙夷地重重哼了一声,并不作答,倒是叶儿回道:“此毒乃游恺恶人所下!”
我一听更加疑惑了,游恺下得毒?师父为了防紫瞳被坏人得去利用来做坏事,从来都是不离身的,游恺从何得来?若说是师父赠他,却又不可能,我从未听师父说过他与游恺有交情,何况,若不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师父定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紫瞳赠人!不过,不去论游恺是如何得到紫瞳,想来也是使了不正当的手段,从师父那里偷来的!从武林大会那日我对游恺的了解来说,他虽是中原武林中的德高望重之辈,然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个假善人而已,毒若真是他下的,我便也可以放宽心为风万里解毒了。
“风教主且放宽心,你中的毒世上只有三人能解,而我便是其中之一!”
林靖风听我如此说,这才舒展了紧攒的双眉,面色也松懈了下来,叶儿更是难得地露着欢喜的笑容,鲁直也直激动地喜极而泣:“五年了,教主的毒终于可以解了!”然而风万里却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显得多么高兴,反倒是有些郁郁寡欢,与叶儿三人此刻的欢喜一比身形落寞。
“东门姑娘一路来辛苦了,还是早些休息,至于解毒之事,暂且再说吧。”行至窗前,风万里背对着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早些下去歇息了。
见到风万里的反应,三人的欢喜顿时烟消云散,林靖风面上仍旧带笑,却是苦笑,鲁直已经按耐不住,跨步便要上前被叶儿拦住了。“少主?”鲁直不解地道。
“鲁直,我们出去,让父亲静一静。”叶儿只低了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刚才进来前粉衣女子的话却还是听明白了些,风万里中毒之事似乎还与一个人有关,而那个人很有可能便是叶儿的母亲,只不知,这其中到底又有怎样的恩怨纠葛、爱恨缠绵了?
出门前,我瞟见案桌上画纸上木槿花正开得烂熳,花丛中一抹红色倩影遥遥相望,正是七道谷的木槿花园!
是夜,躺在床上脑海中闪现的一直是白天发生的事,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我虽常年住在松木林不出山门半步,但是江湖上发生的事,该知道的我却还是都知道的。虽然中原武林一直有意抹黑古刹教,但是在我的印象中它与沐游山莊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同,却是个行事磊落的西域大教。
只是,当初我不知道风万里乃古刹教教主,他山中采药发现我遂将我救回了七道谷却也说得通,但是若说他是古刹教的风万里,这着实解释不通。一来,众所周知,古刹教的人很少在中原出没,至于风万里更是传闻他从来没有踏出西域半步过,可这次他不仅来了中原,还那么凑巧救了摔落悬崖的我;二来,既然救了我,又为何要对我隐瞒事实,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若不是后来发生了万振楼一事,他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
我心中虽不愿意去想风万里是不是也是冲着虚谷秘籍来的,但是,却不得不做好这个心理防备,否则到时候自己就只能再像在沐游山莊那样,陷入不利境地而只能任人摆布素手无策!
辗转反侧间却从房外传来一阵箫声,悠扬婉转,清新悦耳,仿若冬去春来积雪消融,东风拂过大地,万物复苏,百花待放,虫鸟齐鸣,欣欣向荣!躺在床上侧耳倾听,在这样寂寥的深夜忽然听到这样舒心的箫声,倒是将我心中的烦闷排解去了不少,只不知是谁有这样的雅兴?正要翻身下床会一会他,箫声却陡然一转,东风不再,百花凋零,西风萧瑟吹落残花满地,田园渐芜,忧愁生。
开门出去,却见林靖风背对着我,着了一身便装,一头长发只用发带随意的束在背后,身影萧然地立于院中石亭前,夜风吹起他的长发随风飘扬,身姿翩然。见我出来,箫声一收,意外地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不再,然而却也只是那么一瞬,夜色下模糊得让我以为那只是我一霎那的幻觉!
“吵到你了。”林靖风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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