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难受,江小司便时常一个人对着墙聊天和喃喃自语。
外面人声渐渐稀了,门突然被人推开,江小司心提到嗓子眼上,不会真要和导师入洞房吧?她不是傻子,沈漠答应娶她很明显只是权宜之计,她不信这几天他们什么都没做。
来人身上微微有酒气,但还是隐隐能闻见RH…的味道,应该是沈漠,但是她被盖头遮着看不见,意识又不太清醒,不能够肯定。
江小司心跳得咚咚的,那人在她面前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导师,快揭了喜帕啊,江小司在心头呼唤。那人终于动了,可是居然直接伸手解她的衣裳。江小司吓懵了,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不是沈漠。
难道是陆林?
江小司要哭了,感觉身前扣子一个个被解开。那人的手碰到她脖子,滚烫得吓人。
完了完了,难道她保守了千年的贞洁就要这么毁于一旦了?沈漠呢?老爸呢?谁来救救她啊。
那人突然前倾,把她压在身下。一手放下纱帐,一只手伸进她衣服里。
江小司心头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心想着一会能动了不废了这王八蛋她就不姓江。
感受着那只手在胸前动作,一脸欲哭无泪,TNN的,你再摸老娘也没有胸啊!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两滴下来,打在枕头上。
身上那人似乎是愣住了,轻轻凑到她耳边。
“小司,别怕。”
江小司心头的那根弦顿时崩断了,大大的松一口气。真的是沈漠,TNN的,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要当一回小龙女!
可是他这是在干吗,轻薄自己?报复上回欺负他不能动?
沈漠一只手在江小司衣内找东西,一只手把她头上的喜帕揭了下来,此时的江小司睁着水光潋滟的眼睛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像一只小仓鼠。
沈漠有些好笑却笑不出来,他吃了树妖的魅药什么的不打紧,可是喝了两杯酒就有点狼狈了,本来不太想让江小司见到自己这个样子,败坏了崇高形象。
一想到形象,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压江小司身上实在不雅。正准备起来,突然江小司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樱桃小嘴贴了上来。
沈漠猝不及防被她吻住,愣了一愣。心想一个人怎么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回,被同一个人欺负两次?
“江小司!”沈漠呵斥,现在是什么时候,她还有心情胡闹!
江小司猛向他眨眼睛,她不是故意的啊,是身体自己动的。
“你……”
沈漠开口那一刹那粉嫩的舌尖已探了进去,带着完全不同于上一次的老练,灵活的纠缠着他的舌,技巧高超的上下挑逗着,啃咬他的唇。
沈漠倒抽一口凉气,上回如果说他还能保持冷静的话,这回他就真是有点慌了。
坚硬的心被她猛得揭开,露出里面的柔软,而那只小仓鼠正用尖尖的小牙在一点点啃噬它。
内心深处某团火被点燃,沈漠告诉自己是魅药和酒精在发挥作用,他每次喝了酒就会变得不正常,很想体力劳动,例如在家里大扫除,出去跑个马拉松啥的,然后一直累到筋疲力尽就呼呼大睡。
可是这个跟体力劳动有什么关系?
沈漠脑袋里竟有些空白,特别是面对着江小司那一双好无辜好无辜,可怜巴巴的眼。没有向上次一样紧闭双唇,抱着那小小的身体,反而开始不知觉的被动回应。
他居然被一只小仓鼠引诱了?他喜欢上一只仓鼠?
江小司没想到沈漠这次居然接受了自己,一时兴奋又惶恐,原来上次是自己功力不到家啊!亲亲没有用,要湿 吻才行。看来今天,的确要洞房花烛夜了,可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啊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边传来巨响,像是什么法力被人破除了。一堆人推门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正是江流。
“沈漠,全部搞定……”那个“了”字像是卡在喉咙里的一块石头,再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看到自家闺女和别的男人躺在床上亲热,作为一个父亲,你能有什么想法呢?
落花曾有意
“江流,我不要嫁给那个小白脸,你带我走吧,我们一起私奔去!”那张年幼的脸因气急而泛红,不顾礼仪扯着他的手不肯放。
江流微微皱起眉:“小姐,县令家的公子知书达礼,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差。你若不想嫁,好好跟老爷说,老爷不会强逼你的。”
“他怎么不会强逼我!他、他跟那个县令官商一气、狼狈为奸!哼,还不都是你!爹爹提起你我的婚事,干吗拒绝啊!”柳枝鼓着腮帮子,斜眼使劲瞪江流。
“小姐放心,只要江流还在一天,定不会让小姐受半点委屈做任何有违本心之事。”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那你为什么不肯娶我?”
江流沉默许久:“江流只是一个下人……”
“够了够了!我不要听这些了!反正你就是嫌弃我!你觉得我从小被宠坏了,刁蛮任性不讲道理!对你呼来唤去,又喜欢捉弄你欺负你!我以后都改,我乖乖的,再不乱发脾气,做个贤妻良母总行了吧?”
“小姐你还小,也没碰上过什么别的相称的男子,等你遇上了,就知道对属下的感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柳枝气急败坏的打断,“说来说去,只是因为你不喜欢我!”
“我……”江流语塞,“不论怎样,我会永远保护你。”
柳枝红了眼眶,恨恨跺脚,跑了出去。
脑海中画面再度变幻。
“小司在跟娘亲讲什么悄悄话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江小司趴在坟头一手拿着香,滚得一身都是泥巴。
“我在跟娘亲说,我长大了要嫁给江流爹爹。娘亲答应了!”
江流失笑摇头:“你娘亲怎么会答应的。”
“不告诉你。”
“等你长大了,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就会离开爹爹了。”
“我才不,我要嫁给爹爹!永远都不会离开的!”江小司从身后攀着江流的脖子往上爬。
江流背她起身:“小司,不要随便给一个人承诺,没有人可以预料将来。时候到了你会像你娘亲遇见你亲生爹爹一样,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
“那我要是遇不上呢?”
“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
……
他以为他虽陪不了柳枝,至少可以陪她一辈子的。
江流望着亲吻中的沈漠和江小司,几乎站立不稳。心被猛烈一击,凹陷了个大洞,什么东西正在汹涌流出。同时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的,还有和柳枝、江小司那么多年朝夕相伴的画面。
一切正如他当初所说,柳枝随着年龄增长不再任性反而越发温婉起来。同他也有了隔膜,再不如儿时那样亲热。不再欺负他命令他,谢谢和请字常挂在嘴边。不再叫他江流,而叫他哥哥。
然后,她找到了真正喜欢的男子,不同于年少时对自己的懵懂感情,爱得投入而炙热。而那男子是那样耀眼,又是那样深爱柳枝,是他远远无法企及的。他看着柳枝和那人并肩站在高处,贵为王妃,幸福的笑。心想,自己做的是对的。
然后,如今小司也长大了,那个口口声声说要嫁给自己的小家伙,也找到钟爱一生的人了。
他那样紧张那样害怕沈漠,就是预感到会有这一天吧?预感到他有一天会把小司从自己身边带走,就像赵病带走柳枝一样……
江流的心像被谁狠狠攫住了,用力挤压,身体所有的氧气和力量都被抽空。他不知道,此时的心和当初哪个更痛。
然而,他依旧是隐忍而自控的,甚至连冲上前去,给沈漠一拳的冲动都没有。
他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发现自己又成了世界上最多余的一个,只能远远看着。
沈漠仓皇起身,小唐和林强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脸上一贯的冷漠轻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常人被抓奸在床显现出来的窘迫、慌张、尴尬、内疚还有害怕。
沈漠害怕了,但不是因为这么不巧的被众人撞见,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对江小司动心了。
心一动,便万劫不复。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个总是让他操心惹他生气的小孩,是什么时候走到他心里去的?
“沈教授?对不起,打扰你们洞房了……”小唐双脸彤红的抱头转身。
沈漠满嘴都是江小司浓得化不开的甜甜糕点味,咬牙切齿道:“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
话还没说完,江小司从床上直接跳到他背上,搂住他脖子,咬他耳朵。眼神却全是惊骇,求救的望着江流。
江流上前两步把她从沈漠身上扒开,往她背上几处穴位重重拍了几下,江小司便冲到墙角大吐特吐起来。
直到一片叶子从嘴里吐出,江小司瘫倒在地,总算不受控制了。
“老爸……”
看着江流平安无恙的回来,江小司悲喜交加,扑到他怀里呜呜的哭。江流微微有些僵硬,用力抱紧她,仿佛怕失去一般,眼睛却看着沈漠。
沈漠自知理亏,轻薄了人家闺女,总要给个交代。那么简单的控制术,不可能说解不开,当时是糊涂了,若他们不来,还指不定真铸下大错。
只得岔开话题:“蔻丹和大师呢?”
说到这小唐才想起来,急道:“小晚失踪了,蔻丹正看着那个树精,亦休大师不知道怎么和妙嫣打起来了,两人飞天遁地的,我们根本就劝不了,你赶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沈漠也愣了愣:“打起来了?”
林强点头:“本来按计划,蔻丹扮作新娘和我成亲,救我出去。妙嫣则和亦休大师成亲掩那个连理树精耳目。没想到刚入洞房没多久,他们俩就打起来了,计划暴露。还好如你所说,陆林一心维护陆小晚,投鼠忌器,最后被江流制伏,却让陆小晚给逃了。”
沈漠点头:“捉到陆林就好。”只要小唐和江小司的毒解了就行,他们此行毕竟不是来除鬼的,没必要赶尽杀绝。
想到这陡然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竟对鬼怪存了慈悲心了?
“必须找到陆小晚。”江流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却不同往日,听上去冷冰冰的。
说着扬起手往小唐背上一推,竟然把他从自己身体里推了半边出来。那半透明的小唐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吓得惊声尖叫,又赶忙退后一步,回到自己身体里。
林强大惊失色:“灵魂出窍?”
江流摇头:“小唐基本上已是半个死人了。强行带出去,也只能带出去尸体,魂魄只能留在这里。”
沈漠皱起眉头,看来那个陆小晚,是死都不肯让小唐离开。
突然屋外响起巨大倒塌声,几人连忙出去,见亦休和妙嫣在半空中正战得激烈。
妙嫣一身喜服尚未脱下,双目赤红,艳若厉鬼。下手狠毒,招招致命。而亦休手中握着法杖,神情愠怒,左右躲闪,处处退让。
“妖女,莫要太过分,当心贫僧收了你!”
“要收我?再回去修炼个一百年吧!”妙嫣美目喷火。
沈漠和江流同时跃起,一人拦住一个。
江小司着急的上前插在二人中间。
“大师,妙嫣行事有些冲动,但是从不作恶,如果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代她给你陪不是了。”
“我对不起他?”妙嫣指着亦休大怒,“是他对不起我!我等了他八百年!上天入地到处找他!难怪怎么都找不到,竟然是躲到庙里去做了和尚!”
亦休深吸一口气,耐心解释道:“施主,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早就过去,贫僧如今法号亦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劝施主还是看开些,莫再执着。”
妙嫣又要动怒,江小司从后面使劲抱住她的腰:“妙嫣,他现在是和尚,以前的事早就不记得了,你和他说再多也没用啊。”
妙嫣冷静下来,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好,你等着,上天入地,我必找来忆魂丹让你想起前程往事。无论如何,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妙嫣负气直飞云霄,将天穿了个洞般很快消失不见了。
搬家
亦休站在原地,看着妙嫣离去的背影慢慢皱起眉头,脸色略有些苍白,一贯无起伏的眼此刻深不可测。周身方才吞卷万物的气势,如今凝成一指,存于眉间。
“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小司问,她没想到亦休居然就是妙嫣这些年要找的人。
亦休摇头不语,江小司还想再问却被江流拉住。
“回去再说。先看看连理树精那边。”
雅致的房间里,普通待嫁女子装扮的沈蔻丹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喝着茶,陆林坐在另一边。并未被捆绑,只是脚上有一根很细的红线箍着,红线两头嵌入地下。
江小司一进门就拉着沈蔻丹的手,左看右看,可是毕竟是乔装也看不出个胖瘦。见她气色似乎不错,心头稍稍安稳,少几分愧疚。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陆林闭着眼,神情轻松嘴角一丝轻蔑,与之前并无两样。
江小司见他似乎被禁锢不能动,指着他脚上红线问:“怎么回事?”
沈蔻丹道:“根被定住了,人自然就跑不了了。”
陆林没想到沈漠他们居然会法术,还来了江流、沈蔻丹、妙嫣三个人帮忙,偷梁换柱在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还掘地三尺,找到他根身,他输得心服口服。
江小司对发生的一切都云里雾里,但是陆林之前拿她当人质的时候也算是极好的。有吃有喝有曲子听,人在一定范围内也可以到处跑。如今形势逆转,她也不想委屈对方。便蹲下身子想解他脚上的红线,反正这么多人在他想跑也跑不了。
众人也不阻拦,只是沈漠见她蹲在一男人脚边半天实在是不成体统。手指一勾,红线嘭的崩断。
陆林坐直的身体放松下来,树精被掐着根,就像人类被掐着脖子。
“陆小晚呢?”林强问他。
陆林只是闭着眼睛假寐不说话。
“陆林,小晚呢?她把小唐体内的灵魄抽走了,没有那个小唐就回不去了。”江小司一脸着急的看着陆林。
陆林抱胸好半天终于开口:“她出去了,你们找不到她的,她不会让行之离开。”
沈蔻丹道:“她不是想和小唐在一起么,我就不信等不到她回来。”
陆林冷笑:“她已经等了几百年了,再分开个几十年又有什么大不了。你们喜欢的话,就在这等吧,村里正好多几个人热闹。”
小唐苦着脸都快挤出水来。望望沈漠,望望江流,望望亦休,又望望林强,又要望向江小司时,江小司连忙伸出右手拍他脸上。
沈漠道:“小唐就留在村里吧,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回去找陆小晚。”
小唐一惊:“要是一直找不到呢?”
江小司幸灾乐祸的笑:“那有个人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咯!”
“我不要!”小唐欲哭无泪,“我不要和一村子鬼呆在一起,我害怕。”
“哈哈,小唐啊,你现在离鬼也不远了。”
小唐被吓得够呛,可怜巴巴的拽着沈漠的袖子。
“我留下来陪小唐,你们出去尽快找人。”林强点起烟,看了看陆林,“这个妖怪怎么办?”
沈漠眼皮都不眨一下:“泡药酒。”
江小司跳了起来,连忙道:“不用这么严重吧!他没有多坏,只是逼我们成亲而已,又没有害人。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小黎村的村民,连死后都守护着他们,照顾得细心妥帖。之所以对小唐用强也只是因为喜欢陆小晚,想达成她的心愿。”
这下陆林也跳了起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