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又累又困。小猫开车,回家睡觉。”
驾驶位置虽然没有人,车子自动发动起来。挡风玻璃调成对外模糊不可见模式,否则非有人被吓到。
“监狱是整个桃源市戾气最重的地方,鬼怪自然厉害,没像上次一样受伤就好喵。”
“放心,这次我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我就怕你逞强喵,敢情你这次是回去报仇的。”
沈蔻丹得意的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很快把苹果吃完,卸下脸上和头上男人的伪装,狱警的衣服直接换成睡衣,抱着骨头型的靠枕在车里打起瞌睡来。
“蔻丹,你叔电话喵。”
蔻丹打了个呵欠眼睛都懒得睁,蜷缩在后座上也跟只小猫似的。
“接进来。”
于是一个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响起,光听声音就能把人耳朵粘住,可惜语气却太过严肃冷淡,而且每句话都短得可以。
“在哪里?”
“我在车上,刚从监狱里出来。”
“顺利么?”
“当然,叔谁给你打的电话。”
“小唐。”
“准备去现场还是刚回来?”
“回。”
“是跳楼自杀那个案子?”
“是。”
“真的是鬼魅作祟?”
“对,而且很厉害。”总算多了几个字,蔻丹叹气,都不知道沈漠为什么平时说话明明好好的,一打电话就变成这样。
“要不要帮忙?”
“不用,你负责爱芽医院。”末了又补充一句,“今天晚上。”
“我可不可以明晚再去?我要回去睡觉,我好累啊!”蔻丹开始抱着枕头打滚撒娇。
“不行。”
没等蔻丹再抗议,那边已经挂了。
呜呜呜,有没有搞错,虐待劳工啊!沈蔻丹趴在座位上捶捶捶,终于还是决定不埋怨了抓紧时间睡觉。
江小司下午一放学就被同桌李月依拉出了教室。
“小司,陪我去超市。”
“干吗?”
“还能干吗,买东西呗!”
“不去,我还要回家看店。”
“走啦,我请你喝番茄汁。”
小司于是屁颠颠的跟人家走了,在超市里东逛西逛。
“月依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哪里……”李月依东张西望,举止纠结无措。
“你自己说请的啊,我多拿几瓶没关系吧?”江小司美滋滋的抱了两瓶,三瓶,一直取了六七瓶抱不下了才罢手,早知道应该推个推车。
只顾着吞口水的她,丝毫没有留意李月依把什么东西悄悄塞进她的包里。
“你就买了这么点东西啊?”江小司看着李月依手里只拿的一包旺仔QQ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嗯。”李月依做贼心虚的低着头,一面悄悄打量两边长长的队伍,还好没有熟人。
就在马上要结完帐出去的时候,江小司的后襟突然被谁拎住又拉了回去。
“你好像有些东西的账还没结吧?”
这个人有着绝对华丽的声线,仿佛抚摸天鹅绒般丝滑的触感,只是语气严厉冰冷。
同时,她竟然闻到一股诱人的RH…混合着淡淡的茶香从身后传来,美好的叫她欲生欲死。她激动的转身,正准备化身成狼扑上去。却在对方周身寒气的压迫下,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眼前的人一袭黑色唐装,简洁的样式,顶级的料子,低调的高贵华丽。领子很高,扣子一直扣到下巴处,带着一股保守禁欲的气息。
头发比一般人的微微长些,发色十分纯正,乌黑得像个大洞,将所有光芒都吸了进去。
细长斜飞的墨眼犹如一点丹青,却不是画在宣纸上而是夜幕中的,半点没有晕开潋滟的感觉,浓重而又黑白泾渭分明,亮如辰星。然而闪烁出来的光芒却是寒冷凌厉无比,任是谁望见了,心头都会不由一紧,仿佛被彻底看穿。
江小司从没见过谁有这么犀利如冰的眼神,也没见过谁有那么完美的鼻子,好看的薄唇。最重要的是,他还是RH…型血!
小司热血沸腾了,觉得自己每个细胞都在燃烧,老天爷,她终于找到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了!
“结账!”那迷人的唇又不耐烦的吐了两个字出来。
傻了的江小司仍然没反应过来,做了个请的动作:“你先。”
“我说让你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结账。”眼前的人终于开始有些怒了。
“什么东西?”江小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月依见情况不妙,猫着身子偷偷溜走了。
“非要把你拎警局去才肯交么?”
“啊?”
江小司依然痴傻状,对着这以夜为轮廓月为神魂星为眼睛同时还有着RH…血型的男人,不住咽口水。一面感叹,好有气势啊!
眼前的人彻底没了耐心,打开江小司的包包,就把李月依先前塞她包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这下江小司傻了。
居然是验孕试纸和一盒榴莲味的避孕套。
李月依,你还真是恶趣味啊!
江小司怒火中烧的调转头,发现罪魁祸首已经跑了。敢情她忘了她家是开情趣用品店的了么,这种东西居然跑到超市里来买不在她那买,有没有搞错!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怎么可以在这么帅的男人面前诬陷她!她活了一千年的老脸都被她丢光了。
紧张而慌乱的试图向那人解释。那人却只是冷笑一声,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
“现在的中学生,真是……”
提起已经结完账装好了的袋子,大步转身离开。江小司却发现他的袋子里十分不和谐的装了一棵大白菜。
“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江小司几乎要扑上去抱住人家大腿了,却被营业员小姐拉住。
“小姐,你还没结账。”
江小司仰天长叹,居然被误会成这样了,真是叫她情何以堪。
李月依,明天你死定了!
死化妆师
爱芽医院是一家私营的妇产科医院,矗立在桃源市东南角的风水位,按道理是不应该那么多邪秽物的,偏偏却经常闹鬼。主要是来这里做人流的人太多,死婴的怨气太大,镇压不住,沈蔻丹不得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做一次清洁。不过庆幸的是,虽然数量比较多,还没懂事没经历过世间丑恶,单纯抱着对未能出生怨恨的小婴孩,总比普通医院里形形□的鬼魂要好应付。
这两天医院大楼在停业整修,凌晨1点,医院里除了门口有两个保安,连一个值班的小护士都没有,整栋楼漆黑一片,更显得鬼影重重。
长夜漫漫,两个保安有一句没一句的在那聊天。
小王问:“喂,你看今天的报纸了没有?又有人跳楼了。”
老丁一惊:“不会吧!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个了。”
“而且听说也是头上套个袋子,装一袋子脑浆,骨头和身体组织全碎了,几乎是粉末状,脑袋破得像西瓜,身体却几乎没流什么血。一般人死了都是硬翘翘,那几个却是整个身体软软的如同面团,皮囊里跟装了一包水一样。”
“套塑料袋?这死法还真够新鲜环保的,至少脑浆不会流得到处都是。”
“你别恶心我了。这事玄乎,《桃奇谈》上有篇评论说是有鬼怪作祟,我看八成是真的。”
“又是那个粉红飘飘说的啊?我跟你说少听她妖言惑众,那不过是为了杂志销量罢了,每次一出什么案子,她就说是鬼怪闹的,说得神乎其神,最后案子一破,犯人被抓她还不是无话可说。”
“可是这次她还配了一副照片啊,你看看是不是有点面熟?”小王把那本印着一个少女对着穿衣镜自拍的杂志递给他。
“……”
“怎么样?”
“是有点面熟,这不是上个月的哪天被一个男人扶着来咱医院的那个女的么?”
“对对对,我就说我没记错嘛,当时你拉我叫我看来着,说那女的长的漂亮,看上去不过高中生的样子不会是来做人流的吧。她当时穿的红裙子超级短,摇摇晃晃的被身边男人扶着,风吹起来都不管,我还看到她内裤了。所以一看到这照片上的红裙子,我就想起来了。”
“这和跳楼案有什么关系?她是跳楼的人的女朋友?”
“这个不知道,杂志上只说据内部消息,死的这几个男的身份年龄职业各异,互相都不认识,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QQ上都加的有这个女的,死之前貌似还和这女的聊过天。”
“那就是被这女的害的呗,或者像电视剧里那样用跳楼来证明自己的爱意,唉,红颜祸水啊。”
“可是这女的已经死了啊!”
“什么?”
“好像说是人流手术不太成功,回去没几天被人发现死在家里,爬得一地都是血。”
“啧,可惜了,生那么漂亮,怎么就不会爱惜自己呢,何必呢这是,现在的年轻人啊……”
“听说她的QQ一直在线,连警局都查不出IP地址。我猜她是不是死的冤枉,然后那几个男的害过她,她变成鬼找他们报仇害他们自杀啊?不然好端端的,谁舍得去死。”
“估计是谁帮她挂着呗,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是她朋友什么的帮忙做的,你别啥都往鬼上扯,最近看《桃奇谈》看多了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别乱讲,这世上哪有鬼,说起来医院算是阴气最重的地方了吧,我们俩在这守了那么多年,你有见过半只不?不过是人犯了罪,想要逃过法律,故意把罪过推到鬼的身上罢了。”
老丁话刚说完,医院二楼一个窗口就闪出奇异的红光,然后一阵器皿跌落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小王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使劲握住老丁的胳膊。
“老兄!咱医院最近总出事,这都停业整修了,不是真闹鬼吧?”
老丁站起身来:“没见有人进去,怕是有小偷,你在这守着,我去看看。”
老丁拿着电筒往楼上巡视,医院白天窗明几净的,一到晚上就显得特别阴森恐怖,任凭老丁再胆大,掌心里还是微微有些虚汗。
慢慢走近之前有异动的房间,是二楼的洗手间,侧耳听了片刻,依旧隐约有些响动,明显有人在里面,他咬咬牙,猛的推开门,举起电筒。
“谁在里面?”
一个有些驼背的女人一只手遮住脸挡住强光,从水池边抬起头来。
“夜婆,你还没走啊,也不开灯。”老丁打开洗手间的灯,才发现,洗手池上方的巨大镜子上爬满了裂纹,碎得又密集又整齐又有规律,蜘蛛网一般从正中间一点发散开来。却只是开裂,没有从墙上掉下来。人影映在上面有几百个之多,密密麻麻,看上去有些眼花有些吓人。
夜婆摆摆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下午打扫卫生的时候不知怎的晕倒在洗手间里,刚刚才醒过来。”
老丁这才打消疑虑:“这镜子怎么碎了?是不是撞上了?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没事,就是腰有点疼,明天我上医院看看,今天就先不回去了,住休息间里。”
“那好,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你叫我。”老丁也不再多说什么,夜婆在这当清洁工都二十多年了,绝对比他熟悉。
老丁前脚一走,假扮夜婆的沈蔻丹就弯下腰,一手拎起那个被她踩在脚下难产而死的女人的脖子,不顾对方的挣扎,将那半透明的身体塞进了随身的小袋子里。
居然想杀她,不自量力。解决完这些大的,小的就好办多了。
沈蔻丹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她从来都是易容的,这样抓鬼的时候进出来去比较自由,不用偷偷摸摸的。特别是有时候碰上厉害的鬼怪,动静会比较大,善后起来麻烦的很。
如果是私人的宅邸闹鬼什么的也还好,甚至会花钱请她去除灵,可是像监狱、医院、事故现场等这些特别容易发生灵异事件的地方,政府别说不信了,就是相信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请人来做法什么的,岂不是在宣传迷信思想。
但是他们也不能因为没人请便撒手不管了,只得自己暗地里来,真是费力又不讨好。
不知为何,桃源市阴气很重,别的地方的人死后大多都去投胎,这儿的却戾气稍重就化为鬼,阴魂不散。沈家世代除魔卫道,几百年前起不得不定居于此。那八方的桃树,是按阵法种植,那么多年,却依旧镇压不住。以前沈家人丁兴旺,到如今却只余了沈漠和沈蔻丹叔侄女二人。而桃源市的人口越来越多,凶案仇杀也越来越多,鬼也越来越多。他们一天到晚,忙都忙不过来。
沈漠白天要给学生上课,课余要协助警局查案,时间不多。于是作为沈家的下一代传人的她便理所当然成了职业的捉鬼专家,每天到处跑来跑去。有钱拿的活自然开心,免费来医院做义工她可就不喜欢了。
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奶瓶,瓶子里装了奶水和符灰混合在一起,颜色有些诡异,这是真的奶水,可不是冲泡的牛奶,她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举着瓶子对着空中,很快空中飘浮的那些婴孩的魂灵都兴奋的往瓶中钻了进去,这就叫守株待兔,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举着瓶子一边走一边收魂,一边不雅的打着呵欠。每次来婴孩的数量都那么多,现在的人,真是造孽啊。
突然之间,邪气直逼而来,胸口极度难受,空气挤压着肺腑,让人有欲呕的冲动。
居然,还有一只大的……
沈蔻丹急速向停尸间走去,里面隐隐露出一丝微弱的灯光,她不动声色的从门缝里望进去,却只见一个穿黑衣的男子,正全神贯注的,对着台子上的一具刚出生的婴儿尸体。也不知道是在解剖还是干什么,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高速运动,各种形状大小的刀具、针线和笔在他手里挥舞得潇洒自如,灵动生风,手指犹如在跳舞一般,优雅而又带着霸气,仿佛手里握的不是刀,而是造物的神器,直看得沈蔻丹眼花缭乱。
最让人惊异的是,整个医院里最厉害的一个鬼魂,就这样硬生生被他一手摁着逼回了原来身体,然后用针线缝住几个身体灵魂脱出的通道,封闭了其五孔,将魂魄锁进了肉身。
“你是谁?”沈蔻丹用沙哑而冰冷的声音问道,前面那个人一怔,然后慢慢转过头来。
夜婆婆的本垒打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死魂钻了空隙,从江流手底下窜出,直向沈蔻丹扑去。
沈蔻丹心头一惊,退了两步,虽这些年捉鬼无数,却也没见过如此强大的阴邪之物。
鬼魂并无实体,一般无法对人直接造成身体上的实质伤害,特别是在具有强大精神力量的人面前。
但是它可以通过影响人的脑电波,控制人的中枢神经,使人产生麻痹和各种幻觉来置人于死地。未修炼过的鬼一开始没有法力,单纯只能凭制造幻觉和“鬼扑”来害人,被“鬼扑”过的人,不是被鬼上身就是被吸取阳气,体内大寒大虚,轻微的只是打个冷战,严重的会呈现出病态甚至查无死因。鬼通常借此来延长在人世逗留的时间,魂魄不至于散去。
如今面前的这个鬼魂和沈蔻丹先前收服的大多数鬼魂一样只是婴儿,脑袋特别大,龇牙咧嘴,咯咯咯的诡异笑着。
江流见它逃脱,快而不乱的从旁边箱子里拿出一个金属瓶,对着空中喷了两下。沈蔻丹顿时感觉一阵透骨的寒冷渗透四肢百骸,然后那个大头娃娃在空中离她不到两分米的距离迟缓停顿下来。仿佛被瞬间冰冻了一般,有了淡蓝色的半透明实体,脸上还保持着狰狞的笑容。
沈蔻丹爱在离家不远的运动场跑步,总是习惯了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篮球、足球、羽毛球和棒球,在江流还未喷那种东西凝固住鬼魂之时,她已经反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