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滺滺潋卿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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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滺滺潋卿颜-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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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闻与她听,而更多的时候则是缠着我讲一些我和芷沂这些年来在松木林的趣事,对于松木林她虽然是没有去过,但是也有所耳闻,所以好奇心十足,每次听我讲时都会露出一副孩童听故事似得认真模样,见她如此,我心里倒是不禁生出了几分爱怜来!
  
  “淡墨,我真的好想见见那个云芷沂姑娘啊!听你对她的所述,她的性子倒是和我有几分相似,要是现在她也在这里,我们三个肯定会天天腻在一块分也分不开了呢!”我见她对松木林和芷沂都好奇心十足,就将芷沂小时候一些淘气闯祸的趣事说与她听,没想到我一说完倒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的一些顽劣事迹来,也未多想就认定了芷沂与她定是兴趣相投之人,还直嚷着要是这会芷沂也在这里,我们三人定能成为好姐妹,好知己!
  
  我笑笑无语,游若寒到底是久居王官谷的人,心思单纯,小小的几件事,连人都未见到就能让她一心认定那人就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的,也不多想那些事毕竟是我所说,万一有假呢?
  
  “芷沂现在一个人在宫中,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有我在,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两个人也好有个商量,现在却是她一个人在面对那些!也不知道皇上的病她是治得来还是治不来?”想到芷沂心里又是一阵不安,在地牢时的那个梦境总是时不时地在我脑海中闪现,我心里总是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
  
  “若寒,你今日不去练字?一会父亲责罚你我可不帮你说话!”正说着游梓寒却来了,脸上很难得地隐隐闪着笑意,正站在房门口看着我和游若寒。
  
  游若寒一看是游梓寒,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后对我一笑道:“淡墨姐姐,我明日再来,你再讲一些你和云芷沂姑娘的事给我听啊!”然后有些不情愿地离开了。
  
  “刚刚宫里已经传来消息,云芷沂姑娘已经为皇上诊过脉,确定皇上无病,你可以放心一些了!”待游若寒一走游梓寒在我跟前坐下,这几日来他一直是坐在那个位置与我隔桌而坐。
  
  我转身不与他对视,态度冰冷地道:“皇上有病无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如何利用这件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与此相比,我更担心的是芷沂会不会无辜地被卷入那些是非中去!”皇上若是没病才反而更令我担心,若是他没病,这样劳师动众地请我和芷沂出山定有其他目的,我和芷沂怕是还未出山前就已经被人卷进他们的恩怨斗争中去了!想到这些,脑海中芷沂双眼空洞,毫无神采的身影再次闪现了出来,更是加剧了我的担心。芷沂,千万不能有事啊!
  
  “想不到你虽久居山中不问世事,但是对这些世俗之事心里倒是一清二楚!不过你放心,我早已派了人过去,云姑娘那里不会有事的!”游梓寒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拿起茶壶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摇着头慢慢地吹着热气,一边缓慢地道。
  
  “芷沂如何与你又无多大干系,派几个人去也无非是做些样子给我看罢了!不过你放心,我如今受制于你,你即使不做这些给我看,我也只能听你摆布,我不想再去一次地牢,也不想再去鬼门关走一遭!”如今芷沂的处境还未明,我可不想还没见到芷沂自己却先出什么事!
  
  “那件事……也罢,是我有错在先,你会对我有所成见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云姑娘这件事你放心,我必定是尽了心去做的,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游梓寒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在心里冷哼一声,将我掳来的人是他,将我关进地牢的人也是他,现在又将我软禁在沐游山莊,他倒还好意思充好人,装无奈?“我既是受制于人,自然只有任人摆布的分!就像现在我心里虽有几万个不愿意与你对面而坐,但是却也只能乖乖地坐在这里;明明知道现在芷沂一个人在宫里受苦却也只能像现在这般强自静下心来,信你的话相信她定是会平安无事的!”
  
  游梓寒听完脸上的表情明显地怔了一怔,几丝不快迅速地从他的脸上闪过,“东门姑娘,在江湖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你与我完全可以真心相处!何况我对你和云姑娘并无任何恶意,你大可不必事事都与我如此争锋相对,你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也尽可说出来,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我们沐游山莊定是尽力满足东门姑娘!”
  
  “你和我之间无所谓朋友还是敌人,也无所谓满与不满,若非要说有什么要求倒是有一个,放我进宫!不过这个要求以目前来看游公子似乎不能满足我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只有一个要求,却也是你们沐游山莊不可能做到的!
  
  “这件事东门姑娘也知道并非我不愿,而是我不能!我若放你出去了,朝廷必定要怪罪下来,到时候沐游山莊几百号人的性命可都不好说了!但是,我游梓寒说过的话必定做到,你放心,我正在部署,时机一到我必定将云芷沂姑娘带来见你,决不食言!”游梓寒微低着头,慢慢摆弄着手中的茶杯,吹着杯中的茶沫,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一听心里先是一惊,没想到游梓寒居然连进宫劫人这种事都敢干!但是转念一想,他若是这么做了对我和芷沂而言却是是祸而非福啊!“哦,将芷沂从宫中劫来,然后呢?然后又怎么安排我和芷沂呢?杀了我们,还是和如我现在这般将我们一同囚禁起来?若是如此,我倒宁可希望芷沂待在宫中,至少那样她日后还有出来的可能!”
  
  游梓寒摆弄茶杯的手刹得顿住,面色却一如刚才那般平静,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过多的表露出来。“那东门姑娘就认为在宫中会比我这沐游山莊安全?何况囚禁东门姑娘也是情势所迫,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放东门姑娘回去!”
  
  “所谓的等到时机一到就放我回去,这时机是什么时候还不是你游梓寒说了算!游公子,我突感身体不适,请回吧,小女子我要休息了!”说完转身就朝里间而去,再没有去看一下游梓寒脸上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我坐在床上听到外面从我走后就没有什么动静,心里纳闷,这游梓寒为何还不走?好一会才听到茶杯放下的声音,接着就传来了游梓寒带着些苦笑和无奈的声音:“请东门姑娘好好歇息,在下告辞了!”接着便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唉——”听着外面的关门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忍不住一声叹息出口。
  
  游梓寒说等时机一到他就会将芷沂从宫中救出来,他又怎么会没有想过做这件事被发现后的后果?如今我被他软禁在沐游山莊的事他还没有解决,若是再将芷沂带来,朝廷那边还能甘休?我不相信以游梓寒的聪明和心机会没想过这些?再者,芷沂若真是被他从宫中救了出来,那日后呢?日后我和芷沂又该如何?就算游梓寒放了我和芷沂,我们又还有何处可去?朝廷那边又岂能这样轻易放过我和芷沂?若是真到了那时候,我和芷沂的处境怕是还不如现在啊!
  
  “师父啊,你如今在何方?可知徒儿们现在的处境?墨儿该怎么做才好呢?”想到如今自己和芷沂的处境就又想起了师父,至师父离开甘霖坞也有三年了,三年未见师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今一切可好?
  
  “唉——”想起师父心里又是一阵伤感。
  
  是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里始终记挂着白天的事,不甘心我和芷沂的命运就这样只能束手无策地任人摆布!又一想若是我和芷沂互换一下,以芷沂那一身的武艺,要出这沐游山莊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是如今身处此地的人是我东门淡墨,全无武功不说,还身患顽疾!
  
  “谁!”躺在床上想得入神了居然没发现房外有响动!我虽没有习过武,但是还是修过一些内功心法,平常有一些小动静还是能很敏锐地察觉到的!
  
  “东门姑娘?”漆黑中眼前一个身影敏捷地闪过,一下出现在了我跟前,带着些不肯定地问道。
  
  “我是东门淡墨,阁下又是何人?”我警觉地从床上半坐起来,紧紧地盯着那个黑影的一举一动,“我们曾经见过?”而他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声音竟觉得有几分耳熟!
  
  “在下苏钦之,当日朝廷派来接东门姑娘与云芷沂姑娘的便是在下!”那人一听是我就将蒙在脸上的黑布一把扯掉,故意走到光亮处让我可以看到他的样子。
  
  黑暗中我无法将他看很清楚,然已经对他的身份心中已有几分确定,但是却并不能轻易相信,这世上能让我信任的人除了芷沂便只有师傅了!于是问道:“有何凭证?”
  
  “有!”说着我眼前一亮,竟是师父的那块月寒石!此刻它正躺在他的手上,在黑暗中发出熠熠的光辉!
  
  “芷沂可好?”一见是月寒石,急得一下就从床上下来,也顾不得其他,一下走到他跟前就将月寒石拿在手中,细细端详了一番,确定月寒石乃确实是师父的那一块之后,急忙探听芷沂的消息,以确定游梓寒对我说的那些并无虚假,而我也才可以真正放下心来。
  
  “她……她不是很好……”苏钦之有些犹豫地答道。
  
  “你说什么?芷沂她……她怎么了?游梓寒明明和我说她现在很好,还深受太后倚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听他说到芷沂现在处境不好,我的心揪了起来,难道那个梦境……
  
  “皇上的病芷沂她……”
  
  “谁?”还未等苏钦之说上几句,却把睡在床内侧的游若寒给惊醒了!我这才想起来傍晚时游若寒突然跑来说要与我一道睡,我和她也算相投,又想起在松木林时晚上日日都有芷沂陪着,如今一个人也颇觉得冷清就答应了她,没想到苏钦之竟然会这么巧,居然也挑中了今夜来!
  
  “你是谁?胆敢擅闯我们沐游山莊,好大的胆子!淡墨姐姐,你不要怕,一切有我在,他不能拿你怎么样的!”游若寒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护在我跟前。
  
  苏钦之刚才只顾着和我说话也没有留心床上还有其他人在,此刻游若寒一下子蹿出来他倒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
  
  “大胆小贼,看招!”说话间游若寒已将放在床边的剑取下,拔出鞘,一提气就朝着苏钦之刺去!




芷沂·对峙

  随着带路的两名侍女,一路无语地来到太后的寝宫福寿殿前。侍女们按礼进去通报,我则满心忐忑地侯在殿外等着传唤,心中默默盘算着怎样的说词才是最恰当的。这件事中究竟有着怎样的厉害关系、权利冲突,我无从得知,但是与生俱来的直觉却告诉我,接下去要面对的,不亚于一场生死抉择,我又应该如何自保?
  
  正当我独自在殿外沉思之时,一名侍女来到我身边,轻声唤我:“云姑娘,太后召见。”我还一虚礼,随手微撩衣袂,略定定神,深呼一口气,硬着头皮进了福寿殿。
  
  依旧是富丽堂皇的前殿,我此时的心境却是无比地沉重,面对一国之母,我的话容不得半分差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死生大事握在殿内的国母手中,却也握在我自己的手中,沉甸甸地,压得我有丝喘不过气。
  
  “民女云芷沂拜见太后,千岁千千岁。”我一脸平静地行了礼,跪在地上等着太后宣我平身,却是久久不见动静,我心下略略一沉,莫非太后得知了什么?转眼又觉得不可能,自己才离开璟瑄殿不到一个时辰,即使有太后的耳目,皇上的事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发觉,但是此时太后的反应又该作何解释,我努力回想可能出纰漏的地方,眼前猛然闪过一个人——苏钦之?会是他吗?我心里实在是没底,手心已沁满冷汗,心中不住地懊恼自己的大意,若是让太后起了疑,这团火怕是也包不了多久的,届时这替罪羔羊怕也是非自己莫属了。
  
  我跪在地上思来想去,竟终是免不了一死,心中发凉,倒也长了些胆气。逃不过的,索性不如博一下,我偷偷抬起头,眯着眼瞄向太后的方向,无意外地对上太后一双探究的眼,目光深深地。这时的我心已是全凉了,想着今日是逃不过这一死了,何苦又为难自己,在人跟前卑躬屈膝。我云芷沂命可以没有,但这骨是不能丢的,却不知正我这倔强的性子日后又生出了多少祸事,但后悔二字却是从未想到过。
  
  想那太后也是无意让我平身,我直起腰,弹弹外裙上的灰,径直起了身,惹得四周吸气声一片,正上坐的太后也如大梦初醒般地瞪着眼,愣在那里,我无畏地与她对视。
  
  出乎意料的是太后在回神后,并未呵斥我的无礼,而是淡淡地赐了我坐。我被太后的反应弄得完全不知所以然,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太后不再看我,抿了抿茶,也不放回茶盏,只在手中随意把玩,双目低垂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皇上的身子如何了?”
  
  我不可置否,目光仍是紧紧锁在太后身上,半分也不敢松懈。
  
  “怎么?皇上病得很严重?”太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紧张和不安。
  
  我看在眼里,肚中却是绕了百转千回,心中一发狠,对太后回道:“太后宽心,皇上的身子并无大碍,细心调理就能恢复。”
  
  “芷沂,”太后回视我的眼,“你没骗哀家?方才在想什么?”
  
  “回太后的话,芷沂在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哦?”太后虽是在发问,脸色却不异常。
  
  “芷沂跪了许久,也未见太后赐起身,在反省自己之前的行径。”
  
  “既是反省过错,又怎么擅自起身了?”太后的话语间竟有些哂笑。
  
  听到太后这么一问,我全身顿时松了下来。我胜了,我赌胜了!凭着方才太后那丝外露的神情为筹码,压上我的命,赌胜了!如我所料,那苏钦之并未对太后说过什么,但,太后先前良久的审视又是为何?依照现下的情形来看,怕是与皇上的事无关……
  
  知道自己不能出神太久,就笑着回道:“回太后,芷沂生来性子不好,方才想着太后的责罚是逃不过了的,也不怕再多添一桩了。”
  
  “你…”太后摇着头,无奈地笑,“你以后怕是会栽在你这莽撞的性子上。”
  
  “那也是以后的事,芷沂可不会多想那些有的没得,只是知道眼下太后是不会重罚芷沂的。”
  
  “哦?”这次太后倒是一脸好奇了。
  
  “重罚了芷沂,就必定耽误了皇上的身子,太后虽是不会在乎芷沂,但是不会不心疼皇上的。”
  
  “不在乎?那倒也未必…”太后若有似无地独喃了一句,忽又一脸严肃地问我,“芷沂,你对哀家说实话,皇上究竟怎么样了?”
  
  太后一脸诚恳地表情,仿若她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而只是一个担心孩子的母亲。我是一个孤儿,这种饱含母爱的目光在我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涟漪,但同时,我却是自私的,再感人的人间真情在我眼中也比不上我和淡墨的命。原来我也是这般地铁石心肠,我在心中暗暗苦笑,“太后,芷沂并没有欺瞒的必要,此次进宫不就是为了皇上的病?再退一万步,芷沂还盼着太后佐人救回淡墨,哪里会有欺瞒之理?”
  
  一席话。似是让太后安了心,又慵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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