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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回王府的路上，他无意间碰到了在街边乞讨的白月素，她被几个恶棍缠着，脱不了身。
也许感恩多一点，他强行将她带回了王府，当初要不是他，素儿也不会跳崖，而且素儿为了他……做了不少。
这情，理应得还。
既然她还活着，他便一定会一辈子照顾她。
只是那个女人，又该怎么办？
望着林雪舞苍白的脸，他会心疼，恨不得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可……
一切都已不能回到原点了，她不嫁，他也没法娶她了，王妃的位置，是他当初承诺给素儿的，既然素儿没死，他理应兑现承诺，即使这样会伤害那个小女人。
原来他的温柔，真的是属于那一名女子的。林雪舞轻笑，唇边溢出苦涩。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她才松懈下来，垂下扯着衣衫的手，意志濒临松散。
毫无预警，一口鲜血从唇边吐出，将粉色衣裳上美丽的牡丹花，染得愈发妖娆。
真的很好呢，幻宇陌，如果她回来了，你就不用天天睹物思人了，恭喜你。
也……祝你幸福！
恍惚之间，她的身子缓缓落下，还好，他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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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迷迷糊糊，黑暗几乎将她淹没，可耳边传来的怒斥声，却让她睡得不安稳。
是谁？这么吵，她没法睡下，即使身心疲惫。
“你是怎么照顾她的？”怒吼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人似乎不打算消停。
“好吵……”她的小手胡乱在空中挥动，想赶走那一抹不和谐的声音，就不能让她好好睡一觉？
她，好累，真的好累。
“舞儿……”那边的人似乎察觉到了，立即走近，将她揽入怀里，低低的嗓音唤着。
“你好吵……”她喃喃，睁开双眸，望见了那个熟悉的人。
困意仍在，可是她的心里却是甜的。
他，在她身边。
“舞儿，你让本王担心了。”他的嗓音带着颤抖，似乎真的吓得不轻。
她不明白，不过是昏倒罢了，他何必这么紧张？
“阿陌……”她抬手揉开他紧蹙的双眉，面露柔情。
“笨女人，你到底让本王如何放心？”在听到她生病的时候，他快疯了，记忆如洪水袭来，他害怕得快要颤抖，当年那个人也是这么离开的，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那你就不要放开我啊，阿陌。”她吸了吸鼻子，对着他娇嗔道。
但，一瞬间，两人僵住……
他和她之间，又如何能够走到一起？
他还爱白月素，是不争的事实，她无力改变。
垂下眸，她松开了紧抓住他衣襟的手，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白姑娘，应该更需要你吧，所以你还是离开比较好。”淡淡的嗓音，透着疏远。
如果你的心在那里，就不要过来了，我没法理清这暧昧的情绪，我很自私，不会愿意和别人分享爱人。
爱，一生只会是一个人！
“你还真有本事，不过一个月，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幻宇陌也变了脸色，冷声斥责，不理会她的逐客令。
她还在生病，他不想同她争这些琐事。
“这样就嫌弃了？”嘴角微勾，林雪舞哂笑道，可心却更加难受，快窒息一般。
幻宇陌，你怎可这般不由分说就给我知罪？你又知不知道，我会这般虚弱，是因为害喜严重？
“是不是觉得果然还是白姑娘，比较合你口味？”她继续讪笑，水眸泛着笑意，无所谓般凝着他。
“你这女人！”黑眸燃着一团怒焰，她就是这样，总知道怎么挑起他的怒火。
“这么讨厌见到我？那好，这屋子我让给你们。”林雪舞冷笑，眸光一扫，看到了一直在他身后的白月素。
哼，可笑，连来紫竹阁都记得带上那个女人吗？
幻宇陌，你刚才那一出戏又何必？毕竟你们已经团聚了，又干嘛拿我当猴耍？
094 逼我看你们幸福吗？
掀开棉被，她身着单衣，掠过所有人，一路走向屋外。
寒风有些阴冷，却不及她的心。
“你到底是做什么，林雪舞！”门被大力摧毁，他双眼腥红，望着她固执的举动，心里却凉了几截。
你是故意要这么做，让我心疼吗？
如果是，那你赢了。
“那是我要问你的话，幻宇陌，你想做什么？”她眉梢带笑，声音轻柔的很。
“如果喜欢她，就好好照顾她，不要来招惹我，否则，我可能会因嫉妒而……伤了她。”唇边一笑，她眼波闪过一丝狠戾，清清楚楚望见他身后的那个女人肩膀一缩。
还真是，温婉如水的女子呢，幻宇陌，你眼光真好。
即使如何模仿，我也没法像她那般温顺，或许这就注定了我的悲剧，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的怜爱！
“你敢！”明知她不会，但他的情绪却仍然轻易被她带动，等他回过神时，一双手便已扣上她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也许他和她便阴阳两隔。
不挣扎，不反抗，她眼眸带笑，看着他，丝毫没有畏惧。
“最好现在杀了我，幻宇陌。”她笑道，眼里是决绝。如果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有牵绊了，如果想要摆脱我们，就请杀了我！
“王爷，主子她有……”月儿急着想解释，却被林雪舞的眼神制止。
唇边挂着笑意，她眼眸微闪，摇头。
他刚得到幸福，她又怎能亲手毁掉呢？孩子，她一个人照顾就好，他是要和白姑娘走到最后的啊。
“说清楚！”感应到月儿未完的话，幻宇陌冷声命令，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放松。
其实，他舍不得，无论如何，他都舍不得伤她。
微微的颤抖从他手心传来，林雪舞抬眸，望着他双眉紧蹙，黑眸愈发深邃，宛如一潭深渊。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
缓缓抬高右手，她覆上他的眉心，轻轻的，想揉开那一层不悦。
幻宇陌，她已经回来了，为何，你还是会有这种情绪？
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幸福？你告诉我啊！
幻宇陌手一顿，身子明显一僵，她轻柔的动作一如往常，如果她不那么倔强，如果她可以先低头，那他和她之间又何必受这么多的苦？
松开大掌，他直接将羸弱的她拥入怀中，不管白月素是不是在看，他只想好好抱抱她。
喉间的钳制松下，空气回笼，林雪舞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子倚在他怀里，她脸上泛着痛苦的红艳，望着他搂着自己的手在隐隐发抖，眸间泛着泪意。
“幻宇陌，我不会伤她，永远不会。”她嗓音带着委屈，眼泪倏然落下，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本王知道。”他回答，大掌来回抚着她的后背。
他其实都知道，即使选择伤害自己，她也不会动白月素半分，他的舞儿万事都为别人着想，又怎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呢？
“即使最后我和她之间注定有一人会死去，也不会是她，你懂吗？”
你懂吗，幻宇陌？那个你用心爱的女子，我又怎舍得伤害她而让你难过？
因为你爱，所以我不会。
“我永远不会毁了你的幸福，如果你爱她，就放我走好不好？”她卑微地乞求着，他和她两人，只要有一人幸福，就够了。
“不可能！”他强势，不愿放手。
她要是离开，他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生活，他，似乎已经离不开她了。
“阿陌，你好自私，你是想要我看着你们幸福，然后一个人难过吗？”她灿烂的笑道，望进他的眸，想看清他的想法。
他不语，将她抱上床榻，扯了被子，将她冻得发抖的身子裹好。
“在乎你的丫鬟吗？”他温柔地问道，却面无表情。
“嗯？”她疑惑，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在乎，就好好呆在紫竹阁，要是你敢玩失踪或是伤害自己，本王绝对会拿你的小丫鬟开刀！”宛如冬日的白雪，他低沉的声音透着寒意，几乎让她寒颤连连。
“你不会！”她摇头，看向床边的他。
“你可以试试！”他冷笑，随即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失魂落魄般瘫软在床榻边上，林雪舞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清泪划过脸颊，让人心疼。
“林姑娘……”白月素没有离开，走上前，望着这两人的互动，心里大概明白了。
“这次回来，我不是和你抢他的。”
“当初段林风拿我要挟他，我没有选择，便跳下了山崖，陌他是个很重情义的男人，一定认为是他的错，等我将一切解释清楚了，我就会走，把他还给你。”
“他不爱我，从来就没有爱过。”白月素柔柔的嗓音诉说着，眸间带着落寞，望着床榻上的人，一丝自责划过脸颊，却藏住了某种情绪。
“所以，请你不要难过，还有，对不起。”
随即，白月素消失在暗夜，她的背影柔弱得让人想要好好呵护。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他啊。
“白月素，你一定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在乎你！”林雪舞低眸，手心划过被单，滴滴湿润将粉色的床褥染成暗哑。
夜色垂下，银光流转，一丝一丝，散乱地落在窗前。
屏退了月儿一干人，林雪舞独自坐在书案前，右手执笔，却绘不出想要的图案。
一张张白色宣纸上，反反复复都是他的名。
陌。
索性丢下毛笔，几滴墨黑溅在纯白的衣襟上，显得脏乱。
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她望着素衣上的那几滴墨迹，走了神。
他喜欢纯白的衣裳，所以她也学着穿了么？这么做到底为何？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么？可他根本吝于看她一眼，她又在奢求什么？
095 一场交易！
推开门，屋外一片灿烂星辉，美得有些碍眼。
随意穿着绣花鞋，林雪舞步出了闺房，紫竹阁里一片寂寥的夜景，她笑意跟着也愈发落寞。
风迎面吹来，带着微微的刺痛感，仿佛为了那痛来得更加浓烈，林雪舞提起裙摆跑了起来，耳边的凉风淡淡的，无意识，她来到了这一面湖水前。
这里，离百合园不远，当时她将那一枚香囊投入了湖中心，他却找了一夜。
脚步移到湖边，她蹲下身，湖水里面是她的倒影，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凌乱的发髻缓缓垂下，她就像昔日电视里的女鬼一样狼狈。
敛下眸，她伸手舀了一手心的凉水扑向脸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抖了一下，闭了眼，她又将水往脸上洒，水顺延而下打湿了单衣，风一吹，瞬间的寒冷险些将她击垮。
好久，直到脸上的苍白因寒冷而变得混润，她才站起身，僵硬着嘴角，她努力往上提，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舞儿，你要笑，即使最难过的时候，这个世上只有会笑的人才会幸福到最后。
当时父亲常年不回家，她哭得很凶，涟姨就是这么劝她的。
可，涟姨，如果笑着会落泪，也要这么逼着自己吗？
绣花鞋伸出，她多想就这么直接栽进水里，也许她死后，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幸福了。
眼眸一闭，她却听到了一声猫叫，抬头，一只白猫呜呜叫着，那声音宛如婴儿的啼哭。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林雪舞连忙收回了脚，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低头她望着平坦的小腹，眼神空洞。
宝宝，你是在提醒妈妈吗？
对不起，妈妈自私，甚至企图害死你，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她呢喃，双手捂着肚子，眼眸含着泪意。
眼泪落下处，却见到了一双纹绣黑靴，龙纹上四爪显现，即使不抬头，她也知道是谁。
心里有些慌乱，她双肩颤颤发抖，不清楚他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你也会害怕？”他低沉的嗓音传来，大掌早已扣住她的下巴，逼她的眼眸看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别开脸，一手抹干了满颊的泪痕，他不爱见她哭，那她又何必沾上博取他同情的嫌疑。
“本王在想，既然都活腻了，何不大胆一些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呢？”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似乎想捏碎她的下巴。
她低眸，嘴角一勾，甚是落寞。
果然，他都看到了。
“怎么？你以为不说话本王就会放了你？”他伸手将她圈进怀里，质问的气息扑在她额前，掺杂几丝怒意。
“我不会，”她摇头，抬头望进他的眼里，淡淡保证道，“我不会寻死。”
刚才只不过是一时情绪不稳，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喔？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了？”他扬眉，嘴角微弯，却没有笑容。
“你！”她轻轻答道。
你说过如果在乎，就好好呆在紫竹阁，要是我敢玩失踪或是伤害自己，绝对会拿我的丫鬟开刀！
我不会让月儿姐受到伤害，所以不会自杀。
可幻宇陌不明白她的想法，以为她是因为舍不得他才没有错下去。
唇边一抹淡淡的弧光展开，他揽着她，动作很是温柔。
“素儿的事……”他刚打算和她道歉，之前的冲动伤了她，他很后悔，想与她解释清楚，哪怕他不能娶她为正妃，他心里还是会有她。
指腹覆上他未说完的薄唇，林雪舞笑着摇头，“以后你要是想来紫竹阁便来，我不会出言讽刺，更不会赶你走了。”
似乎是想通了，她脸上明明在笑，可他却找不到开心的痕迹。
“那你的条件？”幻宇陌凝眉，黑眸一沉，忽然看穿了什么。
“哪天你厌了我，连我的身子都不屑于碰的时候，就放我走吧。”她顺势提出了要求，感觉到身边的男人眉心紧蹙，却没有像以往一样替他揉。
也许这样亲昵的动作，该由另一个人做了，她早已失去了资格。
身子一松，停在她腰间的双手忽然离开，林雪舞抬头看着他，没了任何动作。
“你真以为自己有多重要？没了你，本王难不成就活不了？”他声音紧绷，压抑着某种情绪。
她明白，自己又惹他生气了。
“不，我知道，没了我，你只会更幸福。”她笑道，眼眸倪了一眼百合园的方向，灯火阑珊。
“所以阿陌，不如我们一起放手吧。”
你喜欢白姑娘，定当给她一世的承诺，我不想成为你幸福的绊脚石。
“你休想，林雪舞，即使本王不爱你，这辈子你也别指望离开陌王府！”他衣袖一挥，寒风拂过，他的身影往一边离开，那样的背影有些寂寥。
她心疼，当意识回笼，她早已从身后抱住了他。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她，不语。
咬紧下唇，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缓缓垂下双手，退了一步，她没有任何理由留下他了，没有了。
他早已不再属于她，她又怎能指望他的逗留呢？
眼眸微闪，她连解释都编不出口了，双手紧握，她想，他一定在哂笑她的举动。
是她说要走的，可留他的人，仍是她。
这般复杂的情绪，也许他认为她在故意玩欲擒故众的游戏。
“林雪舞，今晚不许反抗，你说的！”他低沉的声音滑过，她还未明白话语里的意思便被他拦腰抱起，直往紫竹阁走去。
一瞬间，她明白了。
她说只要他答应那个要求，她便会选择服从他，现在他算是答应了吗？
096 谁背叛了谁？
“阿陌，你说话要算话。”她将头靠着他的肩上，任由他抱着，却索要一个答复。
他步伐稳健，踹开了她的房门，然后掌风一缕，门扉安然关上。
“那要看你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