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
是做的太过分了？”
“我们都做的过分了！”
单明昕默默的看着我，又转过头注视着两个嵌在玻璃中的影
子，发呆。
张强果真在次日清晨就走了，没有向任何人告别，众人对
他的
悄然离去，感到不解。他的那句“不会罢休”的话，让我
感到几分后怕。。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七章
落日黄昏，柔和橘黄的光在迁城这个古老的城市，增
添了几分暖意。张强离开迁城已经有数月了，在这些日子
里，我一直感到几许畏惧，我担忧着张强会对单明昕不利，
毕竟没有单明昕，他也不会这样狼狈退出。每次见单明昕出门
是，心中忐忑不安起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畏惧
反而更加愈烈了。
“你瞧你自己，张强的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啦！”每
当单明昕出门时，总把我的担心当作笑话，但我并不怪他，
他无非是想让我轻松些罢了。
秋日的落叶随风拂过脸颊，吹得他眼睛微眯，当他用手去
揉眼睛时，云青色的衣袖掩住了他的脸，这让我不觉扬起
了轻松的笑容，心里涌起淡淡的欣慰和安逸，若是永远这
般无忧无虑多好。
我随着单明昕在花园的小树林中散步，弯曲不直的小径，寂
静地躺在树林之间，最后一束日光，终于消失在群山之中
，微风吹进树林中的凉风，显得分外的凄凉，阴森的小径
里，没有路灯，一切都在渐渐被黑暗笼罩。我看着单明昕那
张消瘦的脸，却是充满着喜悦之色，他转过头去看飘零的
落叶，忽然自言自语似的说：
“又到秋天了，一转眼，就过了一年多了，记得去年的那
个秋天，我们在湖里划船，你不小心就掉进了湖中，那湖
水还冷的刺骨呢！”
说着，脸上露出粲然的笑容，他看着我，还笑我不敢为自
己辩驳。
“是啊，那晚我还记得很清楚呢，就像是昨天的事一样。
”我笑着说，“对诗词猜灯谜真是不亦乐乎！”
“陆珠，你笑真好看，其实你应该经常笑才是，不要整天愁
眉苦脸的，每天过的开心就好。”
我害羞的低下头，不敢正视他，脸也微微感到滚烫的，他
用手拖起我的脸颊，眼神中透出真情的光：
“我知道，你还是很怕老爷和太太。”
我内心的感想瞒不过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点了点头。
“怕他们什么呢？”
“纤表姐月姐她。。。。。”
“不会的。”单明昕打断我的话，“我不会让你像纤表姐月那样
，绝对不可以。”
看着他肯定的目光，我心里舒畅多了，感到自己是幸运的
，我比纤表姐月姐要幸福的多。
“你信得过我吗？”
“我相信你，你会保护我的。”
我依偎在他的胸前，心中一种喜悦感充满着我全身。但一
提到纤表姐月，又难免为她感到几分悲哀。已经有半年多没有
听到纤表姐月的消息了。
“不知道纤表姐月姐，现在怎么样了？”我抬头看着他的脸，
想从他那获得一点纤表姐月的消息。
“前段日子听太太说，纤表姐月在那边过得很好。”
“真的吗？若是这样就好，她的婚姻本来就是不幸的。”
单明昕听着我的话，脸上也不再有笑容了，他痴痴地看着我
，眼神中流露出憎恨的光来。
“你恨老爷和太太吗？”他问我。
我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我明白他对老爷和太太的决定深
感不满，我只能默认他的话。
“我知道，你是恨他们的，你的想法并没有错，他们用别
人的婚姻来还自己的人情，欠下的这份债反而更加重了秦
月的婚姻的不幸。在这个年代，有多少少女的婚姻是幸运
的呢？”
他的话触动了我心中的那根敏感的神经——我的婚姻会是
幸运的吗？——我和单明昕能幸运的在一起吗？的确，在这
个年代里，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一个好男人，
彼此恩爱，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不求轰轰烈烈，只
求幸福与平安。
天空渐渐地黯淡下来，没有繁星，没有明月，一团团乌云
缓慢地从北边的天空飘来，严严实实的遮盖了半个天空，
一种压抑感油然而生。秋日的黄昏即将进入黑夜，举头望
着乌云密布的天，似乎有一场暴风聚雨随时而至。
“回去罢，要下雨了。”
单明昕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一同回到客厅，一路无语。
天出人意料的下起了牛毛细雨，原以为乌云密布之下会有
一场暴雨，迁城的气候，变化漠测，就连生活在这里的数
十载的老人，也琢磨不透它的变化。
客厅里正坐着太太和单莉，正聊着天，等候着晚
饭的时间，门外是细雨连绵，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此
时，从门外的雾雨中急促地闪进一个人影来，上气不接下
气的靠在门槛前，头发和衣裳均淋得湿透。
“怎么回事，秋生？”太太被秋生狼狈
的样子，吓了一跳。
“秦。。。秦月姐被何家少爷给休了！”秋生好不容易才迸
出一句话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大吃一惊，怀疑自己听错
了，想催促他说清楚些。
“秦月被何家少爷赶出了门？”太太和单明昕也惊讶地一口
同声。
“是的，”秋生慢慢平息下来，点了点头，“昨日早晨，
何家少爷把她赶出来的，我刚在街上撞见她。哎！秦月姐
落到这般下场，真是可怜啊！”
我的心顿时痛苦难堪，想到秦月昔日里对我的好，我没有
理由不为她的遭遇感到悲伤和痛惜。
“不是说她过得很好吗？怎么。。。。。。”我回头去询问单明昕
，只见他的表情很愤怒，视线停留在太太的身上。太太也
没有料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落泪难过。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们欠下的债，你们拿什么来偿还
？”
单明昕的话直击太太的心，一脸的难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问题。坐在一旁的单莉也感到不可思议。
“秋生哥，秦月姐现在在哪里？”我问道。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冲出了客厅，奔跑在秋日的细雨中，
有微微的寒意，袭上心头，也顾不得被淋湿了，一个劲得
朝东城门奔去，东城门显得很冷清，寥寥数人。当我看到
她时，我惊呆了，没有预料的是，眼前的秦月和昔日里的
那个爱笑的少女差别太大了，消瘦的身体，穿着一件单薄
的衣裳，头发拧乱的散开着披在肩上，脸上还有青紫色的
伤痕和浮肿，曾经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失去了晶莹皎洁
的光，眼皮肿起，犹如两个核桃一般。怀中竟还抱着一个
婴孩，被一块棉布裹得紧紧的，她蹲在屋檐下，用一半馒
头默默的喂着婴孩。看到她现在这个场景，不禁给我无限
的难过，雨水淋在身上，已经没有丝毫的感觉，眼睛里一
股温暖的液体流了出来，浑浊着雨水流过下巴，悄无声息
的滴在地面上。
“秦月姐！”
我终于还是把昔日那句叫得亲切的称乎，很吃力的从喉咙
里喊出来。秦月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我，灰白的脸色，
眼神中流露出无助的光。
“是陆珠啊？”沙哑而无力的声音。
我走上前，蹲在她面前，紧握着她的手，“秦月姐，怎么
会这样，不是听说你过得很好吗？”
秦月苦笑，“自我进了何家那日起，就没有好过一日，每
天都生活在何家的监管之下，我现在才明白，我到何家的
目的不仅仅是做小，而是为何家传宗接代。”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哽咽，那双肿得如核桃一般的眼睛，为
泪水所淹没住了，我用手帕帮她擦去缌庞上的泪水，她低
下头，注视着那个渐渐睡去的婴孩。
“然而命运弄人，”秦月继续的说，“何家纳我无非就是传宗接代，我为何会是生个女
儿呢！何家也就因为这个女儿，把我们母女俩赶出来了。”
秦月悲哀地哽咽，变得哭泣起来，她从口袋中取出一张手
帕，来掩住口鼻，渐渐泣不成声了。也许都是女人的缘故，秦月
的这些遭遇，令我心惊肉跳，犹如发生在自己身上，情不
自尽的同她一起痛哭一场。当单明昕就立在街道上，注视着
两个哭泣的女人时，不知道他心中有何感受，他的一只手
撑着伞，另一只手握着一把伞，走到我的身后，默不作声。
“少爷，你来了。”
秦月微微停顿了一下，泪流满面的抬头，望
着单明昕。
“对不起，是单家害你成这样！”单明昕一向都很倔强的，此时竟也变得痛苦难
言，“若不是我父亲和母亲硬要把你许到何家，也不会有
今天这般下场，是我们单家对不住你。”
“少爷，千万别这
么说，这也不能怪老爷和太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单明昕听罢，便再也不作声了，默默的立在一旁，若有所思
。我揩去脸上的泪水，扶起秦月，帮她安排了暂时的落脚处 。
此时，天已经被黑暗统治着，细雨依旧下个不息，既无丝
毫的增大也无丝毫的减小。街道上行人寥寥，路灯一一燃
起，照着秋雨历历在目，毛毛细雨在灯光的照射下，一片
朦胧，
水雾弥漫着街道。我把这一年多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加上
单明昕的一部分，交到纤表姐月手中，她推辞道，“不可以，你
自己留着，在单家做下人不容易，我没事的。”
“秦月姐，昔日里
你对陆珠好，陆珠不会忘切的，这些钱你先拿去用，不够我们
再想办法，再说，就算你没事，可是孩子呢？她不能挨饿
挨冻啊！”
秦月被我说服后，终于接过了钱，感激的看着我，说，“
谢谢你，陆珠，我现在落得这个场面，是我的命不好，我早
就应该去死的。”
“千万别这么想，尽管命运不能如愿，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下去，活着才有希望，你要想开点，早点休息
吧！我明日里再来看你。”
离开秦月后，我一直为她担忧，害怕她真的想不开，会
做什么傻事，心中也在想着各种理由来安慰自己。秦月原
本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对什么
事都应该看的开。然而事实还是给我痛苦的打击，秦月最
终还是死了。
次日清晨，陈嫂从菜场回来时，路过码头，见一大群人围
在码头观看，原以为是御货的搬运工聚在那里，不料
从他们口中，听到是死了人，也就揍过去看看，这一看吓
了她一跳，只见纤表姐月湿露的身子躺在地上，竟是投河自尽！
“那你见到纤表姐月的孩子没？”
我急促道。
“没有，”陈嫂有几分忧伤和惋惜道。
秦月自尽的事，瞬间传遍了单家，我急着朝码头跑去，冰冷
的雨水打在脸颊上，犹如针刺一般的痛，码头聚集了不少
人，对着从巡河里打捞上来的尸首，指指点点，议论
纷纷。秦月的脸色惨白的可怕，头发拧乱的躺在地上，由
于在水里浸泡的久，全身都膨胀的厉害，我掩住嘴，泪水
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没有勇气再打量着这位曾经是那么
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当我回到为她安排的住处时，婴儿的
哭声紧紧的环绕在我的耳边，我抱起婴儿，发现她的衣服
中裹着一封信和我给纤表姐月的钱，我拆开信：
陆珠：
请允许我这样不辞而别吧！这辈子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妹妹，也算
是没有白走这一回。这个年代仅仅做一个安分守纪的人，
照样得不到命运的垂怜。早知有今日这结局，还不如在进
何家之前就死去来的干净，老天为何要让我有这般不幸，
既然走到这地步，我也认了，我原本打算和我的孩子一起
离开这个不幸的世界。但我实在不忍
心，毕竟她是无辜的，就请你帮我照顾吧！至于她的命运
如何，就全凭老天的了。
我收留了这个婴儿，我也明白这对我来说是件多么艰难的
事，但我没有理由拒绝。为秦月
处理后事，也算对得住生平对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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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迁城的秋季，绵密急雨，一下就是半个月有余。原本干燥
的季节，在迁城却是分外的湿润，房间里一片笑语声，太
太等人在一起打麻将，欢天喜地的早已把两日
前秦月的死，忘得那么干脆，好像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为
她们沏好茶后，匆匆离开了那个令我厌烦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照料着秦月留下的那个婴孩。太太或许是出于内心的一点愧疚，也没有干涉我养这个孩子。
秦小姐清脆地笑声，从左边一间房屋里传来，我出了房门，端着茶盘，朝
那房屋走去，正当我举起手敲门时，门“吱呀”地开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单明昕，表情带着微微的笑意，见我正端
着茶来，嘴咧咧的笑了。从我手中接过转身放在茶几上，
供大家饮用。由于秦月的事让我这段日子里孤默寡言，整日里
闷闷不乐，对此也并不给予理会，单明昕理解我的心情，默默的离开了房屋
。我把茶一一递给秦小姐、卢小姐、曾少爷以及秦小姐的好朋友林玉珍，据说那林玉珍和曾少爷只见一面，关系就不一般喽！听明昕说，林玉珍来迁城是逃避婚姻的，我真羡慕她的胆量。
秦小姐接过茶后，抿了一口，含在口中，细细品尝，然后微微笑
着，说，“陆珠丫头沏的茶，就是好。”
“谢谢秦小姐的夸奖。”我恭敬的笑着说，“还请纤小 姐告诉我，我母亲在贵府还好不？”
“陆珠丫头真是孝顺，时时惦记着李嫂，真是难得，你放心，李
嫂在府上很好。”
我感激的点点头，众人默默的品着茶，房屋里一片寂静，
“陆珠。。。。。。”一个急促地声音从屋外传送我的耳膜，从
声音中听得出，明显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我忙打开房门，
“我在这儿呢！”
只见一个十六岁光景的少女跑到门前站住了，气喘喘虚地
，她是纤表姐家大小姐的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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