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是逝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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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如是逝水长-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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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诀,你怎会——”绝颜忆起他的要求。
  寒诀的脸上掠过一丝欣喜:“快报上说你今日就可抵京,所以——”
  绝颜脸色微红,勉强笑了笑:“如此多谢了。”
  寒诀回之一笑,轻轻放下了车帘。
  绝颜盯着车帘,一面由菱儿服侍着梳发,一面不由自主的想着车外的寒诀。虽然知道回京后又会见到他,但是这么快就见面还是让她有些始料未及。许久未见,对他的感觉也终于理出一个答案,绝颜闭上了眼睛,在她看来,他就像是头顶的天空,明明仰头即可看到,伸出手去却遥不可及。
  忆及上次未果的赐婚,这次回京又会有怎样的开始呢?
第一部完

《一梦如是逝水长II》作者:流鱼
文案 
金戈虽息,烽火未止,宫廷的盛宴,不过刚刚启幕……
深陷局中的她就像在火焰上舞蹈,舞姿无限绚烂,脚下却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必须无比小心…… 
第一卷是前因:一梦如是逝水长I 

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主角:绝颜,被她利用和利用她的人 ┃ 配角:除了主角以外的一干人等 ┃ 其它:皇宫,朝局,天下以及与这些密不可分的——阴谋

第一章 沉沉宫宴醉琼林(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不辞辛苦补分的飘飘亲,也谢谢各位打分留言等待鱼回来的亲们!
  似乎每一个盛大的宴会都会是阴谋者们欢聚的殿堂。当然,是否真的欢喜那就如人饮水了。
  跟在左婕妤身后的绝颜环视了一圈殿内的宾客,心头不禁浮现出这句话。
  今天是天朝一年一度的赏月节,又逢三皇子凯旋而归,所以今夜的赏月宫宴较之往年更加盛大。一早左婕妤就起来梳妆,绝颜也只得随她一起任宫女替自己上妆。匀脸、敷粉、描眉、涂脂、点唇……两人整整在铜镜前端坐了半天时间,左婕妤对妆容才算满意,然后又忙着挑选衣饰。缎绸棉纱的挑了一堆,翻来捡去却对颜色花样都不满意。
  看着左婕妤略显烦闷的眼神,绝颜默默想道,身为这宫中的女人,即使恩宠早已不在,她对那位陛下也还是有些期待吧。绝颜第一次真正打量起左婕妤来,略显苍白的肤色,细细的眉眼,薄唇轻抿间还可以看见两个小小的梨涡。虽然常年多病,她的眼睛却依然很有神采,顾盼之间风韵犹存。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以商人之女的身份当上了婕妤?
  偷瞄了眼墙角的钟漏,她知道左婕妤绝不会误了出席宫宴的时辰,但是念及自己现在为人晚辈的身份,绝颜不得不出声提议:
  “姨母,这件雪青色刺绣仙字文袍如何?” 
  “会不会颜色太亮了些。”左婕妤提起那件袍子,端详了一番,犹豫道。
  “今夜的宫宴如此隆重,姨母不妨也装扮得喜气一些。”绝颜笑着拿过一支金制点翠蜻蜓簪,“姨母觉得配上这根簪子如何?”
  左婕妤对镜插上发簪,审视过后点了点头,回首笑道:“颜儿的眼光果然不错,说来还是女儿贴心。”笑意在她的眼中加深,绝颜听着这别有深意的赞赏,面上只装作不知,微笑着低下头去。
  “这是姨母偏爱颜儿,所以才会这么觉得。”
  “就算是,那也是我们颜儿惹人疼爱。”左婕妤的目光从镜中转向了绝颜,慈爱的注视着,“姐姐她去世得早,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呢,只有启儿这一个儿子,在我心里,你就和我的女儿一样,姨母是断断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听着她越来越明显的语意,绝颜连忙岔开话题:“姨母,颜儿忽然想起房里的鹦鹉还没喂食,菱儿这个丫头总是粗心大意的,我想回去看看。”
  左婕妤深深看她一眼:“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绝颜匆匆告退,出了房门才松了口气,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仰溪和她回京后,因为芜王府还未竣工,所以仰溪依旧住在行馆里,而她却被安排住进了姨母的幽泉宫里。左婕妤体弱多病,长居屋中,绝颜住在东侧暖阁,每天除了请安问候,和她的交集并不太多,本没什么困扰,唯一的不便就是住在宫里不得不对天外楼疏于管理,事实上比起应付这位名义上的亲戚,更让她觉得棘手的,反倒是二皇子寒诀的态度。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回京寒诀竟会去郊外接她。虽然之前他有示好之意,凌太后也有意指婚,但是像这样的举动,还是令她感到意外。
  在幽泉宫住了几天过后,左婕妤的意图也越来越明显,绝颜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和九皇子寒启亲上加亲。站在她的角度,这个心愿也无可厚非,毕竟芜王的功勋和声望对九皇子的地位会是一个很好的助力。从柳月华这方面来说,左婕妤对她大概也的确存有照顾之心。但是,这些与她柳绝颜无关。
  回京路上,她对婚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她不屑也不相信婚姻的效用,但是如果一定要用到这种手段,那她也会挑一个最有价值的对象。而这两位却不在她考虑的范畴之内。所以无论是对寒诀还是对左婕妤,她只能回避。
  绝颜故意拖延了片刻,等到左婕妤派人催她动身方才出房,仰头望去,天上的明月光色皎洁,但是因为整座皇宫里处处灯火辉煌,在她看来,几乎要压过了天上那轮明月的光辉。
  绝颜跟在左婕妤身后,沿着回廊一路走来,白日里见惯了的画梁上都挂着华美的宫灯,连园里常见的景色都映得灵动起来。宫灯是由香木制成,边角镶银,形状各异,宫灯四围的白纸上绘着栩栩如生的山水花鸟,灯下还系着各色的装饰,有的是五彩流苏,有的是各色绢纱,共同点是每个灯下都悬着一个锦囊,就藏在那流苏和绢纱之中。
  绝颜暗暗观察着,远处的游廊上,偶尔可见训练有素的宫女们正端着各色菜肴果盘穿梭于殿阁之间,想必是正在忙着准备宫宴。之前在山中并没有什么节日,后来又因为诸侯之乱,所以这一次才是她真正见识到天朝的这个节日,也是她在这儿第一次郑重其事的过赏月节。
  宫宴设在天极宫旁的奉贤殿内,因为奉贤殿前用了“减柱造”的特殊建法,减去了殿内前檐的六根金柱,顶上也有专为赏月所作的设计,使得人坐在殿内视野也格外开阔,可以观赏天空的明月,所以年年赏月的场所都选在了这里。
  依照规矩,宫妃们要等太后和帝后入席后方可入殿。所以左婕妤一行走到殿前就按照婕妤的品级被御前的内侍领到奉贤殿的西偏殿等候。直等到帝后入席后,她们才被宣进殿内入席。因为赏月同庆,所以满朝上下、宫中内外都共聚一堂。只不过还是在奉贤殿的大殿上悬了一面纱幕,玉阶之上,宫妃们按照品级分成左右两列坐在帘后,而玉阶之下的大臣们则是按照品级坐在帘外。纱幕由铜钩向两侧挽起,正中露出太后和帝后的三座宝座,再往下依次是各位皇子和公主的座位。
  对着端坐在三座宝座上的人行完礼后,一名侍女过来引她入座,绝颜一面随她走着,一面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殿内,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容,例如老狐狸容王,和他面和心不和的世子,还有——雍。
  这是回京后她第一次和他重逢。绝颜淡淡的瞥他一眼,看出他眼中熟悉的浅笑。两人的视线接触了片刻,随即分开,仿佛漫不经心的,她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容王心里的那点野心到现在应该算是破灭了,之所以没能达到他趁火打劫的目的,不配合的正是他自己的儿子,想来他也无话可说。绝颜的目光在容世子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垂首敛眉,依雍所说,这个世子投靠了不止一人,又会是谁呢?
  一路想着这些,绝颜坐下后才发现,对面坐的竟是寒诀。
  她在心中猜测着这样安排座位的用意,目光却不期然和寒诀的目光相会。就是那样澄如碧水旷如长空的一双眸子,眼神又是如此的温和明朗,在这样的注视下本该感到舒畅愉悦,她却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对着寒诀笑了笑便转过了头。
  “今夜适逢佳节,能与诸位爱卿同赏这皎皎明月实在是一大幸事,”祝酒过后,皇帝欣然开口,“当此美景良辰,自然少不了诗酒助兴,酒已赐下,就请众位爱卿即席赋诗一首,以助今夜之兴。”
  绝颜收回了思绪,原来赏月节还有吟诗的节目,看着侍女捧上的文房四宝,她提笔沉思起来,看上去俨然正在为诗句凝神苦思。以她的身份,作诗不可恣意不可大气,又要小巧别致,沉思片刻,目光忽然触及腰间菱儿为她新作的桂花香囊,绝颜这才想出了一首。
  她微微抬头看了看四周,大半人都已搁笔,绝颜抿了抿嘴,一挥而就写下一首皮日休的咏月诗。
  “玉颗珊珊下月轮,殿前拾得露华新。 
  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
  所有的诗都依名位呈上,皇上与后妃们自然少不了一番品评,寒诀以一首十四联的长诗拔得了意料之中的头筹,而绝颜的这首小诗也得到了皇帝的称许,说是“以小见大,新奇有趣。”
  听到此语,寒诀微微一笑,向她投来一瞥,宛如轻柔的晨雾,看似无形,却能将人笼住。绝颜侧头避开了他的注视。她本来就只是为了搪塞过关,对皇上的这些称赞自然无心理会,只能再三谦虚一番,而对寒诀,她就更不能回应了。
  “怜月郡主的诗的确颇有新意。”凌太后笑眯眯的看着绝颜,又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寒诀,目光来回转了几次,“女儿家也能有这样的诗才,实在是难得啊!”
  只可惜这样的诗才却不是她的所有。绝颜觉察出凌太后话中的用意,心中觉得好笑。回眸时不经意间又看到左婕妤略显沉郁的目光,她心中一动,朝九皇子坐的方向看去,却正好和他的视线碰个正着。
  记忆中对他只有一个高傲任性的印象,不过自从那晚她与寒诀联诗之后寒启的态度似乎就有了些改变。今夜也一样,目光中没有了挑衅和冷淡,而是一种淡淡的兴味和——欣赏。
  欣赏?绝颜饶有兴致的猜测,是欣赏她抄袭的诗歌,还是欣赏芜王的地位?
  终于熬到殿内筵席的结束,众人可以散去,到庭院中自行赏月,绝颜也离开了座位向院中走去,装作赏月的样子暗暗搜寻某人的身影。刚走几步,她立刻发觉身后有人跟随,接着就听到一声问候:
  “郡主,别来无恙?”
  她愣了一下,听出这是容王世子的声音。在脸上挂上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绝颜缓缓转过身,轻启朱唇:“原来是容世子,世子一向可好?”
  
  




第二章 沉沉宫宴醉琼林(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青鸟亲的体谅关心,这个时候的确也还很闷热,比盛夏也不差多少,亲们也要注意身体,不仅是白天温度高要注意,更要注意夜里不要贪凉了。一梦写到第二卷,能有这么多亲支持我真的很感激!^_^
  两人相视而笑。
  “看来郡主不止是通晓帐务,就连吟诗作对也很擅长啊。”容世子闲适的说道,“方才那首诗,借咏桂而咏月,可谓是别有韵致。”
  隐约听到芜州的旧事重提,绝颜自然不会被触动,甜甜一笑:“绝颜那首诗不过是闺阁之作,儿戏而已。世子才真正是博学多才,如今又深得朝廷的重用,将来前程一定不可限量。”
  “郡主过誉了。在下才疏学浅,难当大任,只求平静度日罢了,前程不可限量这句话,实在无从说起。”
  “世子淡泊名利,心性志向果然非我等俗人所能比。”绝颜笑得愈发婉约如画。
  容世子眸光一闪:“郡主这么说在下可真要惭愧了。若说到淡泊名利,还是要数那位天女吧。”他的声音恬淡无波,“此次三殿下回朝之后就在殿上为她请封,奈何封赏虽下,伊人却是依旧芳踪飘渺啊。”话锋忽地一转,“听说陵州有她的踪迹,三殿下也已经派人去寻,郡主认为这次能找到她么?”
  “世间聚散本就无常,绝颜又如何说得准呢?”他的话像是烟雾,绝颜却在烟雾迎面飘来时轻轻一旋,闪身躲开,“天女不喜羁绊,她的踪迹绝颜也不敢妄自揣测。不过,有些羁绊却不是轻易就能抹掉的。”她轻快的瞟了容世子一眼。
  他不再言语,伸手拈起一盏宫灯下悬挂的锦囊,转头一笑:“郡主,可有猜谜的雅兴?”
  看来她猜得不错,灯下的锦囊里装的就是灯谜,这里和前世一样,也有猜谜一说。
  “绝颜,原来你在这里。”入耳的是一个极其柔和动听的声音,除了寒诀,再无第二人能有这样令人沉醉的声音。
  “二殿下。”容世子见寒诀前来,眼中不禁浮现出一丝模糊的笑意,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几步。
  “容世子也在。”寒诀像是才发现容世子的存在,向他略略点了点头,待到看见他手里的锦囊,就回身对着绝颜展颜笑道,“你在猜谜吗?”
  绝颜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个内侍悄悄走过来对容世子说了些什么,他有些歉然的看着两人:“殿下,闻说臣父已有些醉意,臣——。”
  “那你就去看看吧。”寒诀体谅的说道。容世子匆匆离去,于是这条抄手廊上就只剩下了绝颜和他两人。
  幽蓝的天幕上也只悬着一轮皎月,仿佛写意的泼墨一般,今夜的月光也被尽情的泼洒下来,照得长廊前的庭院一片洁白,像是铺了一层轻霜,皎洁中透着寒清。廊上的两排栏杆浸在如水的月色里,看起来也格外光洁,轻轻触碰,却有一股凉意浸透指尖,如一条缓缓流动的静流,在血脉里悄悄浸染。
  绝颜倚在栏旁,眼中的明月和当日重生那夜的月亮渐渐幻化成一个,原来不知不觉间,来到这里已经这么久。就连这皇宫,她都已经进出多次了。从刚进宫时为时所迫的伪装痴愚,到现在羽翼渐丰的锋芒初绽,这一路走来她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只因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如今,虽然她略有小成,但是她自身的危机并没有真正得到解决,距离高枕无忧的日子也还很远很远。放在栏杆上的手更凉,绝颜注意到寒诀若有若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个人对自己的关注,也是出于自己料想的那个目的么?
  她从没放弃过对那个神秘人的追查,即使迫于战事无法全心全意去推测他的身份,但是一有余暇她就会不自禁的思考那件事。从他对兵书势在必得这点来看,他一定是能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的人,想要得到它从而施展抱负,若是手中无权,他不会对兵书那么执着。
  为了兵书他可以协助隐瞒她的身世,得不到兵书,那人起先要杀她,之后却没有了动静,这点最是让人惴惴。不管怎样,他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这是可以肯定的。
  推断到此可说是有了眉目,但也到此为止,难以深入。有权势有野心的人满朝皆是,可是有能力知道兵书和她身世的却是少之又少,左右不过那几个人,其中最有嫌疑的就是几位皇子殿下和韩家的人,就连袁智也不过是在那个人股掌之中。
  起先她怀疑的是韩至泓,所以才会想要接近他,偶尔试探。几番接触下来,她却失了方向,依照韩至泓的表现看来,他怎么也不像是那个人。
  直到返回京城,她还是推断不出具体的人物。若她猜想无误,那个人留她一命是因为诸侯之乱的缘故,这也更让绝颜肯定他就是朝中之人。不管是他□乏术还是他想借刀杀人,诸侯之乱既已平定,他就没有理由再等待下去,叛乱所带给她的喘息之机已经逝去,那个人沉寂许久,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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