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
不再看那木呆呆的弟子，冷情目光重新放回众天使身上。
残虐念头如火如荼！
室内，无穷无际、无形无踪的挤压又重了几分，五个战天使再支撑不住，一个个狂喷鲜血站着晕过去，只有蒙妮卡自始自终承受了最大压力，却一直坚持到现在！
然而，蒙妮卡向来不染一尘的纤纤赤足，此时已沉重踩在地面，原本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此时已转为赤红，连眼中都渐渐沁起血丝，形象凄厉至极！
尽管抵受着庞大压力，那双原本美丽的蓝眸仍忿忿盯着冷情，目光中充满不甘与惊骇！
翅膀忽而剧颤，蒙妮卡开始浑身抽搐，继而眼白一翻，如其他天使般晕了过去！
室内情况诡异无比！十二名天使虽全部失去知觉，依旧保持了冷情现身时的姿势，就这么泥雕木塑般闭目站着，然而细细看去，所有天使肌肉松弛，显是在外力作用下才未倒地。
冷冷看着他们，冷情长长出了口气，目光转向被捉的弟子！
紧接着，实质性的威压忽然消失，一阵“扑通扑通”声，天使们软倒满地，翅膀犹在微微抽搐，有个男天使面朝下的撞了满脸鼻血，却仍旧昏迷不醒！
自被冷情声色俱厉的喝住，那名星宗弟子再不敢动作，呆呆看着他大发神威，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眼前宗主，修为绝对已至不可思议的地步，从出现到现在。一根指头都未动，便制服了十二名天使，这是何等威能？！
真理教参考各种宗教文献制定出的教义中，灭情祖师差不多相当于基督教的上帝，教主冷情则相当于现世耶稣，被真理教弟子尊奉为活着的神，之所以来到这世间，是为了传播真理取代愚昧。搭救受苦受难的所有东大陆人族！
人们心目中对神的定义，历来是神秘的，凡人不可得见的，然而现在的宗主，谁敢说他不是神？！
见天使们纷纷软倒，宗主温和目光望来，这弟子方回过了神，挣扎着“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激动道：“宗主！”声音中激动、兴奋、愧疚……种种情绪交杂混合，复杂至难以明状。
哽咽了几下，这弟子方能继续开口：“宗主。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大家！还好您及时赶来，不然……弟子万死莫赎！”
“好了，现在跪过了，是不是心安一些？起来吧！记的没错的话，你叫莱尔，对不对？”冷情温和话音响起。
这弟子不敢违抗，起身看向冷情，目光中满溢慕孺崇拜之情，嘴里恭敬回道：“禀告宗主。您记的没错，弟子是叫莱尔！”
便听宗主又道：“那六名弟子被围自爆的事，我出关后已听说了！尽管你此次被俘。甚至被迫吐露机密，然而我明白，你已尽了所有努力，日后不必再为此责怪自己！你和他们有着同样的铮铮铁骨，不愧是我的好弟子。也无愧于星宗、无愧于纳斯拉！”
看着目光温和的宗主，娓娓话语似暖流般浸遍全身，又想起被俘以来的经历和心路，莱尔似游子归家般，只觉所有委屈都被人理解，所有坚持都有了回报，始终坚强无比的他，此刻，泪水却缓缓滑落，泪眼朦胧的望着冷情！
想起那六名弟子绝然自爆的刚烈，冷情眼角亦微微沁湿，眼前弟子，被俘后又何尝不想自爆！他们几十年如一日传播着心中信念，为了什么，只为了自己、为了星宗吗？
不，是为了所有人的自由！
不自由，毋宁死！！！
轻轻叹了口气，冷情按捺住心潮澎湃，拍了拍他肩膀：“有句老话，师傅有其事，弟子服其劳！反过来讲，弟子在外受了委屈，师傅也有责任为他讨回公道！”
扭头看向一地天使，冷情目中寒光闪过：“现在，你准备拿他们怎么办？我只要那个带头女天使活着问话，其他任你处置，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一听这话，莱尔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恨恨看向满地天使，沉默半晌，响起的话音似牙缝里挤出般森厉：“先拔光他们的鸟毛，看他们还敢自以为高人一等！”
“哈哈哈哈……”冷情大笑起来，一边有趣瞅了眼莱尔：“你倒对我性子，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哈哈哈……”
还未动手，冷情脑中已浮现起拔光毛的公鸡形象，愈发忍不住朗朗而笑！
四壁晶石照耀下，一名天使诡异的缓缓浮于空中，莱尔分明看到，他身上衣物某处忽然凹了一下，这天使随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注意到自身境况、满地昏迷不醒的同胞和那静静伫立的白衣人，天使蓝眸中骇色越来越浓，一语不发的拼命挣扎，直挣的满面通红亦无法动作。
背后忽而传来阵剧疼，那天使骇然看着一根羽毛悬浮眼前，接着背后剧疼不断传来，眼前羽毛则越来越多，逐渐在空中形成一副翅膀模样！
这么看着自己的翅膀跑到眼前，是什么样的感觉？背上疼痛、肢体残缺也就罢了，心底的骄傲、自尊被人重重踩在脚下，却是另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这天使数次昏迷，又数次被剧痛惊醒，眼睁睁看着眼前翅膀成形，末了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含糊不清鸣咽道：“住手，求求你住手！”
莱尔虽对天使恨之入骨，然而想法真个变为现实后，看着悲泣的天使反有些不忍，一边暗恨自己的软弱，一边强迫自己继续观看！
一名，两名，三名，四名……
天使一个个被弄醒，一个个被行刑，十一个天使欲哭无泪看着眼前曾经的翅膀，身后，无疑只剩光秃秃的肉翅！
蒙妮卡醒来时，正目睹这悲惨一幕，忍不住尖叫道：“住手，你这魔鬼！”
笑吟吟看着他，冷情背负双手悠悠道：“魔鬼吗？也许在这个荒谬世界中，魔鬼的定义是好人，而天使的定义是坏蛋呢！”
并未因她长的多漂亮就罢手，蒙妮卡同其他天使般，随着背后一次次剧疼，眼睁睁看着洁白羽毛飞到眼前，耳边继续响起他情人般温柔的话语：“这就受不了了？你怎么不想想那几千万人族的凄惨？！和他们临死前所承受的比起来。你们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转头看向莱尔，冷情面上仍挂着淡淡微笑：“莱尔，听说烤翅膀味道很不错。又香又嫩，你想不想尝尝？”
看看他们背后光秃秃的肉翅，随宗主话语，似已变为香喷喷流满肥油的翅膀，一阵呕意忽而涌上，莱尔一边弯腰干呕，一边使劲摆手！
“嘿嘿！开个玩笑就受不了了！”冷情打趣的瞄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痛苦中的蒙妮卡。
“要杀便杀，何必如此折磨我们！”蒙妮卡忍着剧痛艰难道，看向冷情的目光无比痛恨！
冷情摸摸鼻子。嘿嘿笑道：“不这样，你们怎能了解自己的错误？！你难道不知，那几千万死去的人。有多少母亲眼睁睁看着亲子被烹食，有多少妙龄少女被奸污至死后，仍变为兽人口中食物？千千万万的冤魂正在我耳边哀诉，要我为他们讨还公道！你呢，你可曾听见？？？”
一名天使忽然被无形之力扯到蒙妮卡眼前。后背鲜血飞溅中，肉翅化为血沫，紧接着由双足开始，一寸寸化为血沫，一寸寸向上延伸！整个双腿消失后，又从指尖开始重复这残虐过程，最终，只剩一根光秃秃的人棍悬浮于蒙妮卡面前！这天使却还不死，惊天动地的惨嚎着，奈何密室深处地下，又有何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肌肤上，已布满一粒粒鸡皮疙瘩，眼前，一副羽翅已成型，那可曾经是自己无比爱惜的羽毛！
毛骨悚然看着眼前同胞惨象，蒙妮卡剧痛之余再看不下去，紧紧闭上双眸大喊道：“住手！住手！住手！那些事又不是我们做的，你凭什么算到我们身上，要报仇，你怎么不去找兽人！！！”说到最后，一直以来的坚强顷刻间土崩瓦解，失声恸哭起来！
然而耳边又响起另一名同胞的惨呼，尽管不想再听，那仿若地狱中传出的悲惨声音，依旧在耳边不停回响！不但蒙妮卡，其他天使精神已近崩溃，看着冷情的目光，仿佛见到灭世魔王般恐怖，心惊胆战之余，已顾不上对惨遭不幸同胞的哀怜，只期待着如此悲惨遭遇别轮到自己身上！
“兽人？！如果没你们的压制，人族如何会受到这些愚昧畜牲的欺凌？！你们这些貌似纯洁的天使，才是真正罪魁祸首啊！”冷情淡淡讥笑道。
蒙妮卡抽噎的说不出话，半晌才抬头看向冷情，呜咽道：“可我们不这么做，早就被人族占领神界了！以人族禀性，我族下场未必比现在的人族好多少！说实话，自二世代灭世大战后，我族已开始重视科技，发展到现在，若想真正灭绝人族也不是不能办到！换成是你，你说，我们该怎么做？！还能怎么做？！”
“可惜，我不是你！我那六名自爆的弟子怎么说，我边上这位弟子又怎么说？你们是如何对待他的？！我认识一名同样叫蒙妮卡的精灵女王，你虽和她叫同一个名字，长的也不比她差，可你貌似纯洁外表下的歹毒心肠，又有何人能比？！我们根本立场不同，所以你不必假设！”冷情面色不动，话音却似彻骨寒风吹过，直令蒙妮卡打了个哆嗦！
顿了顿，冷情又嘿嘿笑道：“况且，你逼问出情报后想做些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若不是我赶的凑巧，恐怕我全岛弟子，都已在你们的突然围攻下殒命了吧！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公道，哈哈哈哈……”
说话间，七名男天使，包括三名战天使，已先后变为人棍悬浮空中。
惨嚎声嘎然而止，同时响起“扑通扑通”声，五名女天使诧然抬头望去，空中只剩面容痛苦的七颗头颅，圆睁眼角边隐见裂痕，鲜血仍一滴滴的滑落。地上，七具无头人棍的颈处，仍大股大股喷涌着鲜血！十二副羽毛构成的翅膀，飘飘然撒满一地！
“啊！！！”密室中五个凄厉女音惊天动地！
冷情眉头一皱，女天使嘴巴顿时闭拢，只能在鼻中发出“呜呜”声。
眼见另一名女天使无助的被扯到蒙妮卡面前，另一出惨剧即将上演，莱尔再也忍不住，怯声道：“宗主！”
“嗯？”冷情疑惑看向他。
“能不能……”莱尔欲言又止。
冷情微微一笑，在此情景下，这笑容竟显的如此邪恶：“怎么，看上哪个女天使了？好办！看上哪个你就说，去除翅膀后还不是跟人族女人一样，正好拿来解决你的生理问题！可惜神族女人生育率太低，不然拿来为岛上弟子繁衍后代也不错！”
莱尔听的猛打了个哆嗦，看向冷情的目光中，竟一点一点爬起了畏惧！
听他如此说，剩下五个女天使包括蒙妮卡在内，个个惊的魂飞魄散，似已看到日后凄惨的性奴生活！相比起来，死亡和折磨又算得了什么！
吭哧了半天，莱尔却始终无法开口！
虽对神族作为心知肚明，然而天使纯洁美丽的形象，在民间流传已久，纳斯拉皇宫中的各处天使雕像便是个例子！男天使作为战斗和杀戮主力，杀就杀了也没什么，美丽的女天使呢？
尽管之前对蒙妮卡恨之入骨，然而看着她此际的悲惨无助，和背后光秃秃的肉翅，莱尔依旧控制不住心中怜悯。至于宗主刚才的话，莱尔已自动将之当成先前一般的玩笑。
杀，或不杀？
看着他左右为难，冷情嘴角笑意愈甚，仿佛看到当初自己面对达芙妮的情景，颇有些……那个……幸灾乐祸，呵呵！
蒙妮卡的声音忽而响起：“求求你，杀了我吧！”其他四位女天使闻言，方觉已能说话，四双蓝眸同时望过来，异口同声哀泣道：“求求你，杀了我吧！”
密室内，女天使嘤嘤哭声响成一片。
一百九十二
“说啊，别跟娘们一般墨叽！”冷情话音忽而在一片“嘤嘤”哭声中响起。
为难地看看冷情，又看看五个哭成泪人的美丽女天使，莱尔只觉此生还从未碰到过如此进退两难的情形！
放？难道等着她们带领大军进攻桃源岛？！
杀？看着她们如此凄惨无助，仅仅一个字，却如此难以开口！
关？关哪，怎么关？看宗主意思，很快要对神族发起进攻了，难道以后捉多少关多少？！
左思右想，莱尔恨不得抱头大叫：“天呐！为什么非要让我做选择？！”看向冷情的目光，亦变的无奈已极！
看着他无奈目光，冷情哪还不知：最终选择，仍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望向五名悲伤欲绝的女天使，冷情也有些头疼，不由想起戈壁中默默死在自己手下的贝弗莉，今天难道……又要杀女人？！
目光一凝，五名女天使肉翅同时化为血沫！同五指连心一般，神族翅膀集中了丰富血脉、神经，彻骨剧痛下，五名女天使齐齐尖叫一声，眼白一翻便晕了过去！
室内再次恢复了静谧。
一团团白光忽然亮起，飞向昏迷中的天使背后。
喷涌鲜血渐渐止住，伤口在白光强力治疗下很快复原，随冷情戴戒指的右手抬起，昏迷中的女天使一个个向他飞近，一个个消失无踪。
随即，密室内所有血沫、羽毛、无头躯干、地上血污、头颅向空中一点汇集。无声无息间变形、碎裂、粉末……最终，凝聚为一个淡红色小球，旁边形成另一个波光莹莹的水球，却是七个天使体内所有水分汇聚而成！
小球忽然飞入冷情手中，水球则慢慢消散于空气中。
有趣的抛了抛，冷情看着它微微一笑，只见小球渐渐改变形状，最终变为一个惟妙惟肖的天使像挂坠。忽的飞到莱尔眼前，嘴里淡淡道：“行了，这几个女天使我来处理，不用你再伤脑筋！呐，这个拿去做纪念！看到它，你就会想起今天的九死一生！回去好好练功，没有足够实力，你的下场能比他们好多少？！”
莱尔早就看的目瞪口呆。刚才一幕，实在太恐怖、太惊人！看着人头颅碎裂、眼球蹦出、脑浆四溢、躯体分裂、五脏六肺临空飞舞……能是什么感觉？！虽然这一切很快汇聚为一个小球，然而莱尔心下发誓：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刻景象！
无意识的接住小球。猛想起这是那七个天使全身筋肉所化，手一抖，差点没把雕像摔在地上！一时只觉手心和雕像接触处，似有种莫名感觉悄悄渗入灵魂深处，不由浑身打了个寒颤！
看他想扔又不敢扔，手中如举千斤的样子，冷情心下好笑：压缩到那种程度，哪还有什么血肉筋骨之说，早已尘归尘土归土，化为最基本原子了！去除所有水分后，七个天使凝成的小球并没有多重，雕像完成后又特意给上面附了个浮空阵，更没有沉重一说。一切只是他心念作怪而已！
最后扫视一眼干干净净的密室，冷情抓住仍在发呆的莱尔，下一瞬两人已消失，室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少了个重要囚犯！
经皇宫地下基地的传送阵。莱尔被冷情送到“无尽深渊”，交给其他人后吩咐他好生将养，冷情这才又回到空空荡荡的基地一层。
找了间较大的独立密室，四周空间忽而亮起几个光球悬浮不动，室内出现两座舒适沙发，中间茶几上摆放了几瓶酒。
冷情懒洋洋往沙发上一坐，几瓶地球上价值上千美金的好酒被他一一打开品尝，却始终皱着眉头！最后还是为自己整了壶热腾腾的咖啡，加糖加奶慢慢品抿，同时，晕过去的蒙妮卡出现空中，缓缓落于对面沙发上。
尽管处于昏迷状态，蒙妮卡仍秀眉微蹙，恢复雪白的俏脸上犹存惊怖之色，柔美唇角还在不时的微微抽搐。
看着她昏迷面容，冷情若有所思，不知怎的，忽想起还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