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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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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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安安这次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看法,继续追问:“你在她体内射精,还是体外?”
  后面远处有客人随即传出类似喷饭的声音,骆伟这下红潮染面,足可媲美关公,可惜他是理亏的一方,无法大义凛然,只能窘迫地建议,“安安,这些话我们私下找地方再谈,好不好?”“不好。既然是你精打细算约我来此,咱们就该把话谈清楚再走,以免私下谈不拢,我有可能去找瓶巴拉松或化学药剂。”安安可是说真的,没有装腔作势。“老实说,你跟她做几次?”“我几乎醉到不省人事,怎么可能记得。”
  “这么说来,若我再继续问你是从前头上,还是走后门不就自讨没趣了?或者,她以为机会难得,让你两边都上?”骆伟被安安三推六问、咄咄逼人的气势惹得恼火。“安小姐,我已经承认自己错了,你到底还要羞辱我到什么程度?事情已做了,我改不了事实,只想改进、补偿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将细节谈下去,于事无补。”
  “谁说于事无补的?我就是要知道你跟那个女人怎么搞,回头再找别的男人如法炮制—番。”她这段反常的话的确惊世骇俗,但接下来的话可把骆伟吓得坐立不安了。
  “该找谁呢?”安安放眼巡了一下周身的人,依旧把墙边的常棣华当隐形人看待刻意略过,轻佻的目光停驻在窗边的一对男女。那男人一副獐头鼠目相,侧边揽着的女人一身妖娆昂贵的行头已告诉世人,他老子有得是钱,可玩遍任何拜金女郎。
  “就他吧!看起来似乎经验老道,可能不会那么痛。”
  骆伟回头看了眼那个男人,差点失去镇定。“安……你这样说完全是在自暴自弃。”
  “你们男人偶尔出外寻欢是常态,我们女人隔空对一个陌生人意淫三秒就叫自暴自弃?”他强抽了—口气。“早知你如此不讲理,我该听小何他们的话,什么都不说的。”
  安安冷嘲着,“可不是吗?男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样。少了一层碍事扯后腿的膜,就算你不说,我也无据可查。”
  他一脸哀怨。“如果你早让我……”
  安安无礼地拦住他的话,讥刺道:“你是说如果我早让你睡我,你就不会去睡别的女人了,是不是?”骆伟这下可真是被她的话激伤了。“安安!你怎能把我们多年的感情说得那么不值?”“你还在乎吗?你只管讨你裤档里的兄弟好,饮鸠止渴,哪里有时间想我们近六年的感情会被你一夜之间给睡掉了。”
  一向口拙的她怎么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起来?骆伟真后悔约她来这里,如果他没听公司里那票兄弟出的馊主意,安安也不会自我保护到这个程度。现在他倒宁愿她情绪失控、狠捶他一顿发泄,也不愿她这样理智地用尖苛之词切割他的良知。
  他多想挽回她失望的心。“安安……”
  但安安心意已决,撤除了武装,疲惫地说:“别说了。我一直坚信贞洁不该只有女人守,也以为你和我抱持相同的观念,请先想想,如果今天换作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作何感想?你会原谅、再接纳我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会很难受,甚至疯掉。”
  “我则是恨不能疯掉。”她轻吐—句,忍了好久的泪珠蓦然滑出眼眶。
  骆伟见局势已无法再挽回,不得不起身离座,叮咛她,“那么答应我,千万别做傻事。”见她点头后,他才憔悴地垮着一张脸,依依不舍地离去。
  他走了十分钟,安安无视旁人观察怜悯的目光,像木娃娃般在原地呆坐十分钟,直到她将头转正,诧异地注意到骆伟的位子被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霸占了。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头至尾都耗在远端喝酒的常棣华。
  第六章
  安安盯着常棣华出神好半晌,懊恼地吐出话,“除了骆伟以外。我现在最不想面对的男人就是你。”
  常棣华不吭气地将倒悬在两指间的高脚杯翻放于桌面,酒瓶一握,瓶塞一拔,血红般的液体在瞬间将杯子染成同一色。他抓扣住杯缘往她一递,说:“红酒促进血液循环,你若想恢复血色,不妨尝几口。”
  她鄙夷地看着酒,像是无言的谴责,酒,你真是人类酿祸犯罪的好借口!
  “原来你不沾咖啡。也拒碰酒。那么……”他放下酒杯,改呈上另一个玻璃杯,低声哄着,“不妨来点清凉白开水降降火。”
  安安犹豫片刻缘手接下杯子,一口气将水饮尽,才了解自己有多渴。
  “还不够,来,再喝!”常棣华跟侍者要了一整壶水,直接倒出第二杯水给她。
  一直到她喝光第三杯,捂嘴轻声打出个嗝后,他才将水壶往旁一搁,倾头问她,“心头的火焰山是不是降低几度了?”
  安安不答,豆大的泪珠簌簌滚了出来,见他又拿起水壶,她悄然地将手挡在自己的玻璃杯口,表示自己喝不下了。
  他尊重她的意思,一语不发地坐在她对面,放纵她以泪水宣泄情感、自我疗伤,待她平静下来,才问:“你要我坐回去吗?”
  她略瞄了他的餐桌,注意到他还有一男两女的同伴,他的两个女同伴似乎对他和她的动静很关注,脑后绾着法国髻的那个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也说不出她是紧张,还是介意,至于削了一头短发的女人则有意无意想到时,才会将目光调过来。他们的打扮像他一样,体面入时,却不盲目追求流行。
  安安于是问:“你不回去,冷落朋友怎么办?”
  “没有关系,都是熟朋友,而且我们正为了哪一瓶是上好酒吵得凶,我离席一下可以让大家冷静一点。”
  “你常来这里用餐、品酒?”她问。
  “嗯,平均一个礼拜两次吧。”
  她知道后,一时百感交集,傻劲地说:“我有亲戚就住在这附近,为什么我从来没能撞上你?”
  常棣华会心一笑。“撞上我可不妙,我都是搭朋友的便车,直接开往地下室的停车场,再搭电梯上来的。”
  “喔!”这样不妙的事又不是没发生在她身上过!总之说穿了,两人无缘就是。
  “你好了点吧?”他一脸关注。
  “头还是有点胀。”安安应了一声,问:“你是不是把我跟……他的这场闹剧都看进眼里了?”
  常棣华凝视了她好几秒,才说:“是的。”
  “你觉得我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
  “你该给他一个机会。”
  安安没想到他会这样建议,眼带敌意地看着他。“你会说你可以跟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上床,是不是就因为如此,你觉得男人在没有做出任何婚姻承诺前出轨就是鸡毛蒜皮的事?”
  “当然不是。我觉得他是个很善良的人,而且该是真的喜爱你。而你似乎也很在意他,要不然,你不会这么难受。”
  “哼,男人,毕竟还是只帮男人说话。”
  他目不转睛地迎视她射过来的怒火,镇定如常地告诉她,“一个关怀你的男人不会这样做。”
  安安思索他的话,无法理解他的言下之意,她想跟他说她的头很胀,请他说得白话一点,抬眼想探端倪,与他闪亮炯炯的眸子相缠近一分钟,直到她再也招架不住他高深莫测的眼神后,才别过头,垂下眼睑不安地开口,“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浅笑,坦率地说:“不懂就算了。反正男人毕竟只帮男人说话,你就当我没说出公道话。”说完便要起身。
  “等一等,”安安唤住他,“你说你可以跟一个不相爱的女人上床,是不是?”
  他没答,只扬起一道眉,严肃地看着她。
  “那么你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带一个也许……还爱着别人的女人上床?”
  他将臂环在胸前。“依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况而定。”
  “什么样的情况?”
  “在那个傻女人没搞清她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前不会。”
  “那个傻女人只想知道没有爱憎的肉体接触到底有何魅力,竟能令人失去理智。”
  他叹了一口气,手横过桌面,端住她灵巧的下巴,等她正视自己,才语重心长地说:“安安,你要知道一件事,无心犯下的错说得过去,刻意心怀不轨制造纷端就不值得人同情。你若真正爱他,就不可以试探他。”
  安安反问他一句,“没经过试探的爱,怎能称得上真爱?”
  “你既然能想到这一点,为什么不当做老天爷正以这件意外在试探你,考验你们这对恋人?”
  她不理常棣华的劝,执迷不悟地问:“别说你对我的提议完全无动于衷。”
  “漂亮动人的小姐自动送上门,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是受宠若惊,以为自己耳朵临时出了状况。”
  对他投怀送抱却被拒绝,她觉得脸上无光。“你不肯就是了。”
  “不是不肯,是你没挑对时间、场合。”
  “为什么?”安安决定问到底。
  “看到我的朋友了没?”
  她点头,“一个男的,两个女的。”
  “好。猜得出留了头短发的女人是谁吗?”
  “你的女朋友?”
  “不是,她是我未婚妻季韵贤。”
  “那么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的是……”看起来好像某个演艺界的人。
  “那个男的是她目前的护花使者。”
  安安想了一下,“那么那个绾了一个髻的女人是……”问着话,她迷惑的瞳仁再度往墙底端望去,观察起原先坐在他身旁的女人。
  绾了髻的女郎有一张精雕细琢的五官,黛眉弯如勾月,桃眼湛如粲星,娆媚而不露骨的低胸紧身衣包裹着她丰腴有致的身段,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洋溢着女人味的风华,连他那个长得漂亮的未婚妻季韵贤都相较失色,若把全身骨感的自己拿来与她相比的话,恐怕生嫩得像个幼稚园娃娃了。
  他没揭露该女子的身份,只说:“我是她目前的护花使者。”
  就连常棣华这么拔尖智慧型的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安安如坠烟雾,忍不住闭上眼,“你跟你的未婚妻彼此利用得真是彻底。”
  “你这话就说偏了。”他纠正她。“我跟韵贤是了解、关怀彼此才这么做,至于跟他人的亲密关系也是两情相悦,不带丝毫诡计。而受了伤的你,只想利用我去伤害别人。”
  安安的动机被他看穿,意兴阑珊地呆坐在那里,不否认,也没强辞夺理。
  最后,他开口了,“你阿姨家住这附近对不对?把外套穿上等我几分钟,我回去跟朋友解释一下,再陪你走过去。”
  他怎么知道她阿姨家就在附近?她只提亲戚而已啊!她疑惑地看着他,思绪简直就是理不清、还更乱。她重敲两下昏胀的太阳穴,拒绝他的好意,“不用麻烦,我只想回自己的公寓,独自静一下。”
  “你若在街上逢人投怀送抱才麻烦呢!”
  安安忍不住瞪他一眼,严肃的说:“我才没你想的那么没原则!”
  他瞅着她,调侃道:“那你在骆伟面前故意盯上的男人不就是没原则到极点了?”
  “喔,那是因为我气昏了。”
  “害我自尊心受创,明明有像骆伟和我这样出众的男人一近一远地巴望着你,你却去看上那种男人,当真是北淡线火车变成古董,自己对你便毫无影响力了。”
  安安被他可怜的模样弄到破涕为笑,“你在开我玩笑!”
  他脸一侧,一脸信誓旦旦。“没有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哈哈,再骗吧!你这样不给面子拒绝我,我不会再相信你对我有兴趣的话了。”
  “原来你真的是不好哄,”他呵呵大笑两声,改变话题,“我去去就来。”
  他走回自己的客桌,一手亲密地搭上他的女伴的肩头,在她耳边细语几句,女子双目低垂静静聆听,待他拾起西装勾上肩,打算在她额上落下一个抱歉的吻时,她拿捏时机恰到好处,扬首承受他的吻,接着亲密地为他拭去桃红的唇印,引人心叹的眸子往安安这头照了过来。
  她并没有露出敌意,只朝安安温婉一笑,似在跟她明挑,凭她这等生涩的小女生,是抢不走她的男人的。
  面对这一幕,安安其实不该有任何感觉的,可是,她的心却泛起二度受伤的挫折感,伤口面积不如骆伟出轨带给她的冲击大,但是影响力却有三倍,直插进她的筋骨里去,痛彻心扉。
  出了餐厅,安安一路无话地跟着他走在闪着霓虹灯的街头,她也搞不清他在自己心中是占了何种地位,她只知道,年少时对他不切实际的懂惯已渐渐退去了,不敢奢望跟眼前这个成熟世故的男人有交集,反而开始探索她与骆伟之间的这段关系是否也是一种不成熟的移情作用!
  当她为骆伟挑选衣物时,是不是把他假想成火车上的那个大男生?
  她是不是为骆伟设下了一道严苛不近人情的标准?
  她真的需要时间,好好厘清自己的感情世界。
  当安安的脚步停在自己公寓门前时,常棣华问她,“我记得你们久很久以前问过我一个有关平行线的问题。”
  “是问过。”
  “你现在还有在想吗?”
  “只有偶尔想不开时才会。”
  “我也是。如果我现在跟你说,男女之间的关系像两个相叠的同心圆沿着同一个方向绕,永远不相交比较好,你能不能接受?”
  安安拧眉望着他,等他解释。
  “这样想吧,两条直线一旦相交后,双方一定得做某种程度的调整与让步,才能相守契合,要不然,会渐行渐远。”
  安安想着自己与骆伟的关系,似有领悟,慢声反问他,“这是你的生活经验谈吗?”
  他点头,“是的。我希望你能再给骆伟一次机会。”
  她茫然不解地看着他,总觉得她错失了一些重要的讯息。“为什么?”
  “因为我不希望你为了执着,而忽略了人活生生的感受。另外,你要学着不让自己那么容易受伤害,自我保护、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最佳的办法,而是你该学着去包容、体谅、为别人想。”好了,你一定在想,我跟你非亲非故,干么鸡婆说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只是这些年来,我是真的希望淡水线上的那个小女生过得好。“
  安安抬眼凝望他,一如往常,察觉不出他眸里有任何深情款款的异状。她忍不住抱怨,“你怎能把话说得那么慰惜动人,眼底却不露丝毫感情?”
  他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恼怒,“我这番话是发乎情,止乎礼,但你硬是要塞个矫揉造作的罪名给我,也不能怪你,毕竟人人都有思想上的自由,即使连胡思乱想都该受到适度的保障。”
  她这才垂下头,内疚地说:“请你不要生气,我相信你的话。还有谢谢你送我这一程。”
  他听了她的话,挪近几步逼视她,鼻息几乎快扫上她的额头。
  安安不安地避开一小步,他才若无其事似地转身,踏着被街灯拉长的影子离去。
  回味他的话,她闷了一晚的气忽然散到大气中,原来这些年来,她在思索他过得好不好的同时,也盼望着他会想着自己。
  如今答案是肯定的,她那颗期待悬宕的心于焉落定,郁结似乎也化开,但感情的事没人能勉强得来,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想。
  骆伟几乎天天打电话进安安的公司来忏悔,她每次都会接听,次次都闷不作声,他只好无奈地挂断电话。
  二月初时,他的母亲六十大寿,他便以这个理由拜托安安陪他一起去买礼物,她念在以往的情份,同意陪他去,但只肯拨出三十分钟,手也不让他牵,一等他买到合适的礼物后,便自行离去。
  三月初,轮到骆伟过生日,他的同事柯达明自告奋勇挂电话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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