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上最高最高的地方,那儿生活着很多神仙,神仙可以长生不死,人们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确如此,天界的时间过的总是很快。近万年来,天界一直保持着安稳和平的和谐生活。
但是美好的日子总是不会长久。
终于到了某一天,这种生活被打破了!
‘报!幻灵从地狱之门逃走了!’一名护卫急匆匆的赶到凌霄宝殿。
‘什么!’正在榻上闭眼休憩的女子闻言突然睁开眼睛,头上的坠饰随着她的话不停的摇晃着!这便是三界尊贵的天后。
护卫头垂的更低,听天后的语气就知道她生气了。不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喝了酒,早上不过是多睡了几个时辰,结果醒来一看,地狱之门中就没有幻灵雪白的身影了。
‘还不派人去地府将幻灵抓回来!’不知何时,天帝已经走入殿内,厉声吩咐着护卫,可以看出,他脸色不佳。
‘是!’护卫不再多言,识相的退了下去。手中还冒着热汗,心中不禁嘀咕,一个天后就够了,没想到天帝的气场更大!
天后听到天帝的吩咐,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轻声询问;‘陛下,幻灵早已喝了孟婆汤,了却凡尘,又怎么回去地府呢?您多心了吧!派人去地府,扰了那些要投胎的魂魄该怎么办?’
‘那又如何,你看看它安分了五万年,如今还不是跑了出去,劣根不除,日后必定祸害三界,况且,若它不去地府,又会去干什么?’天帝面色铁青,语气难掩愤怒。
‘正如陛下所言,幻灵已经被关了五万年!五万年,时间够长了,我们这些神仙呆在这儿都会烦闷,更何况它一只灵兽呢?幻灵已经没了记忆,或许只是因为无聊出去玩了吧!陛下还是快快收回指令吧!不要到时候地府被弄得不像样子才后悔!’天后柔声劝慰,说道最后,语气也变得坚定了,可是没有谁比她自己清楚,她的心中也很不安,冥冥之中,她似乎感觉到,幻灵这一走,天界又会出乱子了。
…
过了鬼门关便上一条路叫黄泉路,黄泉路上的泥土尽是黑色,找不到一丝其他的颜色,脚踩在上面,也看不见脚印。前方是无尽的黑暗,看不到尽头。
路上盛开着彼岸花,又被亡魂称作是曼珠沙华。血色一般的彼岸花,只有血红的花瓣,没有叶子。也只生长在黄泉路上的黑泥里,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那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过了黄泉路,血色也随之消失。
彼岸花,开彼岸。叶生无花,花开无叶,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叶子和花朵永远不可能在同一时期存在,生生世世都在相互错过。
路的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水污浊难辨,深不见底。河上有一座桥叫奈何桥。奈何桥边有块青石叫三生石,三生石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上面刻着四个鲜红如血的字——“早登彼岸”。
过了奈何桥,便看见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庄园,叫“孟婆庄”,孟婆庄里住着一个老妇人,人们叫她孟婆。老妇人日日夜夜为过往的鬼魂送上一碗孟婆汤。
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黄泉路是没有彼岸花的。然而花是谁种的?何时种的?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每日往来的魂魄中,接过孟婆熬得孟婆汤时,总有那么几个会好奇问这个熬汤的老婆婆,这花是谁种的?
孟婆总是会看着那片花出神,喃喃自语;‘那花呀!哎,有多久了呢?已经五万年了吧。。。。。。。。’
终究还是没有人能从孟婆的嘴中得知那个答案!
从来没有!
一轮的鬼魂已经喝完孟婆汤离去,下一轮的鬼魂还有些时辰才会到。这时候,孟婆便会独自一人走到那黄泉路上,看着那彼岸花丛中的一朵。
‘出来吧!’孟婆轻轻的唤道。
在花丛中心的一朵花突然绽放出缕缕幽魂,带着仙气,最后竟幻化成一名红衣女子,火红的衣裳正是人间的嫁衣,那么美,就像鲜血一样红艳!
‘孟婆!’女子脚底一阵清风,轻轻的就来到了孟婆身边,雪白的肌肤,长长的睫毛,小巧的嘴唇还有那未染胭脂而素净美丽的脸蛋。这么美,她便是天界的月光女神璃月!
‘已经五万年了,不如早去轮回吧!他也忘了你不是么?’孟婆哀叹道,心下尽是无力的叹息。
‘孟婆,我虽然按照佛祖的要求让他喝下了孟婆汤,可是我却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五万年前,我的执念化作了这片彼岸花丛,五万年后的我,还是不能放下!我不奢望他能记得我,只是他在上面受苦,我又如何能自得安乐呢?我早就下定决定,我将会陪他一起,他被罚千万年,我就在与他同罪,在这儿待上千万年!’璃月遥看着火红的彼岸花,泪狂奔而下!
一阵清风拂过,彼岸花随风舞动,璃月抬眸看向天空,思念满溢,他还好么?五万年了,他还好么?
刹那间,风起云涌,璃月诧异的看向天空,却恰巧对上了那抹黑色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如同他们第一次的相遇,静静的,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听不见了!
是他!那双眼眸的主人正是从地狱之门逃跑出来的幻灵。
一阵狂风袭来,璃月不由自主的朝后退去,她听见了孟婆的呼喊声,看到了天边那抹雪白身影的狂奔,却还是任由狂风吹走她的身体,她本只留下一缕仙魄,此刻被狂风一吹,瞬间被脱离了脚下的黑土。此刻,她也顾及不了自己要被狂风卷去哪儿,只是一直紧紧注视着那抹殷切的眼珠。终于,她还是等到了!五万年,够了!
天边的身影越来越近,而那阵狂风已经迅速的将璃月卷入轮回道中,只是一瞬间,一切又归于平静,缓缓的,那抹雪白巨大的身影停下了狂奔的步伐,清风袭来,耳边传来阵阵呢喃,他只听到璃月最后的两个字。
‘幻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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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水鬼
大雪纷飞,正是严冬腊月,而今天便是除夕,农家里每个人都在忙着过年,烧着团圆,饭香隔着十里都能听到。孩子们也在雪地上玩耍,打雪仗,做雪人,每个人心中都洋溢着欢悦的笑容。
但是有一处的场景,却不尽然。
‘死丫头,又跑到哪儿去了?’一名妇人挥着锅铲,在宅子内外四处搜索。
在农家的一户平房的门口,迎雪站着一名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肩头,沾着星星白雪,女子茫然的伸开双手,眼睛清澈却无神,没有任何的聚焦,仿佛她就是一具空壳的木偶娃娃。
雪白飘到她纤细的手上,遇到温热的手掌,立刻化成了雪水。慢慢的,越来越多,手上已经有了一滩雪水!
女子低垂着眉目,但仅仅一个侧脸就足够让人离不开眼,在大雪的映衬下,她美的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脱俗淡然。
‘你不冷吗?’
空灵的声音闯入,他恍然抬起头,却看到一个全身湿透,面目丑陋的人站在她面前。
女子摇了摇头,缓缓开口,语气平稳,仿佛很正常的与一个人在交谈,丝毫没有在意眼前这个人丑陋的面目;‘你为什么全身湿透!’
‘因为我是水鬼!’丑人面无表情的说,他全身湿透,眼珠向外凸,头发杂乱的像鸡窝,他正用着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美若仙人的女子,这是第一个能看见他也不害怕他的人!
‘鬼?’女子反问道,依旧用着那无神的眼睛看着丑人,眼底未见丝毫的害怕。
‘你这臭丫头,我说跑哪儿去了,原来在这儿,还不回厨房,干活去!‘妇人朝着女子大吼道,手上的锅铲似有要挥动打人的预兆。
女子只是转了个身,手指向丑人的方向,认真道;‘舅妈,你看的到他么?’
舅妈被她认真的表情给震住了,尤其是那双眼眸,看似无神,却能够直达你心里灵魂的深处,让人望而生畏,这也是她一直不喜欢女子的原因。舅妈转眼顺着少女的手指看过去,那里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只有皑皑白雪。
舅妈觉得自己是被骗了,顿时怒火中烧,恶狠狠的说道;‘死丫头,又在说什么胡话,别妄想用这个逃避干活,还不快去!’
可是,女子却看见丑人应然在那!不,这时候应该说是水鬼了,的确,他就是一个水鬼!
水鬼……!
女子不再思虑,默默转身,朝屋内的厨房走去。冷风伴着雪花吹到她的后背,凉飕飕的。
无尽的风声,传来了水鬼的浅笑和低语
‘我是水鬼!’
女子的脚步缓了缓,却从未停下,那沉静的眸子还是一往如前的空洞,水鬼的话是陈述句,像是淡淡的自我介绍,又带着浅浅的戏笑。
他不是坏人!直觉告诉女子。
厨房里,水鬼再次出现!
你不怕我?’水鬼问道,人类不是很怕鬼的么?他不懂为什么这名女子永远用着那种无惧的眼神看着她,倒让他有些恐惧。
‘为何要怕?’女子说着,又往炉灶地下添了一把柴火,火愈加的旺了!
‘呵呵!真是个奇怪的人!’水鬼笑着,却是那种头皮发麻的笑意,冷意袭入骨血!
‘伊璃姐,千纸鹤怎么折?’一名女子穿着红羽绒服来到了厨房,一脸喜庆,娇小的蛋很是迷人。只不过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伊璃,语气带着不可置疑,一点也不像请求他人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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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恨意
伊璃抬眸看了看傲气的女子,轻声道‘许沁,姐姐有事,待会儿教你!’
即使这话语看起来多么的亲切,可是从伊璃的嘴中说出却俨然是一副冰天雪地的样子。冰冷的语气配上这柔情的话语,水鬼回味了一下,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会!’许沁撒起了大小姐的脾气,愣是一会儿都不能等。
‘不行!’伊璃坚决的答道。如此决绝的回答,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许沁没有想到伊璃会拒绝她,眼中乍现了愤怒、嫉妒、不甘,当最后所有的情绪全部消散,只剩下了一抹鄙视。
水鬼看到了!
伊璃感受到了!
如此尴尬的场面就这样维持,伊璃没有退步,许沁也没有收回那鄙视的眼神!突然,门口一暗,伊璃没有回头,却知道是谁来了!想必,就是刚才怒喝她的舅妈………琳怡。
呵,这两母女正是齐心,女儿刚来捣乱,母亲就来护小鸡了!伊璃在心中冷冷道着。
‘妈,姐姐不教我折千纸鹤!’许沁看来了救兵,立刻收起鄙视的目光,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委屈的往自己母亲身上蹭。
琳怡闻言,果然脸色大变,见伊璃安定的坐在那儿,连个头都没有会。顿时觉得恼火,这丫头,越养大,翅膀就硬了,敢无视她!
‘臭丫头,我供你吃,供你喝养了你十五年,沁儿只比你小两个月,好歹也是你妹妹,连个千纸鹤都不愿意,你,你。。。。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伊璃本来完全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听到最后两个字,她神情微愣,显然被戳到了伤口,但却从未转头,转头,在她的意识里,就是意味着求饶了。
她尝试着动了动嘴唇,想说一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头,白眼狼?!她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幼稚的小孩子了,她说这话的时候难道没有一点心虚么?
‘你父母早逝,可怜我一手把你拉扯大,你却没有任何的感恩之情,你。。。。。’
琳怡的话还没说完,伊璃已经站起身,转过了头,这个转头,不是代表着求饶,而是她想要一刀两段的决定。
伊璃不说话,犯下手中的柴木,一步步的靠近琳怡,是的,她的确看起来是很软弱,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尊严,她一直以来能够不闻讽刺的话,不看鄙视的眼神,不是因为她不闻不看,而是她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点底线。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愤怒不会消失,还会日积月累。如今,她成年了,不想忍,也不能忍了。
她不是圣人,不要指望她能够对伤害她的人宽容。
善良,在她看来,是最愚不可及的东西。
伊璃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琳怡和许沁,不语。气氛却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舅妈,呵呵!’伊璃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些神采,不过却是深深的恨意,连一旁的水鬼都被震慑住了,‘白眼狼,这词真好,恕我直言,我父母死去之前都是做生意,肯定有积蓄留给我的不是么?现在我已经满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这财产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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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评理
琳怡随即就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臭丫头第一句就是要钱,好啊,真是翅膀硬了,今天治不了这个丫头,她就甭在这屋里待下去了,随即泼妇上身,直嚷嚷道;
‘好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可怜我含辛茹苦养你十多年,你却这么忘恩负义!’
“舅妈,别再扯着喉咙吼了”伊璃浅笑着,嘴角嗜血的笑意让舅妈感到一丝丝冷意!“我今天话就搁在这儿了!这一次咱们好好算清楚!”
水鬼看着眼前的少女,感觉自己是第一次认识她,而眼前的她才是真正的伊璃,也是她内心最底层的保护壳。
琳怡看着伊璃突然的转变,心思一沉,不行,她不能示软,一定要坚持装下去,否则要是真把那些钱吐出来,该多亏呀,那可是白花花的钞票呀!
琳怡打定了注意,朝着许沁使了个眼色‘好,要说就说清楚,许沁,把大家都请来。’
伊璃心下了然,这是故意的。想要联合一家子的人欺负她,这算盘打的够精!不过,这也不能代表她没办法。
‘等一下!’伊璃突然叫道,冷冷开口,‘要叫的话,怎么就请自家人呢?公平起见,把左邻右舍都请来吧!’
许沁略带迟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否真的去请左邻右舍,琳怡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能由她掌控,大门口已经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而且带头的就是村长。
‘景德兄,我和几个兄弟来这儿讨酒喝了,你不会介意吧!’村长年级不算特别大,只有四十岁左右,面容祥和,看的出并不是什么阴险狡诈之人。
‘哈哈,怎么会介意,求之不得!’那个被称作景德兄的便是伊璃的舅舅,看上去正经,实际上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这点,伊璃早就知道,不但如此,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
看着人群朝这边走来,琳怡看着瞒不住,便先下手为强,哭诉着拉主许景德的手,哽咽道‘景德,你看看你的好侄女,我们养了她十五年,现在可好,向我们伸手要钱了。’
许景德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