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万里姑娘,和我一起回一天别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相信我,做我的妻子吧!”
熊浪天差点昏倒,他居然三更半夜来求婚!
万里雪轩苍白的脸上,爬上了两朵红晕,毕竟是女儿家,碰到这种事情一时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看着他真切的眼神,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才比较合适。
见她不说话,孤岳着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说:“答应我吧!”
万里雪轩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谢谢你,孤岳!我想,我不适合你,你还是回去吧。”
孤岳见她拒绝,满脸的失望,手上的力量不自觉地加重了点。
万里雪轩忍不住一声痛呼。
熊浪天怕他伤害万里雪轩,一下飞身扑出,一缕强劲的指风弹出,袭向他的腕脉,说:“放手!”
孤岳没办法,只好放开了手。
熊浪天一把拉过万里雪轩,拉起她的一秀一看,只见她纤细的手腕上乌青一片。
孤岳大惊,怎么可能?
看着她眼泪汪汪,他的心里直痛。
他抬头很不高兴地说:“你难到没看到轩儿的脸色吗?她现在身中巨毒,武功全失,你居然还下这么重的手!”
孤岳迷糊了,这是怎么回事情呢?他问熊浪天,说:“谁下的毒?”
万里雪轩摇头说:“你回去吧,你不应该管这些事情,好好过你我可能永远无法再享受的平静生活,希望你幸福!”
她说着不禁苦苦一笑,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孤岳看着紧闭的房门,神情很是复杂。
忽然他冷冷地看了看熊浪天转身离去……
熊浪天只觉得他的眼神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被他看得心里直凉。
他转身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说:“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门没锁。”
他推门而入,看见万里雪轩轻轻地斜倚床头,显然刚才在发呆。
她淡淡地说:“其实我不管用什么方式拒绝他,都是一样的,他是爱我的,可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熊浪天皱了皱眉头,说:“他刚才走的时候看起来很奇怪。”
万里雪轩没有说话,她只是低头看了看手掌心,只见她的手掌心不在是白嫩,而是有点淡淡的青色。
她苦苦一笑,说:“他这一去,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选择。想不到他的武功进步地这么快,应该可以和你打成平手。”
熊浪天沉默,他正细细地回想着孤岳的武功……
他忽然想起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对万里雪轩温柔地说:“轩儿,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万里雪轩轻柔地点了点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脆弱的心灵,再一次内疚,她又将一个无辜的人牵涉到这无尽险恶的黑色风暴之中……
清夜独坐,晓梦初醒。
呜咽的寒风绕着屋檐盘旋,带起一片沙沙声。
漆黑的房间。
万里雪轩拥着被子坐在床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黑暗。
天应该快要亮了。
她苦苦地笑了,每过一天,她的生命就缩短一天。
人生自古艰难唯一死,任你做了多久的准备,当它来临的时候,还是难以承受。
她现在几乎就是数着日子过,眼见自己的生命越来越短,她发现自己所牵挂的,真的太多了。这些日子里,几乎夜夜梦里都是万里秋林的影子。
晶亮的泪珠落了下来,她对自己悄悄地说:“要勇敢,无论如何都要再见哥哥一面,如果我真的能活下去,我一定不想再和哥哥分开了……”
忽然,一阵莫名的寒冷从她的心底涌了上来,刹那间吞噬了她身体的余温,是如此地深入骨髓,就想是被封在了千年不化的冰山之中。
她脑海第一个念头——毒性发作了。
她想开口呼喊熊浪天,转念一想,他来了能做什么呢?现在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他的内力!
我不能睡,要坚持!
在这种无法想象的痛苦和寒冷的折磨下,最终她还是昏厥了……
第十五章 沉痛回忆
江西鄱阳湖畔有一户人家——沧浪山庄。
当地的人已经不记得他们是从哪里迁来的,只知道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已经有三代了,一直苦心经营他们的生意。
有几个老人依稀还记得他们是从做布料生意开始发家的,到了现在鄱阳湖四周的大小城镇都有他们的客栈、酒楼、茶楼,还有数量极多的织布坊、染布坊、布料店、成衣店,看来他们始终不忘记老本行,几乎垄断了整个江西的布料行业。到了他这一代,已经是江西的第一首富。
他的名字叫做熊云中,现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熊一阳,年方十九,十分成器,时常帮熊云中经营生意,而且打理地井井有条,看得老人家是眉开眼笑。
小儿子——熊一翔,年方十八,人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和赌博,家里已经没有人能管得住他了,也就听之任之。
美丽的清晨,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花香。
熊一翔走出房门,深深地呼吸着,不禁神清气爽。
哈哈,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一定能够大把大把赢地痛快。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更好,大踏步地向庄外走去。
“二少爷要出门啊!”一旁修剪庭院的下人看到他走来,连忙打招呼。
他呵呵一笑,说:“是啊,和我老爹说一下今天午饭我不来吃了。”
下人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忍不住直摇头。
金色的阳光轻柔地洒落在着繁花似锦的大地上,暖洋洋地令人庸懒。
熊一翔抬头,看了看这青绿的树叶,碧澄的蓝天,来去穿梭的白云,一脚踏进了万来赌坊。
它是九江最热闹的一家,也是熊一翔最常去的一家,在这里他不知道丢了多少银子,但他怎么会在乎呢?没了,回家向老爹拿不就是了,所以他一进门,没有不开心的人,因为他们的财神夜又来了。
老板连忙上前招呼,眉开眼笑地说:“熊公子来了啊,快请,快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
熊一翔哈哈一笑,说:“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老板赶紧说:“有,当然有,今天城西的宁公子和孔公子要来这里斗蟋蟀,马上就来了,你看已经有很多公子等在那里了!”
熊一翔抬眼一看,来的人还真不少啊,想起他们两个人的都是蟋蟀痴,天天琢磨着怎么抓个好蟋蟀措措对方的锐气,所以这里经常有赌局,赌他们谁赢谁输!
他开始到记帐的那里去看行情了,他忍不住大吃一惊,今天这些人都疯了吗?居然有人出一万两白银赌宁公子胜……
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声,他就知道正主儿来了。
宁公子看见熊一翔,笑了,说:“熊公子今天可真早,怎么昨天晚上没去如烟姑娘那里啊!”
熊一翔打了个哈哈,说:“不去了,让给你了,每天对着她也挺无聊的,以后我就去找城东的名花楚云姑娘了。”说着不住地奸笑。
宁公子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说:“看今天晚上谁先抢到手,哈哈!”
他忽然说:“老板告诉我今天有人出一万两赌我胜,不知道熊公子会赌谁赢,会出多少钱?”
熊一翔是何等要面子的人,他呵呵一笑,说:“我把城东的沧浪阁做抵押,当然赌孔公子赢了。”
众人大惊,沧浪阁,这可是九江最大的酒楼,也是生意最火爆的一家,单单一天的收入何止万两!就算赌气也用不着这么夸张,要知道孔公子从来没赢过宁公子啊!
赌局结束了,果然和预期的一样,沧浪阁就这么没了。
他虽然一点都不心疼,但是还是很害怕熊云中发怒的脸,要知道这是他最在乎的酒楼啊!
他满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抬看了看天色,才过响午,时间还早呢!
他最后决定,先回家吧!然后晚上再出来和那该死的宁公子一决高下,他就不相信,用钱还摆不平一个妓女,什么卖艺不卖身,如烟还不投怀送抱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一笑,何况自己还有一张俊秀的脸,比他强多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一仗,他是赢定了……
刚一进门,就看见了脸色发青的熊云中。
熊云中一见他回来了,大声怒叱道:“你这个不孝子,竟然拿沧浪阁做抵押,看我不打死你。”
熊一翔见他真的拿出了长长的藤条,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连忙四下逃窜,狼狈不堪。
“爹,你别打了,一翔年纪还小,还不懂事情,你就别生气了,身体要紧啊!”
熊一阳冲了进来,一下拉住了熊云中的手,赶紧给弟弟求情。
熊一翔从小到大,还真没挨过打,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疼,恨恨地看着他们说:“不用你假惺惺,你们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哼,今日加注在我身上的,来日一定加倍奉还。”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时之间,他们愣在了那里,这个败家子,怎么做了坏事,还……
熊云中差点晕了过去,还好熊一阳在身边扶着,只怕现在已经摔倒了……
眨眼之间,五年的时间匆匆而过。
这五年虽然并不漫长,但却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是熊云中在熊一翔离家出走一年之后就过世了,将家业都交给了熊一阳。过了三年的守孝之期,忠心的老管家见少爷年纪也不小了,连忙托人安排婚事,最后娶了城南周府的千金,十分漂亮贤淑,两夫妻日子过的美美满满。
黑蓝色地夜空,一轮圆圆的明月高高地挂着,清冷地散发着银色的光芒,掩盖了繁星晶亮的点点光芒。
几朵白色的云朵悠闲地躺在星月的怀抱中,轻柔地享受着它的幸福,柔软的,自由的,也是和平的。
熊一阳俊美的脸上笑容满面,看着喧嚣的人群,心里充满着宁静的幸福,因为今天是他们的宝贝儿子的满月之喜,前来贺喜的人,并不举行婚礼时候来得少,所以今天的沧浪山庄人满为患!
他来到他美丽的妻子身边,看着她怀抱着的儿子——熊浪天,他的笑容如同吹开冰封湖面的春风一样温暖。
正当这幸福的时刻,突然冒出了,一百多个黑衣蒙面人,将山庄团团围住。
“杀,一个不留!”
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样,森冷可怕!
一时之间,正在欢乐之中的人们还没反映过来,就惨遭杀戮,惊叫声,哀号声,深深地撞击着天宇……
森冷的夜风吹来,万里雪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着泪流满面的熊浪天,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她依稀记得在很早以前她的哥哥万里秋林曾经和他说起过有史以来,九江最惨烈的一场屠杀,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
寒风再次吹来的时候,她的泪已经落下……
熊一阳和她的妻子孩子,都被挟持着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这场残酷的屠杀。
他的妻子早就已经晕了过去,毕竟她不是江湖中人,没有活活吓死已经万幸了。
熊浪天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默默地看着眼前可怕的场面,因为他不懂,所以一点都不害怕。
熊一阳真的很想晕厥,但却偏偏没有,深深的恐惧爬上了他俊美的脸孔,目睹着这血腥的场面,他的胃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清凉的夜风带着浓重的血腥,涌进了大厅,外面的一切都结束了,安静地令人窒息。
熊一阳惊恐地看着眼前带着蒙面巾的青衣男人,在慌乱和惊恐的折磨中,他的意识并没有完全失去,忽然他觉得那个人似曾相识。
外面进来一个黑衣蒙面人,行礼说:“回禀少主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连再场的客人和家丁一起,一共五百四十六口。”
熊一阳一下就晕了过去……
黑衣蒙面人向青衣人请示说:“请问少主人,这三人如何处置?”
青衣人冷冷一笑,抱起那个孩子——熊浪天,对黑衣蒙面人说:“把他们弄醒!”
一大盆冷水泼去,熊一阳和他的妻子幽幽醒来。
熊一阳看到自己的孩子居然被这个杀人魔王抱在手里,他的神经一下就提了起来,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大声地说:“要杀就杀我们吧,求求你放了孩子!”
青衣人哈哈大笑,伸手拉下了蒙面巾,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说:“不用着急,我当然会杀了你们,还会接手所有的产业,至于这个孩子……”
当他拉下面巾的时候,他们一下就呆住了。
白玉似的脸,英气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上正挂着冷笑,一切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变的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曾经明朗的双眸,现在满是黑暗而残酷,那是杀人者的眼神。
熊一阳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一翔……”
青衣人正是失踪了五年,而熊一翔苦苦找了五年的弟弟——熊一翔,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五年不见,他竟然会变成一个杀人魔王……
熊一翔走到了他们的跟前,伸手轻浮地抚摸下他嫂子美丽的脸,忽然笑了,说:“哥,这五年你很幸福啊,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妻子。”
他看了看满面怒容的熊一阳,他俊美的脸上开始充满了仇恨,他冷冷地说:“你要知道这五年我受了多少苦,看着你们的幸福,我发誓我一定要报复你们。”
熊一阳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性格竟是如此的偏激,他的心里是如此的扭曲,当年没有人嫌弃他,大家还是希望他能够改好。当他离家出走之后,父亲熊云中不知道有多难过,人一下就苍老了,过了一年就去世了……
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熊一翔都不可能听得进去,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子,他对熊一翔乞求说:“一翔,求求你放了他们,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熊一翔听得笑了,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剑,一抬手洞穿了他嫂子的美丽胸膛,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熊一阳惊呼,看着死去的妻子苍白的脸,他泪流满面。
熊一翔看着他痛苦,他的心里真的无比地畅快。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的婴儿,冷冷地说:“把他的嘴巴给我堵住,我要好好地折磨折磨他。”
当熊一阳的嘴巴被赌住之后,开始用他手中的长剑一剑一剑地刺向熊一阳,他并不马上把他杀死,而是让他慢慢地死。
熊一翔看着他满身的伤痕,鲜红的血液,痛苦的表情,他开始放肆地笑了……
熊一阳死了,他至死也不瞑目,他死灰一片的眼睛里充满了沉沉的悲哀……
熊一翔满意地看了看结果,然后他的目标开始停留在了熊浪天的身上。
看着他宁静的睡容,不时舞动一下小小的手脚,他竟一时之间下不了手,最后他决定将他丢弃在深山里,让他自生自灭。
夜更深了,风也有点凉了,熊一翔手一抬招呼着他的手下离开了沧浪山庄……
熊浪天一下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刀子般的烈酒,火热地烧着他的胃,他慢慢地说:“也许是我命不该绝,当被他丢弃在深山之后,被我师傅救了,把我抚养成人,教我读书,教我武功,还帮我追查身世,可惜等我长大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刺杀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还没送到嘴边,就已经被万里雪轩拦了下来。
她小声地说:“别喝了,伤身体的。”
如刃的寒风在屋外咆哮着,疯狂地卷起弱小的雪花四处撞击着,天宇间,一片森冷……
第十六章 九江之争
月色西沉,时而扬起一阵刺骨的寒风,回荡天宇,此时正是睡眠最深的时候。
晶莹的雪滞留在光秃秃的枝头上不肯落下,在清冷的月光之中努力地折射着微弱的光芒。
一个白袍青年静静的站在圆中,仰起头,星月银色的光辉在他丰神绝世的脸上缓缓流淌着。
他凝视着挂在天际的一弯明月,漆黑的瞳仁中涌出沉沉的忧郁,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手一抬,带起一股强劲的掌风,激地树上的白雪纷纷扬扬,曼舞着在他的眼前飘落。
在飘扬的雪花中,他的眼前展开了一幅熟悉的画面。
京城,欧阳世家。
寂静的夜空,飘飘扬扬地落下了洁白的雪花。
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女,欣喜万分地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伸出琉璃般易碎葱葱玉手,看着白雪轻柔地落在她的手心,然后慢慢融化。
她回过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