饧蛑本褪歉雠怕芾蚱さ拇呙舐榉场
“真希望我没长耳朵。”
倒霉的薛公子暗叹,却也只能继续赔笑哄着。这位小祖宗从一出桃花谷见了守在谷外等薛公子的侍卫,便不知为何紧张了起来,根本不肯离开他半步。非说是小姐吩咐了要她贴身看着他,好言也不听,利诱也无用,可态度若有一点不耐,她便直扑上来眼泪汪汪拽着薛公子的袖子,扁嘴就要大哭说回谷要告小姐。
无赖小儿遇见无赖萝莉也只能束手无策,惯常的打滚撒泼也不好意思使出来,内心是悲愤吶喊着:“你告啊!有本事你告啊!”可他哪敢!万一再惹来了陶凝之那恶婆娘,估计全明光城的人都顶上也没用……可一肚子不甘怎么办?
这不,早已悄悄令侍卫约了胖子书呆和王爷,马缰一转,带着无知萝莉就直奔红楼而去。
……
红楼可不只是一座楼。
不像酒肆青幌高挑,也不像花坊红袖招摇,旧漆旧杉木,旧匾旧灯笼,黯淡的朱红颜色,却自有一股淡淡的矜贵气度。一副狂草笔墨刻在高门左右,飞龙走蛇,银勾铁划,落款竟是前朝诗仙陈行之!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既然这红楼胆敢夸口入内的都是大英雄真名士,自然也不会仅有那些个庸脂俗粉来污了品格。解语香紫蔓,艳娘子风红,摘桂仙广莹,或婉顺或妖媚或高洁,这三朵明光城最娇艳的花儿,正都是开在这朱门后待君采撷。
虽然红楼一贯号称的卖艺不卖身,在达官贵人眼里可能只是个噱头,但在大多数尚自认风流不下流的才子眼中,这些卿卿佳人永远身世可怜,沦落欢场却不吭不卑,气质脱俗,自然是奉为心上佳人,压根舍不得亵渎,又怎么会想到现在这三朵花儿正处着同一间雅室,笑语嫣嫣倚着身边男子,平素只抚琴作画的纤纤玉手正剥着西域种的血玛瑙葡萄,款款向男子口中送去。
“我说,那小子现在到底是混成什么样了?”
一身黑衣的胖子歪在一边,不耐地推了美人儿递过来的葡萄,也不管身边一向孤高素淡的广莹红了眼眶,自顾自对着正握了书卷红袖添香的郭檀就嚷嚷:“据说这货还没出息地也跟着我跳崖了呢,啧啧……不会是摔歪了脸才躲了一整个月不敢见人的吧?!”
郭檀一脸无语,还未来得及抱怨胖子搅了他品味颜如玉的大好兴致,突然听咣的一声巨响,雅室的门被一只黑色马靴直直踹开,惊得三个美人儿捂了酥胸,掩口娇呼起来。
“叫个屁!”薛淡气势汹汹直闯进来,英武面容上全是狰狞,差把络腮胡就能装个十足十的土匪山大王,还不屑地瞄了一眼三个惊恐万分的美人,呸了一口,“小爷现在看到女人就烦!”
“还有你!死胖子,你刚说小爷什么?摔歪了脸?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嘛……”
薛淡一挑剑眉,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还边凑近愣在一旁的南宫齐,反手提着刀柄勾了勾他下巴,再看那胖子僵住不敢动弹,不由干脆放了声狂笑道:“呸!你死我都不会死!”
“你倒是得意!祸害才活千年呢!”这时,原本借着美人红酥手边斟边饮的徐小王爷不知何时来了他背后,一个巴掌就朝薛公子后脑勺上招呼过去,破口大骂。
郭书呆也闲闲倚了窗边嘲讽:“他就是个祸害。”
“……你他娘的不是兄弟!”
胖子突然爆发起来,拽了同时被小王爷攻击的薛公子掀翻在矮塌上,双目血红死死拉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还跟殉情的娘们似的也随我跳,怎么,你倒不敢冲出去?万幸是我命大!不然还得和你小子死一块!胖爷我嫌腻味!”
眼见着胖子狰狞面孔就要凑到鼻尖上来,薛淡心中五味杂陈,终是翻涌上一股豪情,反手就把胖子按在胸口,一顿乱捶,哈哈大笑道:“下次可别跳了!小爷我带着你一起冲出去!”
“嗯嗯,公子现在可厉害了。”
突然又是一个身影从门外冲进来,把激动中的兄弟几个都吓了一跳,回头却见一个满脸通红的小丫头捏着小拳头挥舞,又跳又叫。
“这是……”向来自诩风流赏花的徐小王爷眼睛一亮。
“你新收的……”郭檀摇头,一脸看不出你小子是这种人的鄙夷加羡慕。
“你看到女人就烦的原因?”胖子心直口快,一边淫笑一边这结语就脱口而出。
这帮混人!
薛淡又悲又愤,正欲出言辩解,只见室内三只流氓的色目加三位美人的星眸,齐齐打量着粉嫩可口的小萝莉,再齐齐扭头望着他,眼中闪烁两个大字清晰可见:“禽兽!”
……
张狂大笑和羞怒追打一场混乱之后,四兄弟终于各自理了理衣襟坐下来,于是最年长的徐小王爷安然居了上位,拿扇子挑了风红的下巴让她叫一桌席面上来,又得意受了美人羞怒一眼,忙碌半天终于开口:“说说,到底这一个夏天都去哪儿混了?”
薛淡正忙着拒绝胖子执着地想给他也叫个姑娘的好意,又得应付郭檀对他和萝莉不得不说的故事的强烈好奇,哪有空理他,嗯嗯啊啊就想糊弄过去。
却不料书呆终于醒过味儿来,顺手拍断胖子喋喋不休的纠缠,好奇追问道:“对啊,去哪儿了?”
“嗯…小爷我在桃花谷跟美人儿学了绝世刀谱。”薛淡呲牙咧嘴一笑,可又有谁肯信他,胖子不由怒道:“你小子不实在!还绝世刀谱,你不如直说是**刀算了!”
闻言众人就是一阵哄笑,薛淡无奈摊手环顾左右,只见几张面孔嘲讽讥笑各有,倒是尚有良心的知情小萝莉想要替他辩解一二,可惜嘴里塞了个大大的鸡腿,支支吾吾指手画脚,说不出话来急得要哭,却死死非要咽下吃食先。
一向温柔解语的紫蔓悄悄挪了席过去,帮她轻拍顺了顺气,立刻赢得幼蕊含着泪花的感激一笑,紫蔓微微抿了抿唇正也含起笑意,却只听这只萝莉石破天惊一句大叫:“就是**刀嘛!”
席间一阵寂静…
又是聒噪胖子先颤抖地干笑了两声:“小妹妹,你家公子练的可真是**刀?可别骗哥哥哦……”
“骗你有糖吃嘛。”幼蕊又从桌上奋力拽下一只大蟹,傲然皱了皱小琼鼻,终于拿出了点儿曾是“世外高人”婢女的气度,“我家小姐说是**刀,就一定是**刀。”
胖子果然深觉这位把“小姐说”当“子曰”一样用的小萝莉不太靠谱,于是默默扭头再想问当事人薛公子到底是真是假,却只见薛淡已经摆好了炫耀肌肉的姿势等着他来看,不由大翻白眼:“小子,快点给胖爷我老实交代,这小妞说的是真是假?”
“当然是如假包换正宗**刀。”薛淡哈哈一笑,便也收了玩闹心思不再逗他,解下腰间的古刀,扯了层层黑布递过去,“这就是前朝袁焕所用露陌。”
“等等!”徐小王爷一惊,拦了胖子伸手就去摸刀身的贼手,直接撕了块中衣下摆包住手,再缓缓托着长刀摆在几案之上,沉了神色仔细探看道,“于铄良刀,胡炼亶时……”
“譬诸麟角,靡所任兹。”
薛淡微微一笑,接着小王爷念了剩下几句刀铭:“不逢不若,永世宝持。利用卫身,以威弗治。”
“果然是露陌!果然是**刀!”
徐小王爷缓缓一叹,抬头静静看着薛淡,神情微涩:“想不到你竟真有这好运气……可惜!已经太晚了啊!”
“唔……大哥何出此言?”
“若是你早得修习这**刀术哪怕是一个月……哈!也罢,这天命不由人呐!”
微微摇了摇头,手一挥,一旁跪坐的风红立即敛了妖媚神色,深深一礼,出得去告之红楼清客,徐小王爷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叹道:“明光待不得了,随我回南疆去罢。”
薛淡顿时愕然:“当真?”
“自然当真。”
其他三人也纷纷相视苦笑,居在深山数月的薛公子自是不知,可这局势如今乱成一团分扯不清,风闻了些消息的都人人自危,此时不走,难道还等着再上金銮殿拜那不知是谁的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